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深圳愛情故事2雛菊之戀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自有分寸

  我和小喬,就像普通戀人一樣交往起來。他來接我下班,給我送花,陪我吃飯,和我一起逛街,看電影,尋找各種美食。有時他加班,我會去顔氏找他,在他的辦公位旁邊,安靜的看書,安靜的看着他忙碌。

  周末的時候,我也會去他的住處,如我向他承諾的那樣,給他做各式點心,亦或我自創的菜式。我在廚房的時候,他很少來幫忙,總是守在電腦旁,忙他自己的事。

  我們在隻有我們兩人的空間的時候,不如在人前那樣自然愉悅。

  但随着時間的流逝,我們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尴尬,動不動就冷場。我們雖然沉默着,可也并不覺得這沉默,無法忍受。

  有一次,我從洛園帶了水蜜花,給他做一種我母親南宮洛曾經最擅長做的點心,當水蜜花的香味彌漫在整個屋子的時候,我給他講我父親母親的故事,講他們那一代的恩恩怨怨。

  小喬很認真的聽着,末了,他說:“顔先生的一腔深情,讓人動容。”

  我說:“他把最好的時光,用在尋找和等待上,其實很苦。”

  “也不見得,若心中有愛,雖苦猶甜。”

  “他也曾這樣說過,可我卻不以為然。”

  “哦?”

  “因為,我現在,就常常有種撐不下去的感覺。”

  “是嗎?”小喬看我一眼,說,“或許,你不要等太久。”

  我看着他,等他給我一個理由。

  “顧傾硯原本是在暗處,故而處處得了先機,而現在,顔先生已把他的情況摸得十分透徹,顧傾硯最近幾個回合,都處于敗勢,所以,這一場戰争,結局其實并沒有太大的懸念。”

  “但他對商場上的成敗似乎并不看重。”我對最近顔顧之間的交手也是了解的,但并沒有太多喜悅。因為顔朝幾次給顧傾硯施壓,對方不為所動。

  “他有他看重的。”小喬說。

  “你是指……”我沒有把那個名字說出來,但我想我猜的應該不會出錯。

  “再等一段時日,不會太久。”

  “你這麼有把握?”

  “嗯。”

  “顧傾硯據說是一個十分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再不按常理出牌,可他也是人,是人,就會如你剛才說的,像顔先生一樣,有阿克琉斯的腳踝。”

  “但是,還是十分冒險。”我有點躊躇。

  “若不冒險,就隻有等待,你可願意繼續等待?”

  “我……”我搖搖頭。

  “放心吧,子秋,隻要不假顔氏之手,即便我們判斷失誤,對穆子謙,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小喬,其實你不用做這麼多,你肯如此幫我,我已經十分感激,其他的,你最好是不要牽扯進來。”

  “你覺得我還能不牽扯進來嗎?”小喬笑得有幾分苦澀和無奈。

  “總是能少一些。”

  “事已至此,隻怕,少一些也不行。”

  “小喬……”

  “你不要太過歉疚,我說過,我這樣做,有我的用意,并不單單是為了幫你。”

  “可是……”

  “我自有分寸。”

  “不,顧傾硯不是好惹的人,你最好不要沾惹他。否則,隻怕會像我們一樣,不得安甯。”

  “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算是吧。”

  “子秋。”小喬看着我,眼裡有情意在流動,但他似乎意識到什麼,很快移開目光,故作輕松的笑道,“你不用擔心我,你别忘了,你以前總說我是狐狸,狐狸最是狡猾,又總會輕易傷到自己。”

  我抿着唇,久久才回一句:“但願。”

  和小喬在一起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和好的消息,已經傳得到處都是。就連遠在上海的皇甫雪顔,也不知通過什麼渠道知道了。這個準媽媽大概是太過高興,所以不顧幾個月的身孕,愣是飛到深圳,用她的話說:“我總覺得不靠譜,要親眼看到你們在一起才安心。”

  雪顔在深圳呆了足足一周。

  這一周裡,我幾乎是天天請假,陪她到處閑逛。她雖是孕婦,可精力旺盛得很,愣是和我把深圳的大街小巷走了個遍。以至于到後來,我都搞不清楚是我陪她,還是她陪我。

  在深圳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們兩個,窩在一個床上,天南地北、古往今來的談了半宿。

  說是談,大多時候卻是她在說,我在聽。

  在這卧談會快要結束的時候,雪顔終于把話題拐到小喬身上,隻見她憂心忡忡的歎口氣,說:“子秋,你這樣,會把你的周郎害死的。”

  “什麼?”我心裡一驚。

  “三國裡的周郎,是被諸葛亮活活氣死的,但你的周郎,大概會被你活活折磨死。”

