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深圳愛情故事2雛菊之戀

第五十五章 一條短信引發的危機

  你看我都帶給了他什麼?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最關心我的人,是最懂我的人,是能感應到我的災難的人,可我呢,都帶給了他什麼?這無聲的痛苦,怕是傷到了骨子裡去了吧。

  可是,趙銳,你為什麼其它的不要,偏要愛情?

  我慢慢俯下身子,把臉貼到他的臉上,幽幽的說:“趙銳,我隻是還沒完全準備好,再等等。我說過的,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會和别人在一起。”

  趙銳閉上眼睛,最後的兩滴淚,從眼角滾落下來,再睜開時,眼裡已是一片清明。

  “是我太性急了。”他說。

  我們都小心的避開那個愛與不愛的話題,把一切歸根于欲望惹的禍。

  趙銳重又回到了他的床上。

  可我卻再也睡不着。

  差一點點,隻差一點點,我就要從這桎梏中脫離出來,我就能恢複自由。可是,最後關頭,卻因為他的眼淚,又心甘情願的回到最初。這樣的心軟,是一種慈悲,還是更大的殘忍?等有一天趙銳明白真相,明白我對他的感情,從來就不是男女之愛,會怎麼樣?隻怕比今天更痛更傷。

  我不願再想下去,頭痛欲裂。

  天蒙蒙亮的時候,我有了一點睡意,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趙銳驚喜的聲音:“子秋,真的下雪了。”

  眼皮很沉重,但我不想掃趙銳的興,勉強撐起身子,往窗外一看,真的好大的雪,外面白茫茫一片,看來已下了好一陣子。

  我心情一下子開闊起來,起床穿衣,和趙銳并肩站在窗前,看大朵大朵的雪花飄落。天亮了,黑夜裡的一切都過去了,那些哀傷與眼淚,我甚至都不敢确認它們是否真的來過。我扭過頭,認真地看趙銳的側臉,非常熟悉的一張臉,棱角分明,英俊逼人,隻要我願意,伸手就能觸摸到它,近在咫尺的踏實的溫暖,難道我真要将它摒棄?

  “我臉上有花?”趙銳見我目不轉睛看他,終于從窗外收回視線,看着我笑。

  “長得像朵花。”我說。

  “不錯嘛,會取笑人了,看來那個皇甫雪顔功不可沒。”

  “是,她很可愛,也十分标緻。”的确是的,除了黑點,雪顔的五官非常耐看。

  “有我們子秋标緻?”趙銳饒有興緻的問。

  “她是活力四射的青春美少女,我就像一個沒用生命力的瓷娃娃。”我怏怏的,想起雪顔的勇敢和樂觀,十分羨慕。

  趙銳攬過我的肩膀,說:“傻瓜,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怎麼會是個瓷娃娃呢?”

  “隻有你這麼認為。”

  “我也但願隻有我這麼認為,這樣的話,我就不會患得患失,老是擔心一轉眼,就把你弄丢了。子秋,我真恨不得能每時每刻把你留在身邊,這樣就不會擔心有朝一日失去你。”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悶悶的道。

  “我知道,隻要我不放手,你就不會離開我,是不是?”

  “嗯。”

  “可是若我放手,你是不是也不會來找我?”

  “你不要放手就是了。”

  “對,我不放手就是了。”趙銳把我抱得更緊一點,說,“子秋,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離開我。”

  “好。”我把頭靠在他肩膀上,鄭重的應道。

  新年的第一天,兩人安靜的看雪。

  忽然我的手機滴滴的響了兩聲,趙銳笑道:“肯定是有人給你發祝福短信了。”

  “可能是雪顔。”我說。

  “我去幫你拿過來,看看讓我們子秋都喜歡的女孩子發的短信是不是與衆不同?”

  “好,你順便幫我回過去。”

  “這麼懶。”

  “我打字慢。”的确是的,我用手機打字非常慢,所以趙銳給我發短信時,我大多隻看不回,他為此抗議過好幾次。

  趙銳離開我,去桌子上拿手機,而且行使男朋友的權利,先睹為快。但不知為什麼,他卻遲遲站在桌前沒動。

  “怎麼了?”我覺得奇怪,走了過去。

  趙銳的臉色非常不對,他看我一眼,還是把手機遞了過來。

  卻是小喬的短信。

  “新年快樂,下雪了,可以陪你一起看雪嗎?”

