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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我并不是自己一個人

給我一支煙 甯願 3836 2024-01-31 01:07

  “哈。”

  宋之淵的輕笑在這個靜谧的空間裡顯得特别明顯,我有些氣悶,明明我在說得很認真,宋之淵這個笑是幾個意思?

  大概是看到我的臉色不太好看,宋之淵才假意咳嗽,掩蓋笑意。

  “笑夠了沒,笑夠了就跟我說說明天要怎麼辦!”

  此時我已經收回手,雙手交疊在兇前,整張臉都緊繃起來。

  “怎麼辦,難道還要我手把手教你?”

  “你什麼意思?”

  聽宋之淵這麼說,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這是讓我自己去應付?

  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我不敢相信宋之淵竟然會這麼說。

  我可是幾乎豁出性命在幫他做這些事情,他現在竟然讓我自己應對!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表情,那肯定可以看到自己的眼中已經噴出火焰。

  “生氣了?”

  宋之淵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帶着挑釁的意味問了這麼一句。

  抿了抿嘴,我搖頭,“沒生氣,我要生什麼氣,我怎麼敢生你宋大老闆的氣。”

  “是嗎?”

  他挑了挑眉,明顯不信。

  不過接下來,他沒有再調笑我,而是一改戲谑的口氣,稍稍認真地說道,“看來你是真的想幫我完成這件事情,那麼我就給你做一個說明。”

  “……”

  聽宋之淵這麼說的時候,我很無語,心裡也有一些小失落。

  因為聽他的口氣,似乎之前一直不相信我是真心想要幫他。

  我原以為我們之間已經有足夠的默契,他也應該相信我,可是,他竟然試探我。

  然而,這種牢騷我并不會發出來,因為宋之淵會這麼謹慎,也是情理之中,且不說茲事體大,他應該從來,都沒有無條件相信過别人吧。

  我沒有搭話,等着他自己說。

  在向我要了一杯水後,宋之淵才開始緩緩說起來。

  他第一句,就提到了雷董。

  “合作的雷董是我來宋家認識的第一個人,他是個危險的家夥,不過隻要你讓他覺得你還有作用,他就會幫你擋掉其他的外界騷擾。”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莫名咯噔一聲。

  宋之淵的闡述中,似乎并沒有把雷董當成是朋友,與其說朋友,不如說是可以臨時搭夥的人更合适。

  而且,要怎麼讓雷董始終覺得我是一個對他有用的人呢,宋之淵說起來輕巧,隻和雷董接觸了兩次的我一個頭已經兩個大。

  怎麼看都是一個不好伺候的主,說不定分分鐘就反殺我了也說不定。

  沒在意我的表情變化,宋之淵繼續說下去,這次,他特意看着我的眼睛,給我一種很認真,很嚴肅的壓迫感。

  “我和他的交易,與其說是交易,說是合作更确切一些。那份文件,你應該已經看過了。”

  這麼說的時候,宋之淵看着我的眼神是很笃定的。

  當然,我知道他指的是哪份文件,也的确是看夠了。

  “沒錯,我看到了,那個項目的内容我知道,隻是不清楚你們之間是如何約定的。”

  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這個時候,直言不諱似乎一點也不困難。

  聞言,宋之淵輕輕颔首,接着說道,“這個項目,一旦達成,我就有了和老爺子談判的籌碼。我對條款做了很細微的修改,不過,老爺子的眼睛到現在仍舊很清楚,要通過就需要你的幫助。”

  其實我還是沒聽明白,這種事情,我能幫上什麼忙?

  “我需要……做什麼?”

  我下意識并不是質疑自己能不能辦到,也不是害怕,這是一種很奇妙的信任,仿佛隻要我照着宋之淵所說的去做,不管什麼事情都能達成一樣。

  見我沒有任何疑惑,宋之淵微微愣了一下,這種表情在他臉上幾乎沒出現過。

  半晌,他才微微别開頭,繼續說,“我書房辦公桌左邊的第二個抽屜裡,有一份文件,明天你帶着那份文件去對方公司談判,他們一看就會明白。”

  “就這樣?”

  老實說,我不認為在這件事裡,我單純做一個搬運工就可以。

  果然,接下來宋之淵的表情突然就斂了斂,吓得我也趕緊坐直。

  他頓了頓,才幽幽對我說道,“然後,你要和老爺子做交易。”

  “做交易?”

  我和宋老爺子上一次的交易已經吹了,我沒有自信能和他再做一次交易。

  因為這不是我肯不肯的問題,而是對方願不願意的問題。

  上一次見宋老爺子的時候,他很明顯不想再和我多說一句話,他對我肯定是失望的,對于直接毀約的人,我首先已經在他腦海裡被丢入黑名單列表了吧?

