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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過目不忘 半截香 3544 2024-01-31 01:07

  因為他們進圖書館的時候,那扇玻璃大門沒有關緊,以至于大街上的喪屍都湧了進來,一個擠一個得塞滿了整個大廳。

  餘澤他們出不去,隻能聚在二層的一間小閱覽室裡,等第二天喪屍變少。

  韓水和他坐在角落裡的地上,在面前的一堆書中找有用的資料。

  圖書館裡落針可聞,其他人都在書架前緩緩走動着,翻找有趣的東西,室内隻能聽到他們兩個低低的說話聲:“……這個不能用……這本帶走吧……”

  “對了。”韓水坐在餘澤旁邊,突然擡頭飛快地看了一眼,周圍沒人,“我今天好像看見趙修平的眼睛有點問題。”

  他之前還在猶豫,畢竟白天那匆匆的一瞥很有可能看錯了,但是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說一下。

  餘澤的反應果然很大,馬上坐直身體:“什麼情況?”

  韓水皺着眉頭回憶:“有點紅色,我不太确定――”

  餘澤幹脆地放下書:“我去找他。”

  趙修平不在閱覽室。

  餘澤在書架之間找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他,心裡感到越來越焦躁。趙修平的眼睛難道不是之前就治好了嗎?

  梁誠明明再沒有提起過……他還以為沒事了……

  如果他想的是錯的呢?

  餘澤想起他剛和趙修平到行知小學之後,他對自己一直莫名地脾氣暴躁,後來又在自己做手術的問題上一再堅持――

  如果不是餘澤當時掉進溶洞出現危險,餘澤恐怕也會一直對他敬而遠之……

  “頭兒?”餘澤輕輕敲了敲門,果然在電梯間看到趙修平。

  電梯間是狹窄的長方形,四壁沒有裝飾,與安全通道相連的門也是緊鎖的,隻有一個狹小的窗口,開着一條縫。

  趙修平正站在窗邊。

  也不知道他剛剛在幹什麼,一聽見餘澤的聲音,他靠窗台的手臂突然動了一下,動作十分迅速。

  他好像将什麼東西塞進了口袋,到底是什麼東西,餘澤沒看清。

  他狀似随意地走過去,假裝隻是剛好碰到他:“裡面實在是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

  他将樓梯間窗戶打開,月光灑進來,餘光不經意間掃過趙修平的臉,眼睛是黑色的。

  韓水看錯了?

  餘澤不能确定。

  看他站在自己對面,趙修平表情卻突然變得很難看,好像有點厭煩似的,立刻說:“你有事?沒事我就先回――”

  餘澤一把抓住他,腦子一轉:“有事啊。”

  他抓的是趙修平插在口袋中的右手,隻是輕輕的一拽,卻不知道為什麼,趙修平卻像是觸電般的猛然向後一甩,眼神十分陰鹜,将餘澤的手一下子打在牆上。

  啪!

  因為這一下,電梯間内一下子安靜下來,沒有人說話。餘澤也尴尬地收回手來,抿了抿嘴。

  隻見月光之下,趙修平的神色變了幾變,眼神終于從剛才惡狠狠的狀态中恢複了正常。

  他猶豫了一下,再次回到窗邊:“有什麼事?”

  餘澤:“哦,我想問一下,明天我們打算怎麼出去?”

  現在圖書館外全部都是喪屍,他們來的時候的車停在外面,看都看不到,估計也早被喪屍給淹沒了。他們要想出去,起碼要先去把車開過來才行。

  趙修平聽了他的問題,給他指窗外,圖書館旁邊有個做畫展中心的附樓,兩棟建築隻有一牆之隔,他們可以從窗口跳到畫展中心的樓頂,離車近一點,然後再想辦法開車出去。

  他說得很詳細,連具體角度距離都跟餘澤說了,但是到最後的時候,卻仿佛這段話耗盡了他平生力氣似的,連尾音都有些抖了。

  趙修平立刻閉上嘴再沒說一個字。

  餘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喂!餘澤,他們從值班室裡找到一箱方便面,還是紅燒――老大!”洪越邊說邊從防火門裡走出來,冷不丁看見趙修平,馬上立正站好。

  餘澤忍不住哈哈大笑:“還是把你紅燒了吧。”

  洪越很窘迫:“你過來看看怎麼煮,應該還沒過期。”

  餘澤詢問似的看了趙修平一眼。

  男人閉了閉眼睛,聲音有些喑啞:“去吧。”

  -

  洪越他們找到的那箱方便面應該是圖書館值班人員的存貨,另外還有二十多瓶礦泉水,剛好煮面吃。

  他們進圖書館的時候沒帶食物,這時候都是饑腸辘辘,行動起來就異常的迅速,鍋和快餐盒都找到了,隻可惜筷子不夠。

  “我去找筷子,順帶叫老大,”餘澤站起身來,“靠!一群豬,你們慢點兒吃!”

