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哈利・波特全集(1-7)

第66章 韋斯萊魔法把戲坊

  哈利越轉越快,胳膊肘緊緊地貼在身體兩側,無數個壁爐飛速閃過,快得簡直看不清楚。最後他感到有些惡心,閉上了眼睛。随後,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吐了的時候,他猛地伸出雙手,及時刹住。還好,他差點兒臉朝下摔倒在韋斯萊家廚房的壁爐外。

  “他吃了嗎?”弗雷德興奮地問,一邊伸過一隻手,把哈利拉了起來。

  “吃了,”哈利說着,站起身子,“那是什麼東西?”

  “肥舌太妃糖,”弗雷德眉飛色舞地說,“喬治和我發明的,整個夏天,我們一直想找個人試一試……”

  小小的廚房裡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利環顧四周,看見羅恩和喬治坐在擦得幹幹淨淨的木桌旁,旁邊還有兩個紅頭發的人,哈利以前沒有見過,不過他馬上就知道了,他們一定是韋斯萊兄弟中最大的兩個:比爾和查理。

  “你好嗎,哈利?”兩兄弟中離哈利最近的那個咧開嘴笑着,伸出一隻大手。哈利握了握,感到自己的手指觸摸到的是許多老繭和水泡。這一定是查理,他在羅馬尼亞研究火龍。查理的身材和那對雙胞胎差不多,比豆芽菜一般的珀西和羅恩要矮、胖、結實一些。他長着一副好好先生似的闊臉,飽經風霜,臉上布滿密密麻麻的雀斑,看上去幾乎成了棕黑色。他的手臂肌肉結實,一隻手臂上有一道被火灼傷的發亮的大傷疤。

  比爾站了起來,笑着,也同哈利握了握手。比爾的樣子多少令人感到有些意外。哈利知道他在古靈閣,即巫師銀行工作,而且上學的時候還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男生學生會主席。哈利一向以為比爾是珀西的翻版,隻是年齡大幾歲而已,也是那樣對違反校規大驚小怪,喜歡對周圍的每個人發号施令。今天一看,才知道不是這樣,比爾一副――沒有别的詞可以形容――很“酷”的樣子。他個子高高的,長長的頭發在腦後紮成一個馬尾巴,耳朵上還戴着一隻耳環,上面懸着一個小扇子似的東西。比爾的那身衣服,即使是去參加搖滾樂音樂會也不會顯得不合适。不過哈利看出來了,他的那雙靴子不是牛皮而是火龍皮做的。

  大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陣輕微的爆裂聲,韋斯萊先生在喬治身邊突然冒了出來。他氣壞了,哈利從沒見過他這麼生氣。

  “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弗雷德!”他嚷道,“你到底給那個麻瓜男孩吃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給他,”弗雷德臉上帶着壞笑說,“我隻是不小心撒在地上……誰叫他自己撿起來吃的,這可不能怪我。”

  “你是故意把它弄撒的!”韋斯萊先生怒吼道,“你知道他肯定會吃的,你知道他在減肥――”

  “他的舌頭腫得多大?”喬治急切地問。

  “一直腫到四尺多長,他父母才讓我把它縮小了!”

  哈利和韋斯萊兄弟又一次哈哈大笑起來。

  “這不是開玩笑!”韋斯萊先生大聲嚷道,“這種行為嚴重損害了巫師和麻瓜的關系!我半輩子都在拼死拼活地忙着反對虐待麻瓜的工作,結果我自己的兒子――”

  “我們不是因為他是麻瓜才給他的!”弗雷德氣憤地說。

  “是啊,我們捉弄他是因為他專門欺負人。”喬治說,“是嗎,哈利?”

  “沒錯,他就是那樣,韋斯萊先生。”哈利很認真地說。

  “問題不在這裡!”韋斯萊先生氣呼呼地說,“你們等着吧,我要告訴你們的媽媽――”

  “告訴我什麼?”他們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韋斯萊夫人正巧走進廚房。她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女人,面容非常慈祥,不過此刻眼睛眯着,露出懷疑的神色。

  “你好,哈利,親愛的。”她看見哈利,微笑着打了個招呼。接着,她又把目光投到丈夫身上:“告訴我,亞瑟,怎麼回事?”

