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村子,不遠處的大叔正在一臉焦急的等着我們,看到我們幾個出來,大叔十分高興的朝我們揮揮手,“娃子,我每天都在這裡等着,可擔心你們啰,以後啊千萬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曉得了吧?”
大叔給我們幾個一人遞了一碗冰粉,酸酸甜甜再加上獨有的冰涼口感,我一下就感覺回到了人間,太舒服了。
大叔帶上我們浩浩蕩蕩的回了家,路上還時不時和我們搭話,“那蟲子好像我沒看到有了?是不是你們弄的哦?”
“大叔,我們哪有那麼厲害,不過是去山上求了山神爺爺,讓他醒了過來,才把妖怪制服了。”若清搶先說道。
“那真是太感謝山神了,我們回去也一定要去拜拜。”大叔挺高興的說道。
我們在大叔家裡住了一晚,小蘭恢複了正常,幹活麻利也愛笑了,聽我們說村子裡已經恢複了,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然後飛也似的往村子奔去。
“養不熟的白眼狼。”大嬸叨咕了一句,然後又害怕大叔說她,進了廚房。
大叔這次也沒有去攔她,按照他的意思來說,小蘭再不回去一趟又要做下病了,回去看看也好。
我們相顧無言,到了晚上我躺在長凳上,才将白天沒問出口的話問了出來,“若清,為什麼那個山神不庇佑他的村民?”
若清沉默了片刻,“殺妻之仇。”
我聽了心中一頓,殺妻之仇?也就是說村子裡的人打到的那條懷孕的大蛇是他的妻子,那麼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村子裡的人因為一個傳言就殺掉了他心愛的快要生産的妻子,而後發現自己錯了之後居然還沒有悔改,将他的妻子拆分來,和着他的孩子吞吃入肚,要是我是山神,我肯定也痛苦不堪,村子裡出了妖魔,他肯定也猶豫吧,到底該不該救,他的妻孩慘死,這個仇不報不行,但是偏偏他是山神。
于是他庇佑了沒有吃他妻子的人,将他們護在山中,而那些吃了他妻子的人,就讓他們的屍骨成為這座山的養分吧。
在這裡遇到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神奇,有情感的并非隻是人,還有被人看作低賤的動物們。
它們也有自己的情感,也會糾結于責任和仇恨之間。
我們踏上了回程的船,馬達突突的聲音讓我的思緒轉到了河上,翻滾的黃色河水一望無際,我想起其中躲在某處的漂爺,心中有點發寒。
我站在船舷邊,忽然看見一隻被河水泡脹發青的手攀上了船邊,發黃的河水中突然出現了一張被咬的坑坑窪窪的人臉,依稀能看出是個男人。
他詭異的對我笑了笑,然後朝我招了招手,我居然就暈暈乎乎的栽了下去,掉入河水我感覺到這個漂爺一路拉着我往下沉,然後突然周圍出現了許多被咬的面目全非的人或者說是屍體朝我遊來,他們的眼裡都散發着詭異的光……
“啊!”我吓的坐了起來,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看了看四周,我才發現自己躺在船邊的席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睡着了,剛剛原來是夢啊。
我舒了一口氣,剛剛那麼多漂爺真是把我吓壞了,鬼使神差我又看了一眼河邊,不遠處有一處樹叢,剛剛在夢中出現的那個漂爺正露出一個頭對我詭異的笑着,我打了個寒顫,眨眨眼的功夫那漂爺就不見了。
我們到了岸上,上了車我再沒有回過頭,那些漂爺我真的是不想再看見了。
下一個要送的地方信上隻寫了一個象牙山,其他具體地址也沒有寫清楚,不過不能怪戰士,他們出來的時候連自己的家鄉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寫不出來也不稀奇。
我們隻能憑着那上面寫的大概地址猜測在廣西那邊,至于具體的地址我們也隻能到了當地才能清楚了。
小九也正式和我們提出了抗議,“不行了,我一個人開車實在太累了,要不然我們把車賣了吧,坐火車去,我屁股都長滿毛了。”小九委屈巴巴的摸摸自己的屁股。
