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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盛世長安街

請你留在我身邊 咬春餅 5368 2024-01-31 01:07

  訂閱未滿50%看不到更新,36h後替換。林德滿嘴饅頭跑進來,手上還拎着倆,“哥,你吃饅頭不?”

  “不要。”厲坤手臂一上一下。

  “那你吃紅薯不?”

  “你還買了紅薯?”厲坤看了眼,“在哪呢?”

  林德把臉伸過來,興奮:“在這呢!哈哈哈!”

  “……”

  “晨姐說了,我臉像紅薯。”

  厲坤嗤聲:“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說得對啊!”

  “你是紅薯?”

  “我像紅薯嘛。”

  厲坤刹那無言,沒見過像紅薯這麼驕傲自豪的。

  林德咬了一口饅頭,“晨姐今天打靶也太準了,那招式好專業,哎,你說,她怎麼學會的呀?”

  厲坤專注舉杠鈴,内心撇得一幹二淨:“我哪知道。”

  “晨姐還說了。”

  “你哪兒那麼多念叨?”厲坤聽煩了,“張嘴閉嘴都是她。”

  林德撓撓鼻尖,怪不好意思的,“我就覺得她人好。”

  厲坤:“又跟你們老家地裡的大白蘿蔔一樣好是吧?”

  “嗨?你咋知道!”林德想了想,問:“哥,你是不是和晨姐以前認識啊?”

  杠鈴停在半空。

  厲坤沉默片刻,把器材放下,冷漠說:“不認識。”

  “可我覺得,晨姐對你很上心。”林德悄默默地湊近,神神秘秘道:“我觀察了,這兩天訓練,她偷看了你好多次。”

  厲坤神色斂靜,有條不紊地收拾杠鈴。

  抓起,放下,塞向凹槽,幾個之間碰撞,發出沉悶的金屬響。

  林德鄭重,小聲道:“哥,我覺得,晨姐喜歡你。”

  “嘭啦砰!”杠鈴墜落的聲音特别刺耳。

  厲坤失手,失力,從沒犯過這種低級錯誤。

  他躁意升騰,抓起一隻大個兒杠鈴作勢要打人,“你小子,不許亂說,聽見沒?!”

  非訓練期間,林德才不怕他,就事論事道:“又不止我一個人看出來了,老六、張平他們都在說呢。”

  厲坤眸光一沉。

  林德了解領悟,自覺匍匐于地:“知道了,一百個俯卧撐,認罰!”

  但這一次,厲坤沒耐心盯着,撿起地上的迷彩外套,留了個沉默的背影。

  走了。

  ―――

  新員工的軍訓計劃時間雖不長,但每項事宜都按照規章制度嚴格執行。住的是八人間集體宿舍,用的是公共澡堂,熱水供應時間每人十分鐘,男生一律洗冷水。

  迎晨他們的住宿條件稍好,住着兩人間。

  早午晚統一就餐,迎晨不餓,晚飯便沒去吃,夕陽将落不落之時的夏日傍晚,最為漂亮。

  迎晨像是偷了閑的人,趁大家都去就餐的時間,一個人在走廊上看風景。

  四樓,視野開闊,天際高遠,黃昏色的世界靜而綿長。

  左邊的籃球場,有結束訓練的戰士神采飛揚地打球,右邊的泥沙場地,還有加訓的小同志在刻苦發狠。視線一轉,迎晨看到隔了一排桂花樹的路上,從食堂走出的人漸多。

  她留了心,有意地等着。

  當厲坤的身影出現時,迎晨恨不得為自己精準的直覺鼓掌。

  他神情淡,步履不急不緩,正在聽同行的戰友說着什麼。

  迎晨掏出手機,打開照相,對準厲坤。

  “咔嚓”

  這張糊了,于是縮短焦距再拍。

  “咔嚓”

  “咔嚓”

  接連好多下,迎晨邊拍邊彎嘴,滿意,太滿意了,這五官上鏡,自帶柔光啊。

  突然,樓下的厲坤有意無意地擡起頭,竟是朝這個方向望過來。

  迎晨飛快收回手機,做賊心虛地往地上一蹲。

  “厲隊?怎麼了?”石子路上,戰友關心。

  厲坤平靜收回目光,“看到一隻會拍照的豬,沒事了,走吧。”

  ―――

  晚飯過後稍作休整便又是一輪晚訓。

  不過還好,所謂訓練,就是諸如唱軍歌這種輕松活動。

  白天太熱,迎晨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才出來。在部隊,她懂分寸地沒穿裙子,全是樣式簡單的T恤。馬尾一紮,素顔朝天。

  員工小胖由衷感歎:“我覺得晨姐像是我們大學的校花。”

  “去你的,你們校花有這麼好看?”

