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雙胞胎
奕晨雪被吼得莫名其妙,“你有病吧,明明是你自己拿了天珠出去了,我還以為你拿着天珠去找楚允了,怎麼就成了交給我看管了!”
“你才有病,我都說了我就在門口接電話,我好端端地拿天珠出去幹嘛?”
楚允一臉探究地盯着奕晨雪,“你剛才說是曼露拿了天珠?可我進來的時候她一直就在門口打電話,外面過道上可都是監控,若真是她拿的,這東西她可沒地方藏。”
“不信你搜她身便知道了!”
“憑什麼就搜我的不搜你的?嫌疑人又不是隻有我一個?”王曼露憤憤道,“允兒你讓拍賣會負責人過來一下,報警吧!”
“也好。”
楚允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拍賣會負責人便帶着保安匆匆趕來。
了解了情況過後,負責人也沒敢耽誤,立馬吩咐保安報警,另一人則跑去取來一台筆記本電腦進入監控頁面。
因為金額極其龐大,警方在接到報案後火速趕到現場。
“你看吧,我都跟你說了,我從頭到尾都在外面打電話,根本就沒離開過!”
王曼露指着監控畫面對奕晨雪嚷道。
“你!”奕晨雪氣急,對一旁的警察道:“警官,你們搜她,天珠絕對還在她身上!”
“如果沒有,你可要等着我告你诽謗了!”
奕晨雪頓時一怔,望着信誓旦旦的王曼露,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明明是她拿了天珠,卻居然這麼公然跟她叫闆,甚至完全不畏懼搜身,隻能說明這天珠已經沒在她身上了,可是監控畫面中,王曼露出了這個門兒真的就一直在門口打電話。
那麼這個天珠,到底是去哪兒了呢?
“既然兩位都有嫌疑,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帶頭的警官對身旁的兩名女警察使了個眼色,“麻煩兩位配合一下吧,眼下洗清自己的嫌疑才是最要緊的。”
奕晨雪氣憤地跟着其中一名女警察進了一旁的屏風後。
身上搜查完畢後,她不免愈發暴躁,“我都說了沒有了吧,我倒要看看待會兒是誰告誰诽謗!”
然而沒一會兒,那名女警卻在她随身的手包的一隻散粉盒内搜出了一顆天珠。
奕晨雪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手中的天珠。
這分明就是不久前才被王曼露拿走的那顆,怎麼會在她手包裡?
還有,這個散粉盒根本不是她的啊!
“這散粉盒不是我的!”她趕忙辯駁道。
“你包裡的散粉盒,不是你的還能是我的?”王曼露冷冷地嗤笑,“你倒是會藏,居然會想到放在散粉盒裡。”
“我都說了這不是我的!我明明看着你拿走的天珠!你到底把它藏哪兒了!”
奕晨雪說話間已經朝王曼露撲去,手腳并用地開扒她的衣服,大有順手報仇的意思。
“你瘋了吧你!”王曼露氣急敗壞地将她推開
奕晨雪連連往後倒退,最後勉強扶上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然而她的目光,卻被桌上電腦中定格的視頻畫面給吸引。
“警官你來看,她并不是一直一個人站在門口的,她明明還有跟人接觸,說不定當時她就是把天珠交給這個侍應了!”
奕晨雪盯着畫面中給王曼露遞酒杯的侍應,隻覺得萬分熟悉。
“這個侍應,這個侍應我剛才見過!”
她剛才還打了他兩巴掌,說不定就是這樣,讓他懷恨在心,才跟王曼露聯合起來陷害她!
拍賣會負責人立馬吩咐保安隊長去将這名侍應喊來。
那名侍應一看到奕晨雪明顯有些膽怯,下意識地往警察身後躲去,好半天才戰戰兢兢地探出腦袋望着面前的負責人。
“女士,我剛才都跟您解釋過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撞到您的,您巴掌也打了,為什麼還要到經理面前告我狀呢?居然還報警了,您是打算讓警察來抓我嗎?”
