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全修真界都是我腦殘粉

第36章 意外

  在奚央抵達燧人氏的四五個時辰之後,袖月谷、馭獸宗、有巢氏等等在修真界執牛耳的宗門氏族的人均已到來。

  僅僅外來元嬰修真就有四十餘位,再加上燧人氏九名元嬰修真,共五十人一起開啟上古法陣。

  奚央去其他門派的元嬰修士并不熟悉,也未曾閑聊,隻客氣言語了幾句。直到燧人氏派人來将他們帶至祠堂。穿過園子,一直往後,逐漸遠離人煙,又深入茂林之中,走着走着,似有暈眩之感。

  燧人氏領頭的那人解釋道:“已入迷陣,各位真人,請跟我來。”

  奚央見周圍全是萬年古樹,枝幹虬結,藤蔓如髯,分不清方位。奚央跟着燧人氏走了幾段路,能覺察迷陣的靈力流轉,但一細細品味,又覺得恍若錯覺。迷陣,天玄宗也有,各處禁地外都有迷陣防衛,但奚央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虛幻的迷陣,不愧是燧人氏。恐燧人氏生疑,奚央沒再繼續糾結這迷陣,隻跟着那人走。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周遭古樹樹齡越來越長,但數量卻是越來越少,不多時,奚央等人面前出現了一棵真正頂天地裡的大樹,高不見頂,粗約千丈。不知何品種,枝葉寥寥無幾,樹皮層層幹裂,若不是有隐約生氣流轉,怕是會讓人誤以為這是一棵死樹。也不知這棵樹究竟存活了多少年。

  領路的燧人氏在這棵古樹前恭敬一拜,道:“族主,各宗派道友都已到了。”

  “嗯。”古樹裡傳出一聲若有似無的聲音,就見古樹前忽然出現一片紅色虛影,像是火舌組成的一道門。

  燧人氏轉而對諸多元嬰修士道:“真人,請。”

  軒轅氏的五位修士率先踏進去,紅影一晃,人便消失了。随後,其他人也跟着進入那道火門,奚央走進去時并無異樣,隻眼前一閃,就換了個地方,雖寬敞,但還是能看出是在封閉空間裡。紅光微亮,并不是為了照明,以元嬰真人的修為,自然能一眼看出那些是蠟燭,也能看到蠟燭後供奉的牌位,均為風姓。燧人氏是稱号,他們的姓依舊為風。

  這就是燧人氏的祠堂,在古樹腹内。

  奚央仰頭,頭頂一片漆黑,但那供奉牌位處,越往上,輩分越大,而最頂端,想必就是燧人氏的上古祖先,隻是以奚央現在的修為,根本看不到多高,強行去看,隻覺得雙眼刺痛。

  等人全都進來後,位于上方的一老者開口說道:“多謝各位道友相助。”

  最先進來的軒轅氏幾人就在老者面前,其中一位化神修為的軒轅南說道:“風兄客氣了,我軒轅氏不久前也有子弟遇難,本以為誤入真幻道人的幻境。但不過幾月,燧人氏又有一天賦靈根者遇難,想必都脫不了幹系,我軒轅氏不得不來看看。若是有人在針對我們三大氏族,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風天韻微一點頭,道:“實在是事有蹊跷,不查個清楚,任誰也不安心。”

  其他如奈何天、袖月谷等人,對他們所言,并無任何表示。奚央聽了,卻覺得軒轅南似乎意有所指。不等他多想,風天韻就道:“事不宜遲,趁日落西山,陰陽交彙之時,借天地之變勢,啟上古法陣。”

  此話一出,奚央周遭許多人便立即打起精神來,他們來此,除了為了幫助燧人氏,恐怕也有見識這上古法陣的意思。

  風天韻從背後案上拿出一疊骨牌,依次發放給衆人。奚央看不出這骨牌究竟是何種獸骨制成,但摸其質感,靈氣逼人,又有繁複紋路雕刻在上,縛住靈力,無法逃逸。奚央看到骨牌上寫着幾行字,是法陣口訣,便按照上方所寫,改變方位,在東南處盤腿坐下。

  其他四十八人也均按照骨牌上所示,各自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組成了形似八卦的陣法,那叫風天韻的老者正好處于陣眼,當即盤腿運氣,口中念念有詞,拿出一隻香爐,又拿出一柄銅鏡,以及一枚玉盒。

  那骨牌看上去精緻無比,可與之配套使用的香爐和銅鏡卻古樸異常,甚至已經生了綠鏽。

  風天韻将玉盒打開,是一把平凡無奇的灰末,他解釋道:“族中發現我那重孫遇難到趕到遇難之地時,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但卻沒有發現任何蹤影,唯有這把石灰末。看上去并無奇怪之處,但恰恰惹人注意,便以此為媒,輔以重孫生前所穿衣物,尋魂探源!”

