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們一行人都在一起走着的。
可是,我們走着走着,快到山腳下的一個小山坡,沈宛然忽然走到了我的前面。
我的腳下不知道在和誰走路中互相絆了一下,然後緊接着整個人便重心不穩向前撲去。
腳下打滑,想要穩定都很難。
這種時刻,沈宛然伸手抓了我一把。
多希望她不扶我,因為她比我要金貴太多了,可是,因為她扶着我,緊接着我們兩個人便一起的滾了下去。
這個位置不是很抖,距離山腳下也很近了。
身上全部被積雪覆蓋着,順着脖子的空隙全部灌到身上。
開始的時候還能覺得冷,還能有知覺,不斷地想着應該怎麼辦,應該怎麼辦……但是後來,已經整個人都懵了。
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麼了,隻覺得渾身冷。
有人沖上來及時攔住了我們。
沈宛然在我旁邊,當我被攔住了的時候,我試着動了一下腳,隻覺得刺骨的疼。
人們全部圍到了沈宛然的身邊,我聽着她的助理在喊着,“斐然,你怎麼樣了!斐然姐!”
“幹嘛要去救她啊,随便她摔呗。”
沈宛然的臉色蒼白,她搖了搖頭,笑了一下,沒事的,沒事的。
我的電話響了,就在我的衣服裡,林暮去在我的身邊的,她幫我接了電話,緊接着,後來的一陣慌亂,我便什麼都分不清了。
現場是一陣慌亂,我和沈宛然被擡到了兩輛車上,然後快速的朝着醫院走去。
我在車上的時候,還不斷地問林暮去,“沈宛然怎麼樣了?”
林暮去抓着我的手,安慰道,“你趕緊先顧你自己要緊,關心什麼沈宛然啊,她今天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好心。”
林暮去的臉上透着一股氣惱,這車上除了醫務人員沒有太多人,畢竟我是一個小助理,所有的人都圍在沈宛然的那輛車上。
林暮去拿起手機來,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似乎接通的我們公司,緊接着,林暮去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就罵了起來,“都怪你,幹嘛給我接這個活動啊,真是費力不讨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在一起有多不對,這可倒好,每天被她綁着整事。”
她的聲音因為生氣而有些着急。
電話那端的聲音也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說道,“這也是公司安排需要,你體諒一下。”
“我沒法體諒,我不管,我要退出!”
我伸出手來,連忙的去攔林暮去,以為她是因為我的原因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不好了,全然是我的過錯了。
可是,林暮去沖着我擠了擠眼睛,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說道,“你看着辦吧,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新聞會爆出來,我助理受傷了,沈女神救了一下。”
說完,她連對方什麼回複都不聽,直接便将電話挂斷了。
等到林暮去挂了電話之後,才轉過身來,看着我和我說道,“我今天做這個決定并不是因為你,是沈宛然的事,這個圈子裡的事情真真假假,外面隻知道她的人設,這都是公關公司有意爆出去的,可是真正的她這個人心機的很。”
我猶豫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還是把話到嘴邊的,都咽了回去。
過了好一會,林暮去才問我道,“你當時摔倒了,我根本不信沈宛然有這麼好心去扶你!她平時最寶貴自己的身子了,是連冷水都不沾的。”
我這才想起來什麼似的,我沒有忍了,還是說了,我說,“我總覺得我是不知道和誰的腿絆在一起了。”
到了醫院的時候,我立刻送到了手術室,小腿骨折。
而沈宛然什麼情況,我是不知道的。
在腿上綁上石膏一圈的時候,确定也沒有什麼大問題,林暮去便撤了。
她不能常在醫院守着,畢竟還有一個沈宛然在住院,沒有多久記者便會聞訊圍堵過來,所以,林暮去便早早的撤了。
我一個人躺在病床上起初是百無聊賴的,艱難的夠了半天才将我的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發現宋之淵已經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我連忙的給宋之淵回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宋之淵都沒有接起來,就挂斷了。
幾乎是同時,在電話挂斷的瞬間,醫院的樓道裡便傳來一陣的騷動,記者們像是在圍堵着某個人,一直在追着提問。
我看了很久,才意識到是沈宛然的助理。
“請問,之前斐然表白的男人為什麼沒有來醫院探望,他會來醫院探望嗎?聽說那個人是宋之淵是不是?”
“斐然女神受傷,那節目會停止嗎?”
