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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8、嫌她老?(1更)

旺夫小啞妻 葉染衣 3034 2024-01-31 01:06

  挽秋被打得有些懵,擡頭時,眼圈已經不受控制地紅了,“姑姑……”

  “誰是你姑姑?”谷雨氣不打一處來,“我沒你這麼個不要臉皮的女兒,昨兒我入東宮時說什麼來着?侍奉殿下,整個東宮上下那麼多人都傳遍了,偏你要當那睜眼瞎敢背着我下藥,指量着自己得了殿下幾分喜歡,我就不敢對你如何是吧?”

  嘴上說着,她手上也沒閑着,又是一大嘴巴子下去。

  挽秋沒防住,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她伸手捂着被打得辣疼的臉,眼裡汪了淚,“姑姑……姑姑饒命,奴婢是不得已,想着殿下昨兒白天大宴到家宴折騰得沒了精氣神,後半夜該讓他好生歇息,所以才往姑姑的酒裡加了點兒東西,奴婢都是為了殿下着想。”

  其實昨天晚上那藥是趙熙吩咐人下的。

  挽秋機敏,剛一聽谷雨罵出來就猜到關竅,這種時候,她總不能說那藥跟自己無關,是殿下的主意。

  她是奴才,自然得為主子兜着。

  況且她說的話也不全是假的,殿下昨兒确實參加了兩場宴喝了不少酒,已經疲憊不堪,若是再傳人侍寝,必定元氣大傷,今兒去不了大朝會,皇上可是會怪罪下來的。

  想到此處,挽秋心中有了些底氣,看着谷雨道:“咱們都是下人,目的都是為了侍奉殿下,自然得事事為殿下着想,姑姑跟在皇後娘娘身邊那麼多年,最是明理不過的,殿下時常辛勞,每年隻得年節那麼幾天安生日子能偷閑,昨兒那樣的情況,若是晚上再……損了殿下貴體,莫說皇後娘娘和姑姑會心疼,便是奴婢們也不忍心瞧見。”

  一番話,堵得谷雨說不出話,兇中氣怒得臉色鐵青。

  沐公公一陣唏噓,挽秋姑娘好一張利嘴,若非她聰慧能随機應變,想到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學着谷雨拿皇後娘娘來壓人,隻怕谷雨今兒不會消停。

  暗暗捏把冷汗,沐公公忙彎腰把挽秋扶起來,小聲道:“我去禦藥房給姑娘拿些膏藥。”

  否則這臉是沒法出去見人了,可别一會兒吓着殿下。

  谷雨聽着,啐了一口,“不過就是做錯了事吃了我兩個大嘴巴子,又沒缺胳膊少腿兒,這就嬌貴得非上藥不可了?在殿下跟前伺候了一年,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什麼人都敢使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呸!給我跪那兒好好反省,什麼時候知錯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今日是正旦,大年初一,雖然沒下雪,卻也冷得厲害,要是在冷冰冰的地闆上就這麼一直跪着,雙腿非凍壞不可。

  沐公公求情道:“姑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挽秋姑娘也知錯了,您就饒了她這一回罷。”

  “我饒了她,誰饒過我?”谷雨厲聲道:“來前皇後娘娘可親口吩咐了,讓我務必要盡快與殿下處攏關系讓他接納我,這沒眼色的小蹄子可倒好,我不來她安分守己,我一來她就作妖,還敢給我下藥,皇後娘娘要是知道了,怪罪起我來,我找誰擔責任去?”

  沐公公噎了噎。

  挽秋捂着臉的那隻手垂下來,冷靜道:“公公别說了,我跪便是。”

  東宮向來一團和氣,她不想因為谷雨的到來淨給殿下添堵。

  本來白天就忙着處理各項政務,晚上回來還得處理後院的糟心事,擱誰誰受得了?

  沐公公還來不及勸阻,挽秋已經對着谷雨跪了下去。

  剛化雪的地闆又冷又硬,凍得她身子微微顫了顫。

  谷雨看着挽秋一臉狼狽的樣子,這才稍稍覺得解氣了,對着沐公公擺擺手,“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别跟這兒瞎摻和。”

  沐公公猶豫着看了挽秋一眼。

  挽秋點點頭,“公公先回去吧,我沒事兒。”

  “那,挽秋姑娘多保重。”

  沐公公有心救她,可無奈對方是這宮裡有頭有面兒的姑姑,得罪了誰都不能得罪她,隻能在心裡默默歎口氣。

  沐公公走後,谷雨随手招來一個院裡灑掃的宮女,讓小宮女看好挽秋,她不發話之前,不準挽秋起來。

  小宮女名喚梅香,素日裡在東宮沒少受挽秋恩惠,如今被谷雨安排來看着挽秋跪,她格外的不自在,又不敢為挽秋求情,隻得在廊凳上坐了,雙手緊張地攥着裙擺,等谷雨走遠才憂心忡忡地看向挽秋,“姐姐,您這是怎麼得罪谷雨姑姑了?”

