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淵是有種魅力的,我後來,冷靜過來的時候會想,我到底那沖動的一抱是為了什麼。
為何沈依然會喜歡宋之淵,其實他身上舉手投足之間,盡管透露出的是疏離感,卻仍舊會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似乎,越是因為這種疏離,卻越想去靠近他。
就像是,每個人靠近他的時候,都巴不得把自己燃燒成烈火,去溫暖他。
我看着他的背影的時候,忽然就有了這種沖動。
我那個時候,并不認為我愛宋之淵。
甚至,我清晰而理智的明白,他不會愛我,我跟在他的身邊并不是我想要的長久的未來。
我并沒有可以傻下去的資本,曾經大把可以談論愛情的光陰都被我揮霍完了。
宋之淵低頭看着我的時候,我沒有擡起頭來,我隻是更加親近的往他的懷裡鑽了一下,輕輕地問了一聲,“宋之淵,你會有一天對我動情嗎?
”
這句話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脫口而出的。
後來我就後悔了,理智重新戰勝了我。
我給了自己一種解釋,是當時的環境如此。
宋之淵笑了一下,他伸出手來,摩挲着我的頭發,靜靜的盯了我良久,問我,“你希望我對你動情嗎?
”
我再次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挂上了笑容。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要,那我的日子會多難熬。
”
他也站直了身子,面上表情連變都沒有變,轉身就打開了車門,我亦跟着走進了車内。
這個城市早就亮起了燈火,許是因為剛剛那一刹那的動情,上了車之後,宋之淵并沒有如以往一般播放着輕音樂,或者隻是靜谧着。
而是他随意的打開了電台。
當時,廣播正在播放一首粵語歌,聲音挂着一種滄桑感。
“情人别後永遠再不來,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外,鮮花雖會凋謝,但會再開,一生所愛隐約在白雲外,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相親竟不可接近,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
”
隐隐約約的能夠聽出些旋律的哀傷,後來主持人在重複歌詞的時候,才記得這幾句詞。
我當時回頭看了宋之淵一眼的,他在我身邊影影綽綽的光影下,顯得格外疏離。
我和宋之淵似乎心照不宣的誰都沒有再提我問過他的問題。
回去的時候,少有的晚上沒有相擁。
他回到書房裡,而我則躺在床上一夜好眠。
第二日,上班沒有遲到,也沒有遇見莫錦榮,卻因為昨天要對的那一張表上挨了批評。
是向婧給我的,但是向婧并沒有告訴我這件東西緊急不緊急。
所以我提前就離開了公司。
我承認這是有問題的。
當我到了公司,臨近中午的時候,忽然一個女人急沖沖的沖了進來,她穿着打扮看起來價格不菲,身上卻透着一股心急之色。
手裡揚着那張單子就問道,“這是誰對的單子?
誰給我對的單子!
讓提前給我确認有沒有誤差,誰确認的。
”
一個秘書站起來指了指向婧,這個時候,莫錦榮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他看着忽然沖進我們公司的女人,說道,“怎麼了,蘇珊?
”
被稱作蘇珊的女人見到莫錦榮之後更加趾高氣昂,揚着這單子說道,“慕繁小姐今天要用這些東西,昨天讓人都和品牌商确認好的,結果今天有幾家品牌商說這些東西已經被借走了,咱們這邊沒有确認過。
”
莫錦榮皺着眉頭,看着向婧,希望她給一個交代。
就在這個時候,向婧弱弱的站起身來,朝着我的方向指了指,說道,“我昨天太忙了,實在忙不過來,就找安夏幫忙确認的。
”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我的這裡。
我站起身來,沖着蘇珊剛想要說抱歉。
她就一下子沖到我的面前來了,抓住了我的手。
“走吧,你不用給我解釋,你去給慕繁道歉好了。
”
說完,不由猶豫的就直接将我帶了出去,直接朝着門外走去。
我不敢耽擱,跟着她往外走。
她将我直接塞到車上的時候,我都在想,這慕繁小姐是誰?
既然不是我們公司的,為什麼這個單子要讓我來對。
而且剛剛看着莫錦榮和這個蘇珊之間的關系也并不像是管制與被管制的關系。
我以為這一路上很快就到了,但是我沒有想到她是直接開車帶着我出了北京,看着周圍越來越人少,車速漸漸快起來的時候,我才發覺太不對勁了。
看着身邊在開車的蘇珊說道,“蘇珊小姐,你要帶我去哪裡?