  韋斯萊先生遲疑着。哈利可以看出,他盡管對弗雷德和喬治很生氣,卻并不真的打算把事情告訴韋斯萊夫人。韋斯萊先生緊張地望着妻子,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就在這時,兩個女孩子出現在韋斯萊夫人身後的廚房門口。一個長着非常濃密的棕色頭發,兩個門牙很大,這是哈利和羅恩的好朋友赫敏・格蘭傑。另一個身材矮小,一頭紅發,是羅恩的小妹妹金妮。兩個女孩都朝哈利露出了微笑,哈利也對她們笑着,金妮立刻羞紅了臉――自從哈利第一次拜訪陋居以來,金妮就對他非常迷戀。

  “快說,亞瑟,怎麼回事?”韋斯萊夫人又問了一句,口氣有點兒吓人。

  “沒什麼,莫麗,”韋斯萊先生含糊地說,“弗雷德和喬治剛才――我已經教訓過他們了――”

  “他們這次又幹了什麼?”韋斯萊夫人說,“如果又和韋斯萊魔法把戲坊有關――”

  “羅恩,我們帶哈利去看看他睡覺的地方好不好?”赫敏在門口說。

  “他知道他睡在哪兒,”羅恩說,“在我的房間,他去年就睡在那兒――”

  “我們都去看看。”赫敏嚴厲地說。

  “噢,”羅恩這才心領神會,“好吧。”

  “對了,我們也去。”喬治說。

  “你們不許動!”韋斯萊夫人大吼一聲。

  哈利和羅恩小心翼翼地側身溜出廚房,和赫敏、金妮一起,穿過狹窄的門廳,踏上搖搖晃晃的樓梯。那樓梯曲裡拐彎,通向上面的樓層。

  “什麼是韋斯萊魔法把戲坊?”他們上樓時,哈利問道。

  羅恩和金妮都大笑起來,隻有赫敏沒笑。

  “媽媽打掃弗雷德和喬治的房間時,發現了那一沓訂貨單,”羅恩小聲說,“長長的好幾頁價格表,上面都是他們發明的玩意兒。搞笑的玩意兒,你知道。假魔杖啦,魔法糖啦,一大堆東西。真是太棒了,我從來不知道他們一直在搞發明……”

  “好長時間了,我們總是聽見他們房間裡有爆炸的聲音,但從來沒想到他們真的在做東西,”金妮說,“我們還以為他們隻是喜歡聽響兒呢。”

  “不過,那些東西大多數――唉,實際上是全部――都有點兒危險。”羅恩說,“你知道嗎,他們計劃把這些東西拿到霍格沃茨去賣,掙一筆錢呢。媽媽聽說以後,簡直氣瘋了,警告他們不許再搞這類玩意兒,還把他們的訂貨單燒了個精光……她一直在生他們的氣,他們的O.W.L.成績也讓她失望。”

  O.W.L.是普通巫師等級考試,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十五歲時參加的一種考試。

  “那一次吵得可兇了。”金妮說,“媽媽想讓他們今後進魔法部工作,像爸爸那樣,可他們對她說,他們隻想開一家玩笑商店。”

  就在這時,二樓平台上的一扇門打開了,從裡面伸出一張臉來,戴着牛角邊的眼鏡,表情很不耐煩。

  “你好,珀西。”哈利說。

  “噢,你好,哈利。”珀西說,“我不明白是誰弄出這麼大的響動。你知道,我正在這裡工作呢――我要為辦公室趕寫一份報告――可是老有人在樓梯上轟隆隆地亂跑,使我很難集中精力。”

  “我們沒有轟隆隆地亂跑,”羅恩惱火地說,“我們在走路。如果我們打擾了魔法部的最高機密工作,那麼很抱歉。”

