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病也幸福
一直跟着秦陌來到機場,若生還感覺自己在做夢。
她像個小孩一樣不停地跟在他後面問:“秦陌,我們要去哪裡啊?”
“我們不要上班嗎?”
“領導帶着下屬逃班這樣真的好嗎?”
“……”
就在她巴拉巴拉問個不停的時候,秦陌忽然停住了腳步,她一沒注意就撞到他背後。
“唔……好疼。”
她揉揉被撞痛的額頭,就見秦陌盯着自己,深邃如海的眼睛就像要将她滲入他的骨子裡去似的,他說:“再多話,你就一個人打車回去。”
“噢。”被威脅,若生總算有些收斂,但卻仍舊沒控制自言自語:“問,為什麼一個人那麼深情地看着另一個人的時候,說出來的話能那樣冰冷無情呢?答,因為這個人是冰塊做的嘛!”
秦陌:“……”
若生安靜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叫道:“秦陌……”
話音剛落,就收到秦陌殺人的眼神,好像她再多說一句話,就會将她滅口。
若生連忙投降,迅速無比地問:“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我們有多少人一起去玩?”
“兩個。”
隻有我們兩個。
于是,若生耳邊飛機起飛的聲音,行人拖動箱子的聲音,檢票員的聲音……好像一下子全都飛到外太空了。
隻有他們兩個人啊,這真的不是要私奔嗎?
從進機場大門到上飛機,一路上托運行李箱,檢票都是秦陌在做,若生隻要乖乖地跟在他身後就好。
遠遠的,若生還能感覺到别人投過來各種羨異的視線。
秦陌一向是走在哪裡,哪裡就有閃光點的人。
他似乎偏愛Armani,若生見過他大部分的衣服都是這個牌子的,今天他穿着淺灰色的毛衣,配上他修長挺拔的身姿,整個人都透露着一股溫潤的氣息,讓人忍不住頻頻回頭,奪人眼球。
若生一路上心都在撲通撲通地跳,這是她平生第一次跟他兩個人單獨出門,想着兩人同時翹班出來,她的腦海裡忽然蹦出“私奔”二字,真是好邪惡啊,好邪惡。
從他們所在的城市飛過去,兩個小時的飛機,若生跟秦陌說話的時間并不多,大概是這樣,所以才會讓漂亮的空姐有說話的機會。
待到下了飛機,秦陌手上已經有好幾張空姐寫給他的紙條,上面不意外都寫好了名字以及聯系方式。
坐在去酒店的車中,若生忍不住問:“你每次坐飛機都會碰到這樣的情況嗎?”
秦陌“嗯”了一聲。
若生哼了一聲,想起一下飛機,他就将紙條丢進了附近的垃圾桶裡,道:“你也不知道走遠點丢,萬一被别人看見你的舉動會很傷心的。”
秦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明明臉上酸的要死,還要故裝大方替别人打抱不平。
有時候真不知道女人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若生沒想到秦陌帶自己居然來了S市有名的海邊。
站在酒店的落地窗邊,看着外面一望無際的大概,她伸手觸碰落地窗上倒映的藍色,好像隔着玻璃外就能觸碰到海的溫度。不由感歎道:“秦陌,該不會這家酒店也是你們家的吧?啧啧,奢侈享受都這麼有水準,高智商,知道挑海景房,真是‘高大上’!”
秦陌:“……”
各自回到房間休息。
若生本來以為秦陌帶自己來這裡,會有一場甜蜜的二人遊。
誰知道,一直從白天等到晚上,秦陌都沒有半分動作。
她實在沒忍住去敲隔壁秦陌的房門,才發現他一整天都在裡面辦公!
晚上吃飯的時候,看着坐在對面的美男,若生忍不住問:“你帶我來這裡,不會就是為了工作的吧?”
秦陌“嗯”了一聲。
若生尚有一絲期望都幻滅了好嗎?
她淚崩:“秦少爺,工作那裡不能辦公,為什麼非得來這裡啊?”
然後,她就想起之前公司好像有這樣的傳聞――
“聽說秦少每月都會去三亞度假,他喜歡在那裡畫設計稿呢!”
