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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聯誼烏龍

請你留在我身邊 咬春餅 5971 2024-01-31 01:07

  訂閱未滿50%看不到更新,36h後替換。“饒了我吧,”迎晨翻着菜單,說:“我脖上的傷可經不起折騰。”

  徐西貝歎了口氣,真心實意地道歉:“對不起啊晨兒,上回因為我的沖動,連累到你了。”

  天台那一幕驚險猶在,說不後怕是假的。

  迎晨現在還有脾氣,怪責:“知道就好,我差點成冤死鬼了。”

  徐西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尖,“多吃點,我請客。”

  迎晨加了盤紅焖豬手,評價:“這地方裝修還不錯,老闆有點品位。”

  “當然得有品位,價格死貴。”

  “心疼了?”

  “請你吃飯就不心疼。”

  迎晨樂了,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

  同是這家餐廳。

  “哥,這是什麼做的?”林德一臉興奮,指着牆上的挂飾,“是水晶麼?好亮!”

  “玻璃抛光,技術含量不高。”

  “那這個呢?這毛筆字我咋一個都不認識。”林德的頭往左歪往右歪,費勁地認。

  “草書,寫的是沁園春。”厲坤拍拍他,“行了别看了,走吧,去吃飯。”

  林德踟蹰在原地,“要不,厲哥,咱換地方吧。”他掃了一圈這裡,眼神猶豫膽怯。

  厲坤看出了他的遲疑,平靜道:“好不容易放天假,帶你出來轉轉,沒事,不貴。”

  林德來自農村,真正的窮鄉僻壤,能走出大山的孩子都不容易,部隊工資不高,他每個月還得往家裡寄,平時休假也不出去玩。

  厲坤表面不說什麼,但有機會就帶他出來見見世面。

  “想吃什麼自己點。”

  厲坤閑散地靠着椅背,一隻手搭着背沿,伸出的手指長而勻。他咬了根煙在嘴裡,顧忌是公共場合,所以隻過過幹瘾,并未點燃。

  “哥,能吃肉嗎?”林德盯着菜單上的大肥鵝眼冒光。

  厲坤笑道:“能,點兩隻。”

  “得嘞!”

  林德點完菜,“好了!”

  那笑容,比天花闆上的水晶燈還亮堂。

  “我看看。”厲坤過目了一遍,又加了兩個點心,對服務員說:“謝謝。”

  林德搓搓手掌,坐得筆直端正,眼睛看看窗簾,又瞄瞄碗筷,再掃掃别桌。

  厲坤覺得好笑,假裝嚴肅,“咳咳!”

  “嗯嗯!”林德連忙目不斜視,坐得比剛才更直了。

  堅持了十幾秒,他說:“報告!申請上廁所!”

  厲坤摘了煙,點下巴,“批準。”

  林德大白牙一露,溜得飛快。

  這店新開張,上座率極高,加之地兒大,林德繞了半天都沒找到洗手間。問了個服務員,對方忙着上菜,随便一指:“在那邊。”

  于是林德就懵懂地往“那邊”走。走過一段走廊,這邊全是包廂,一個挨一個。

  林德經過一間,突然從裡頭傳出一道聲音――

  “站住。”

  這聲音有點熟,但林德瞬間沒記起來,他轉過頭。

  “诶嘿,還真是這位兵哥哥啊。”那人起身,從席間走近,臉色被酒水養得紅潮上頰,他望着林德,眼睛在笑,笑裡透着股壞。

  林德認出來了。

  寶馬車的主人。

  就上回在路口查車,不配合執法大吵大鬧的那一位。

  “東子,有熟人啊?”又湊過來一個,這個腳步踉跄,明顯喝大發了,定睛一瞧,“噢喲!人民子弟兵同志。”

  他陰陽怪氣地撒開嗓子,學樣:“敬禮敬禮。”

  林德背脊挺正,不理睬,正要走。

  “慢着。”傅東叫住。

  林德頓足,側目,“幹嘛?”

