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唐小曼連忙轉身回應道。

　　“别，我擔當不起你的這句伯母。”宗灏的母親擺了擺手。“宗灏不喜歡你，我們宗家也不喜歡你，如果你當真有自知之明的話就不要再糾纏宗灏了，他為你做了不少，就連這張臉都是因為你而被毀了，你站在這裡我隻會覺得惡心。請你出去。”

　　“伯母……”唐小曼面帶委屈。

　　“出去！”宗灏的母親斬釘截鐵地說道。

　　唐小曼看了看宗灏母親不善的表情，又看了看宗灏的臉面無表情，最終極其不甘願的一跺腳轉身出去。

　　“阿姨你好……”沈漫有些手足無措地沖宗灏的母親打了招呼。

　　“叫什麼阿姨？”宗母忽而一笑，“你才應該叫伯母不是嗎？”

　　“其實我不……”沈漫正想要解釋，宗灏卻笑着打斷了沈漫的話，“媽，你怎麼來了？”

　　“你個臭小子還問我！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都瞞着不讓我知道，要不是我看了新聞逼着陳楷确認我還不知道你……”宗母說着說着抽泣了起來。“這樣的事情還打算瞞着我跟你爸，你讓我們二老心裡該有多難過啊！”

　　“媽，我就是怕你們擔心，你看我現在出院了，好好調養就沒事了。”

　　“你說說你，幸虧有這姑娘在，也算個體己的人，否則你媽我心裡要悔恨死啊！”

　　“媽，你别哭了，眼睛都腫了。”宗灏伸手替母親擦了擦眼淚。

　　“哎，你看我看見你又氣你又心疼的，忘了問這姑娘了。你叫什麼什麼名字啊？”宗母問向沈漫。

　　“阿姨你好，我叫沈漫。”

　　“你們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也沒給媽媽說呢？”

　　“兒子這點*還是要有的吧。”宗灏笑道。

　　“還真是大了，什麼都不跟媽說。”宗灏的母親歎了口氣。

　　“伯母，您是從外地趕過來的嗎？快坐下歇歇吧……”沈漫把宗灏推到沙發旁，給宗灏和其母親倒了咖啡。

　　“你們先聊？我去收拾房間。”沈漫說着小聲問了問宗灏伯母和自己分别睡哪間房才離開。

　　宗灏的母親面帶微笑看着沈漫離去轉而對宗灏道，“這可是第一個領回家門的姑娘吧。”

　　“還是您了解我。”宗灏輕聲笑道。

　　“不錯。”

　　“您的意思是過了？”宗灏目露期待。

　　“我和你爸爸一向不幹涉你的任何事情，隻要你喜歡我們就願意。更何況我相信我兒子的眼光不會差。你和她沒在一起多久吧？”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宗灏笑了笑，眼神裡有些落寞。“其實她還不知道吧……”

　　“還沒表白？”宗灏的母親有些詫異。

　　“出了這樣的事兒，我自己将來會怎樣我都不确定又何必給她增加負擔。”宗灏微微歎了口氣。

　　“你又不知道她的心意，又怎麼知道是不是負擔？她若不喜歡你，會願意跟你住一起照顧你？傻孩子，不要想太多，就聽從自己的心。你的優秀，不在乎外表不是嗎？”

　　“媽，你可真能誇兒子。”宗灏避開了話題。“不過說起我爸，他人呢？怎麼沒來？”

　　“哎喲他也心急得不行着急要回來，但他們交響樂團最近一直在排練，他又是大學裡的客座教授根本就走不開。所以我就自己回來了。一會兒你跟他視個頻好叫他安心。”

　　“嗯好。”

　　正說着門鈴再次響起。

　　“應該是陳楷過來了，我們也剛回來，少陽讓他去買東西去了。”宗灏說。

　　“哎喲！伯母！您來了！”陳楷一進門看見宗灏的母親笑道上去給了個擁抱。

　　“你小子越發标緻了！”