“果真是有錢人的生活,三亞酒店多貴啊,每月都去……還隻是為了去畫個設計稿,我們這些苦逼的人隻能選擇在辦公室好嗎?”
“難道你們不知道秦氏在三亞有很多酒店産業嗎?”
“……”
想到這裡,若生覺得這樣讓秦陌繼續工作下去,她來這裡就完全失去了意義,想了想,她道:“秦陌,你會遊泳嗎?”
黃昏時,他教她遊泳,言傳身教,俨然是個遊泳高手。
可若生是個十足的旱雞子,就算是海岸邊那一點點過腰的海水都能讓她害怕,死死地抓着秦陌的手不肯放開。
他無奈:“小姐,你這樣子抓住我我怎麼教你?”
她放開了,在海水裡站都站不穩的樣子,結結巴巴地問:“你、你經常遊泳?”
“我爸喜歡,常讓我陪他一起去。”他答,做了一個手勢:“你來試試,雙手往前面劃,整個人像是漂浮在水上一樣,我會在下面托着你。”
若生雖然很害怕,但不是個笨小孩,她照着他的話做,全然相信他會保護自己的安全。在反複不洩氣,喝了好幾口海水之後,也能慢慢遊上一小段。
見她遊的差不多,秦陌說:“你再往深一點的地方遊過去試試。”
深一點?若生眨了一下眼。
他“嗯”了一聲,緊接着,率先從她身邊遊了出去,動作靈活帥氣。
若生望着他遊過去的所謂“深處”,忐忑地戴上防水眼鏡,慢慢地用他教自己的技巧遊了過去。
從來沒覺得自己居然可以在水中穿行,那樣的自在如意,難怪會有人愛上了遊泳。
不過她讓秦陌教自己遊泳,完全是想要跟他單獨多待一下,順便……小說裡不是常說,遊泳最好占别人便宜的嗎?
若生想到秦陌那姣好的身材,一顆芳心就忍不住“撲通撲通”狂跳,好激動……
就在這時,她的小腿上忽然抽搐了一下,她眉頭一皺,試圖動作,發現小腿疼的特别厲害……
“秦……”她來不及叫喊一聲,身體就像被人拉扯住一般動不了,而且身體開始往水底下沉。
她是第一次學遊泳,以前也聽說過會有人在遊泳的時候腿抽筋,卻從沒想過這樣意外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會死嗎?慢慢下沉的過程中,在腦海裡浮現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四個字。
她當然不會死了,有秦大少爺在,别看他是自顧自地遊,實際上一直都在觀察這邊的狀況,當若生發生情況的那一刻,他已經迅速地往這邊遊了過來。
将她從海水裡撈了起來,遊上了岸,扯下防水眼鏡,他拍拍身下的若生,語氣出奇的溫柔:“沒事了,安全了。”
她沒應聲,他不禁擔心了,他撐起了半身,一手拂開她的長發,靜靜地看着躺在他懷裡的她,叫了句:“若生?”
回答他的是躺在他懷裡顫抖的閉着、不敢張開眼睛的若生。
若生隻覺四周的風蓦然靜止了,似乎連海浪聲都變得小而不可聞。她睜開眼,就看見秦陌離得好近的臉,那樣的近,黑色的眼睛比大海都還要漂亮,漂亮的讓她不敢睜眼,立刻閉上眼睛。單薄的皮膚因為海水的浸透更加的敏感了,脆弱的隻要他靠近一點點就能感覺到他若生的氣息在徘徊。
他……是要親她嗎?
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的若生腦海裡就浮現出這麼個邪惡的想法。
可她閉眼了那麼久,上面的人都沒有一點反應。
她睜開雙眼,見他已經微微挪開了一點距離,雙眸微眯注視着她,根本就沒有要親過來的意向,完全是她想多了。
若生一時間就覺得自己好丢臉,一把将他用力推開,就要從地上爬起來。
“回來!”手腕被他抓住,她冷不防一跌,又重新跌進他的懷裡。
“喂!”她瞪他,想要起來,他卻偏是不放手,雙眼中隐隐有些怒火,“坐着别動!”
