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沒好貨，”金曉明笑道，“就是因為我們的草藥與别處不同，而且還具有相當不錯的效果，所以價格上要相對貴一些！你想想，我們光是研發出來這種搭配方式，這如果拿到國外，估計也得發個發明獎什麼的！将來等這種混和草藥出了名後，醫院就不會認為貴了！”

　　高主任說：“金哥，我們做生意講究痛快，你這人不錯，相信也是個痛快人，既然大家坐這兒吃飯，我就不跟你羅嗦，既然都有老中醫們簽名，就說明這種混和性質的草藥質量肯定過關，到時随便一檢驗，結果就出來了！如果真的像他們所說的那樣，估計就光是我們的醫院，也需要訂購一大批來！你也别跟我讨價還價，直接報個實價吧，合适的話到時就用你的了。”

　　金曉明愁眉苦臉思索良久，最後咬咬牙點點頭，一臉沉痛地說：“零售價七折，不能再低了。”

　　高主任想了想，搖頭說：“還是太高，我們量大，這筆費用吃不消。”

　　金曉明苦笑道：“高主任，我們搭配這種草藥主要是人工成本比較高，其中有一款還是珍稀藥材，這搭配起來有些慢！所以，我也沒辦法，七折是我的底線。”遞給他一根煙，兩人點上，又說，“如果要我讓利，我甯願讓半折給朋友。高主任，你想不想交我這個朋友？”

　　話頭抛出去了，就看他什麼反應，他要是願意交金曉明這個朋友，金曉明就給他半折的回扣。

　　得，碰上一隻老狐狸，他淡淡一笑，愣沒搭理金曉明。

　　他娘的，金曉明自己才賺一折半，你還要多少？莫非你想要一折？

　　金曉明隻好給大家一人分一根煙，笑道：“吃，多吃點，别客氣。小張，幫我招呼幾位醫師。”

　　張晶笑着舉起杯，和幾位醫師碰杯幹了。

　　高主任看看張晶，說：“今天你們留下的那份草藥資料我看過了，還不錯。我們的一些醫院和藥房肯定會用到。至于其他的中草藥，我想你們也應該介紹一下！”

　　他娘的，這個老狐狸岔開話題了，就不給金曉明明确答複。金曉明隻好說：“我們做草藥就是做與衆不同的，如果大家都有，我還湊什麼熱鬧？小張做的就是多年來的品牌草藥，質量挺好，比較受歡迎。我做的是普通草藥，價錢便宜，品種又多。所以，我才在藥材搭配上想辦法！高主任，你說說，你會看中哪種？”

　　高主任說：“我看你們給的資料上介紹的草藥就不錯，不過你們也知道，今天來了很多廠家業務員，各種各樣的草藥都有，我們也看花了眼，呵呵，還真難挑選……”

　　金曉明明白了，這老東西在提示他，他兩邊都要吃回扣，就等他開出實際價碼。

　　金曉明向張晶看去，悄悄指了指地面，張晶立即明白過來，裝作不小心把筷子丢到地上，兩人同時彎腰下去揀筷子，金曉明在她耳邊說：“給他多少？”她低聲說：“五個點。”随後一人揀了一支筷子坐回原位。

　　張晶接過金曉明給她的筷子，笑道：“真不小心。”就用濕毛巾擦拭筷子。

　　金曉明湊近高主任，低聲說：“總量的百分之五。”跟着遞給他一根煙，幫他點燃。

　　高主任微笑道：“金哥，小張，我這兒有份詳細的醫院采購草藥的清單，你們拿去，明天再來見我。我這人不懂算術，你們按照上面的清單去配草藥及報價，然後我再拿給醫院看，你們務必做到精細一點，知道嗎？”

　　金曉明一聽明白過來，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能拿多少，還要看看他們怎樣做這筆帳，給他醫院一個不露馬腳的價目表。當下點頭說：“高主任，你盡管放心，明天我們就把價目表送來，絕無問題，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高主任點點頭，舉杯說：“好了，下午還有工作，幹了這杯酒，咱們撤吧。”

　　金曉明立即給每人倒滿酒，說：“希望我還有機會來這兒請大家喝酒，來，我們幹！”

　　喝完酒，高主任匆匆地走了。

　　金曉明結完帳，和張晶回到長安車裡坐下，張晶說：“應該有戲，這家夥像個吃回扣老手，做法很老到。”

　　金曉明沉吟說：“估計别的中藥廠家也給他開了價碼，他想對比一下，不然不可能要我開價目表。”

　　兩人各點一根煙抽上，張晶說：“未必，可能他背後還有主，他這筆回扣要分給好幾個人。”

　　金曉明一想也是，點頭說：“很有道理，他一定還要擺平醫院裡的領導，這樣的話……我們必須給他個人安排一份回扣，不能算草藥總價。他剛才在暗示我們，否則不會這麼說。”

　　張晶笑道：“這個老狐狸，咱們要是不聰明，乖乖給他一份正常價目表，這筆生意可就泡湯了。”

　　金曉明急不可耐地說：“走，回市場去，今天我們要把這筆帳算清楚！”

　　開車回市場，來到金曉明的藥店，金曉明讓劉月娥招呼生意，王敏和他們一起算帳。這個采購清單确實大，就算弄得再詳細也要算半天，他們三個埋頭奮戰兩小時，總算得出需求量。

　　這筆生意……怎麼說呢，比金曉明想象中差，雖然值得一做，但也吃不飽。

　　生意明擺着，是做還是不做？這已經由不得金曉明自己了！生意無論大小，隻要有利潤，哪怕利潤少得可憐，對于剛開始的金曉明來說，他肯定是要去做的！

　　他娘的！金曉明多賺就隻能多出錢，心疼也沒辦法，誰叫決定權掌握在老狐狸手中。

　　唉……和諧社會是啥意思？就是要讓大家都有好處撈，誰也别漏下，否則你就和諧不起來。

　　第二天他們把價目表送到那家中醫院，随後金曉明遞給高主任一張紙條，上面注明：草藥按總量百分之五，計兩萬一千一百元，其他回扣三萬元，共五萬一千一百元整。這筆回扣等貨款結算後一次付清。

　　金曉明又在高主任面前親筆寫了幾個字：簽署合同、八千元整、高。意思是隻要他定下合同，金曉明當天就給他八千塊好處費。他點點頭，當即扔了紙條，沖金曉明使個眼色，金曉明帶着張晶離開，等他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