　　“瞧您說的！我這不是近朱者赤嗎？”陳楷将大包小包的東西拿了進來。

　　“所幸超市到傍晚才關門，我還能囤些菜啊肉的……”

　　“辛苦啦！”沈漫從裡面聽到動靜快步走了出來，迅速将各種食材和生活用品分門别類儲存起來。

　　“我說你這兒伯母也回來了，沈漫也在，好歹今天也是大年三十兒我……我也回家陪陪家人？”

　　“那是當然啊！麻煩你幫我置辦年貨，你自己家裡還不知道怎麼樣呢？”宗灏說。

　　“你說這話就沒勁了不是！咱倆誰跟誰啊，我什麼時候跟你客氣過？”

　　“陳楷啊，伯母心裡是想留你的，隻是今天不比平常你的家人們也都在等你，伯母就不為難你了，你也抓緊時間回去吧。”

　　“好咧！先給您拜個早年！”

　　“謝謝謝謝！”幾個人說說笑笑的，目送陳楷離開宗灏家。

　　“累了吧？之前在貴陽多有不便，現在去擦洗擦洗休息會兒，好晚上一起吃年夜飯？”沈漫對宗灏說。

　　“好。”宗灏點頭。

　　“伯母，那您就受累照顧下宗灏，我去準備别的東西。”

　　“什麼受累不受累的，”宗灏母親笑道，“你去吧……”

　　可即便是宗灏的母親，宗灏還是把母親拒絕在了門外自己去換洗，身體不便動作自然也不便。洗個澡下來花了幾乎兩個小時，反而再次累出一身汗，宗灏回到房間躺到床上終于睡了過去。

　　“平常在家也做家務嗎？”宗灏母親來到廚房幫着沈漫收拾東西。

　　“說實話挺少的，上大學之後就不怎麼經常回家了，回了家我媽就心疼我不讓我做，所以就沒什麼表現的機會。”沈漫回答道。

　　“那肯定了，哪個孩子不是父母的掌中寶……”宗灏母親說着語氣裡多了絲哽咽。

　　“伯母……”沈漫轉頭看了看宗灏母親，“我知道宗灏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心裡也很難過，不願意讓他知道。但換個角度想，他雖然傷得嚴重，但是卻并沒有傷及要害。過個一兩個月，胳膊腿上的石膏拆除了，恢複起來的就更快了。至于頭上的傷疤……一是可以依靠醫美來解決，二是我相信對于真正愛他的人而言，那不算什麼……”

　　“真的不算什麼嗎？”

　　“我覺得還是很帥氣的啊。到時候拆了線，愈合好，塗抹些祛疤的之類的我相信不至于很明顯的。”

　　“最好是這樣……”宗灏母親抹掉了臉頰的淚水。“謝謝你來照顧他……”

　　宗灏的母親常年來旅居國外，本來就不是一雙經藏做菜的手，現在更是逐漸遺忘。所以這滿滿一桌子的年夜飯，沈漫隻好硬着頭皮上了。等到飯菜都齊備就差餃子了，宗灏母親才推着沈漫去叫宗灏。

　　沈漫輕手輕腳地來到宗灏房間，屋内一片漆黑，隻留着一支薰衣草的香氛蠟燭。

　　“你醒了呀？”沈漫半跪在床邊的地毯上輕聲對宗灏說。

　　“剛醒沒一會兒。”宗灏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投下好看的陰影。

　　“感覺好些嗎？身上沒有不舒服吧？”

　　“沒有。”

　　“飯做好了，起來吃吧。我給你拿衣服。”沈漫說着給宗灏找了寬松的毛衣。

　　宗灏正要起身卻忘了自己一隻胳膊根本已經不能使力，沈漫趕緊上前扶他，自己卻也沒掌握好力道跌進宗灏懷裡。

　　“對不起……”沈漫趕緊一手撐着床邊，一手還扶着宗灏。兩人距離近到沈漫都數得清宗灏的睫毛，四目相對下隻能聽到不知道是誰強有力的心跳。

　　看到宗灏漫漫浮上來的笑，沈漫回過神來，忙雙手拉着宗灏一邊的臂膀将他扶了起來。

　　“别忘了還有傷，小心些……”沈漫的聲音小到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不是要幫我換衣服？”宗灏看着沈漫目光裡有些暧昧。

