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練?還從來沒聽說過大學裡面的軍訓是要對練的,我視線往旁邊的幾個隊伍一瞟,都是在筆直的站軍姿。
看來這是教官特意為我想出來的招數了。
讓我跟他對練?這裡面的意圖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孟曉然卻是不滿出聲了,“教官,這個是不是太勉強了點,我們還什麼都沒學呢,怎麼對練?”
他的話一出,好幾個女生都小聲的嘀咕起來,教官的臉色一下就不怎麼好,說道,“你要是學會了跑!難道還不會走嗎?!”
曉然嘟着嘴,氣得不行,“走都不會!怎麼跑?”
教官根本不講理,幹脆的大喝一聲,“我說對練就對練!不服的給我站出來!”
話音落地,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一聲,昨天我的訓練程度,他們可都看見了,我能應付的下來,他們不一定能應付下來,現在他們要是站出來了,指不定就會被教官特别‘照顧’了。
教官見此,臉色稍有緩和,“既然沒有異議,那就開始吧。”
而我并沒有立即的出隊伍,擰緊眉頭,很想拒絕,畢竟我可不能真的出手,但是我要是拒絕了鐵定就是激怒他了,想了想還是無奈的站了出來。
他得意的抖着一條腿,讓我有一種他是流氓的感覺,實在是不配他這一聲軍裝,眯起眼,正色道,“還請教官手下留情點了。”
他可一點都不客氣,“那就要看我心情了!”
說完,拳頭就揮了過來,速度比一般人快得多,畢竟是盡管專門訓練的,我打起精神,看清他拳頭的軌迹,身體同時向另一邊側過去。
他一拳落空,沒有多久的停滞,繼續又是一拳過來,我險險的再次躲過。
幾個回合下來,他連我的衣角都沒有碰到,頓時惱羞成怒了,一下爆出好幾聲的粗話,我暗下眼簾,移動身子的同時,忍不住的出聲道,“教官,還請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辭。”
“媽的!你還教育起我來了?你算老幾?”他本來是朝我的左邊臉攻過來,我都已經往右邊躲閃了,哪想他半路中忽然的轉了一個方向,陰笑一聲之後,直沖過來。
我臉色一變,他剛剛是假動作!
可此時想要躲已經有點來不及了,無奈,隻能硬生生的收下這一拳。
瞬間,右邊的牙齒好似都有點松動了,這力道估計是凝聚了他全部的怒氣了。
我中招之後,他還沒有停手,雙手抓住我的右邊胳膊,背過身來,似是想來一個過肩摔。
我下意識的讓自己的重心下移,雙腳不自覺的沉重無比,任由教官努力的往前傾,我幾乎紋絲不動。
“媽的!怎麼翻不過來!”教官臉一下子憋紅了,就在我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他居然一隻手握緊拳頭,胳膊肘往後一頂正中我的兇口。
這麼近距離受了這麼一下,饒是我身子在硬朗,也有點受不了,臉色随之沉了下來,暗暗的握緊兩邊的拳頭,教官陰狠着甩了甩手,朝我碎了一口,“你也就這樣!”
我勾起唇角,意味不明的冷笑,“是嗎?”
“你這什麼語氣?還不服了是吧?”他惱羞成怒了。
我閉着嘴沒有回話,這在他眼裡這或許是一種沉默的譏諷,瞬間更惱火了,那淩厲的拳頭比之前更快速的朝我另一邊臉上揮過來。
我自認為自己脾氣很好,加上我身體的緣故,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動手,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這樣對待,估計是誰都有點受不了,這一拳我沒有躲,而是緊盯着他的腳腕,就在他快要到我身前時,我橫腿一掃,盡量的讓自己沒有用多大的力氣。
而碰到他腳腕的瞬間,他還是跟吃了屎一樣的大叫一聲,在驚恐中,被迫彎下膝蓋,跪在了我面前,砰的一聲之後他的大叫也是戛然而止。
面部痛苦的快要皺成了一朵菊花,慘不忍睹,我輕歎一口氣,我是真的沒有用多大力氣啊,可我自己真控制不了,這也是沒有辦法啊。
輕抿着下唇,對着眼前的教官道,“教官,你說的,這是對練切磋,難免會有意外,所以…;…;”
我知道我自己這麼說也阻止不了他把我給記恨上,但見他現在跪在我面前的樣子,之前的一股惡氣總算是出的七七八八了。
估計也是痛得受不了,他聽見了我這麼說,也沒有任何的反應,那臉依舊舒展不開來,良久,他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單手撐着地面站了起來,可還沒一秒鐘他臉色又是巨變,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見他身子搖晃了下,随後又是砰的一聲,跪了下來。
這膝蓋,估計以後要烙下病根了。
班上的同學本來還在旁邊裝模作樣的對練,現在全都停了下來,一頭霧水的看了看跪在我面前的教官,又看看我,不明所以的嘀咕問道,“哎哎哎,這怎麼回事啊?教官怎麼跪下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剛剛不是在跟你對練來着嗎?”