  “你在忙些什麼呢?”哈利問。

  “為國際魔法合作司寫一份報告。”珀西得意地說,“我們準備按标準檢驗坩埚的厚度。有些外國進口産品的坩埚底太薄了――滲漏率幾乎以每年百分之三的速度在增長――”

  “真了不起,這份報告會改變世界的。”羅恩說,“我想,《預言家日報》會在頭版頭條登出來:坩埚滲漏。”

  珀西的臉漲成了粉紅色。

  “你盡管挖苦嘲笑吧,羅恩,”他激動地說,“可是必須頒布施行某種國際法,不然我們就會發現市場上充斥着僞劣産品,坩埚底薄,脆弱易碎,嚴重危害――”

  “好了,好了。”羅恩說着,又擡腳往樓上走。珀西重重地關上了卧室的門。哈利、赫敏和金妮跟着羅恩,又爬了三層樓梯,仍然能聽見下面廚房裡傳來的喊叫聲。似乎韋斯萊先生已經把太妃糖的事告訴了韋斯萊夫人。

  羅恩睡覺的那個頂樓房間和哈利上次來住的時候沒什麼差别:還是到處都貼着羅恩最喜歡的魁地奇球隊――查德裡火炮隊的海報,那些隊員們在牆壁和傾斜的天花闆上飛來飛去,還不停地揮手緻意。窗台上還是放着金魚缸,裡面原先養着蛙卵,現在卻是一隻大得吓人的青蛙。羅恩的那隻老掉牙的老鼠斑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隻到女貞路給哈利送信的灰色小貓頭鷹。它在一隻小籠子裡跳上跳下,叽叽喳喳地叫個不停。

  “閉嘴,小豬。”羅恩說着,側身從兩張床中間擠了過去,房間裡一共放了四張床,擠得滿滿當當。“弗雷德和喬治也和我們一起住在這裡,因為比爾和查理把他們的房間占了,”他對哈利說,“珀西硬要一個人占一個房間,因為他要工作。”

  “對了――你為什麼管那隻貓頭鷹叫小豬呢?”哈利問羅恩。

  “因為它有點兒傻頭傻腦的,”金妮說,“原先的名字是朱薇瓊。”

  “是啊,那個名字倒是一點兒也不傻。”羅恩諷刺地說。“是金妮給它起的,”他對哈利解釋道,“金妮覺得這名字特别可愛,我想把它換掉,已經來不及了,貓頭鷹隻認這個名字,叫它别的,它一概不理。所以現在它就成了小豬。埃羅爾和赫梅斯都讨厭它,我隻好把它養在這兒。說實在的,我也挺讨厭它的。

  朱薇瓊快活地在籠子裡蹿來蹿去,發出刺耳的鳴叫。哈利太了解羅恩了,知道對他的話不能當真。原先,他也是整天抱怨他那隻老鼠斑斑,可是當他以為赫敏的貓克魯克山咬死了斑斑時,他别提多難過了。

  “克魯克山呢?”哈利又問赫敏。

  “大概在外面的園子裡吧。”她說,“它喜歡追趕地精,它以前從沒見過這玩意兒。”

  “看來,珀西挺喜歡工作的,是嗎?”哈利在一張床上坐下,看着天花闆的海報上那些查德裡火炮隊隊員嗖嗖地飛來飛去。

  “喜歡?”羅恩愁悶地說,“如果爸爸不把他硬拉回來,他根本不肯回家。他是個工作狂。你千萬别引他談起他們老闆。克勞奇先生認為……我是這樣對克勞奇先生說的……克勞奇先生是這樣想的……克勞奇先生告訴我……他們現在随時都會宣布正式聘用他。”

  “你暑假過得好嗎?”赫敏問,“你收到我們寄給你的好吃的和其他東西了嗎?”