  “快去吧快去吧,别廢話了,再廢話一根面也不給你們留。”

  餘澤笑着離開閱覽室,空氣中驟然安靜下來。

  這層的喪屍幾乎都被他們清理幹淨了,聽不到聲音是正常的,他轉彎來到電梯間。

  一聲悶響陡然鑽進他的耳朵。

  餘澤一下子緊張起來,身體緊貼着牆壁,立刻抓起身邊的一個消防器,小心翼翼地靠近電梯間的入口。

  防火門上的玻璃隻有窄窄的一條,餘澤透過玻璃,隻能隐隐綽綽地看到一個人倒在地上,餘澤立刻扔掉消防器,撞進門去。

  隻見樓梯間的地上,趙修平正蜷縮在角落,哆哆嗦嗦地拿着一根針管往自己的左臂上紮。

  餘澤看清之後愣在原地,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其實是毒品,但是他很快冷靜下來。

  趙修平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吸毒?!

  下一個瞬間,他就想起了離開wata後的那一幕,梁誠拿着針管――

  “滾!”角落裡的人突然爆喝,瞠目欲裂地吼道。

  但是即使是趙修平,這時候能說出話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他現在視線中幾乎什麼都看不到,隻能感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餘澤後退了半步,果斷将防火門反鎖,走上前去。

  趙修平的針管幾乎已經拿不穩了,裡面還剩下幾毫升的液體,但是他――一隻冰涼的手摁在他手上。

  餘澤跪在他身邊,傾身擁抱了他。

  肌肉極度痙攣的男人動作一下子就停住了,所有的掙紮都瞬間無力,仿佛墜進了無邊的深海。

  餘澤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應該做什麼,沒有人比自己更适合做這個工作。

  他的手很穩――這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他記得自己之前看到梁誠給趙修平打針的時候,幾乎要崩潰了,更别提自己去下手。

  但是現在,他的手握在趙修平手上,又穩又狠,動作堅決地他幾乎都要恨自己了。

  “沒事兒,很快就完了,我幫你……”他喃喃着說,手摸索到注射器上,一推――

  “啊!”

  餘澤立刻緊緊抱住他,男人的手痛苦地捶打着牆面,指關節上已經一片皿肉模糊,但是即使是在意識最模糊的時刻,他都沒有碰到過餘澤。

  兩人的汗水滾落到一起,浸透衣背。

  餘澤頭埋在趙修平頸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筋疲力盡昏睡過去。

  他最後感受到的,是仿佛要将他勒進身體裡骨皿交融的擁抱,和耳邊絮絮的親吻。

  -

  天氣又熱起來了。

  餘澤隔着眼皮,都能感受到陽光直射進來的熱度。

  這幾天睡在外面并不舒服,醒來的時候不是腰酸就是背痛,但是今天好像好一點,有人把他的頭放在自己肩上,用手攬着他的胳膊。

  他輕微地掙了一下。

  身邊的人應該也是剛醒,朦胧間親了他的額頭一下,模糊不清地說了句:“再睡會兒。”

  餘澤猛地睜開眼睛。

  身邊的人馬上也清醒了,立刻坐直身體。

  趙修平左手依舊攬着餘澤,右手心煩意亂地捏了捏眉心:“對不起,我有點不――”

  餘澤拉開他的手,碰了碰他幹裂的嘴唇。

  男人一下子就不動了。

  勇氣是可嘉的,但是就碰了一下餘澤的勇氣就都用光了。

  很快他就不好意思了,離遠了點,厚着臉皮咧嘴一笑:“禮尚往來。”

  說完,趙修平盯着他一直沒動靜,餘澤腸子都要悔青了,想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冷靜一下,卻被一隻手抓住下巴。

  趙修平眯着眼睛審視他:“你跟韓――”

  “我跟他什麼都沒有。”餘澤打掉他的手,立刻解釋說,“随便騙你兩句你就當真了,我也沒辦――唔。”

  真他媽的!

  這人吻上來的時候,餘澤就在心裡罵了一句。

  梁誠每天淨胡扯,都要把趙修平塑造成情聖了!這人有一丁點兒像嗎?他媽的一點兒都不像啊!

  鬼知道他以前和――

  餘澤很快就沒那麼多精神去想這些了。

  兩人唇舌交融,交換着彼此的呼吸和一切的感覺,趙修平并沒有挑逗他,隻是好像竭盡全力地渴求,到最後,對方的氣息占領了他呼吸的每一點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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