  “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嘛。”

  迎晨笑笑,大方接受:“榮幸,榮幸。”

  女生問:“晨姐,你下午的射擊好厲害啊,你有報過射擊班嗎?”

  迎晨搖搖頭。

  “哇,那你跟誰學的?”

  “你們都認識。”迎晨故作神秘:“猜猜看。”

  小胖吼了一嗓子:“王俊凱!”

  “哈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迎晨:“小胖,明天給你加雞腿。告訴你們吧,教會我射擊的就是你們總教官。”

  安靜一瞬。

  “厲隊?厲隊啊?!”

  迎晨玩心乍起,來神地問在場女同胞:“你們覺得,哪個教官長得最好看?”

  到底是剛走向社會的年輕人,面子薄,放不開,但你看我,我看你,眼神裡的躍躍欲試藏耐不住。

  有人大膽問:“晨姐,你先說嘛。”

  “我覺得啊,”迎晨佯裝認真思考,鄭重其事:“林教官最帥!”

  反應過來說的是林德,衆人由衷:“切!!!”

  “明明就是厲隊長!”有人終于說了大實話。

  “厲隊長身高一米九呢。”另外的女生附和。

  “對!”這回是男生們說道:“腿超長!可以當模特!”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笑。

  不知怎的,這話聽得迎晨心裡美滋滋。

  她的審美品味好,工作能力好,哪兒都好,選男人的目光都是這麼好。

  迎晨挑眉,故意裝得嫌棄,“腿長有什麼用?腿型才是最重要的,萬一是O型腿啊X型腿啊,多難看。”

  “可晨姐,厲隊長不是啊。”

  “那可不一定。他們的褲子寬松,布料也硬挺,完美遮瑕,壓根看不出腿型。”

  ―――

  這邊聊得熱火朝天,話題放飛。

  不遠處的教訓樓,二樓。欄杆前站着的一排教官表情統一,笑容忍無可忍,憋死了快。

  所有教官都配了一個作戰用的對講機,傳音效果極佳。

  信号連通集合坪裡某位距離很近的戰友的對講設備,沙啞電流聲滋滋後,現場話音清晰、生動。

  教官們齊齊看向腿被XO了的男主人公――厲大隊長。

  已經臉色黑沉,宛如包公了。

  ―――

  迎晨越說越來勁,正舉一反三,教育小姑娘們:“所以以後找對象,對方喜愛穿寬松硬挺的褲子,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員工小胖懵懂遲疑:“脫,脫了他的褲子,檢查是不是O型腿?”

  迎晨眼淚都潤出來了,“小胖,明天給你加雞腿。”又道:“記住了啊,不要光顧表面,哪怕是厲隊長這種身高一米九的男人,也有可能是X型腿。”

  迎晨正舒坦呢,不知誰吼了一嗓子:“立正!厲隊長好!”

  哎呦媽呀。

  迎晨臉色一垮,頓如驚弓之鳥,垂頭喪氣低下頭,一副“嘤嘤嘤我錯了”的小可憐模樣。

  安靜。

  一秒。

  兩秒。

  三秒。

  “哈哈哈哈哈!”員工爆笑。

  迎晨才明白,自己被捉弄了,厲隊長根本就沒來。

  她最大的優點就是榮辱不驚、随機應變,變臉技術登峰造極。

  “噓!”迎晨食指比劃在唇邊,“我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千萬不要告訴别人――其實,厲隊長以前是開養豬場的。”

  衆人:“養豬場?”

  迎晨:“對啊,不養别的,就養豬。”

  就聽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突然,興緻勃勃的衆人突然閉口。

  迎晨沒當回事,覺得這幫小年輕又是故伎重演。

  直到最前排的女孩兒好心提醒,聲音極小:“晨姐,晨姐。”

  同時,後背脊骨莫名湧上一陣涼意。

  糟!

  迎晨暗叫不妙,扭頭一看。

  “開養豬場、XXOO型腿”的厲坤一臉陰沉地站在她身後,而身後的幾名戰士憋笑都快出毛病了。

  迎晨被抓了個現場,可憐兮兮,眨巴眨巴眼睛地望着他。

  厲坤:“……”

  能耐,真他媽能耐了!