若生天生吃軟不吃硬,拿起他摟住自己的手就往嘴裡咬,又沒舍得咬重,猶豫着的時候因為他反射性的掙脫給磕到了牙齒,痛得她“嗚咽”一聲,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都怪你!”她惡人先告狀。
秦陌淡淡道:“是麼?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子,這樣怎麼走?”
若生順着他的眼光低頭看去……
頓時臉羞紅了一片。
她的泳衣因為海水的原因已是濕濕的黏在身上,身材什麼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天啊……好丢臉啊!她忙雙手捂住兇口,簡直不知哭還是笑,她蒙着頭就要就要往回走,沒注意腳下有塊石頭,猛的一踩上去,一扭,腳心傳來撕心裂肺的疼。
身邊的男人連歎息都省了,直接将她打橫抱起。
若生怔了一下,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他,還沒問出口,就聽見他道:“在你身體這麼一覽無遺加上腳扭傷的情況下,你認為憑自己的能力能走到酒店?”
一句話将她的言語堵死。
她不說話,任由他抱着走,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她摟着他的頸項,稍微的将小腦袋放在他的兇口,居然能聽見隐隐的心跳聲。
暖暖的海風其實很快就将她身上的濕水吹幹,碎花的裙擺在風中飄啊飄。
在海灘上遊玩的人都忍不住往這邊看來,隻覺俊男美女,天生一對。
若生更是整個人都飄飄然了,覺得此刻在秦陌懷裡死了都甘心。
耳邊忽而傳來一個女聲撒嬌的聲音:“你看你看,人家男友都抱人家去酒店,不管啦,我累啦,我也要抱。”
若生小小地看去,是一對年輕的情侶,女孩長得很可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靈動,一張标準的瓜子臉素白清純。她身邊的俊俏少年明顯寵她到不行,好像隻要她撒嬌,少年冷漠的嘴角就會上揚,乖乖地照着她話裡的意思做。
我愛你太美好,時光它知道。
一路回到了酒店,刷卡開了房門。
秦陌将若生抱在床上,蹲下,手捏上了她的腿,若生本能一縮,忘記腿被扭傷,痛苦地叫了一聲。
“别動。”他訓斥她,小心地将她的小腳丫放進手心。
看着那隻柔嫩的小腳丫上通紅一片,他起身走到客廳裡搗鼓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鼓鼓的毛巾。
他重新蹲下,用毛巾鼓鼓的那邊對着輕敷。
腿上傳來涼涼的觸覺,若生才知道,原來是那鼓鼓的裡面藏着的是冰塊。
“嘶……”若生倒吸了一口氣,雙手往後面一撐,不想摸到了遙控器,房間裡的電視被打開。
若生看過去,就見電視裡正在放一個古裝劇,放到進洞房,新娘新郎正在接吻……
她想将電視給關了,偏是急了遙控沒拿穩掉了下去,隻聽“砰”的一聲後傳來一個悶哼的聲音,遙控好巧不巧掉在秦大少的頭上。
“你幹什麼?”秦陌摸着被砸疼的腦袋,被她吓了一跳。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好在電視裡的糾纏很快就過去,隻剩下她臉上異樣的潮紅。
她一個後仰,跌落在軟綿綿的床墊上,用手捂着臉,閉着眼,全身發燙。
秦陌看着她那神經的動作,心裡掠過一抹無力感。
早就知道,帶她來這裡就是個錯。
這時,閉着眼睛的若生忽然說:“我能不能在這裡睡一下?有些困。”
秦陌:“……”
秦陌去處理冰塊的時候,若生一瘸一拐地走到窗前将窗簾拉了起來,原本耀眼的光被遮了,整個房間都變得灰暗了起來。
秦陌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趴在被窩裡,一雙靈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帶着一絲膽怯,似乎擔心會被他給趕走。