我們都忍俊不禁,若清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小九高興的一蹦三尺高,他連忙将車開到火車站,我們問了一下坐火車去那邊起碼要坐兩天一夜,不過看着小九可憐巴巴的樣子,若清還是選擇了坐火車。
我們的老爺車也賣給了火車站附近得一群小流氓,他們感恩戴德的給了我們差不多五萬塊,不過就是好像被人打了一樣,個個臉腫的像豬頭。
“小九,你怎麼把車賣出去的啊?我們的車也不值這個價呀。”我們坐了一個四人坐,剛剛那一幕還在我的心裡,看着樂滋滋的小九,我出聲問道。
“十安哥,你可不知道,他們仗勢欺人,以為是這裡的地頭蛇了不起了,居然給我的車開價五百塊,我一個沒忍住就把他們都給揍了。”小九說起這個還有點氣憤,我們都無語了,難怪剛剛那幾個人都對我們點頭哈腰的,原來是被打了呀。
火車開動了,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坐過火車都是坐的汽車,還是爺爺帶我坐的,那個時候坐汽車的人真多啊,車子擠的滿滿當當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是爺爺一隻手護住我,一隻手拉拉環帶我上了車。
現在想起來恍如隔世,爺爺已經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不知道家裡的爹娘還好不好,我想了想還是給他們打個電話。
長久的鈴聲後娘的聲音傳了出來,“喂,”
“娘,是我。”
“小安啊,你怎麼這麼久也不給家裡打個電話啥的,我都快急死了!”娘一聽是我,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好像以為我丢了似的。
“娘,這段時間不是忙嗎?等我忙完了帶若童回來看您。”我連忙安慰她。
“若童?兒子,你是說……”娘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父母都有這樣的通病,隻要一到了年紀他們就開始操心你的婚事。
“是啊,娘,她是您未來的媳婦了。”我無奈的說道,還偷偷瞄了一眼若童的臉色,她沒有看我,把頭偏向了一邊,隻是臉上的紅雲怎麼也遮蓋不住。
“哎喲,那真是太好了,兒子你放心在外頭賺錢啊,爹娘的錢都不花都給你留着呢,對了,我得趕緊跟你爸說說,我今年那些花生全給賣了,我現在就去了,你在外頭注意身體!”娘說完這一句就把電話給挂了,我哭笑不得,這就是有了媳婦就不要兒子了嗎?這也太離譜了。
想着爹娘頭上的白發越來越多,我心裡又開始發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那五隻妖怪的糾纏,他們就是壓在我心頭的一塊巨石啊。
很快就到了晚上,小九現在是有錢人,請我們幾人吃了豪華大餐,方便面加腸加蛋,不過火車上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吃,什麼都貴,飯更是難以下咽。
火車從山裡經過,因為是晚上窗外根本看不清什麼東西,隻有車廂裡此起彼伏的呼噜聲伴随入眠,我也昏昏欲睡,但是又擔心有小偷,若清看了我們幾個一眼,“睡吧,我來守夜。”
有他這句話,我們很快就放心睡了過去,不相信自己也相信若清牌,靠譜!
“死人啦!有死人啊!”半夜時分,車廂裡突然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呐喊聲,把我們幾個都從睡夢中驚醒,我有點煩,剛剛才吃到大餐,媽賣批,哪裡不死人?
很快有不怕死的就圍了上去,我們因為隔得遠,所以看不見,隻能看見一隻紫中帶綠的手無力的垂落在地上。
不過死了多少人都不關我們的事,這麼久以來我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做好人是行不通的,反倒會害了自己。
沒過一會幾個乘警就過來将人擡走了,從我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隻能看見男人全身都是一塊塊的青斑和皿點,分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