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旺夫小啞妻

601、揭破(1更)

旺夫小啞妻 葉染衣 3101 2024-01-31 01:06

  臘月的天本來就有些陰沉,眼下氣氛繃緊,更好似被一雙大手蒙了幾層灰紗,悶得讓人透不過氣。

  陸老太太已經被小柳氏攙扶着進了廳堂。

  世家夫人們跟進去,或站或坐。

  面對滿桌子的美味佳肴,所有人都淡了食欲。

  之前一直纏着溫婉不放的婦人姓苗,由老太太身邊的婆子陪着去請人證還沒回來。

  老太太不發話,其他人也都自動沉默,但三三兩兩地都在用眼神交流着。

  今日,無疑有一場大戲。

  溫婉就站在老太太旁邊,進門後一直不曾開口說過話。

  小柳氏走過來在她耳邊低語,“雖說二叔和二嬸嬸自請除族出去,可這件事到底還是與陸家脫不了幹系,宋夫人請放心,陸家不會坐視不理的,到時候審明白了自會給您一個交代。”

  溫婉跟小柳氏不熟,不了解對方是個怎樣的人,但是光憑這幾句話,足以讓溫婉對她産生好感。

  點了點頭,溫婉道:“我沒事。”

  正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稚嫩的童音,“娘親~”

  溫婉還來不及反應,就見進寶扒拉開人群從外面跑了進來。

  小家夥不管不顧,直接撲進溫婉懷裡,宋姣跟在後面跑得氣喘籲籲。

  溫婉半彎下腰,伸手給兒子擦了擦小臉之後問他,“先前去哪玩了?”

  進寶眼珠子轉了轉,說去了好玩的地方。

  溫婉失笑,用商量的語氣道:“再跟大姐姐出去玩會兒好不好,等娘親處理完事情就來找你們。”

  “不要。”小家夥一個勁搖頭,爾後又摸摸肚皮,“娘親,進寶餓了。”

  一面說,一面吸溜着口水看向桌上的吃食。

  小柳氏當即反應過來,招呼着衆人,“可能她們還要一會兒才回來,不如諸位都入席吧,今日是府上老太爺壽辰,不管怎麼說,飯還是要吃的,總不能教大家空着肚子來空着肚子歸,那可真成我們陸家待客不周了。”

  僵硬的氣氛被打破,席間衆人紛紛拿起筷子。

  折騰這麼半天,桌上的菜肴早就冷了,吃到嘴裡味同嚼蠟。

  溫婉也被小柳氏安排着坐下來,左右分别是宋姣和進寶。

  溫婉沒什麼胃口,隻顧給進寶夾菜。

  進寶吃了兩口,擡頭看向溫婉,見她有些心不在焉,趁着旁人不注意,附在她耳邊道:“娘親,有爹爹在,不怕的。”

  溫婉愕然看向兒子。

  進寶沖她露了個大大的笑臉,“我已經告訴爹爹了,說有人欺負娘親。”

  溫婉将視線挪到宋姣身上。

  宋姣咽下口中吃食,忙解釋,“我是想攔來着,可小家夥不聽我的,撒丫子就朝着外院跑。”

  歎了口氣,她又道:“其實我覺得說了也挺好的,讓三叔知道,沒準他能想辦法幫幫三嬸嬸。”

  “這是内院,你三叔又進不來,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在這件事上,溫婉雖然暫時沒想到什麼好的對策,但她最不願意的就是讓相公跟着提心吊膽。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先前跟着苗氏去外面請證人的婆子回來了。

  尾随她而來的除了苗氏,還有好幾個衣着樸素的鄉下婦人。

  溫婉一眼就認出來,其中一位正是當年被她和宋元寶整治過的劉寡婦,旁邊年紀稍大的姓孟,溫婉出嫁的時候在溫家小院見過她,是為她梳頭那位祖奶奶的大兒媳,餘下的兩名婦人,其中一位四十上下,正是當初煤礦案宋老爹躲過一劫宋家擺宴時在飯桌上被宋婆子貶損得險些吐皿三升那位宋家嬸子,最後一位約莫有五六十歲,溫婉瞧着面生得很,不記得在哪見過。

  一看這陣勢,溫婉便知對方是有備而來。

  能同時把這些人弄到京城齊聚一堂,想來幕後之人沒少在這件事上花心思。

  宋姣見到幾個人差不多都是熟面孔,霎時間白了臉,無措地看向溫婉,“三嬸嬸,怎麼辦?”