如果需要道歉的話,我能不能打電話給慕繁小姐道個歉,确實是我的錯,但是這樣的話,我晚上很有可能回不來的。
”
我比較擔心的是宋之淵。
蘇珊連擡頭看我都不看我,直接說道,“你也知道耽誤時間啊,你也知道時間寶貴啊,那你早些時候為什麼不好好對照那些要用的東西,你耽誤了慕繁以及許多工作人員的進度你怎麼不說?
”
被她這麼一說,說的我不知道怎樣應對了。
這個時候,蘇珊的電話響了,她按了接聽鍵,我猜測是莫錦榮打過來的。
而蘇珊在這邊說話也絲毫不怎麼客氣。
她說道,“慕繁的脾氣你也是了解的,我如果不把直接責任人給她揪過去,她今天非得把所有人都弄死。
”
說完這句話,她就挂了電話。
倒是聽得旁邊的我渾身毛骨悚然。
我靜靜的看着蘇珊,又幻想着,這慕繁到底是何許人也。
一直到,車穩穩地停在了一處滑雪場的時候,我走進去,才見到了所謂的慕繁。
我是見過慕繁的,隻是我并不知道她叫慕繁。
也就是那個所謂的莫錦榮的未婚妻。
當時慕繁已經上了妝,頭發也做了造型,身邊挂着一堆衣服,珠寶擺在桌前,散亂而有秩序。
身邊的化妝師已經去一邊做着,一籌莫展。
攝影師和燈光師玩起了手機。
隻有慕繁沒事人一樣,看不出半點怒色的坐在鏡子面前端着水杯喝着水。
見我進來,擡眼看了一眼蘇珊,讓她去一邊呆着。
而後盯着我看了一看,說道,“就是你工作沒有做完,害的我們今天拍攝延遲的?
”
“對不起,慕繁小姐。
”
我看着慕繁,她長得很漂亮,那種類似韓劇女主的漂亮加柔順,可是說話的時候,眼神裡的淩厲是遮掩不住的。
“呵。
”
她上下打量着我,開口問道,“對不起有什麼用?
對不起你能給我變出今天要用的首飾來?
”
“你能讓我完成今天的拍攝任務?
”
我并不知道那幾樣首飾對慕繁這次拍攝的重要意義,但是此時錯了就是錯了,我什麼都無話說。
慕繁轉身來,看了一眼蘇珊,說道,“滑雪場那邊的場地都準備好了嗎?
”
蘇珊點了點頭。
她說,“嗯,那我今天也拍不了,就帶她過去吧。
讓她去試一下我今天的滋味。
”
我疑惑的看着慕繁,不明所以。
就在這個時候,蘇珊已經走到我的面前,和我說道,“走吧。
”
我跟在了蘇珊的身後,走進滑雪場内,剛一進門就有一種凍尿了的感覺。
這裡是零下,而外面正是夏末轉秋。
我身上隻穿了一件連衣裙,都沒有過膝蓋。
站在這裡,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而蘇珊則說道,“脫了。
”
“什麼意思?
”
我看着蘇珊,蘇珊靜靜的又重複了一遍,“脫掉。
”
“今天慕繁在這裡是拍内衣廣告的,所以,你脫掉隻剩内衣,站在這裡呆兩個小時試試。
她今天拍了幾套,一直到最後的時候,發現缺少幾樣珠寶,所以導緻這幾套都不能同時完工了。
如果你不脫,我們所有人都得被罰三個月的薪水。
”
“這件事是你的錯嗎?
”
蘇珊靠近我,問我道。
我點了點頭,“是。
”
“那為什麼你的錯要讓我們替你背鍋?
”
她問得我啞口無言。
慕繁這個人對自己的手下極為嚴格,當然跟在她身邊的人的薪資也是同行内薪資最高的,她要求每一個人高效而專業。
獎懲措施特别分明。
這無關對錯。
“除了這樣還有沒有别的方式。
”
我問的時候,蘇珊已經準備上手了。
所以,我知道别無他法,我還是自己快速的脫了衣服。
耽誤時間越長,我有可能越回不去。
我不想引起宋之淵的懷疑。
我脫的渾身隻剩下内衣褲站在滑雪場内的時候,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要凍死了。
而蘇珊則走了出去。
不知道我能躲在哪裡,這周圍都沒有人,因為今天是特别給慕繁拍攝用的。
我也不知道我在裡面凍了多久,我感覺我整個人都快要沒有意識的樣子。
就在我覺得自己就要升天的時候,我聽到了慕繁的聲音。
她說,“錦榮,不過是一個小員工,做錯了就該受到懲罰的,你知道我凍了多久嗎?
”
就在這個時候,莫錦榮已經走進來了,他朝着我的方向走過來,把身上拿的外套直接披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