  我心裡一熱,他這是什麼意思?可以陪你一起看雪嗎?短短九個字,似乎蘊含了其它的情意?是在隐晦的表達什麼嗎?還是,隻是字面上的,簡簡單單的想一起看雪而已?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絡過了,除了聖誕節的那次見面,除了籃球場上偶爾的對視,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絡過了,如今他這麼突兀的發問,難道隻是簡單的想一起看雪?

  我心裡百轉千回,試圖從這條簡單的短信裡窺視到别的東西,全然忘了趙銳就在旁邊。

  “你不回一下嗎?這條短信,恐怕我不好代勞回過去。”哪怕是溫暖的趙銳,有時也會發出寒冷刺骨的聲音。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收斂心神,淡淡的說:“看來,我們學校也下雪了。”

  “你不回嗎?”繼續問。

  我不作聲。

  “可以兩個字很容易打。”

  還是不作聲。

  “是不是我在旁邊不方便,那好,我現在就走。”

  依舊沒有作聲,趙銳又站了一下,我聽到他粗重的呼吸,緊接着,是沉重的腳步,他真的向門口走去。

  我沒有叫他,也沒有去拉他,我任他走出了房間。我不知道我怎麼了,不過一條短信而已,什麼暧昧的字眼都沒有,我卻在這着了魔。

  我以為趙銳這一去會不複返,哪知中午的時候,他卻又回來了,手裡提着盒飯,進得門來,沉默的放在桌子上,然後和衣躺到另一張床,沒有聲音,沒有動靜,甚至,我都感覺不到他的呼吸。

  無聲的哀傷,是不是比有聲的憤怒更讓人不安?

  我終于受不了這低氣壓,走到趙銳身邊,屈膝蹲了下來,握住他的手,說:“趙銳,你别這樣,我和小喬,真的什麼都沒有?”

  趙銳看我一眼,重重的歎息一聲,問:“穆子秋,你到底是要騙我,還是要騙你自己?”

  我咬着唇,沒有回答。

  趙銳忽然一坐而起,近乎歇斯底裡的朝我吼道:“穆子秋,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我日盼夜盼,盼着能見到你,可結果呢,從昨天到現在,我們在一起才呆了十多個小時,你卻把我的心,從天堂扔到地獄,又從地獄撿起,放到人間,我還沒松一口氣呢,你倒好,直接把它打入了十八層。”

  我看着趙銳因憤怒而漲紅的臉,我真的是在折磨他嗎?如果給不起對等的愛,那我的所有付出,歸根到底是一種折磨?哪怕我決定用一輩子的時間陪在他身邊,都償還不了他的深情?如果這樣,那我這種自以為是的成全,又有什麼意義呢?不對等的愛情,無論如何是開不出眩目的花朵的吧?

  我想,我應該和趙銳好好談談。

  置之死地而後生,我沒必要把自己看得這麼重,趙銳這麼優秀,對我死心後,他能找到更好的愛情,而不是現在這樣的一份殘缺。

  我艱難的咽一口唾沫,潤潤嗓子,終于發聲,平穩的輕細的聲音,帶着一絲蒼白的痛楚。

  “趙銳,你想聽我最真實的想法嗎?”我調整一下呼吸,一字一字說下去,“在認識你之前,我沒有朋友,除了家裡人,我幾乎不和其它人說話。是你用你的真誠和溫暖,融化我的冷漠,把我一點點帶到人群裡。我們認識五年,在一起三年,我記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我把你看得比自己還重。如果此時有一道選擇題,我們兩個隻有一個能活着,我肯定選你。我喜歡你、依賴你、甚至是崇拜你,但是,我可能不愛你,确切的說,是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愛。你在高中的時候就跟我表白過,我拒絕了的。可是,你那麼執着,我又那麼害怕,害怕拒絕你,你就從此遠離。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很重很重,重到,如果離開,我的心就會缺了一大塊。所以,在高三的暑假裡,我就很自私的,半推半就接受了你的感情。不過,趙銳,我沒想着要不負責任,我是認真的,我一直在非常努力的履行一個女朋友的職責,乖巧、聽話、和你做情侶間該做的事。我從來沒想過要離開你,隻要你願意,我們就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但是,可能你需要的不是這樣一種相守,而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吃醋、嫉妒、撒嬌、無窮的相思、連綿的情話、靈與肉的纏綿,這才是一份正常的愛情,隻是,我給不起,或者說,給的沒有你想要的那麼多。”

  趙銳開始是躺着聽我說這長長的一段話,聽到後來,他撐起身子,臉幾乎挨着了我的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當我說完的時候,他久久沒有出聲,還是那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說完了?”趙銳盯夠了,問。

  我咬着唇,點了點頭。

  “那好,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趙銳坐起身來,聲音也很平靜。

  可我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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