侍應這麼一說,衆人基本便明白過來奕晨雪為什麼能一眼便認出這個侍應,甚至會懷疑王曼露将天珠交給他了。
再望向奕晨雪,對她的鄙夷不由得又多了幾分。
這些個所謂的上流社會的人,總是仗着自己有幾個臭錢便欺負勞動人民,這個侍應都說了不過是故意撞她的了,居然還被連扇兩巴掌,簡直太過分了!
“好了,既然天珠已經在您的手包内找到,而那位小姐身上并無天珠,所以還請您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吧!”
帶頭的警官說話雖然依舊客氣,隻是語氣卻分明比之前強硬了許多。
“我都說了這散粉盒不是我的,我為什麼要跟你們回去……”
因着包間門大開,正好路過的楚喬等人刻意往裡面掃了一眼。
奕晨雪原本來找楚允是為了報複楚喬來着,可是眼下,她已經顧不得此行的原來目的了。
“我在這裡!”
她拼命地沖門口路過的四人喊道。
隻是楚喬他們卻是視若無睹般兀自離開。
奕少青和奕輕宸事先并不知情,隻是看着前面倆女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他們自然是不會留下管多餘的閑事,免得回去挨白眼。
楚允一直就不喜歡跟楚喬玩得好的人,當年奕晨雪可是跟楚喬要好得跟一個人兒似的,如今雖然兩人鬧崩了,可對于她來說,她對奕晨雪卻永遠停留在過去讨厭的階段。
“你之前說來這兒是為了告訴我一個關于這顆天珠的秘密。”拿着拍賣會負責人遞來的天珠,楚允望向奕晨雪,“那麼你現在就來說說這個秘密吧!”
奕晨雪想也沒想,直接道:“這顆天珠有問題,不是假的就是被人做過手腳!”
“哦?假的?有問題?”
“這怎麼可能?我們拍賣行從來不出售任何赝品!”一旁的拍賣會負責人急了,“不論你是什麼來頭,竟敢如此污蔑我們拍賣行的名聲,就等着收律師信吧!”
“這顆天珠真的有問題,我是從楚喬那兒得來的消息!”
楚允一聽她這麼說,立馬譏諷地笑了兩聲,“你以為拍賣行是吃飽了撐的嗎?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這一個多億可是用來做慈善的又不是給他們的!他們會擔着風險拿别人的假天珠來拍賣?”
她重新收起天珠,對面前的警察道:“既然人已經抓到了,還請你們帶回去好好處理,這麼惡略的行為,絕對不能姑息!”
“您放心,一旦事情被查證,我們絕對會嚴肅處理!”
那名警官大手一揮,身旁的警員已經上前将奕晨雪拷上了手铐。
“你們居然敢拷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不管是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能到這拍賣會來的必定都是京都上流社會之人,更何況是能上這二樓包間的,更是大有來頭,可一個兩個都大有來頭,他得罪了誰都不對,況且面前這位還是有着明确盜竊嫌疑的。
楚喬和奕少衿一直等候在泊在大門口車内,直到遠遠地瞧見幾名警察押着奕晨雪下樓,又被早已圍堵在門口的媒體記者包圍,這才揚了笑臉打道回府。
“我就奇怪了,這個王曼露明明跟你這麼不對付,怎麼這回卻老老實實地聽你的話了?”