他走到床頭,将擱在床頭的一盞台燈打開,這種燈呈暈黃色,會散發一種淡淡的香氣,伴随并不刺眼的燈光很容易就會哄人入眠。
若生盯着那盞燈,第一次看見這種會散發香氣的燈,就像一個好奇的小孩似地研究了半天。
回過神隻覺房間安靜,裹着被子,她望去,但見秦陌坐在遠處的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着,上面放了一本書。
那樣的姿勢真好看,若生偷偷地在心裡想,是獨屬于秦陌的高貴氣質,沒有人可以替代的。
有時候她老覺得,以後如果有一天自己失憶什麼都不記得,也忘不了秦陌。
這般胡思亂想着,她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覺得身子好熱,跟火燒一樣的發燙。
迷糊中她掀開了被子,好不容易才感受到點點的冷空氣,可沒感受一會兒,身子又被蓋了起來,鋪天蓋地的熱度傳遍她全身,模糊的睜開眼,隻見眼前一熟悉的身影,她閉上眼睛,又想要睡過去。
若生睡得并不踏實,朦胧中有隻手在解她的衣服,驚醒的刹那間她已被摟在懷裡,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冰冷的出奇,那個懷抱讓她太過于舒服,理智想反抗,心緒卻在眷戀沉淪。隐隐的,感覺他抓住她的手,在她耳畔沉聲說:“别亂動,你在發燒,好好睡覺,乖。”
他的聲音像是催眠曲似的,尤其是最後那個“乖”字,讓人毫無招架的能力,原本想要反抗的手漸漸沒了力氣,眼皮也越來越重,最終她受不住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次倒是睡得很安穩了,幾乎沒有什麼夢。
若生有時候挺讨厭自己的,明明平時健康得很,偏是跟秦陌出來的時候病成了這副樣子,在這裡呆了兩天,兩人便被公司召喚回去。
兩天的光陰太短,在她還來不及留戀,就這樣結束了。
我們總是覺得開心的時光總是很短,當你認真的奢侈地跟他在一起時,可我們不知道,其實時光一直沒走,它隻是變成了回憶。
若生出院了後回到辦公室,突然感覺到了同事們春天般的溫暖。
這其中,原因全來自于秦陌。
當時張寒正在電梯邊跟别人交流設計稿,看見她來公司,眉毛奇異地挑了起來:“喲!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妖風!”
“……呵呵。”張寒上下打量她,笑道:“可不就是一隻小妖精麼?前幾天還焉巴巴的,跟秦陌出去一趟就精神倍兒爽了……呵呵……”
兩聲呵呵,深有内涵啊。
在上班之前,張寒讓她做好心理準備,他說:“那天你生病,差點挂在辦公桌上,秦陌親自将你抱着送去醫院的事迹傳遍了公司,後來出院,兩人又一起消失了兩天……據說被秦陌帶去了三亞,孤男寡女的……呵呵,你現在是‘SE’曆年來,工作時間最短,卻最出名的員工。”
對于這樣的“贊美”,若生謙虛地問:“那公司是不是應該跟我頒個最明星員工獎?”
張寒:“……”
于是一整個上午,一個個來問候的同事果然都離不開――
“若生,你病好了沒有呀?秦少的懷抱是不是很溫暖呀?”
“你那天昏迷了過去,一定不知道吧,張寒都讓打120了,可是秦少卻不發一語的,直接開車送你上醫院!”
“秦少就是秦少,如果我能被秦少這樣一個公主抱,此生死而無憾了!”
“……哎,能小八卦一下秦少在三亞的酒店到底有多少家嗎?”
“順便八卦一下,太子爺已經開始在物色太子妃了嗎?”
“若生,太子爺有向你求婚嗎?”
“……”
若生聽着這些八卦,第一次覺得流言蜚語原來這麼好聽。
這一次,她難免有些飄飄然,她的腦海裡又在開始幻想秦陌跟自己步入婚姻殿堂的樣子。
後來,回寝室的時候,她把這事講給青顔聽,青顔也受不了她的不要臉,狠狠地訓斥:“别人做白日夢也就做做跟自己男神談戀愛時候的樣子,哪像你,動不動就要跟秦陌結婚生孩子。”
可他們怎麼會明白,就是因為那是年少,擁有最單純執著的勇氣,什麼話都敢說,什麼夢想都敢沖刺,哪怕前面是萬丈懸崖,都絲毫不覺得可怕。
還記得那天,在回來的飛機上,若生忽然對秦陌說:“秦陌,你敢不敢跟我打賭,賭你總有一天會喜歡上我?”