  挽秋搖搖頭。

  見她不肯說,小宮女便不敢再問,起身回房端了裝針線的笸籮來,一面分線,一面說話給挽秋解悶。

  挽秋跪的筆直,臉頰上的疼痛還未散去,她眉頭微微蹙着,隻盼殿下能晚些回來,别看到這般景象才好。

  挽秋在承明殿外跪了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之内,谷雨入了太子時常起居坐卧的次間,見裡頭擺設單調冷清,她去找沐公公要了庫房鑰匙,搬出兩盆珊瑚盤景和兩個青花玉壺春瓶将空置的多寶閣填滿,又在畫堂前的條案上放了個瑞獸香爐,點上沉水香。

  不多會兒,整個次間都充斥着濃郁的沉水香味。

  沐公公本想勸阻,又怕谷雨拿他身家性命作威脅,索性隻得作罷。

  大朝會散的時候,已經接近午時,趙熙要回來用膳。

  谷雨掐準時辰,讓挽秋起了身。

  在挽秋離開之前,她警告道:“自己做錯了事就合該受着,别沒臉沒皮地跑去殿下跟前告狀,便是你去告了狀,也奈何不了我分毫,自個兒掂量掂量,得罪了我,你和你那幾個小姐妹就都别想好過了。”

  挽秋的雙腿又僵又麻,感覺像是廢了,她伸手扶住旁邊的廊柱,語氣平靜道:“您是姑姑,奴婢們做錯了事合該由您任意處置,今兒能饒我不死,已是姑姑開恩,我都記着的。”

  谷雨鼻腔裡輕哼一聲,目送着她走遠這才去了小廚房,打算給趙熙煲一鍋冬蟲夏草羊肉湯。

  趙熙回來的時候,聽沐公公說谷雨在小廚房忙活,他走了過去,就見谷雨用托盤端着個白瓷湯盅從裡面出來。

  看到趙熙,谷雨臉上露出笑容,“一大早就去金殿,殿下如今該餓了吧?”

  趙熙看向托盤裡的湯盅,問:“姑姑怎麼親自下廚了?”

  “嗨,禦膳房的吃食要顧及宮裡那麼多主子的口味兒,總有不如殿下意的,奴婢想着殿下為了昨兒個的大宴和今兒的朝會連日操勞,煲個湯給您補補身子。”

  “有勞姑姑了。”

  趙熙說完,一轉身入了承明殿次間。

  當聞到滿屋子的熏香味兒,他眉頭不着痕迹地皺了一下,随即又注意到多寶閣上多了些東西。

  趙熙很快收回視線,什麼都沒說。

  谷雨端着湯盅跟了進來,擱在黃花梨束腰食案上。

  不多會兒,沐公公端來溫水,趙熙淨了手,用錦帕擦着,目光随意掠向谷雨,“姑姑頭一夜宿在東宮,一切都還習慣吧?”

  “習慣倒是習慣,就是昨兒不知怎麼的,喝着喝着就昏睡了過去。”谷雨意有所指地說:“醒來後發現在自己房内,我還以為是做了場夢呢!”

  趙熙不習慣冬蟲夏草羊肉湯的那股味兒,就着擦手的帕子掩了掩鼻,嘴裡說着,“姑姑這些年淨顧着伺候母後,都忘了照顧自己的身子了,改天孤讓禦藥房那邊給你配些滋補的丸藥,我年輕,尚且不需要進補,今日這碗湯,姑姑替我喝了吧。”

  谷雨臉色一僵。

  太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嫌棄她老?

  她雖是年長了太子十一歲,可好歹盡心盡力伺候了皇後這麼些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是皇後娘娘,對她也都是和顔悅色的。

  憑她的資曆,來給太子試婚綽綽有餘,他竟然還瞧不上?瞧不上也就罷了,出口就嫌她老?

  想着,谷雨臉色便越發的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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