  “收到了,太感謝了。”哈利說,“多虧了那些蛋糕,我才死裡逃生。”

  “對了,你有沒有收到――”羅恩剛說到一半,赫敏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往下說了。哈利知道羅恩想打聽一下小天狼星的情況。羅恩和赫敏都積極參加了幫助小天狼星逃脫魔法部追捕的行動,所以他們像哈利一樣關心他教父的安危。可是,當着金妮的面談論他是不明智的。隻有他們和鄧布利多教授知道小天狼星是怎樣逃跑的,并相信他是無辜的。

  “我想他們大概吵完了。”赫敏看到金妮好奇地望望羅恩,又望望哈利。她為了掩飾這片刻的尴尬,說道:“我們下去幫你媽媽準備晚飯,好嗎?”

  “行,好吧。”羅恩說。四個人離開了羅恩的房間,回到樓下,發現韋斯萊夫人正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着,情緒壞到了極點。

  “我們在外面的園子裡吃飯,”他們進去以後,她說,“這裡可容不下十一個人。姑娘們,你們能把這些盤子端出去嗎?比爾和查理在擺桌子呢。你們兩個,拿刀叉。”她一邊吩咐羅恩和哈利,一邊用魔杖點了點水池裡的一堆土豆,可是沒想到她用的勁兒大了一點,土豆自動脫皮的速度太快,一個個都蹿到牆上和天花闆上去了。

  “哎呀,天哪。”她惱火地說,又用魔杖對着一個側立的簸箕點了一下。簸箕立刻就跳了起來,在地闆上滑來滑去,把土豆一個個撮了起來。“這兩個家夥!”她惡狠狠地說,一邊從碗櫃裡抽出許多大鍋小鍋,哈利知道她指的是弗雷德和喬治,“真不知道他們會變成什麼樣兒。沒有一點雄心壯志,整天就知道變着法兒闖禍……”

  韋斯萊夫人把一口黃銅大炖鍋砰地扔在廚房的桌上,将魔杖伸進去呼呼地轉着圈兒。随着她的攪拌,一股奶油醬從魔杖頭上噴了出來。

  “他們不是不聰明,”她把炖鍋放在爐子上,又用魔杖捅了一下,把火點着,繼續氣呼呼地說着,“可那些聰明用的不是地方,除非他們很快振作起來,改邪歸正,不然會倒大黴的。從霍格沃茨飛來給他們告狀的貓頭鷹,比其他所有人的加起來都多。如果他們照這個樣子下去,最後準會被送進禁止濫用魔法辦公室。”

  韋斯萊夫人又用魔杖捅了一下放刀具的抽屜,抽屜猛地彈開了。哈利和羅恩趕緊跳開,隻見抽屜裡蹿出好幾把刀子,在廚房裡飛過,開始嚓嚓地切起土豆來。那隻簸箕剛才已經把土豆倒進了水池。

  “我真不明白我們什麼地方教育得不對。”韋斯萊夫人說着,放下魔杖,又拽出幾口炖鍋,“好多年來一直是這樣,出了一個亂子又一個亂子,根本聽不進――哦,又不對!”

  她從桌上拿起她的魔杖,結果魔杖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橡皮老鼠。

  “又是他們搞的假魔杖!”她嚷嚷道,“我對他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把這些玩意兒到處亂放!”

  她抓起真魔杖,一轉身,發現爐子上的奶油醬已經冒煙了。

  “走吧,”羅恩從打開的抽屜裡抓了一把餐具,急急地對哈利說,“我們去幫幫比爾和查理吧。”

  他們撇下韋斯萊夫人,出了後門,進了園子。

  剛走幾步,他們就看見了赫敏那隻姜黃色的、羅圈腿的貓克魯克山。它匆匆地在園子裡跑來跑去,瓶刷子似的尾巴高高地豎着,正在追趕一個東西。那東西粘滿泥巴,活像一個長了腿的土豆。哈利一眼就認出那是個地精。它身高不足十英寸,堅硬的小腳啪哒啪哒地走得飛快,穿過園子,一頭鑽進散放在門邊的一隻惠靈頓皮靴裡。克魯克山把一隻爪子伸進了靴子,想抓住地精。哈利聽見地精在裡面瘋狂地咯咯大笑。就在這時,房子的另一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他們走進園子,這才發現這番騷動是怎麼引起的。他們看見比爾和查理都拔出了魔杖,正在調動兩張破破爛爛的舊桌子在草坪上飛着,互相撞擊着,每張桌子都想把對方從空中打落。弗雷德和喬治在一旁歡呼,金妮哈哈大笑,赫敏在籬笆邊徘徊,看樣子又覺得好玩,又感到緊張,不知如何是好。