兩男人被趕到後面的車裡,奕少衿這才肆無忌憚地問道。
楚喬忍俊不禁,“她哪裡是聽我的話了?她隻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奕晨雪而已,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是喜歡二女共侍一夫的。”
“難怪了,說真的我還真沒想到你居然會跟王曼露合作。”
“不過是有着共同的敵人罷了。”
“楚允一定想不到,這個天珠的神秘捐贈者就是你,她原先到手的那顆天珠真的是假貨,隻不過後來從奕晨雪包裡搜出的那顆才是真品。”奕少衿讪笑着,“不過話說你找的那個冒充侍應的人手腳還真是快,走廊裡那麼多監控視頻居然完全沒有露出馬腳。”
“朋友給介紹的,說是早些年幹過三隻手的行當,如今已經洗手不幹了,隻是為了給母親治病沒辦法隻能接了這活兒。”
“那倒也可憐,剛才奕晨雪給他那兩巴掌,我在包間兒裡隔着門都聽見了,這麼女人的心腸還真是沒有一點兒人味兒。”
“若有人味兒了,還能是她嗎?”
楚喬笑了笑,“好了,咱們晚上還是回老宅吧,估計還有得熱鬧。”
“那是自然要湊的。”
果然,兩人才剛走到老宅門口,宋美幀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你們總算回來了,可把我這兒急瘋了,那晨雪的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晨雪的事兒?”楚喬詳裝不解,“拍賣會快結束的時候晨雪便說自己有事兒提前走了,她怎麼了?”
“你不知道?”宋美幀忽然想起方才奕南征跟她說的。
奕晨雪可是去偷了楚允的天珠才被人抓進去的,可她卻跟楚喬說自己有事兒先離開,隻能說明奕晨雪在離開楚喬後去找了楚允,這麼一來她跟楚允的關系定然就耐人尋味了。
可是這會兒,宋美幀也顧不上去琢磨奕晨雪到底為什麼瞞着楚喬去找楚允。
隻是焦急道:“公安局的人說她偷了楚允的天珠,得知她的身份後又不敢擅自處理,電話都打到家裡來了,氣得老爺子當場就砸了電話。”
“偷楚允的天珠?她怎麼偷到的楚允的天珠?她去找楚允了?”
奕少衿直接掐重點,這讓宋美幀不由得尴尬。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好了,先别管她去沒去找楚允了,先派個人去公安局把情況全都了解清楚比較妥當。”
“老爺子不準,剛才老爺子就發話了,若是沒做,公安局的人自然不會冤枉了她,若是做了,她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咱們奕家沒有這樣的女兒!”
宋美幀苦着臉,連擠出一絲表情的力氣都沒有。
“好了,大舅媽您先别着急,外公這會兒還在氣頭上,等他氣兒消了咱們再去勸勸,他老人家素來都是好說話的,您放心吧。”
楚喬攙着宋美幀開始往屋裡走。
奕少衿正欲跟上,卻被身後的奕少青喊住。
“少衿你等等。”
“嗯?怎麼了哥?”
“這個送你。”
奕少青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精緻的小盒子遞到她手中。
還沒等奕少衿打開,他已經走遠。
奕少衿狐疑地來回掃視了一圈兒那隻小巧的首飾盒,終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站在院子裡打開。
黑色的絨布面上,一條老坑玻璃種翡翠精雕玉琢而成的站佛鉑金項鍊正在皎潔的月光下閃爍着迷人的光澤。
這!
不就是剛才在拍賣會被一個陌生男人花了一個多億買走的那條項鍊嗎?
奕少衿緊張地将首飾盒重新蓋上,塞入手包後,這才不動聲色地朝屋内走去。
大廳内,奕家人已經再次圍坐成一圈兒。
衆人的面色或凝重或惱怒,隻有陪在楚喬身旁的奕輕宸一臉閑暇地把玩着自己老婆的手。
“爸爸,您就讓我去一趟公安局……”
沒等宋美幀說完,奕老爺子直接道:“晚上把大家都聚集在這裡,不是為了聽你說這個的!奕晨雪這件事人證物證聚在,已經根本沒有辦法抵賴,她雖然隻是奕家的幹女兒,卻嚴重影響了奕家的名聲,所以從今天起,奕晨雪将被從奕家族譜中除名,不再是我奕家人。”
“爸爸!”宋美幀當場癱軟在地,“爸爸這件事兒肯定是有誤會的,晨雪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爸爸您相信我啊!”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會由着你一次又一次地去縱容她。”奕老爺子淡漠起身,“機會我并不是沒給過,隻是她根本不懂得珍惜,這樣的人,還是由她去吧!”
