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看着沈宛然在台上光彩奪目的樣子。
在台下,向婧就在我的身邊,很顯然,她最開始的時候,一定是早就清楚的知道在現場會有這一出的。
但是,當出現的時候,還是足夠震撼。
每一個女人,都渴望自己能夠穿上婚紗的那一刻。
特别是當一個女人在沒有找到那個可以依靠終身的男人,或者感情不是很如意的時候,她會更加渴望這些。
現場的人們呼喊着,瘋了一樣的大聲叫着。
直到沈宛然擺了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和大家說着,“大家安靜,安靜。我知道你們看到我穿婚紗很激動,同樣的,今天我自己穿上這件婚紗也很激動。熟悉我,陪伴我很久的歌迷朋友們知道,我不是第一次穿婚紗,早在六年前,我發專輯的時候,穿過一次婚紗,那張專輯的名字,你們還記得嗎?”
她與現場互動,而後将話筒遞到現場的人們的方向。
“早婚!”
現場幾乎是很齊聲的喊了起來,早婚。
我咀嚼着這兩個字的時候,沈宛然已經笑了,她拿回了話筒,慢慢的咀嚼着這幾個字,“嗯,早婚。”
“在那一年,我發了這張專輯,這張專輯上大多數歌都是我自己作的詞,講了我和一個男人的愛,那一年,我希望能夠嫁給他,我穿了婚紗拍了整套的MV,我在扉頁裡寫着:其實我早就嫁給你了,在前生,在每一世,所以,這一世,我不着急。”
“在這張專輯大賣,我迎來了我人生最大的機會,因此,我沒有參加我盼望的婚禮。我沒能穿上婚紗,今日……”
她說道這的時候,仿佛陷入了回憶裡,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現場再次給她鼓掌,來鼓勵她。
我分明聽見,在我身邊的向婧的抽泣聲,她哭了。
感動的吧,一段感情等了很多年,卻還想重新來過。
我連忙的去找紙巾,想要遞給向婧擦擦眼淚。
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沒有帶着紙巾。
向婧擺擺手,攔着我。
“别找了,不用再找了,我知道很想哭。”
“你知道嗎……”
向婧抽泣着,台上的沈宛然也陷入了一片不能自已的悲傷中。
我聽着站在我身邊的向婧和我說道,“我之前的時候,有個男朋友,我們兩個人從初中開始在一塊,高中,大學,一路走過來,每一次都是我有什麼問題他都第一時間出現,我要什麼,他都會盡力去滿足我,我每一次鬧分手之後,他都會等我回來。後來畢了業,他想畢業結婚,我想再等等,我覺得他不是那個對我最重要的,我想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我就和他分手了。”
我靜靜的聽着向婧這一切,她說,“中間,他挽回過我無數次,我都拒絕。結果,就在昨天,他打電話告訴我說,他明天就要結婚了,不等我了,你知道嗎?你知道我的心情嗎?”
向婧忽然泣不成聲。
她的哭泣聲盡管因為現場的歡呼而掩蓋,但是我仍舊能夠感受到她的那種傷心。
就在現場鼓勵的聲音一遍遍喊起來,大家都讓沈宛然再試一試的時候,向婧忽然做了一個決定,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我站在她的身邊,我聽着她打開了免提,盡管現場很嘈雜,我們還是勉強能夠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
向婧在電話這端理直氣壯的問道,“鐘浩然,是我。”
向婧還在哭泣着,講電話都是濃重的鼻音。
電話那端的男人明顯的很着急的語氣,他說,“向婧,你怎麼了,哭什麼呢。”
向婧握着手機,卻因為鐘浩然的話哭的更洶湧了,她說,“鐘浩然,你别結婚了,你不許結婚,這麼多年,我想找你的時候,我就能找到你,你結婚了,我怎麼辦啊……我就一個人了!”
向婧電話那端忽然沒了聲音。
隻留着向婧一個人在那裡哭着,向婧說道,“你别結婚了,你别娶别人好不好啊,我怎麼辦啊,我沒有你我怎麼辦啊……啊啊啊……”
她最後哭到簡直都要窒息的樣子。
電話那端的鐘浩然說道,“向婧,你現在在哪呢?”
“在演唱會現場呢,我們公司承辦的演唱會。你别問我在哪裡了,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能不能别結婚了。”
“我不結婚你嫁給我嗎?你想嫁給我嗎?”
鐘浩然的聲音有一絲猶豫。
“想,我嫁,我嫁給你!我想嫁給你!”