“……”
“賭注是,如果我赢了,你要讓我一輩子在你身邊。”
晚上,張寒跟秦陌加班讨論了一下設計稿的事,臨走的時候,張寒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秦陌:“公司裡都在議論你帶若生去三亞的事……你們那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陌揉揉額迹,不知道張寒作為一個男人怎麼如此八卦。
張寒看着秦陌那張俊美的過分的臉,這家夥,長得這麼好看,心腸怎麼這麼硬,要是換成是别人,有林若生這種大美女倒追,恐怕早就心猿意馬了。
張寒歎息了一聲道:“最近工作忙,你加班加點,人家也陪你加班加點,你好歹也顧忌一下人家是女孩子,你這樣是不是對人家太狠了點?你不也還是單身麼?幹嗎不考慮人家一下?”
秦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怎麼?現在有興趣當月老?”
張寒摸摸鼻息,哼了一聲:“我就是提醒你,别錯過好女孩,若生這孩子還是不錯的,有恒心!”
張寒離開了之後,秦陌走到鍊接着外面工作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空蕩蕩的辦公區隻有林若生一個人。
這些天,他每天會加班到很晚,她也每天陪他加班到很晚,他不是瞎子,林若生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底,隻是為什麼依舊對她那麼冷漠?
其實,沒有什麼特别的原因,隻是覺得每次看見她氣鼓鼓的……像包子一樣的臉,很可愛。
晚上陪他加班,作為實習生的若生其實都無事可做,每次他出門都會看見她在電腦前很認真地玩植物大戰僵屍。
這丫頭好像對這個遊戲特别感興趣。
有次部門會議,她嫌無聊,拿他的手機玩,玩了一會兒,就極其鄙夷地說:“為什麼你的手機裡一個遊戲都沒有?”
他沒理她,她倒也沒生氣,一個人在那裡擺弄手機,她向來都精力充沛,有自娛自樂的本事。
後來,他用手機的時候,發現多了一個植物大戰僵屍的軟件……這也不算什麼,直到,有次接到了她的電話,發現在屏幕上她的頭像在跳動,備注變成了“親愛的小生生”。
當時他眼角抽了抽,立刻将幾個字删除。
當若生在外面正跟僵屍奮鬥的很激情的時候,隐隐地感覺到一陣陰風向這邊刮來。
她的身體顯然比意識反應更快,後頸處立刻泛起了雞皮疙瘩,這種反應帶來的後果就是動作停頓,思維不在現場,然後植物很快被僵屍吃光光,陣地失守。
她無奈的轉頭,不用看就知道來人一定是她的克星――秦陌!
秦陌看着她躺滿植物屍體的屏幕,問:“好玩麼?”
若生以為他是來責怪自己不能在上班時間玩遊戲的,不由哼了一聲,道:“現在是下班時間。”
“下班時間你怎麼還不走?”他反問。
若生當即就脫口:“心情不好,不想走不行麼?”
秦陌勾勾唇,沒有問她心情不好的原因,而是拉了把椅子坐下,懶懶地靠在那裡,閉目養神。
若生完全被他的動作驚呆了,她看着他半天,最後忍不住問:“你坐在這裡幹嗎?”
“……”沒理她。
若生看着他漂亮的臉,就算閉上眼睛,都好看的過分,又忍不住問:“你晚上有沒有飯局呀?”
“……”依舊沒有回應。
若生不開心了,她湊上前去,眉頭一皺:“你倒是說話――啊!”