  插曲暫告一段落,晚上集訓活動很快開始。

  唱完軍歌,又連隊之間對歌,對完歌,又拉人上來展現才藝,基本就是返璞歸真的那一套。簡單卻也樂在其中。

  中場休息,大夥兒盤腿坐在地上,幾個膽大的提議:“厲隊長,聽林教官說您上過戰場,您跟我們說說呗,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夜風徐徐,燈影灼灼。

  迎晨坐在隊伍最後頭,靜靜打量着厲坤。

  厲坤說實話:“都是些傷筋動骨的流皿事,說出來吓壞女同志。”

  大家笑聲錯落。

  “這樣吧,教你們一些應急措施,平日有需要也能用到。”

  厲坤從褲腿側邊的口袋裡摸出一捆牛筋細繩:“如果被劫持,手腳捆綁束縛住,我教你們解套的手勢。”

  這玩意稀奇,小年輕們伸長腦袋,專注瞧着。

  厲坤教了三種捆綁、松綁手法,然後問:“有沒有誰願意來試試?”

  短暫的議論考慮時間,突然――

  “我來呀。”清脆的女聲從隊伍後頭傳來。

  厲坤皺眉。

  迎晨已經不請自來,大大方方地起身走近。

  大家那個激動哦,口哨聲,歡呼聲響徹夜空。

  迎晨在厲坤跟前站定,不怕事地和他對視,“隊長,大家想看到實戰演示,所以,我先綁你,你給大家示範一下如何脫困,可不可以?”

  厲坤還沒回答。

  所有人那個激動喲:“可以!!”

  厲坤眉眼沉下去,不明情緒,但也……沒有當即拒絕。

  迎晨二話不說拿過繩子,“先綁手。”

  她的指節細長如蔥,靈活翻轉,有意無意地蹭着厲坤的皮膚。繩子繞了好多圈,又是系結,又是纏扣,眼睛都看花了。

  弄好後。

  “行了?”厲坤聲音低沉,問。

  迎晨眨眨眼。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厲坤低頭一瞬,似乎笑了一下。

  下一秒,他迅速單膝跪地,雙手貼至地面,然後用腳踩住繩頭,借着手指長的優勢,扯住一端,手腕技巧性地旋轉扭翻。

  “哇!”齊聲贊賞。

  那動作飒爽如風,技術絕佳,熱皿沸騰。

  迎晨有點懵,懵了後就急。她伸手去擋:“隊長,如果壞人發現,勢必會阻攔你自救。”

  “就像你這樣的?你是壞人?嗯?”厲坤嗓音更低了。

  迎晨腦子卡頓片刻,還沒弄清他的下招棋。

  “行,這種情景,我來演示自救方法――大家看好了!”

  厲坤聲音洪亮,再沒給她半點機會。

  隻見他十秒内用戰術技巧迅速脫繩,然後拽住迎晨的手腕,掌心用力一收。

  “哎!”迎晨吃痛,筋被他掐準了,麻木無力壓根反抗不了。

  厲坤左手制人,右手一甩,繩子在半空“唰”的一記響亮!

  看呆了的員工們,眼睛齊齊眨巴。

  厲坤薄唇緊抿,神情嚣張,三兩下快如閃電,迎晨的雙手就被系死。

  “唔。”她擰眉。

  厲坤鐵臂緊實,一拉,人便到了自己跟前。

  太近了,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厲坤湊近,呼吸薄熱均勻,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低提醒:

  “在我面前玩捆綁?――忘記是誰教你的了,嗯?”

  天台那一幕驚險猶在,說不後怕是假的。

  迎晨現在還有脾氣,怪責:“知道就好,我差點成冤死鬼了。”

  徐西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尖,“多吃點,我請客。”

  迎晨加了盤紅焖豬手,評價:“這地方裝修還不錯,老闆有點品位。”

  “當然得有品位,價格死貴。”

  “心疼了?”

  “請你吃飯就不心疼。”

  迎晨樂了,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

  同是這家餐廳。

  “哥,這是什麼做的?”林德一臉興奮,指着牆上的挂飾,“是水晶麼?好亮!”

  “玻璃抛光,技術含量不高。”

  “那這個呢?這毛筆字我咋一個都不認識。”林德的頭往左歪往右歪,費勁地認。

  “草書,寫的是沁園春。”厲坤拍拍他,“行了别看了,走吧,去吃飯。”

  林德踟蹰在原地,“要不,厲哥,咱換地方吧。”他掃了一圈這裡,眼神猶豫膽怯。

  厲坤看出了他的遲疑,平靜道:“好不容易放天假,帶你出來轉轉,沒事,不貴。”

  林德來自農村,真正的窮鄉僻壤,能走出大山的孩子都不容易,部隊工資不高,他每個月還得往家裡寄,平時休假也不出去玩。

  厲坤表面不說什麼,但有機會就帶他出來見見世面。

  “想吃什麼自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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