  梆的一聲,比爾的桌子擊中了查理的桌子,把它的一條腿打掉了。這時,頭頂上傳來一陣清脆的撞擊聲。他們同時擡起頭,看見珀西的腦袋從三樓的窗口探了出來。

  “你們能不能小聲一點兒?”他吼道。

  “對不起,珀西,”比爾笑嘻嘻地說,“坩埚底怎麼樣啦?”

  “很糟糕。”珀西沒好氣地說,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比爾和查理輕聲笑着,用魔杖指引桌子穩穩地降落到草地上。然後,比爾用魔杖輕巧地一點,把那條桌腿重新接上,又憑空變出了桌布。

  七點鐘的時候,兩張桌子在韋斯萊夫人妙手做出的一道道美味佳肴的重壓下,累得直哼哼。韋斯萊一家九口,還有哈利和赫敏都坐了下來,在明淨的深藍色夜空下吃飯。對一個整個夏天都吃着越來越不新鮮的蛋糕的人來說,現在他就像進了天堂一樣。起先,哈利隻顧大吃雞肉、火腿餡餅、煮土豆和沙拉,根本顧不上說話。

  在桌子的那一頭,珀西正在告訴父親他撰寫坩埚底厚度報告的情況。

  “我對克勞奇先生說,我星期二就能完成,”珀西挺得意地說,“比他預期的要快一些,但我想一切都争取主動。如果我按時完成了,他會感到很滿意的,因為目前我們司裡的事情特别多,都忙着籌備世界杯呢。我們從魔法體育運動司得不到我們所需要的支持。盧多・巴格曼――”

  “我喜歡盧多這個人,”韋斯萊先生溫和地說,“多虧了他,替我們弄到了這麼好的世界杯球賽票。我原先幫過他一個小忙:他弟弟奧多出了一點兒麻煩――把一台割草機弄出了許多特異功能――是我把整個事情擺平的。”

  “是啊,當然啦,巴格曼是挺可愛的,”珀西不以為然地說,“可是拿他和克勞奇先生一比,我真不明白他是怎麼當上司長的!如果克勞奇先生發現我們司裡有人失蹤,一定會着手調查,而不會聽之任之。你知道,伯莎・喬金斯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到阿爾巴尼亞度假,再也沒有回來。”

  “是啊,我向盧多詢問過這件事。”韋斯萊先生說着,皺起了眉頭,“他說在這之前,伯莎就失蹤過好多次――不過說句實話,如果是我司裡的人,我會感到擔心……”

  “唉,伯莎這個人确實讓人很傷腦筋。”珀西說,“我聽說這些年,她從一個部門被趕到另一個部門,惹的麻煩比做的事情還多……但是不管怎麼說,巴格曼還是應該想辦法找找她。克勞奇先生個人一直很關注這件事,你知道,伯莎以前在我們司工作過一段時間,我認為克勞奇先生還是很喜歡她的――可巴格曼總是哈哈一笑,說伯莎大概是看錯了地圖,沒有到阿爾巴尼亞,而是到了澳大利亞。不過,”珀西派頭十足地歎了口氣,深深地飲了一口接骨木花酒,“我們國際魔法合作司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沒有閑工夫替别的部門找人。你知道,世界杯之後,我們還要組織一項大型活動。”

  珀西煞有介事似的清了清喉嚨,扭頭望着桌子這邊哈利和赫敏坐的位置。“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活動,爸。”他微微擡高了嗓門,“這是最高機密。”

  羅恩翻了翻眼珠,低聲對哈利和赫敏說:“自打他開始工作以來,就一直想逗我們問他那是什麼活動。大概是一次厚底坩埚展覽會吧。”

  在桌子中央,韋斯萊夫人正在和比爾争論那隻耳環的事,看來這耳環是最近才戴上的。

  “……上面還帶着一個可怕的大長牙。真的,比爾,銀行裡的人怎麼說?”