  溫婉還沒說話,進寶就輕哼,“爹爹還在呢,誰也欺負不了娘親。”

  宋姣雖然不懷疑三叔,可眼下情況實在是出乎人意料,分明是陸家老太爺的壽宴,如今卻成了三嬸嬸的主場,明顯有人在背後設了局,提前就把這檔子人從甯州接來安置在京城,等的就是這麼一天。

  也就是說,三嬸嬸來參加今日的壽宴其實是一頭鑽進了圈套。

  到底什麼人心思如此陰毒?

  宋姣心下憤懑不已。

  苗氏幾人已經在堂中站定。

  大抵是找到了人撐腰,苗氏一改先前那副哭哭啼啼唯唯諾諾的樣子,這會兒看向溫婉的眼神裡滿是不屑與挑釁。

  高居主位的陸老太太喝了口茶,冷笑一聲,“你倒是準備得挺齊全。”

  這話是在諷刺苗氏處心積慮。

  事已至此,誰都看得出來有人設了局等着溫婉,可她們關心的不是設局之人,而是溫婉的真實身份。

  那一張張八卦臉上,無不寫滿了好奇。

  看戲的人無非都是一種心态――看到你不痛快,我就覺得痛快了。

  宋姣氣得臉色鐵青。

  溫婉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爾後看向苗氏,“讓她們說說吧,自己都知道些什麼。”

  溫婉淡然無波的反應,顯然再一次讓苗氏覺得意外,她愣了會兒,讓孟氏先說。

  孟氏是個鄉下人,去過最體面的地方也就是平江縣城,何曾見過這樣的大場面,被點名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苗氏勸她,“别緊張,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這麼多人在呢,誰也不敢拿你怎麼着。”

  孟氏這才哆嗦着牙關道:“二、二十多年前,溫老二還是個貨郎,為了生計,他成天挑個擔子走街串巷賣小玩意兒,後來生意有了點起色,他就在縣城裡做,隔上個把月才回來一趟。

  我記得有一回他出去的時間特别久,大概有三四個月的樣子,當時他娘馬氏還來我們家打聽過,問我們去縣城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她兒子,縣城那麼大,我們自然是沒見到,還勸她别擔心,興許是溫老二把生意做大了,過段日子就來接她去縣城享福。

  後來沒多久,溫老二果然從縣城回來了,他生意做的咋樣沒人知道,不過他身後跟了個長得賊俊的小娘子陸氏,那個時候陸氏已經顯懷,村人對此議論紛紛,溫老二便對外宣稱陸氏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種。

  未婚先孕這種事傳揚出去到底是沒臉,溫老二沒有大操大辦,放了挂鞭炮,自家關起門來做了頓好吃的就算是補齊了陸氏的過門禮。”

  接下來說話的是讓溫婉覺得陌生的年邁婦人,她道:“沒幾個月陸氏生産,溫老二請了我去接生,我幹這行幾十年,還算有些經驗,孩子一落地,足不足月一眼就能看出,當時那個孩子分明是足月的,可按照溫老二出門的時間算,卻是早産,我隻是個産婆,收人錢财替人接生,主人家不懷疑,我自然不會多嘴亂說,收了好處就走了。”

  話到這兒,苗氏接了過去,“生下來的孩子是誰,想必不用我多說,大家也都猜到了,正是如今廳堂裡坐着的宋夫人。”

  頓了頓,她接着說:“宋夫人三歲那年,溫老二對外稱陸氏意外身亡,還說她是被河水給沖走的,連屍身都沒找到,所以給她壘空墳做衣冠冢。可事實上,并非如此,我們有人證能證明陸氏并沒有被河水沖走,而是被人給帶走了。”

  苗氏說着,看向宋家嬸子。

  宋家嬸子心虛地瞄了一眼上頭的溫婉,哆哆嗦嗦站出來,顫着嘴皮子道:“沒錯,民婦能證明,陸氏是被一群穿着铠甲腰間佩劍的護衛給帶走的,當時坐的還是馬車。”

  說到這兒,她愈發激動起來,“民婦是無意中偷看到的,可當時在場的除了民婦,還有宋三郎,陸氏臨走前把女兒交付給了宋三郎,要說證人,他才是最有說服力的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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