  “又胡說八道了。”我勉強笑着,雪顔性子活潑,看起來有幾分男生的豪氣,但在有些方面,卻是敏感細膩的。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心裡最是清楚。我在深圳這些日子,你和周漁雖然除了上班時間都在一起,但是你們之間,沒有從前的那種情意。或許,說準确一點,是你對他,有一種不自覺的抵觸和疏離,而他呢,我不知你有沒有感覺到,他總在你沒注意他的時候,目光不自覺的追随着你。”

  “是你太多心了。”我好像連勉強的笑容都敷衍不過來了。

  “我沒有多心。”雪顔搖頭,她一向自信,何況,她了解我和小喬,自是不會看錯,所以她半是勸慰半是警告,“子秋,既然你選擇和周漁在一起,就不應該把他當做一個療傷的工具。這個世上,感情的傷,隻能自己孤獨的舔,而不能依賴别人,否則,容易害己傷人。”

  “我明白。”

  “我知道穆子謙是你心中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子秋,既然穆子謙已經死了,既然你選擇和周漁重新開始,你就應該把有些人有些事,打包,扔到一個角落,不要再去觸碰,你就應該全心全意,對待你和周漁的這份感情,這才是一種負責任的生活态度。其實,隻要你真正這樣去做的時候,你會發現,再次愛上一個人,沒那麼難。有時,我們是把自己的感情看得太重,自以為它無可替代。但當你開啟一份新的感情的時候,你會發現,下一份感情,并不比上一份感情輕巧,它一樣是沉甸甸的,值得你全身心去對待。”

  我用力點點頭。

  “子秋……”

  “雪顔,你要說的,我都懂。不過,你放心,我和小喬的事,我會好好處理。”

  “你會好好處理?我看難。哎,你知道嗎?我這次來深圳,看你們在一起的場景,竟覺心酸。我倒是甯願你們沒在一起,周漁是個聰明的人,理智又懂得取舍,你若不找他,他一個人,大概也會找一個合适的人,安安生生過日子。可是,你這樣一找他,是又把他扯進感情的漩渦,讓他重又抱着渺渺的希望,進又求不得,退又舍不得。子秋,你若依舊戀戀不忘穆子謙,你真真會害死周漁的。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隻是要一份生活,他和你在一起,則是要一份純純粹粹的愛,你若無法給,真真會害死他的。”

  “沒你說得那麼嚴重。”我抱一下雪顔的肩膀,手輕輕摸上她的肚子,微微的凸起,“雪顔,你現在啊,安心養胎,安心等着寶寶出生,我和小喬的事,你不要去想,我們自己會處理好。”

  “你還是不肯忘了穆子謙?子秋,我真想不明白,如果穆子謙隻是失蹤,你一輩子都忘不了他,一輩子都等着他,我也能夠理解,可是,現在,他明明已經……我真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其實有的事,我們是不必想明白的,我們隻要安心等着,時間自會給我們一個答案。”

  “希望吧。”雪顔悶悶的應聲,“希望時間給周漁的答案,能夠稍微仁慈一點。不要像上次一樣,給他一個莫名其妙的覃如。你不知道,他們結婚的時候,我大概比周漁還高興,我封了一個大大紅包,買了一套上好的床上用品,還托我媽媽,按照我們那的習俗,親手備了早生貴子四樣東西。可結果,一切不過是空歡喜一場。當我例行給周漁打電話,問他胎兒的情況時,他說不小心流了,我傷心得好幾天都吃不下飯。可哪想到,這還不是最壞的結局,最壞的結局,居然是根本沒這樣一個胎兒的存在。你說,那個莫名其妙的覃如,若不是她這樣處心積慮設計周漁,哪還會有後來這許多事?不過事已至此,設計了也就設計了,周漁都認了,我再憤憤不平,也隻有認了。好歹我可以自我安慰一下,覃如是因為愛着周漁,才這樣做的。可結果,可結果,最後,她居然又和他離婚了。你說,她這鬧的到底是哪一出,是覺得周漁大度,所以以為好欺是嗎?”

  “誰知道呢?”我安撫雪顔,“有句話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有的事,我們不是當事人,是看不清的。你呢,還是顧好自己,顧好肚裡的孩子,顧好你的程文錦,不要讓我太過惦念,其他的事,少操心為妙。”

  “我才不會讓你惦念呢。”大概是提到程文錦,雪顔的郁悶之氣似乎去了不少,臉上露出甜蜜的神色,“文錦現在對我好的不得了,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那就供在心頭。”我帶着點促狹取笑她。

  “當然要供在心頭。”雪顔得意的不行,并不在意我的促狹。

  我微微笑着,看着這個幸福的小女人。她不知道,她其實有過不幸。但是,有個同樣把她供在心頭的男人,卻一個人生生咽下了這份不幸。他永遠不會告訴她,她也永遠不會知曉;他孤獨而苦澀的咀嚼那份荒唐,她快樂而幸福的開啟新的生活。

  一份沉重的愛,在不知情的人的眼裡,可不正是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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