“爸爸……”
見奕老爺子執意已定,宋美幀頓時仿佛全身失了力氣一般,無力地往一旁的沙發靠去。
楚喬和奕少衿趕忙手忙腳亂地将她扶起。
“大舅媽,這事兒咱們再從長計議,一時半會兒也急不得,你的身體要緊呐!”
“喬丫頭說得多,身體要緊,你最近這情緒波動實在太大了,若是再折騰下去,肯定會崩潰的!”
曹尹忙将一旁傭人遞來的參茶擱在她面前的茶幾上。
關于奕晨雪的事兒,她們自然不敢多說,怕更多地刺激了她。
“晨雪肯定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她答應過我會做個好女兒的……”宋美幀細碎地呢喃着,聲音低到幾不可聞。
“好了好了,你先别多想,等過些天再求求爸爸,說不定他心一軟這事兒就妥了。”
奕安樂雖嘴上這麼說着,可心裡卻知道已經是絕無可能了。
奕老爺子的脾性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奕晨雪本來在他眼裡就是略迹斑斑,更何況現在這個偷盜天珠的事情已經被媒體和大衆炒作得沸沸揚揚,壓都壓不下來。
“少衿,你先扶你媽回房休息吧,這事兒咱們還得從長計議,一時半兒急不來。”
“嗯,我知道了小姑姑。”奕少衿和楚喬一左一右将宋美幀攙起。
眼瞧着奕少衿扶着宋美幀朝樓梯口走去,楚喬這才和奕輕宸一起離開了老宅。
奕晨雪的事情已經在京都鬧得沸沸揚揚,縱使足不出戶的宋婉也已經聽說情況。
“晨雪的事兒怎麼樣了?我看剛才直播新聞上都在說。”
楚喬在奕輕宸的幫助下褪去外套,又将手包遞給他後,才道:“價值一個多億的天珠,這事兒肯定是小不了。”
至于奕老爺子方才說的那通話,她自然是不會與她提及,畢竟現在宋婉,最多隻是算是宋家來的客人,奕少青的表妹。
宋婉溫婉地笑笑,她問這話一般是處于假惺惺的關懷,一般則完全試探楚喬的态度,至于奕晨雪到底如何,她根本不關心。
“夫人,美蘿助理在您書房等您。”
一旁的呂管家道。
“好,我知道了。”
楚喬沖宋婉客套地笑笑,“那我就先上去了。”
“好。”
楚喬推門進去的時候,美蘿正将手中的文件在她書桌上分門别類。
“來了,那隻出頭鳥記者的事兒怎麼樣了?”她扶着書桌緩緩在椅子上坐下。
“正如您所料,這名記者的确是聞瑩自己找來的,他和聞瑩是大學同學,一直暗戀聞瑩好些年,原本是從事幕後工作的,想不到這次居然為了聞瑩會去做記者。”
美蘿邊說便從将那堆文件中的最上面那份取來遞給她,“這裡面是這個人的全部資料,倒是沒有什麼略迹,隻是對聞瑩的感情可能過于偏執了些,才會這樣心甘情願地被她利用。”
楚喬漫不經心地掃了幾眼,将文件輕輕往桌上一擱,“真是糟蹋了真愛這麼個詞兒。”
“楚總,這人您打算怎麼處置?”
“暫時先别管他,不過是個記者,再能耐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她如果覺得這樣我就奈何不了她,那麼咱們就按她最自信的方式來弄垮她。”
“哦……對了……”
“您說。”
“以斯圖亞特家族的名義給各大媒體傳達個消息,以後對聞瑩的所有報道全都加大力度,除了不能跟斯圖亞特家族和奕家扯上關系,其他的,怎麼火爆怎麼來,務必要讓她更火紅!”
