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她剛趴穩,男人結實的手臂架住她的腿窩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非常輕松,他早就知道江鹿這小身闆沒有幾兩肉,隻是他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麼輕松,背在背上幾乎感覺不到幾分重量。
瘦的可憐。
江鹿察覺到陳洲架住她腿窩的手臂一緊,有些不明所以。
“怎麼了,難道我很重?”她疑惑的問。
陳洲背着她大步朝樓道裡走去,“沒有。”
因為他們這裡是老房子,所以樓道裡的燈已經壞了好幾層樓也沒有人過來修理,除了從窗口照進來的微弱的光,周遭都是昏暗不明的。
“是不是太黑了?”江鹿喃喃說道。
陳洲還沒有開口,便感覺到身後的人動了動身體,她似乎在摸索着什麼,過了幾秒,一道微亮的光在樓道裡亮起,照在他腳下的台階上。
“雖然不是很亮,但是總比之前好多了,這樣就不會摔倒了。”她趴在他的背上繼續說道。
其實江鹿的擔心完全是多餘,那怕沒有那窗戶射進來微弱的光線,他也能将她安然無恙的從一樓背上八樓。
“怎麼,怕摔倒?”陳洲問,聽不出情緒。
江鹿低下頭,看了一眼腳下的台階,這怎麼說呢,樓道這麼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一個糙漢子摔也就摔了,可她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要是磕到哪兒,碰到哪兒,她上哪哭去?
當然,她也不傻,這樣想着是沒錯,但她可能跟陳洲如實說?
她更加用力的攬住他的脖子,“當然不是,我這不是怕你摔倒嗎。”
她谄媚的語氣太過明顯,陳洲的勾了勾唇,也懶得開口拆穿她。
陳洲背着江鹿,腳步穩健的朝樓上走去。
江鹿雙手環在他的脖子處,臉頰貼上他的肩膀,面下的布料頗涼,但她還是忍不住的蹭了蹭。
她平時最讨厭爬這個破樓梯,但是今天,她第一次希望這個樓梯可以長一點,再長一點,最好永遠都沒有盡頭才好。
但事實證明,她是在做夢。
*
陳洲背着她站在八樓的樓道上,他微微蹲下身體,想将背上的人放下來,沒想到身上的人卻雙腿夾住他的腰,死活不願意下來。
陳洲不解,他微側過頭去看江鹿。
“你就準備這樣放下我走掉嗎?”
陳洲斂下眼眸,“那你還想怎麼樣?”
江鹿撇着嘴,委屈的開口,“我還沒有吃晚飯呢。”
“手掌破了,自己做不了飯。”
剛才在樓下的時候,他就已經将她打量清楚了,除了她臉頰上的一些抓痕,其實也并沒有傷到哪裡,至于她的手掌,不過是破了些許皮罷了,根本沒有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麼誇張。
“所以呢?”他耐着心繼續問。
“我想去你家吃飯。”
他問的直接,江鹿自然也就回的直接。
陳洲擰着眉頭,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賴的人,也或許是一般人不敢跟他賴。
“下來。”
“不下,不下。”江鹿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反正她現在打定了注意,絕對不下來,打死都不下來。
陳洲歎了一口氣,“下來吧。”
“不要。”
“你不下來我怎麼開門?”
“那你是同意了?”
陳洲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的“嗯”。
再次半蹲下身體,這次江鹿沒有想之前一樣死纏着他,而是痛痛快快的就從他的背上下來。
這次沾到地面之後,也沒有剛才那般疼痛了,看來那些疼痛不過都是短暫的而已。
将江鹿放下來之後,陳洲這才掏出鑰匙開門,門開了以後,江鹿便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後進了門。
一進門,江鹿便随意的朝沙發走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副惬意的模樣。
陳洲将鑰匙挂好,也沒搭理她便直徑朝廚房走去。
過了會,他瞥了一眼癱在沙發上一臉享受的小姑娘,小姑娘臉上現在還挂着彩,那幾道紅痕在她白皙的臉頰異常的刺眼,紅痕的周圍還沾着些許灰塵。
“去衛生間把臉擦幹淨了。”
“哦。”江鹿從沙發上站起來朝衛生間走去。
他的衛生間東西不多,都是最基本的洗漱用品。
江鹿将頭發都撩到耳朵後面,她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臉頰上好幾道紅痕,摸上去隐隐的發疼。
搭在水池上的手微微收緊。
劉阿美,這事咱們沒完!