  這件事,我沒和宋之淵說過,事實上,我也沒有機會說。

  而現在宋之淵卻說,我需要再去和宋老爺子談談。

  如芒刺在背,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打算将實話說出來。

  之前宋之淵問了我幾次,我和他父親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他,我都矢口否認,看來現在是瞞不下去了。

  因為我不想打腫臉充胖子,而且這件事情乍聽就很關鍵,我不會對不确定的事情誇下海口,那樣隻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

  “那個,在這之前,我有件事想和你說一下。”

  我有些支吾,也不敢看宋之淵的眼睛,這種感覺,就像是要自己坦白奸情,讓我有種又羞又惱的不安感。

  “你說。”

  他難得沒打斷我,而是好整以暇地等着我說。

  他越是這種洗耳恭聽的姿态,我就越緊張,不過這是遲早需要說出來的事情,咬咬牙,我豁出去了!

  長長的一分鐘,我沒喚氣,一口氣說完了所謂的“前情提要”,宋之淵聽完後,沒說話,沒評論,直接沉默了。

  我以為他生氣了,雖然從他那天在書房的表現來看,他絕對已經猜到了什麼。

  但是宋之淵的脾氣,誰又能十分确定地估計出他此刻會是什麼心情呢?

  我将頭埋得更低,就怕看見他是什麼眼神。

  空氣靜下來的幾分鐘,對我來說相當難熬。

  就像有什麼膠質的東西,圍繞着我,要堵住我的氣管,讓我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在宋之淵面前,我經常會有被審問的感覺,不過本來我們所站的位置就不平等。

  而現在,褪去了物質方面上的束縛,我似乎比之前更自卑起來。

  因為沒有哪個愛情的奴隸,能對主人挺起腰杆。

  然而,現在的宋之淵,似乎也變得和以前不一樣。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我突然感覺到腦袋一沉。

  擡頭,就看到宋之淵平靜地看着我,他的手就搭在我的腦門上,扯出的管子長長的,緊繃着,就像橋梁的支柱一般。

  末了,他對我說,“這種事情,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這一瞬間,有什麼積郁在我兇中的東西瞬間迸發了出來。

  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睛,其實我并沒有感到委屈,但此時宋之淵一句話,卻讓我一下控制不了情緒。

  他這句話,仿佛是在和我說,在他面前,我不用硬擔着什麼一樣。

  我何曾不想早點告訴他,隻是我說不出口,我的顧慮太多。

  因為,我不夠自信,是因為,我太害怕失去他啊……

  “笨蛋,哭什麼,又沒有要責備你的意思。”

  宋之淵戲谑地說着,但語氣裡充滿寵溺。

  我知道,他是在以他的方式在安慰我。

  盡管,這種安慰聽起來十分拙劣。

  上手随意抹了兩把眼淚,我不想被他看扁,就掙脫掉他的手,“隻是沒休息好眼睛疼而已!”

  “我是說真的。”

  宋之淵冷不丁接了這麼一句,我一下停下手裡的動作。

  他的語氣是這樣認真,我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的意思是,我可以依靠他嗎?

  還是,隻是因為這些事情和他宋家有關,所以他有權知道。

  老實說,我總會亂七八糟地猜測宋之淵的想法,有好的,就肯定也有壞的。

  我多麼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一想到他,就确定絕對是好事。

  但生活就是因為這樣,才充滿挑戰,才精彩絕倫。

  為了緩解一下過于嚴肅的氣氛,我趕緊撇開視線,否則怕自己又一個把持不住親上去。

  “我現在不是說了嘛,也不晚吧?”

  “是不晚,所以你需要再見他一次。”

  “……你覺得老爺子還會和我做交易嗎?”

  老實說,我心裡很沒底,在這件事情上,我是完全信任宋之淵的,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宋老爺子的人。

  聽完我的問題,宋之淵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你用同樣的内容和他做交易,他會答應的。”

  “真的?”

  我是一點不相信,因為那個人在我的印象中,是那麼暴戾無常,也獨斷專橫,唯利是圖。

  盡管這麼說宋之淵的爸爸有些不太好,但宋之淵估計也是這麼認為的。

  同樣的内容,就是以宋之淵回宋家作為交換,而宋老爺子該做的,就是不限制宋之淵。

  可是僅僅通過這樣一個交易,宋老爺子就能對項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我看來,宋氏的利益在他心目中,似乎比宋之淵重要得多。

  還有新上任的宋總,估計也是一個絆腳石。

  然而既然宋之淵這麼說了,那我就這麼做。

  說完安排已經是淩晨五點,當透光的那個窗戶逐漸亮起來自然光的時候,我有一種即将遠航的怅然,但這一次,我并不是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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