  “媽,銀行裡的人根本不關心我穿什麼衣服,隻要我找回許多财寶就行。”比爾耐心地說。

  “你的頭發也難看得要命,親愛的,”韋斯萊夫人說着,一邊慈愛地撫摸着自己的魔杖,“我真希望你能讓我修剪一下……”

  “我喜歡。”坐在比爾旁邊的金妮說道,“媽,你太落伍了。而且,和鄧布利多教授的頭發比起來,這根本不算長……”

  在韋斯萊夫人旁邊,弗雷德、喬治和查理正在熱烈地讨論世界杯賽。

  “肯定是愛爾蘭隊勝出,”查理嘴裡塞滿了土豆,嘟嘟哝哝地說,“他們在半決賽時打敗了秘魯隊。”

  “可是保加利亞隊有威克多爾・克魯姆呢。”弗雷德說。

  “克魯姆是不錯,但他隻是一個人,愛爾蘭隊有七個好手呢。”查理不耐煩地說,“不過,我真希望英格蘭隊能夠出線。真是太丢臉了。”

  “怎麼回事?”哈利急切地問。他暑假裡一直守在女貞路,與魔法世界完全隔絕了,想起來真是懊惱透頂。

  哈利自從在霍格沃茨上一年級時起,就進了格蘭芬多學院的魁地奇球隊。他還擁有世界上最棒的飛天掃帚火弩箭。對于哈利來說,騎着掃帚飛行是魔法世界裡最輕松自然的事,他好像天生就具有這種本領。他在格蘭芬多球隊擔任找球手。

  “輸給了特蘭西瓦尼亞隊,十比三百九十。”查理愁眉苦臉地說,“表現糟糕透了。威爾士隊敗給了烏幹達,蘇格蘭隊被盧森堡隊打得落花流水。”

  韋斯萊先生變出了一些蠟燭,把漸漸暗下來的園子照亮了,然後大家開始享用自己家裡做的草莓冰淇淋。大家都吃完了,飛蛾低低地在桌子上飛舞,溫暖的空氣中彌漫着青草和金銀花的香氣。哈利覺得自己吃得很飽。他坐在那裡,望着幾隻地精被克魯克山緊緊追趕着,它們一邊飛快地穿過薔薇花叢,一邊瘋狂地大笑。這一刻,哈利真是從心底裡感到滿足。

  羅恩小心地擡頭望望桌子周圍,看家裡人是不是都在忙着聊天,然後用很輕的聲音對哈利說:“你說――你最近收到過小天狼星的來信嗎?”

  赫敏擡頭張望了一下,仔細聽着。

  “收到過,”哈利小聲說,“兩次。看來他一切都好。我昨天給他寫了封信。我住在這裡的這段時間,他會給我回信的。”

  他突然想起了他給小天狼星寫信的原因,真想告訴羅恩和赫敏他傷疤又疼起來的事,告訴他們那個把他驚醒的噩夢……但是他又覺得現在這麼幸福、滿足,他不想讓他們擔心。

  “看看時間吧,”韋斯萊夫人突然說道,一邊看了看她的手表,“你們應該上床睡覺了,你們大家――明天淩晨要起床去看比賽。哈利,你把學習用品的采購單留下來,我明天到對角巷去替你買來。我反正要給其他人買的。等世界杯結束後大概就來不及了,上次的比賽持續了整整五天。”

  “哇――真希望這次也這樣!”哈利激動地說。

  “噢,我可不希望。”珀西假正經地說,“我一下子離開五天,那我的文件筐裡還不堆滿了文件啊,想到這點,真讓我不寒而栗。”

  “是啊,說不定又有人将火龍糞塞在信封裡寄給你呢,珀西。”弗雷德說。

  “那是從挪威寄來的肥料樣品!”珀西說着,臉漲得通紅,“不是給私人的!”

  “其實,”大家起身離開桌子時,弗雷德悄悄對哈利說,“那是我們寄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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