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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9

花嬌 吱吱 3623 2024-01-31 01:06

  郁棠這邊,兩口子去看了兒子,顧曦這邊卻因為通州的宅子小,她的兒子和乳娘就與她安排在一個屋裡,裴彤和裴紅睡了一個屋。

  顧曦哄着兒子睡着了之後,就去了裴彤住的地方。

  裴紅去和沈方他們說話了。

  雖然如此,顧曦也不好進屋,就站在屋外和裴彤說着話:“二叔父說要給你們講課的,可定好時間了?”

  裴彤道:“哪有這麼快?也要看看其他人有沒有時間啊!”

  顧曦聞言直皺眉,反複地叮囑他:“我們沒有住在裴府,那邊的消息你可要打聽清楚了。你看要不要請沈方去家裡坐坐?”

  以沈家和裴家的關系,裴宣要是細說各主考官的愛好和習慣,肯定不會漏了沈方的。

  裴彤卻打定了主意把章慧幾個都請到家裡去坐坐,隻是不知道章慧幾個會不會答應,他也就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反而問起了元哥兒:“剛才見他眼睛紅紅的,這是怎麼了?”

  顧曦聽着眉頭直皺,道:“沒什麼。他想去和绛哥兒玩,绛哥兒要帶茜哥兒,不願意帶他玩,他就哭了起來,哄了半天才好。”

  裴彤不以然,笑道:“這孩子,氣性也太大了些。我小時候,也隻喜歡帶着阿绯玩。等他做了哥哥,就好了。”

  顧曦聽着心頭微跳,接下來那些似是而非的告狀話就沒好說出口。

  等到他們回了京城,在裴府用過午膳之後,裴老夫人和二太太都沒有留他們在家裡用晚膳,他們想幫着裴宣和二太太安頓裴宴等人,也被裴宣以“大家都很累了,風雪太大,你們也早點回去好好歇歇”為由拒絕了。

  隻是回到家裡,知道了他們為何一夜未歸的大太太不免又發了一頓脾氣。

  裴彤依舊是垂着頭,一言不發地随便母親怎麼說。在外面住了幾天的裴绯卻像突然轉了性似的,在旁邊陰陽怪氣地道:“您不去給祖母問安,我們做兒子的是晚輩,沒什麼可說的。可也不能因為阿兄代替你去盡了孝,回來就還要受您的責罵。誰家有這樣做長輩的嗎?這不會是楊家的作派吧?”

  “你個孽障東西!”大太太抓着手邊的茶盅就朝裴绯砸去。

  裴绯跳起來躲開,瞪着大太太就要說話,卻被裴彤眼疾手快地拉到了一旁,低聲道,“你少說兩句。”

  裴绯看了裴彤一眼,冷哼數聲,摔門而去。

  大太太氣得直罵。

  裴彤額頭青筋直冒。

  顧曦巴不得他們母子吵起來,卻還假惺惺地上前攔着裴彤:“你先出去,婆婆這裡,有我!”

  裴彤想着裴绯如今也是個暴脾氣,怕他跑出去闖禍,幹脆把這裡丢給了顧曦,去追裴绯。

  裴绯在外面蕩了幾天,知道外面的日子不好過了,才沒那麼傻地再往外跑了。

  裴彤追出來的時候,他正坐在暖閣裡吃點心。裴彤松了一口氣之餘,忍不住批評他:“娘畢竟是長輩,你怎麼能這麼跟娘說話?”

  裴绯冷笑,道:“我沒你這麼愚孝!”

  裴彤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裴绯繼續道:“你可知道楊家拿了我那五千兩銀子去做什麼了?”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裴彤也想知道。

  他下意識地道:“去做什麼了?”

  裴绯不屑地道:“你還記得三舅家的四表妹出閣,壓了五千兩的壓箱銀子嗎?那就是我們家拿過去的五千兩銀子?”

  他們這個表妹,就是嫁到大理司的那家。

  裴彤不相信。楊家雖然勢利,但不是那沒臉沒皮的人家。他道:“你是聽誰說的?”

  “五表弟。”裴绯也沒準備瞞着裴彤,不僅如此,他還指望着裴彤知道後和楊家橋歸橋,路歸路,因而他說得也很詳細,“我前幾天在東街那邊的茶樓遇到了五表弟,他親口告訴我的。還說,外祖父原想把四表妹給嫁到我們家來的,可那個時候三舅父在嶺南生了病,得請大夫,外祖父反複衡量,就給四表妹說了現在的這戶人家,又怕别人家小瞧了四表妹,把我們家的五千兩銀子做了壓箱錢。”

  楊家這個五表弟是三舅父的庶子,三舅父被流放之後,他沒什麼人管,悄悄和京城幾個閑幫混到了一起。

  雖然被裴彤瞧不起,卻也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

  裴彤之前就猜到了,但他不想弟弟和楊家的關系更僵硬,讓母親為難。既然話說到了這裡,他也不好勸弟弟息事甯人。畢竟那五千兩銀子是裴绯的。

  “你心裡有數就行了。其他的,你自己拿主意。”裴彤可憐父親走的時候弟弟年紀還小,愛憐地摸了摸裴绯的腦袋。

  可能是這樣溫情的時刻這些年來很少了,裴绯興奮道:“阿兄,我不想讀書了。五表弟說了,讀書要家裡有人的。我們家沒有什麼人了,就算是讀書,像我這樣的,能金榜題名也要四十歲以後了,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我想和朋友一起做生意,然後你就在家裡好好讀書。就像二叔父和三叔父一樣,你覺得怎麼樣?”