“可是楚總,你這不是反而幫了她?”
“诶,紅就讓她紅嘛,果子紅透了,接下來可就該腐爛了。”楚喬提筆在便簽紙上寫下一個名字遞給她,“這是她前女友的名字,你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美蘿恍然大悟,嘴角的笑意明顯别有深意。
“是,我明白了楚總。”
“嗯,這段時間好好準備準備吧,另外就是楚允那兒,你明天打個電話提醒她一下,若是三天内我看不到應向涪滾出楚式,那麼這份錄音資料我就會直接遞交到經偵大隊。”
“好的。”
美蘿微微颔首,正欲離開,楚喬書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嗯,靈然,你說。”
楚喬漫不經心的拿着話筒,卻在電話那頭的人不知說了什麼後,面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好,我知道了,你那邊再多加派點人手,我這兒也馬上派人出去找找!”
“發生了什麼?”
待楚喬擱下電話,美蘿忙問道。
“筱薏,筱薏失蹤了!”
楚喬起身,忙朝門口走去。
還沒等她走到樓梯口,不遠處卧室内的奕輕宸忽然開門出來。
“老婆,你手機在響。”
他一面說着,一面拿着手機朝她走來。
楚喬接過手機一看,見是楚允,心裡忽然湧上來一個不祥之兆。
“S市那邊的電話應該已經打來了吧。”電話那頭楚允狂妄地笑着,“明天早上,親自帶着那份錄音文件到青龍幫來,若是十點之前我沒看到你,那麼你就替她準備好棺材吧!”
奕輕宸耳裡極佳,加之走廊裡僻靜,楚允的話自然一字不漏全都落入了他耳中。
冷着臉從楚喬手中奪過手機直接挂斷。
“真搞不懂你為什麼總愛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既然是老鼠,那就該直接一包耗子藥解決掉,何必放着不斷惹麻煩還礙眼。”
他伸手将她扶入房,“這事兒還是我來處理吧,你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便好,明天早上還要去醫院做産檢呢。”
楚喬愣愣地點頭。
奕輕宸既然這麼說了,這事兒她自然也就放心了。
隻是這個産檢……
“你會不會很好奇寶寶的性别?”
“會有那麼一點點。”他笑望着她,“不過也并不是十分好奇,“不論男孩兒女孩兒都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跟你一樣珍貴,當然,女孩兒會更好。”
“要不,咱們也去做個……”
“别去,等Ta從你肚子裡分娩而出的那一刻再知曉豈不是更好?因為未知才會驚喜不是嗎?”
楚喬質疑地望向他,“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嗯。”他笑得溫潤。
好吧,其實他真的很想要個女兒。
“好了,你先睡,我去吩咐下,讓他們先去打聽打聽情況,既然是在楚允手裡,好歹也不算沒有目标。”
“好,去吧。”
他吻了吻她的唇,這才熄燈轉身下樓。
許是因為點擊着淩筱薏的事情,楚喬半夜輾轉反側數回,疲憊地醒來時,天才剛亮。
身旁的男人睡得正沉。
楚喬輕手輕腳地梳洗妥當,換好衣服下樓。
卻見奕少衿正憤憤地抱着一桶冰淇淋在沙發上啃。
“夫人,淩小姐今兒淩晨便找見了,這會兒正在樓上客房。”呂管家彎腰将她的早餐擱在茶幾上。
“好,知道了。”
楚喬說話間奪過奕少衿手中的冰淇淋,“你沒問題吧,大清早的,又是深秋了,居然還吃這個,你是不是不打算好了!”
“我憋的慌!”