等她出來之後,陳洲正端着兩個碗朝餐桌走去,她立馬跟了過去。
“吃什麼?”她跟在他的後頭問。
“面條。”
陳洲将面條放在桌子上,江鹿看了一眼。
清湯白面再加幾根青菜。
“隻有青菜?”她詫異的擡頭看着他。
“嗯?”
“難道都沒有肉嗎?”
陳洲擡頭看了她一眼,“有。”
江鹿仔細的看了一眼,确定碗裡隻有面條跟青菜,并沒有發現肉的蹤影。
“在哪呢?”她疑惑的問。
陳洲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喝了一口面湯這才回她。
“在心裡。”
江鹿,“………”
*
陳洲吃的很快,她才吃了一半,陳洲一碗面交待湯都全部下了肚。
陳洲将自己吃的碗收拾進廚房裡,出來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江鹿碗裡的面,還剩大半碗,然後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朝對面的窗戶旁走去。
他站在窗邊,單手搭在窗框上,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樓下的小巷。
小巷裡很安靜,除了那盞壞了的路燈忽明忽暗,沒有什麼異常。
江鹿吃着碗裡的面條。
正吃着,卻聽到“啪嗒”一聲。
是打火機點燃的聲音。
她下意識的擡起頭,順着聲源望過去。
靠在窗邊的陳洲此時正微低着頭,手聚攏,微弱的火光點燃了他嘴裡叼着的那根香煙。
随着他用力的嘬了一口,那截火星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上升,豔霧從他的指尖換緩緩上升。
江鹿這樣看着,不禁有些入迷,甚至忘記了自己夾到半路的面條。
突然,在那淡色的煙霧中,陳洲冷不丁轉過頭來,兩人的視線直接對接上。
“看什麼?”他出聲。
“陳洲,抽煙的樣子真帥。”
江鹿毫不知繡,看着他腆着臉說道,比她見過所有抽煙的人都要帥。
聽到小姑娘直白的話,陳洲夾着香煙的手一頓,然後背過身去。
“話真多,吃你的面。”
江鹿撇嘴,明明是他自己問她在看什麼的,她不過隻是在回答他的問題而已,怎麼就成她的話真多了呢?
想着,她戳了戳碗裡的面條,隻是,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她好像戳到了什麼。
在碗底。
江鹿扒開最上面的面條跟青菜,赫然發現在碗底居然放了一個荷包蛋,她擡頭看着男人倚靠在窗前的身影,一瞬間江鹿的心五味陳雜。
她還記得他吃面的時候,碗裡就隻有青菜,根本沒有荷包蛋,他将最後一個荷包蛋給了自己。
江鹿咬了一口荷包蛋,是煎過的,雖然被壓在碗底,沒有那麼脆,甚至邊緣都是軟軟的,但江鹿還是覺得,這是她這十九年來,吃的最好吃的一個荷包蛋。
吃碗面之後,她剛準備收碗,陳洲的聲音從窗台處響了起來。
“放哪兒吧。”
“我去洗。”因為那個荷包蛋,她現在心裡溢着的還是滿滿的感動,自然想在他的面前表現的更好一點。
她端起碗,麻溜的朝廚房走去。
陳洲剛吃過的碗還放在哪裡,她将他的碗也一起放進水槽,要洗的東西也不多,她很快就清洗好,然後放進底下的櫃子裡。
出去之後,陳洲正站在桌子上倒水喝。
他微微揚起頭,露出線條流暢的下颚,性感的喉結随着水的下咽上下滾動着。
看着,江鹿不由的跟着下意識的吞咽。
陳洲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水,餘光卻看到正站在廚房門口發呆的江鹿。
此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陳洲将水杯随手擱置在桌面上,朝大門口走去。
江鹿現在根本就不關心門口的人是誰,她的目光全部被放在桌面上的水杯給吸引住。
她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透明的玻璃杯裡還剩下小半杯水,剛才與他嘴唇接觸過的邊緣隐隐的有些水光。
她擡頭看了一眼門口的陳洲,然後抓起水杯,對着他剛接觸過的邊緣小小的抿了一口水。
喝完之後,她小心翼翼的将杯子放回原來的地方。
做完這一系列舉動之後,江鹿的心髒都是“砰砰”“砰砰”的亂跳,像是被人在懷裡硬塞了一隻活潑的小兔子。
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兇口,示意自己鎮定一點,不過就是抿了一小口而已,他看不出來水的變化的。
正自我安慰着,陳洲關上門轉過身來。
“誰……誰啊?”她幹巴巴的問道。
“房東。”
“房東來幹嘛?”她繼續幹巴巴的問。
“也沒幹嘛,就是簡單的提醒一下而已。”
“哦。”
江鹿低着頭從他的身旁走過,伸手打開大門。
“我走了,拜拜。”
在陳洲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砰!”的一聲,大門被猛然關上。
陳洲皺着眉,覺得她莫名的有些奇怪,平時快八點也不見她走,現在七點不到她就開始說很晚了?