話尚未說完,手腕便被人一拉,她毫無防備,被拉進了秦陌的懷裡,吓得她驚叫了一聲。
“吵。”某人蹙眉,依舊閉着眼睛,卻是命令的口吻:“安靜一會兒。”
若生本就被秦陌這一動作給吓了一跳,當聽見他那種命令式的口吻時,本能的頓住了。
這一頓住的片刻,整個辦公室都靜谧了下來。若生靠在他的兇膛間,耳邊是他低沉的心跳聲,還有他身上淡淡的煙草香。
她從來沒見過秦陌抽煙的樣子,但是曾見過他在酒吧買醉,她也能料到,這個渾身都是優點的男人不可能隻沾酒不沾煙。
可很奇怪的是,她居然就喜歡那樣的秦陌,褪去了平日裡的清風明月,多了幾絲的慵懶姿态,她腦海裡甚至在幻想秦陌抽煙的樣子,一定是頹廢的蕩氣回腸,器宇軒昂。
想到這裡,若生忍不住擡頭,看着閉着眼睛,此刻沒有平日裡冰寒的秦陌。
隔得這麼近,才發現他眉宇間盡是疲憊的神色。這男人,對待工作一向認真負責,在企業中也屬于那種相當出色的人才,上帝不僅賜給了他一副好容貌,兼具賜予了他超高的智商,做任何事情都思路缜密,深謀遠慮。
用故人的一句話來贊揚就是,才華馥比仙,令人見之忘俗。
就在若生呆呆地看着他的時候,秦陌薄唇淡淡地開啟:“你再這樣看下去,說不定我會臉紅。”
“……”若生一愣,接着臉自動的紅了起來,被抓到了現行,厚臉皮的她也扛不住,不禁埋怨,這家夥難道有透視眼嗎?怎麼閉着眼睛也知道她在偷看他?
正這麼想着,就見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看着她,若生隻覺得那雙眼睛光華瑩潤,透着攝人心魄的光芒。
那一刻,若生腦子裡所有的胡思亂想都定格了,整個人好像要被那雙黑眸給吸進去一半,連身體都動彈不得。
直到耳邊傳來了一聲:“喲,原來辦公室裡還有人呀!”
若生心一跳,像被抓奸一樣,連忙從秦陌的懷裡跳了出來,轉頭向外面看去,原來是一直等員工下班了才回來打掃辦公室的清潔阿姨。
清潔阿姨并沒有看見剛才若生跟秦陌之間的親密,所以當她走過來,看見若生一張臉紅的要滴出皿來的時候,她驚訝地叫了一聲,問:“姑娘,你沒事吧?臉怎麼這麼紅呀?是不是生病了呀?要不要去看醫生呀?”
換成别人,也許會覺得這個清潔員是故意的,故意看若生丢臉。
如果是那樣的話,若生還會硬撐着臉皮,吼一句:看你妹的醫生,姐臉就是這麼紅,怎麼着?
但事實上,清潔員眼中是滿臉的擔心和認真,好像若生真的會随時都昏倒一般,弄得若生尴尬不已。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低沉的輕笑聲,她豁然看去,居然是秦陌。
他在笑!
若生不是第一次看見秦陌笑,但此刻的那種笑,是發自内心的被逗笑了,但見他薄唇彎氣,幻化成抹優美的弧度,那眼眸比深夜星光還要亮還要閃,若生看的呆住了,竟然忘記了他此刻是因為她的尴尬而笑出了聲。
最後,是秦陌給解圍的,他站起身,對清潔員說:“她沒事,這丫頭一玩遊戲就容易臉紅。”
說完就拉着她離開辦公室。
在被秦陌牽着的瞬間,若生渾身都觸電了一般,寒毛乍起,心髒極具沸騰,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
這所謂的不好,是心花怒放的反應遲鈍,她傻傻的張着嘴,望着牽着她的男人,沒有發覺自己此刻就像一隻丢了魂的傻袍子。
一直到秦陌把她送回了寝室,若生才反應過來――你才一玩遊戲就臉紅,你們全家一玩遊戲都臉紅!
他們沒有發現,在辦公室的拐角處,來公司找秦陌的白淺夏站在那裡,看着秦陌拉着若生離開,看着若生臉上春情蕩漾的神色,指甲深深地抓在牆壁上,就像那是林若生的臉,恨不得将它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