奕少衿直接将身子往後一仰。
“幹嘛了又?不是昨晚上留在老宅陪你媽嗎?怎麼大清早地就來了。”
“你還說呢,老宅從昨兒晚上到現在就沒消停過,我媽就跟瘋了似的,一會兒哭着喊着要去看奕晨雪,一會兒又鬧着要去找爺爺求情,氣得爺爺一大早就拎着籠子遛鳥兒都遛到中南海去了,估計暫時是不打算回家了。”
以奕老爺子的性格,就算是宋美幀再鬧騰,恐怕也沒有辦法力挽狂瀾的。
“到底是當媽的,又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女兒坐牢呢?更何況這次金額如此龐大,說不定不單單隻是坐牢能解決的了。”
“會被判死刑?”
楚喬搖搖頭,“不好說。”
縱使檢察機關能看在奕家的面子上輕判,那也得有人肯點頭,如今奕老爺子執意,奕晨雪會被判死刑一定兒都不奇怪。
“感覺終于能擺脫她了,自從她進到了奕家門,咱們家就一直沒消停過,成天兒地不是這樣就是那樣,簡直是受夠了!”
“老宅倒是解決一個了,我那兒頭還疼着呢,倒黴催的楚允居然把筱薏給綁架了,還是輕宸派人去找回來的……”
楚喬正說着,門口忽然匆匆走進來一個人。
“美蘿?你怎麼那麼早就來了?”楚喬瞥了眼腕上的表,“現在還不是上班時間呢。”
美蘿沒有回答她這個話題,而是直接道:“楚總,楚式破産了!”
楚喬明顯一愣,不過并沒有太大的震驚。
基本美蘿說出這話,她已經反應過來這是誰幹的了。
那個沒有耐心的家夥,總是喜歡快刀斬亂麻,虧她之前還費那麼多功夫去給她下金礦的套兒,真是的,一點兒娛樂精神都沒有!
報複這樣的事情,當然是循序漸進才好玩,就仿佛将一條魚擱淺在岸上,眼睜睜地看着它因為缺水而死,這樣才是大塊人心。
“應向涪呢?”
“應家别墅昨夜起了一場大火,應家人全部燒死在裡面,除了已經畏罪潛逃的米佳,一個都沒活着。”
“米佳?”
楚喬略顯不解地皺眉,“米佳好端端地幹嘛縱火燒死應家一家子?”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美蘿搖搖頭,“不過聽說蕭助理昨夜和米佳私下見過面,具體的,您可以去問蕭助理。”
“嗯,我知道了。”
既然是蕭靳去找的米佳,原因就不外乎一個――宋奎!
“跟孫湘說說,好好兒準備準備,是時候回湯家了!”
“好的,我明白了楚總!”
美蘿莫名覺得鬥志昂揚。
“我先去醫院做産檢,具體事宜待會兒再去公司詳談。”
楚喬戳戳一旁的奕少衿,“要不要陪我去醫院?”
“我陪你去。”
楚喬驚詫回眸,奕輕宸正淺笑着往客廳裡走來。
“怎麼起那麼早?”
“今天不是要産檢嗎?”
“就是個産檢而已,少衿陪着就行了,幹嘛每次都要你陪着。”
“因為我要見證你的每一次産檢啊。”他笑着接過呂管家遞來的外套給她披上,“好了,咱們走吧。”
楚喬無奈不已。
其實她隻是不願跟他一塊兒出門啊!每次都跟着一大堆保镖,真的很不自在。
“好了,男士止步。”
護士将奕輕宸攔在門口,扶着楚喬進了檢查室。
一番常規檢查後,丁俊開始坐在桌前仔細地觀察起她的B超單來。
“恭喜了,楚總,雙孕囊,确定是雙胞胎無疑。”
“真的!”
楚喬喜不自勝,“确定嗎?”
“當然,恭喜了。”丁俊又道了聲。
楚喬笑着将B超單另外收到口袋一側,面上的幸福的笑容如同和煦般溫暖。
想起昨晚奕輕宸說的,未知才會更驚喜。
便對丁俊道:“這事兒保密。”
丁俊笑了笑,“好,我明白了。”
一直到出了檢查室,楚喬臉上的笑意仍舊不曾褪去,奕輕宸見她笑得燦爛,不由得心情大好,原本還在耿耿于懷為什麼孕婦産檢卻是男大夫的事兒,這會兒也懶得去計較了。
“大夫怎麼說?”