　　“啊？……哦……”沈漫吱吱嗚嗚的，将宗灏的睡衣扣子一點點解開，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宗灏光潔而飽滿的兇膛。

　　想别開臉去，又覺得那樣太矯情。索性看見當作沒看見，慢慢給宗灏換了衣服，卻沒察覺到自己的臉早就紅到了脖子根兒。

　　“你做的飯？”宗灏清清嗓子問道。

　　“是啊。”

　　“我媽做中餐特别少，辛苦你了。”

　　“你真覺得我辛苦的話就多吃點呀。”

　　“好。”宗灏嘴角蕩出一抹笑。“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宗灏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說。

　　“那是！快嘗嘗我的手藝。”

　　沈漫先為宗灏母親盛了碗湯，又為宗灏盛了碗湯并夾了些菜。

　　“我真是好久沒吃中餐了，尤其是這年夜飯。”宗灏的母親喝了口湯滿足地說道。

　　“往年都跑出去玩了，根本就不管什麼節日不節日的，說起來咱們一家有幾年沒正正經經過年了。”宗灏說。

　　“可不是嗎？明年不止咱們三個，一大家子都在一起那不是更加溫馨？你說是吧漫漫？”

　　“啊？是吧……”沈漫一邊笑着一邊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

　　“漫漫家是傳統的中國式家庭嗎？”

　　“算是吧，我父母是比較注重中秋啊春節啊這樣的傳統節日的。”

　　“那樣也很好，畢竟這些傳統節日其實還是很有意義的，隻是像北京這些地方禁鞭了不說，現在大家連對聯都不貼，越發沒了年味。”

　　“是啊，有些不禁鞭不禁煙的小地方反而比大城市熱鬧呢。”沈漫說，“還有水餃我去端過來，伯母您也多吃點！”

　　沈漫去端了水餃，調了味碟過來。三個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吃得其樂融融。

　　收拾完東西宗灏母親才覺得勞累，“我這時差還沒倒過來，現在去睡會兒。”

　　“您快去吧。”宗灏說。

　　電視裡傳出春節聯歡晚會的聲音，沈漫調小了音量。

　　“年夜飯了你沒給家裡打個電話什麼的？”宗灏問沈漫。

　　“打了，你下午睡覺的時候就打了。”

　　“是不是很難過？”

　　“也沒有，雖然是第一次不在家過年，但是和你們在一起感覺很自然很舒服，沒有難過啊。”

　　“我怕你不開心。”

　　“怎麼會呢？”沈漫笑了，蜷縮在沙發上。

　　“是少陽要求的吧，否則你怎麼會來照顧我。”

　　沈漫看着宗灏的眉目，說道，“因為你确實需要有個人在你身邊，如果可以我希望那個人是我。跟是誰要求的沒關系。”

　　宗灏聞言直直看着沈漫道，“我也希望是你。”

　　“真的嗎？”

　　“真的。”宗灏輕聲說道。好看的眸子掃到沈漫給自己倒的蜂蜜柚子茶上。

　　“你有多久沒見過煙花了？”沈漫忽然問宗灏。

　　“很久了……”

　　“元宵節的時候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好。”

　　“你不問去哪裡？不怕我把你賣了啊？”沈漫笑道。

　　“賣了我給你買肉吃。”宗灏笑。

　　“那我甯願不吃肉！再說了，我要你給我買肉吃還差不多！”

　　“好啊，你要多少有多少管飽。”

　　“那我們就說定了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給我買肉吃。”沈漫笑着抱着抱枕歪頭看着宗灏。

　　“說好了，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