最後他隻能搖了搖頭,小姑娘的心思還真的是讓人猜不透,果然這代溝不是白生的。
他走到餐桌旁,伸手拿起剛才還沒有喝完的水,水杯剛湊到嘴邊,猛然停了下來。
他将水杯拿開一點距離。
在透明的玻璃杯上有一個淡淡的唇印,隐約的帶着一些粉。
想到小姑娘剛才那副模樣,頓時明白了。
他當時就在想,小姑娘怎麼跟轉了性一樣,現在想來,原來是做賊心虛。
陳洲微微蹙着眉,捏着玻璃杯看了半天。
就在此時,門口再次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
這次的敲門聲異常的有節奏感。
陳洲眸光一凜,朝門口走去。
剛打開門,門外的人便朝裡面擠了進來。
“洲哥,有啥吃的沒,我快餓死了。”
陳洲微微側過身,讓許忠順利的擠進來,在他進門之後,他将門帶上。
“沒有。”他冷淡的說道。
“不會吧?”許忠不相信,直徑朝冰箱走去,伸手打開冰箱門,老舊的冰箱裡幹淨的不得了,除了幾片青菜葉。
許忠的眼睛都快瞪掉下來了,還真的什麼都沒有。
“洲哥,你到底是怎麼活下去的啊。”許忠痛心疾首。
“最後一點挂面雞蛋,剛才全吃了。”陳洲坐在沙發上,雙腿自然嗯朝前伸展。
許忠欲哭無淚,他揉着肚子坐到陳洲的身旁。
“真是天要亡我。”
“成了,少啰嗦了,怕餓死趕緊回家去。”
“餓不死餓不死。”許忠笑嘻嘻的說道。
“她的自行車騎回來?”
“騎回來了,在樓下呢,跟你的摩托車放在一起了,我說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就那樣我去對付那群女娃子?”
“難道連幾個女娃子都對付不了?”
“不是說對付不了,而是她們是女娃啊,我總不能把她們揍一頓吧,反正下次這種事還是放過我吧。”
想到剛才的那一場面,許忠都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對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坐直起來。
“洲哥,是她沒錯吧,照片上的小姑娘,江義的閨女。”
陳洲的目光變得深沉,就如同遠方深深的海洋。
“嗯,是她。”
許忠一拍手,“我就說吧,我肯定不會記錯的。”
陳洲沒說話,他的目光平視着前方,像是看着某處,但是仔細一看,卻又能發現,他的目光并沒有聚焦。
“洲哥?”
許忠見陳洲半天沒有回應自己,擡頭卻看他正某處出神,便開口喊道。
“嗯,挺巧的。”
“是吧,是挺巧的,想想這小姑娘,估計我離開臨城的時候,她也不過七八歲吧。”
“七八歲……”
“嗯,反正都差不多吧,不過還真看不出來,這小姑娘年齡不大,看起來也是文文靜靜,乖乖巧巧的模樣,居然還會打架?”說到這裡,許忠還是蠻驚訝的。
陳洲的腦海裡像是之前的一幕。别說許忠覺得驚訝,就連他同樣也是。
他之前還真的沒有想到過,這個看起來愛笑,笑起來甜的不得了的小姑娘居然還有膽子跟人打架。
看來女孩子的外表都是會騙人的。
“不過這小姑娘也挺可憐的,年紀不大就沒……”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陳洲莫名的覺得有些煩躁,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啊?”
“準備歇了。”
“哦,好吧,那我走了,洲哥。”許忠從沙發上站起來。
“嗯,最近多加防範一點。”陳洲起身将許忠送到門口,叮囑道。
“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