楚喬嬌唇微揚,笑着将手裡的孕檢卡遞給他,“一切安好,不管你的女兒還是兒子都很健康。”
奕輕宸忽地頓時腳步,盡可能放柔動作地将她擁入懷中,眉目間薄唇畔盡是柔柔的愛意,“老婆,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你更美好的存在了。”
楚喬忍不住嗔笑,“快别鬧,護士小姐看着呢。”
“看着就看着。”奕輕宸直接将她攔腰一抱,好心情地轉而望向一旁的護士,“你說,我剛才的話可有說錯?”
這麼帥的男人主動跟她說話,小護士當下紅了雙頰,支吾道:“沒錯,您的太太真的很美好。”
“你看,我沒胡說吧。”
“瞧你,一瘋起來拽都拽不住。”
雖是這樣說着,可她臉上的笑意卻明顯更甚。
“诶,對了,那楚允……”去應式的路上,楚喬忽然問道。
“我還能真搶你玩具不成?”奕輕宸輕輕挑眉,“她隻是失去了楚式而已,其他一切照舊。”
“還說沒有?”楚喬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應家呢?”
“天大的冤枉,應家那事兒又不是我讓人去做的,天災人禍,怪隻怪自作孽。”
“你還說,好歹也是少衿的親生父親。”原本楚喬是對應家恨之入骨來着,可如今想着奕少衿,又難免覺得有些不忍,原打算找個法子打發到監獄裡去就算了,誰知這家夥倒是,直接慫恿米佳将這他們全都燒成了碳。
奕輕宸不以為然,“不是還給她留了個親媽了?”
“……”
“好了,我到了,你先回家吧。”
車子緩緩在應式門口停下,楚喬主動吻了吻他的唇,正欲開門下車,卻又被他一把攬入懷中好一陣子纏綿,這才放她離開。
“楚總,我的楚大美人兒,您可算是來了。”
孫湘自打方才從美蘿口中得知她即日便可回到湯家的消息,笑得幾乎要合不攏嘴,又聽說楚喬待會兒會來公司,特意親自在她辦公室裡等了許久。
“美蘿已經跟你說了吧。”
楚喬随手将包往茶幾上一擱,直接在沙發上坐下。
“那是,可把我給高興壞了,我呀,從來也沒貪戀過他們湯家的一分一毫,可是自打我和我兒子進了湯家的門兒,這麻煩就從未間斷過,就跟你說的似的,隻有占據了主場,這說話才能響亮,别人才會怵你。”
“過幾天把你兒子先送出國吧,找個安全的地方先帶着,你一個人先回湯家,等事兒就妥當了,再接回來不遲,這幾天且有的亂。”
“好好好。”孫湘忙道:“都聽您的。”
楚喬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半天才繼續道:“聽說湯家大少的太太一直在娘家休養,也是時候該回來了。”
“好嘞,我明白了。”
“青龍幫那兒我待會兒會給你介紹個人,他會幫你料理了,至于好處,你自己看着給吧,他不缺錢,隻是這禮節上咱們還是要做到的。”
楚喬說話間,美蘿正好叩了房門進來。
楚喬指指美蘿身旁的艾米麗沖孫湘介紹道:“這就是那人的助理,待會兒細節方面你跟她詳談。”
“太感謝您了楚總。”
“孫總客氣了。”
楚喬還欲繼續說着,卻忽然被奕少衿的電話給打斷。
“你趕緊下來一趟,我就在應式樓下,我媽私下去看守所探監惹得爺爺勃然大怒,這會兒爺爺已經正在回家的路上,估計待會兒就要世界大戰了。”
“知道了!”