“來了!來了!好像樓下有宋之淵的車!”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忽然在人群中吼了一嗓子,然後緊接着人們便開始朝着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真的宛如在賽跑一般。
瞬間的喧鬧又瞬間恢複平靜,讓人覺得平靜的不可思議。
我呆呆的望着門外,耳邊都是他們最後那句話,宋之淵來了,宋之淵來了。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的樣子,又是人群喧鬧聲傳了回來,與之前不同的事,這次喧鬧聲小了很多,甚至連圍攻沈宛然助理的架勢都沒有似的,十分不像是堵住宋之淵的樣子。
仔細聽會聽出來,是一陣失落的聲音。
“真的是宋之淵嗎?明明看到了宋之淵的影子,怎麼緊接着就不見了?”
“誰知道?斐然背後的男人是不是宋之淵。多年前,她和宋之淵的關系,就真真假假的。”
“……”
這些聲音,一點點漸漸地近了又遠了,直至漸漸地消失,我清楚地知道,這是記者們慢慢的又去隐匿到一旁等消息了。
宋之淵應該是來了,不知道為何,我就是會有這種感覺,覺得宋之淵來了。
可是,順着往下推的話就會知道,那他一定是躲過了衆人的眼線,去探望沈宛然了。
說心裡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我這種身份的人,不應該太貪心的,我也該時刻的告訴自己别太貪心。
可是啊,可是還是會覺得心裡難過。
緊緊地閉着眼睛,不去想。
一直到深夜,醫院漸漸安靜下來,我的電話才響了起來,我迷迷糊糊卻沒有入睡,拿起手機來,接通了電話輕輕說了一聲,“喂?”
電話那端傳來了宋之淵的聲音,“怎麼樣了?”
我在握着手機,心裡一陣酸澀,隻是說了一聲,“還好。”
“沈宛然因為救你也受了傷?”
“嗯。”
我不想多說,對于這件事情,所以隻是淡定的回了一個嗯字。
然後,便緊接着說道,“你剛剛是不是來醫院了,感覺人群一陣慌亂。”
“沒有。”
宋之淵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冷瞳去的。”
冷瞳是宋之淵的貼身助理,我清楚。
他所代表的,應該也是宋之淵的意思了。
叩叩叩……
就在我和宋之淵說話的功夫,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我疑惑的向門外的方向望去,此時,那個敲門的人已經走了進來。
是沈宛然在她助理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她穿了一身醫院的病服,卻把病服穿的清新脫俗。
我來不及和宋之淵說一聲,就把電話挂掉了,然後看着沈宛然。
沈宛然沖着我笑了一下,她說道,“奇怪,剛剛冷瞳給我送了花,我以為之淵是在你這裡的,怎麼沒在嗎?”
這個病房并沒有什麼隔間之類的,一眼望到底,所以在與不在,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盡管這樣,沈宛然仍舊是四處望了一望的。
她話這麼挑明,我也不好遮掩。
“沒有來。我對他來說,無足輕重的。”
說完這句話,我連忙的和沈宛然說道,“沈小姐,謝謝你今天出手相救。你的身體不要緊吧。”
沈宛然走到我的面前,站直了笑了一下,說道,“咱們滾下去的路程還是有點差距的,我是皮外傷,不像你,傷了筋骨。
“不要緊就好,要麼我心裡會太愧疚。”
我順着沈宛然的話往下接。
沈宛然則面上笑容冷了下去,四處看了一看,“難道冷瞳沒過來看望一下的嗎?”
“沒。”
我看着沈宛然,笑着。
卻手一直在緊緊地抓了被單。
沈宛然好像這才心滿意足一樣,笑了一下,又重新打量打量我,和我道别都沒有道别。
直接和自己的助理說道,“好了,回吧。”
說完,便直接地轉身離開了。
關上了病房的門,我冷冷的笑了一下。
她其實這次過來的目的,就是過來看一看有沒有宋之淵的。
又想示威,卻又這樣對我用心良苦,我忽然覺得,她的心思未免太沉重了一些。
宋之淵是第二日一早來的,五六點的樣子,先去的沈宛然那裡,又來的我這裡。
我迷迷糊糊的在睡覺,忽然睜開眼睛,一眼望到宋之淵,吓了一跳,看着宋之淵,愣了一下。
宋之淵笑着,和我說道,“醒了?”
我點了點頭,“你怎麼這麼早來了?”
“這種時間才能躲過别人的注視。”宋之淵笑了一下。
然後問我,“餓不餓?”
冷瞳在他問我的時候,恰好拿了粥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