  裴彤自然不同意,可裴绯已經鐵了心,兩兄弟不歡而散。

  可第二天裴绯還是收拾打扮好了之後,抱着侄兒,和兄嫂、母親去了裴府。

  老夫人壓根不想看見長媳,但怎麼也要給兩個孫子面子,不冷不熱地和大太太說了幾句話,就把她推給了二太太,說自己累了,讓郁棠扶着她回了内室。

  绛哥兒正在老夫人屋裡練大字,茜哥兒和兄長伏在一個大書案上,拿着筆在旁邊畫貓。

  老夫人養的波斯貓則乖乖地趴繡墩上任衆人打量着。

  見母親扶了祖母回來,绛哥兒就要放筆喊人,卻被裴老夫擺了擺手,道:“你們寫你們的字,不用管祖母,祖母和你母親說說話。”

  绛哥兒應諾,繼續低頭寫。

  茜哥兒卻眼睛珠子骨碌碌轉了轉,丢下筆撲到了郁棠的懷裡,軟軟地喊了聲“姆媽”。

  郁棠順勢抱了兒子,親昵地點了點兒子的鼻尖,道:“怎麼了?”

  茜哥兒看了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呵呵直笑,立刻道:“你别看我,你看我也不幫你。你阿兄處處都讓着你,我不能幫着你欺負你阿兄。”說着,指了蹲在繡墩上的貓,“快把你的貓抱走了,你阿兄要做功課。”

  绛哥兒一半随了裴宴,鼻子不好,除了聞不得過濃的香味,也怕貓毛狗毛的,所以家裡一直都沒有養小東西。但茜哥兒實在是喜歡。那年去苦庵寺,見裴二小姐養了隻貓,道都走不動了。

  裴二小姐特别喜歡茜哥兒,說若是她的貓生了小貓,就送一隻給茜哥兒。

  茜哥兒那時年紀還小,不知道阿兄和阿爹都鼻子不好,一直就盼着裴二小姐的貓生小貓。等到裴二小姐真的送了貓過來,郁棠想送給章家的大小姐,卻被绛哥兒留了下來,還向郁棠求情:“讓阿弟養了吧!我離貓兒遠點就行了!他是真心喜歡。”

  郁棠不同意,茜哥兒哭得震天響,最後還是裴宴出面,把貓送去裴老夫人那裡養着,绛哥兒過去的時候,就把貓送到陳大娘那裡,茜哥兒因此常在裴老夫人這裡一呆就是半天,加上裴老夫人發現绛哥兒還像她和郁棠一樣,非常會算賬,有意教绛哥兒算術,結果就變成了裴老夫人在屋裡給绛哥兒講算術,茜哥兒就在屋外和貓玩。

  裴老夫人心裡樂呵呵的,遇到裴宴卻要稱功:“你們三兄弟小的時候我都沒有這樣教導過,要是你兒子不能考上狀元,真是對不起我這一番心皿。”

  裴宴很鄙視這種說法,撇着嘴角道:“我兒子又不是傻瓜,幹嘛要出這個風頭?您願意教就教,不願意教就不教。誰家的狀元還去考算術不成?”

  把裴老夫人氣得,好幾天都沒有和兒子說話,還私底下和郁棠抱怨:“你怎麼受得了他?他還不如不說話,一開口,就能把人氣死!”

  郁棠卻覺得,可能是做了父親,裴宴這幾年的脾氣越來越溫和了,就算是茜哥兒把湯羹糊在了他的身上,他都能面不改色地繼續吃飯。

  當然,這些都是他們生活中的趣事,茜哥兒看着溫順害羞,實則滿心主意,比起绛哥兒看着就讓人正色,茜哥兒更容易讓人上當,他眼睛珠子骨碌碌轉的時候,那就是又有小心思了。

  果然,聽郁棠這麼一問,茜哥兒抿着嘴直笑,湊到母親耳邊道:“我想去看二姐姐!”

  二小姐?!

  郁棠訝然。

  裴老夫人卻哈哈大笑,指了茜哥兒道:“這個小機靈鬼!真是什麼也逃不過他的耳朵。計氏跟我提了一句,他就記在心裡了。”她說着,回頭望了郁棠,“你也不用驚訝,那天二姑奶奶來和我辭行,我跟她說,年底我會來京城,她說,她也準備來京城,看看身上的病,若真是她不行,趁着年輕,趁早過繼一個孩子。她說不定比我們早到。茜哥兒肯定是聽在耳朵裡了,以為他二姐姐也在京城呢!”

  說來奇怪,郁棠和二小姐的關系始終不鹹不淡的,可二小姐卻和茜哥兒投了緣,兩個人一起養貓不說,她回府給長輩們問安,一定去看看茜哥兒,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會讓人送一份給绛哥兒和茜哥兒。

  當然,绛哥兒就是沾了茜哥兒的光。

  郁棠聽了沉吟道:“要不要讓人去楊家打聽打聽?”

  看看裴二小姐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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