楚喬忙起身,對美蘿道:“這兒的事你自己看着處理,我先回趟老宅,有事兒電話聯系。”
兩人一進老宅,氣氛明顯不對。
宋美幀攥着絹帕隐隐啜泣,曹尹和奕安樂各伴一旁。
宋美幀見到兩人也沒打招呼,倒是曹尹和奕安樂招呼兩人坐下。
沒一會兒,奕老爺子便匆匆地拎着個鳥籠子走了進來,直接往老管家手上一挂,拄着拐杖冷着臉朝衆人走來。
“爸爸,晨雪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隻聽到“砰”的一脆響,牆角旁的青花瓷大花樽頓時被一拐杖砸了個稀巴爛。
“是誰批準你擅自去看守所探監的,你是不是還嫌我們奕家不夠丢人現眼!”
“爸爸,您聽我說,我剛才在裡面已經問清楚了,晨雪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天珠明明白白出現在她包裡,不是她做的,還能誰能冤枉了她去!”
見奕老爺子盛怒,楚喬趕忙起身扶他坐下,許是擔心驚着孕婦,奕老爺子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些。
“且不說她為什麼去偷拿天珠,我就問問你,你口口聲聲無辜的好女兒又為什麼好端端會出現在楚允的包間内?莫不是這也能迷路?”
宋美幀一時語塞。
奕晨雪雖然在偷天珠這事兒上的确冤枉,可她原先去找楚允是為了陷害楚喬卻也是事實。
剛才在看守所裡,在她的再三追問之下,奕晨雪終于還是老老實實地将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字不漏地都跟她說了一遍,事關重要,她相信奕晨雪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這樣的情況下,身為親生母親的宋美幀自然是顧不上其他。
“是因為晨雪無意得知天珠作假,所以她才想去告訴......”
“告訴楚允?”奕老爺子冷哼一聲,“什麼時候起,她跟楚允有這麼好的關系了?難道她就沒有告訴過你,是因為知道這弄虛作假的事兒是喬丫頭和少衿幹下的,她才去的?”
宋美幀頓時面色一白。
想不到成天兒遛鳥下棋的奕老爺子居然連那些個細節也全都洞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居然會想到跟外人聯合來對付自己家裡人,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老爺子一怒,又忍不住咆哮。
好在忽然想起身旁還站着個孕婦,終于還是強壓了火氣,坐了下來。
“爸爸,說到聯合外人,難道您就沒有想過說不定是咱們家裡人聯合了外人陷害了晨雪嗎?”
一個億的盜竊案,意味着就是死刑,宋美幀實在是做不到眼睜睜瞧着好不容易重回自己懷抱的女兒會遭此下場,終于還是忍不住,将奕晨雪告訴她的猜測說了出來。
“天珠明明沒有問題,和小喬和少衿卻故意做出一副有問題的樣子,恐怕目的就是為了讓晨雪去找楚允吧!而那個什麼王曼露,一早就嫉妒我們晨雪嫁了王煦,所以她會幫忙陷害晨雪一點兒都不奇怪!晨雪說過,這個裝有天珠的散粉盒根本就不是她的,她當時在走廊上撞到一個侍應,而後這個侍應又給獨自在門口打電話的王曼露端了一杯酒,這一切恐怕都不是巧合吧!”
“你簡直就是昏了頭了!居然會懷疑到喬丫頭和少衿身上去!你倒是跟我說說,這侍應是怎麼做到,提前把包間内的天珠偷出來放到奕晨雪包裡的,奕晨雪後來自己可是又在包間裡瞧見了那顆天珠,難不成還能有兩顆一模一樣的天珠不成!”
“為什麼沒有可能!縱使爸爸您器重小喬,可也不該拿自己親孫女的性命開玩笑,那名侍應我已經找到了,就讓他來親自告訴您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吧!”
宋美幀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她的貼身女傭便領着一個拷着雙手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這人,可不就是昨晚在二樓包間門口的走廊上被奕晨雪連甩兩巴掌的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