“我去,難道是教官被蘇野的強勁折服了?”
七嘴八舌的聲音真不少,也不知道哪個女同學壓着聲音說了句,“别說了,被教官聽見就不好了。”
那些嘈雜的聲音立馬就停了下來,教官在衆人的目光下,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可能是覺得面子丢了,也可能是痛的…;…;。
他跪在地上嘗試了幾遍都起不來,還是另外的好幾個教官過來把他扶了起來,其中一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後的同學,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江柔這個膽大小妮子這會倒是跳出來了,直視着那個教官道,把教官讓我們對練切磋的事情說了個清楚,那個教官神色有點不自然了,随意的說了聲,“我知道了,你們先站軍姿。”
說完,就把我們教官背着走了,八成是去醫務室了。
當然,這個就不關我的事了。
雖然他們走之前說讓我們站軍姿,可因為沒有教官了,我們班上的人一個個的懶懶散散,哪裡有站軍姿的樣子。
連隊伍都是亂站的。
不過,我知道我們也不會就這麼被晾着,教官被我踢了那麼一下,至少今天下午是來不來了了,大概等會會有另一個教官來接替。
但我沒有想到的是,沒等到另一個新教官,倒是把班主任溫雲給等來了。
她八成是哪裡聽到了什麼消息,來的時候都是匆匆忙忙的,啥也沒說,直接把我從隊伍裡拉了出來,“你怎麼把教官給打了?”
我攤開手,一臉的無辜,“沒啊?他要跟我切磋來着,沒我厲害,我也沒辦法啊。”
說着,我還有模有樣的歎了口氣。
她一直緊張着的臉一下被我逗得笑了,“行了,其實大概我也了解,應該是教官收了别人好處,要針對你了。”她頓了頓,而後又是擔憂起來,“但是教官那邊的事,歸不到我們班主任負責,所以我也沒辦法,不過我可以給你換一個教官,你到時候跟他打好關系吧。”
我一愣,有點沒有意料到,原來學校也知道教官的一些惡劣行徑,但是學校好似也沒有要遏制的意思。
我沉下臉,心裡有點複雜起來,就像溫雲說的,她作為班主任也管不了這個事,那我更管不了了。
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夠強大吧。
在溫雲的安排下,下午我們就有了一個新教官,他一來,啥也沒說直接沖着隊伍喊了句,“誰是蘇野?”
這如出一撤的四個字,讓我心裡疙瘩一下,該不會又是來針對我的吧!我立馬頭疼了,不過還是舉了下手示意。
哪想他竟是朝我投來贊賞的目光,我愣了下,這劇本不對啊。
不僅如此,一下午的訓練下來,他都是對我贊賞有加,更是在解散的時候,從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聽說你不錯啊,都能把你們教官打的住院了,有時候咱們切磋一下啊。”
這話要是從之前的那個教官嘴裡說出來,我一定會認為他是在諷刺啊,但是這個新教官,語氣中并沒有這個意思,我能聽得出來,他是真的想跟我切磋一下。
這倒是讓我有點哭笑不得了。
後面的一星期,軍訓都是常規的訓練,并沒有人被特殊對待,包括我也是和大家一樣的訓練程度,唯一不同的是,這教官總在解散的時候,會跟我說上幾句話,讓我跟他切磋,無一例外,全被我拒絕了,我還一本正經的對他說,“你要是跟我切磋,很可能也要住院。”
他不僅沒有惱怒還大笑的拍着我的肩,“哈哈,同學,你很有意思,我欣賞你。”
我嘴角一抽,這個教官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軍訓的第七天,也就是周日,這天解散之後,所有的新生都沒有急着去食堂,而是去了教學樓,按照學校慣例,班委就是在軍訓期間選出來的,我們班也不例外。
所有人找到教室,坐下之後,都一臉興奮,對于班委由誰擔任,大家還是很在意的,特别是班長這個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