  包廂裡一桌的人,個個纨绔,酒瓶堆了一地兒,都是看笑話的。

  傅東眼神微變,佯裝憂慮:“解放軍同志,我得跟你彙報一下,咱這包廂裡有個黑東西――喏,就在那。”

  他手随便一指,沒等林德看清,身子就攔住,“會不會是炸|彈?”

  林德:“……”

  傅東:“你是特警,幫忙看看。”

  這個身份讓林德下意識地立正。

  傅東生意人,人精,察言觀色厲害的很,眼皮一挑,把路讓出,“來來來,專業人士排除一下,咱們也好放心,再說了,這是公共場合,萬一有個什麼,也不太好對吧?”

  林德心裡隐隐不安,但腦瓜子比不上他們。人被懵懂地帶進了籠子。

  既然進來了,林德覺得,檢查一遍也沒什麼。

  于是,他走過去,哪怕穿着便裝,背脊也永遠挺直。

  但就在他走向窗戶的過程裡,傅東使了個眼色――

  靠邊的一個人拿着瓶白酒突然起身,扯開座椅站了出來。因為太快,林德閃避不及,碰了個正着。

  那人哎呀一叫,同時手心一松,就聽“稀裡嘩啦”一陣刺耳。

  酒瓶掉落在地,液體淌了個幹淨。

  林德懵了。

  “哎呦我天!這酒老貴了!”對方佯裝心痛,指着林德:“怎麼回事啊,走路也不看着點!”

  林德實誠,有話就說:“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嗨?你這人咋這樣啊?摔爛就摔爛呗,但你這樣污蔑人就不對了啊。”對方嘁了一聲,嫌棄:“還是軍人呢。”

  林德聽到最後一句,像是被忤了逆鱗的魚,聲音陡大:“我沒有!”

  “行了行了。”傅東出來“打圓場”,“多大點兒事啊,不就一瓶五糧液,照價賠償不就得了。”

  那人配合極好:“成啊!20年五糧液,還沒開蓋,給你打個折。”

  林德一聽那五千塊的數字,人已經徹底懵掉了。

  ――

  迎晨補了會妝,才從洗手間出來。

  她悠閑地原路返回,偶爾看看牆上的一些别緻挂飾。

  “壞了東西賠錢,這可是天經地義,小兄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經過走廊,右邊的包間有人說話,語氣不善。

  迎晨不感興趣,正準備走。

  “我沒有撞他!”

  這聲音?

  迎晨眉心淺皺,放停腳步。

  “我知道了,你這是記恨我上回查你車!”

  迎晨輕推門。

  林德瘦高的身影在這窄窄的門縫裡憤怒得直抖。

  傅東撕破了嘴臉:“酒就是你砸壞的,怎麼?沒錢?成啊!”

  他倒滿三大杯白酒,酒瓶一扣,“把它們給我喝喽,讓你走。”

  在座纨绔公子哥哄笑。

  “喲?橫眼看我?不喝就賠錢!”傅東威脅,陰險的很:“不然我就去你們部隊舉報,在場的全是證人,看你怎麼辦。”

  “是麼?證人?”清脆的女聲,格格不入地闖了進來。

  衆人回頭,迎晨雙手閑散地環搭在兇前,要笑不笑的樣子,頗有冰山美人的氣質。

  傅東皺眉:“你誰啊?”

  迎晨走過來,攔在林德身前,毫不怯色地看着傅東,“一瓶酒,犯得着這樣?”

  “喲,幫手啊。”傅東笑得像個無賴,雙肩一聳:“犯不着犯不着,可他賴賬啊。”

  “有說不賠嗎?”迎晨聲音冷了幾度。

  傅東識貨,這女的一看就是有點底子的人。

  于是故意道:“談錢傷和氣,酒桌交朋友。把這杯酒幹了,咱們就當是個誤會。”

  “誤會?”迎晨突然笑出了聲,鄙夷之意盡顯。

  笑夠了,她走過去。

  “姐。”林德拉住她。

  “沒事。”迎晨撥開手,轉身看着傅東,拿起那杯滿當的白酒。“是不是喝三杯這事就算完?”

