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深圳愛情故事2雛菊之戀

第二百章 一切才剛剛開始

  我和穆子謙婚後的第三天,我便開始上班,正在咨詢室忙碌,一個早就預約好了的客人,以一種出其不意的姿勢出現在我的面前。

  卻是雲婧。

  她和我記憶裡的樣子,已經大相徑庭。

  曾經的她,是嬌俏的、美麗的,有着女孩兒的活潑和熱情;而現在的她,卻是沉寂的、憂慮的,變成了一個心事重重的婦人。

  “你好,子秋。”她禮貌的朝我微笑,就連那笑容,似乎都含着苦澀。

  “你好。”我亦禮貌回她一笑,想起當年她一襲雪白婚紗,心裡隐隐覺得不妙。

  “你難道不應該問一下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雲婧仔細的看了我好一會,說,“時間真是厚待你,子秋,你比當年,更美得驚心動魄,讓人心悸,也難怪穆子謙,這許多年,會如此執着深情。”

  “謝謝。”我說。

  “哦,我忘了,你是一潭水,若沒有外界的力量,是不會自起波瀾的。我今天要是不主動說明我的來意,你大概也不會主動問。”

  “你說。”我含着笑。雲婧低沉的嗓音,無法和電話裡那個清脆的聲音重疊起來,但是,幾乎是一種直覺,我知道她們是為同一件事而來。

  “我們是不是該換個地方?我今天可不是來叙舊,我隻是來尋求心理輔導。”

  “嗯,我知道,你是半個月前預約的,以羅夫人的名義。”我心思急轉,半個月前,我和穆子謙結婚的事宜,剛剛敲定。我不認為婚禮當晚的那個電話,婚後我第一天上班的這個預約,都是一種巧合。

  “是的,我現在是羅夫人。”

  “那麼,羅夫人,請随我來。”我做了個請的姿勢,前頭帶路,把雲婧領進一間藍色調為主的房間。

  藍色能讓人冷靜。

  我想,此時,最需要冷靜的,大概不是她,而是我。

  因為她是有準備而來,我是無準備應戰。

  兩人落座,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雲婧便直奔主題。

  “我今天其實是慕名而來,聽說穆夫人在心理咨詢這一塊做得十分出色,會換位思考,能對客戶的處境感同身受,更能牽引客戶的情緒,對客戶所受的困擾,往往能指出一條明路,所以,這一次,我還想請穆夫人,為我指一條明路。”雲婧籠着眉,似有無限的憂愁。

  “在咨詢室,你可以叫我顔小姐,也可以叫我顔醫生。”我糾正她的稱呼,因為她每次說到穆夫人三個字時,都有一種切齒的感覺,聽在我心裡,沒來由一緊。

  “好,顔小姐。”雲婧從善如流,“我一時疏忽,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穆子秋,而是堂堂顔氏掌門人的愛女。”

  我微笑着,不說話。

  從前那麼溫柔的雲婧,何以會變成今天這樣連說個話都夾槍帶棒?是她心裡藏了太多的恨?還是其他?

  雲婧也不在乎我的沉默,繼續開口。

  “顔小姐大概不知道,我結婚已經好幾年了。但生孩子,卻還是今年的事。至于原因,卻不是因為我和我丈夫想過兩人世界,而是,我其實是形婚,也就是說,我是羅夫人,卻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羅夫人。”

  “形婚?”我反問一句。

  “是的,形婚。”雲婧苦笑,“自從和穆子謙的婚禮成了鬧劇之後,我再也不敢沾惹男人,我怕男人,在最關鍵的時刻,給我緻命的傷害。所以,我完全改變了性取向,和一個女人交往了幾年。但後來扛不住家裡的壓力,我和我現在的丈夫結婚,他不愛我,我不愛他,我們結婚,不過是各取所需。”

  我心裡一震,我想不到,當初那場沒有完成的婚禮,竟會給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孩以這麼濃重的陰影。

  雲婧看我震動的模樣,笑得愈發苦澀,說:“顔小姐,你大概不知道,你和穆子謙自以為情深似海的愛,到底傷害了多少人?”

  “對不起。”我低低的說。

  “不要說對不起。”雲婧的聲音也是低低的,“這個世上,有一種說法,叫報應。所以,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命運,自會懲罰你們。”

  我低低歎一聲,說:“羅夫人,你就是那個孩子的母親?”