向婧仍舊是撒嬌的哭着。
“你等我,我去接你,我不結婚了,你不許哭了!别哭了!”
電話那端的鐘浩然命令道,然後緊接着,向婧抽泣着,兩個人挂了電話的時候,我看到向婧嘴角的笑容。
忽然我的心裡越發的凄涼起來。
愛與不愛,其實都在選擇的時候。
就像是,宋之淵這一次選擇了沈宛然。
台上的沈宛然重新收拾好情緒準備說話的時候,向婧的男朋友鐘浩然再次給她打了電話。
然後向婧便出了現場去找他,向婧臨走之前告訴我她還有些東西沒有完成,一會讓我幫她去後台看一下,我同意了。
再接着就看着兩個小情侶甜蜜的離開了。
而我站在台上,看着沈宛然哭泣的看向衆人說道,“今天,我要主動一次,向我珍視的人求婚,我們之前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希望你能夠娶我。”
現場一下子沸騰了,再一次的。
沈宛然站在台上,靜靜的看着遠處,努力的笑了一下,她說,“我知道你會來到現場的,肯定會,我就問你一句,你願意娶我嗎?你願意的話,你就走上台來好嗎?你即使不願意走上台來,那你就給我打個電話好了。”
她開始慌張的去找手機。
工作人員,将沈宛然的手機送上了台。
我不想再看了,看不下去了。
兇口如有巨石壓着一般,沉悶的厲害。
我想要轉身就離開。
但是我的腳下卻像是灌了鉛一樣的,又無法離開。
我不死心啊,我想要知道一個結果。
宋之淵有沒有上台去,他要不要娶沈宛然。
真是可笑。
其實現場唯一一個比他們知道的多的人大概就是我了吧。
連沈宛然應該都不一定知道宋之淵會不會來,要麼她的臉上也不會如此緊張。
但是我可能知道,因為宋之淵在之前和我一刀兩斷了。
沈宛然退了一步,希望宋之淵給她打個電話也行,但是台下的人們顯然不滿意這一幕。
所以,他們都喊着上台,上台,上台,上台!
就在沈宛然十分緊張的時刻,她的手機響起來了,她握着手機,靜靜的盯着台下的一切,哭了。
再接起電話來。
電話裡的聲音沈宛然沒有公放,我們隻能聽到沈宛然的聲音,她說,“為什麼不能上台來?”
“嗯……嗯,好。”
很顯然,開始的時候沈宛然還是有些埋怨的撒嬌的。
到後來,肯定是被宋之淵哄好了吧,所以,連連點頭,等到挂了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臉上挂着笑容的。
她擦了擦眼淚,臉上一副俨然小女生的笑容露出來,她說,“還有一首歌,送給大家。”
這首歌是一首清麗而歡快的歌。
她在台上唱着,很快現場的氣氛被她帶入一個小高潮。
我知道,這場演出快要結束了。
等我離開的時候,恰好向婧發了一條短信過來,她提醒我,别忘了去統計現場的物件,以及盯着現場演出結束,再回家,萬分感謝我。
我才想起來,我是要去後台的。
去後台就去後台好了,我以為,既然宋之淵打電話來給沈宛然,是一定沒有來現場的。
所以,我回到後台就等着。
等到演出散場去整理。
演出很快散場,在演出散場的時候,我特地盯着前台的去整理,沒有在沈宛然的休息室等着。
整理好了,是估摸着沈宛然應該離開的時候,才又回去。
可是偏偏,我剛一進門就見到了沈宛然在和宋之淵。
她的眼睛裡,盡然是坦然的神色,沒有在台上的小女人的嬌羞。
與宋之淵站在一起,宛若一對璧人。
真般配。
我隻能想到這三個字。
“安夏。”
我是想要躲開他們兩個的,他們兩個人交談着我想着應該不會注意到我的吧。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公司的一個女同事喊了我的名字,她說道,“安夏,向婧剛剛打電話來,讓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
說完,她已經快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将一個袋子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低低的應了一聲。
卻已經這個時候,宋之淵喝沈宛然都轉過頭來,她們兩個人面對着我。
我看到宋之淵的眼睛裡,藏着一股暗湧。
而沈宛然的神色盡然的淡然與歡喜。
“安夏,還有這個,向婧說把這個也給你。”
那個同事,又把一堆東西遞給了我。
我來這裡,就是一個錯誤吧。
我盡量讓自己的臉上神色看起來自然,沖着兩個人點了點頭,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