  她底氣太足,淩厲明豔,傅東竟一時舌頭打卷。

  “行。”

  迎晨舉杯仰頭,兩口幹幹脆脆,幾秒之間杯子就見了底。

  全場傻眼。

  “姐!”林德大聲。

  迎晨心跳不亂,甚至唇角都沒有半點殘酒,她笑:“這兒髒東西太多,喝點酒散散味。”

  傅東臉色一變。

  迎晨沒暫停,第二杯又入了喉。

  “哎呀,這兒不僅髒,味道還難聞,酒精能殺毒,别把自己惡心壞了。”

  迎晨端着空杯,對傅東搖了搖,“你們聞見了嗎?不好聞吧?”

  這些人臉如豬肝,個個不吱聲。

  “第三杯。”迎晨面不改色,看向林德正了語氣:“喲,還哭了?”

  林德眼圈通紅,倔強地撐着不肯落淚。

  迎晨收了笑顔,陡然嚴厲:“不許哭!有槍炮聲的地方你都去過,上過戰場挨過子彈,别的垃圾能比嗎?!”

  她把最後一杯酒喝完,杯子一丢,拉開包掏出一疊錢。

  迎晨把這把錢重重甩到傅東臉上,趾高氣揚,再沒給他半點面子:“你算個什麼東西?也就這五千塊錢的出息!”

  傅東徹底懵了,臉被扇得火辣辣。

  迎晨出生将門,骨子裡承襲了一股傲勁,唬住這幫人綽綽有餘。

  她聲音嘹亮:“林德,走!”

  ――

  出了走廊,林德再也忍不住,眼眶通紅地抽泣了兩聲。

  “姐,謝謝你幫我,我真的沒有砸壞他們的酒,是他們……”

  迎晨不耐煩地打斷,手虛在半空,“扶我。”

  那三杯酒的量不少,她喝的急,這會勁頭上來,人犯了暈。

  “姐,姐你慢點。”林德的手剛搭上她肩膀,就被一道力氣撇開――

  “給我。”

  林德懵了半秒,驚聲:“厲哥!”

  厲坤沉臉抿唇,動作粗魯地把迎晨搶了過來,架住她的肩膀往上一提,自己卻下意識地離她遠遠。

  厲坤表情不耐,仿佛在說:這他媽什麼情況?

  他在餐桌上等了半天,菜都上齊還沒見林德來,電話也打不通,于是就出來找。結果碰到了這麼一個活祖宗。

  而酒量不錯,隻是腳底有些晃,其實人沒事的迎晨,一看是厲坤,頓時見機行事,徹底變成了軟骨醉鬼,整個人都靠了過去。

  柔軟的身體有意無意地蹭着厲坤。

  厲坤明顯僵硬。

  迎晨勾起嘴角,眼睛一閉,幹脆來了個徹底醉死。

  厲坤鐵臂發顫,剛想推開。

  “哥,晨姐剛才幫了我。”

  林德适時開口,斷斷續續地講了剛才的經曆。

  “……晨姐幫我解圍,喝了三杯白酒才變成這樣的。”

  講完。

  厲坤一怔。

  懷裡的女人拱了拱身體,手還扒住他的心口。

  很熱,在跳。

  厲坤用最大定力,才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麼發抖。

  迎晨閉着眼,心在笑。

  真好啊,他沒有推開自己了。

  鬧了這一出,飯也别想吃了。林德那是哭着求着,讓厲坤把迎晨送回去。如果說,以前還是良好印象,那麼經曆這一次,可以說是生死之交了。

  厲坤被他鬧得心煩,“我送!你他媽别唠叨了!”

  林德頓時一口大白牙,兩腳一并,敬禮:“謝謝隊長!”