  “不錯。”雲婧冷冷一笑,“穆子秋,你可真沉得住氣。這樣一個不堪的事實,竟沒讓你們在結婚當晚決裂。”

  “你說吧,你此次前來,想要我做什麼?”我臉上不自覺的戴上那層保護色,即便心裡再苦再痛,我也不能讓眼前的人察覺分毫。

  “我想要你做什麼?其實,我不能讓你做什麼?因為我知道,不管是你,還是穆子謙,都是以愛情的名義,掩飾着自己極端自私的本性。穆子謙半月前,就知道了我和他有個還不到半歲的女兒的事實。可是,他不僅拒絕見面,他甚至不肯承認這女兒是他的,他隻顧着要和你結婚,去奔赴你們的幸福。我實在是,我實在是……”雲婧說不下去了,眼裡蓄滿了淚。這個本就是憂慮着的女人,這樣一哭,更是愁雲慘霧。

  我不自覺的掐着手心。

  雲婧好一會才止住了哭,她看着我,自嘲的笑笑,說:“顔小姐,讓你見笑了,我本不應該在你面前如此失态,我也知道,我無論如何不是你的對手。哪怕是我跪在穆子謙腳邊,他也不會抛下你和我在一起。可是,子秋……”

  雲婧忽然抓住我的手,眼裡有着狂熱的祈求,“子秋,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還太小,她可以沒有父親,可以失去父愛,但是,她有生的權利。她是重型地中海貧皿,出生才三個月就發作,如果不進行骨髓移植,單純的輸皿去鐵治療,她很難活到成年。可是,骨髓移植,如果等着骨髓庫配型成功,幾率實在渺茫。所以,我求求你,求求你說服子謙,讓他去做配型,如果成功了,就請他救救我們的孩子,如果沒有成功,我保證,我保證再也不打攪你們,我就和我的孩子一起,她生我就生,她死我就死!”

  雲婧的最後一句話,竟帶着一種無望的孤絕。

  我心髒蓦的一陣刺痛。

  深深吸了一口氣,那種刺痛,才漸漸舒緩過來。

  “雲婧姐,你别這樣。”我扳開她的手,“請原諒我不能立刻給你答複。這件事,我必須聽子謙親自和我說起,至于決定,我也不能替他來做。”

  “呵呵,呵呵……”雲婧揚起一串毛骨悚然的笑聲,“你們不愧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多年,你們不愧曾經是兄妹現在是夫妻,因為你們,有着一樣的冷皿和自私。你們竟會置一個這麼幼小的生命于不顧……”

  “我們沒有置她于不顧,但是,我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我冷着臉。

  “你擔心我騙你?”雲婧蓦地站起,欺身到我面前。

  “你騙不騙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子謙他不會騙我,他會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

  “哼,他不會騙你?他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他哪敢把這樣的事說給你聽?我想,在這件事上,就算所有人都不騙你,他也會騙你。”

  “不,我相信他,他可能會瞞我,但一旦和我說起,他就絕不會騙我。”我的聲音很輕,有着無比尋常的堅定。

  “好一個他絕不會騙你。穆子秋,我勸你不要太自信,你了解穆子謙的,不過是他極小極小的一面。你可知道,在你們不在一起的日子裡,他是怎樣的一個浪蕩公子,流連在各色女人之間。若非如此,和他早就一刀兩斷的我,又怎會有機會,懷上他的孩子?”雲婧冷笑連連,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我想,或許,不止我有他的孩子,還會有其他很多女人,也會有他的孩子,所以,他才能在知道真相時,如此無動于衷。”雲婧激動的連名帶姓叫我從前的名字。

  “你……”我被雲婧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别這麼動怒,穆子秋,好戲才剛剛開始,你就等着,去替你的丈夫,一點一點收拾那爛攤子吧。”雲婧幾乎是詛咒似的說。

  我看着她因憤怒和嫉恨變形的面容,實在無法把她和從前那個千嬌百媚的女孩聯系起來。難道,穆子謙竟真的傷她如此之深,讓她心裡仇恨的種子,已經長成參天的大樹?

  這到底是誰的錯?

  是我?是她?還是穆子謙?

  不過是因為愛着,想要放手,卻又無法放手,所以,才會傷了這許多無辜的人呢?招來這許多無稽的事?

  而今,報應終于來了。

  傷害還在繼續!

  愛與恨,對與錯,恩與怨,從來都是相攜而行,誰也逃不了這張矛盾複雜的網。

  穆子謙,如果真如雲婧所說,一切才剛剛開始,我們要怎麼辦?我們能怎麼辦?

  剛剛到手的幸福,難道,會因為這樣的外力,變得無法掌控?

  穆子謙,為什麼有的錯,會錯得如此離譜?錯得,你我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能糾正過來的一天?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