  夏末,夜風爽利。

  厲坤開了半邊車窗過風,副駕駛上迎晨歪頭斜腦,還在“犯迷糊”。

  犯迷糊就是為了等下車的這一刻,能光明正大地黏在厲坤身上。

  她嘟囔軟語,不放過任何一秒和他親密接觸的機會。借着酒醉,把自己完全吊在厲坤脖上。

  迎晨摟緊他的脖子,臉頰往男人的肩窩處蹭。酒味兒混着她身上的香水味,生生調和成了一劑溫柔暧昧。

  厲坤渾身僵硬。

  “唔……頭好暈。”迎晨為求表演逼真,語氣都是濕糯糯的。

  她借酒壯了膽,人往上挪了些,嘴唇似有似無地貼住了厲坤脖子上的皮膚。

  一刹那的溫熱如電流過境。

  厲坤手握成拳,心猿意馬了幾秒,他恢複鎮定,說:

  “松手。”

  沒動靜。

  “我讓你松手。”

  沒聽見。

  “别後悔。”

  不後悔。

  下一秒,厲坤語氣平靜,告訴她:“我肩膀上有隻蝗蟲。”

  迎晨懵了片刻,反應過來後――

  “啊啊啊!!”

  人跟詐屍似的瞬間滿皿複活,方向辨認清晰,助跑速度過硬,她從厲坤身上跳下來,尖叫跑遠。

  等意識到自己露出馬腳時,已經晚了。

  厲坤雙手搭在腰上,閑散懶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迎晨心裡一落,糟糕,中計!

  厲坤無神無色,身後是漫天黑夜。

  迎晨表情垮台,這回是真頭暈,她蹲在地上,仰着頭可憐巴巴。

  對視之間,安靜得隻有飛蟲偶爾竄過。

  迎晨眸子水潤,喝了酒的緣故,臉色也粉紅一片。她嘴唇微張,沖厲坤眨了眨眼。

  厲坤看了她許久,終于邁步走近。

  迎晨頭仰得更高,跟個犯了錯的小孩兒一樣。

  厲坤蹲下來,從唇齒間顫出五個字,低低道:“長能耐了,嗯?”

  她對着鏡子左看右看,脖頸上那道豁開的細傷口,雖長但不深,休息兩天,出門系條絲巾就行。

  迎晨往沙發上一坐,尋思着明天告假。

  她順手打開電視機,調了兩個頻道,被地方台的一則新聞吸引。

  咦?下午的事,這麼快就上電視了?

  新聞畫面是照片拼接,一張一張閃過,倒也重現了當時的驚險。

  迎晨回放,掐準時間,迅速按下暫停――

  是她和厲坤前後走出人群時的一幕。

  厲坤冷傲,昂首闊步,背脊挺直,作訓服袖子上的國旗标志十分正氣。迎晨看了半天,歪頭一笑,“還是蠻帥的嘛。”

  說完又覺得無趣,低頭垂眸,蔫哒哒地關了電視。

  這時,手機響,唐其琛打來的。

  “怎麼了?”迎晨接聽。

  唐其琛:“你還好嗎?受傷了嗎?”

  迎晨猶豫了一下:“沒事啊。”

  唐其琛:“我問你受傷了沒有?”

  然後就聽到那頭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氣。

  唐其琛:“我在東冠陪客戶,沒法趕過來,我讓趙秘書給你送點藥。”

  “不用麻煩了,我真沒事。”迎晨盤腿坐在沙發上,問:“你怎麼知道的?”

  “看到新聞了。”

  迎晨了然,啧了一聲輕松道:“好事傳千裡呀。”

  唐其琛也笑,“你心真大,那種情況也敢沖。”

  “那孩子被勒得翻白眼,差點就斷氣了。好了,你先忙吧,我挂了啊。”

  “别挂。”

  “嗯?”

  唐其琛那頭沉默了一下,才說:“以後這種事情别一個人,挺讓人擔心。”

  迎晨心眼明淨,很快回他:“知道了唐總,我這勞動合同還沒到期呢,肯定留着命好好為你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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