  他說完,将灰末撒在香爐裡,插上幾支香。這幾支香并非俗物,是風天韻遇難的重孫的貼身衣物火化成灰,又糅以高階靈物庇木精華塑成。那把古樸銅鏡忽然直直地立在半空,鏡面照着那香爐上的煙火。斑駁的鏡面顯示的影像模模糊糊的,不甚明朗。

  “諸位道友,請全力助我。”風天韻喊道,手中捏訣,靈力奔湧而出,全部灌注進銅鏡内,那銅鏡簌簌抖動起來,斑斑鏽迹似乎是有脫落的迹象。

  衆人聞言,均捏訣,将靈力送入自己手執的骨牌上,隻見骨牌突然大放異彩,四十九枚骨牌熠熠生輝,掙脫人手,升入半空,略低于銅鏡,似是群星拱月。骨牌越來越亮,忽然迅速旋轉起來,四十九枚骨牌按照各自的軌迹,如星辰般急速運轉,越轉越快,光芒綿延成線,将骨牌串連在一起,而銅鏡在中間巍然不動。

  奚央略一感受靈力輸出的速度,不由感歎,難怪要求元嬰真人前來,要是金丹修為,不出五個時辰,就得被活活耗幹。而這上古法陣,需要連續不斷地輸出靈氣四十九個時辰,才能使銅鏡鏽迹褪盡,顯露出一絲線索。隻有元嬰真人,可以一邊輸出靈力,一邊納入靈力,維持如此長的時間。

  奚央不再多想,他晉入元嬰不久,不如這裡的老牌元嬰,隻得靜心凝神。

  ......

  執博城,城主府,駱雪飛聽着男人說那顧景行生在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鎮,無任何師門,父母也隻是練氣十一二層的小修士,多年前也已身亡。顧景行苦修靈力二十年無果,後轉修願力,在願力一途上還未展露多大頭角,但看他目前的天分,出名是遲早的事。

  清清白白的履曆,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而這恰恰是最奇怪的。

  難道僅僅是天賦而已?駱雪飛驚疑不定,又将那幾塊影石看了兩遍,直搖頭。他雖然不懂顧景行拍攝用的技巧,但他能看出,這應該是一套有系統的理論,幾種拍攝手法大相徑庭,但又有各自出衆的效果,不是天分能夠解釋的。

  男人看他愁眉不展,笑道:“他有奇遇也說不定,你要是好奇,我去抓來審問一番就好了。左右不過練氣四層,還不是任你揉捏,收了當弟子也不錯。”

  駱雪飛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不要傷了他性命。”

  “你何時這麼仁慈了?”男人一笑,捏了一把駱雪飛的臉頰才離去。

  月朗風清,蟬躁蛙鳴,霓裳歌舞班都睡了。

  自從奚央走後,顧景行每天晚上得檢查一下門鎖才能安心睡,但這普通門鎖又怎麼能擋得住金丹真人。但那男子靠近他們的大院,卻還是停了下來,食指一豎,一道細微的靈力靠近院子,忽然見波光一閃,那道靈力消弭無蹤。

  “有禁制結界?”男人奇道。有禁制并不出乎他意料,歌舞班這類錢多修為低的到處跑的小攤小販,最容易受強盜青睐,一般都會花個大價錢買點禁制陣盤回來護身。但霓裳歌舞班這裡的結界看上去并不低級。

  “畢竟為天玄宗演奏過,身價不是一般歌舞班可比的。”男人想道,倒沒因為結界犯愁,他金丹巅峰的修為又豈會害怕一個無主的結界?立即運起靈力,緩緩送如結界内。而一碰到那層無形但的确存在的結界,男人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它,他送入的靈力根本無法化開那層結界。當即調動全身靈力,隻見他面前如水波一般蕩開一圈漣漪,漣漪層層往外,但結界卻絲毫不動。

  不出片刻,男人額頭便冒出了汗珠,不由驚訝,這結界怎麼如此厲害?但他既然已到了此,又豈能空手而歸?男人騰出一隻手從乾坤袋裡拿出一枚金色三角小旗幟,“築基時有緣得此破陣金旗,當年弱小時不曾用過,如今修成了金丹,倒要用你了,我倒要看看這結界是否就難倒了我!”

  男人一揮金旗,一陣金風吹起,那圈漣漪仿佛被狂風驚動,頓起波瀾,男人見狀大喜,用力揮動着金旗,同時不停輸出靈力,靈力與金風相互配合,那層結界忽然露出一個破綻,男人立即鑽了進去。

  進入院子,男人回頭望了眼外頭,不禁想到,這麼厲害的結界,霓裳歌舞班又怎麼得來的?若不是他有破陣金旗,以他金丹巅峰修為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它,這結界,竟然是元嬰以下不得踏入嗎?

  男人頓時猶疑起來,但一想到駱雪飛還在等他,又心癢癢的。他想起之前許含煙在這裡受挫,再加上霓裳歌舞班名不見經傳卻能為天玄宗演奏,他推測是霓裳歌舞班有一定的靠山。

  這靠山大抵也是因為美色才幫助他們的吧,否則一介歌舞班,有什麼資本能吸引強者?男人由此便想到辛思笛和奚央,若真是因為美色,也估計是這二人。雖說顧景行也算不錯,但在這兩人面前還是黯然失色了。他此行目标是顧景行,霓裳的靠山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護着他們,隻要他處理得及時,想必也沒什麼大問題。

  男人這麼想,雙腳已走到顧景行門前,徑直穿過門,來到顧景行**前,而顧景行睡得正沉,一無所知。

  男人微微彎身,借月光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張臉怎麼看怎麼不算絕色,和駱雪飛、祁覓雲比起來實在平庸,但他對顧景行在幻戲中的表現感到驚豔,真是奇怪,難怪駱雪飛這麼在意他。

  男人就要伸出手去,想要擄走顧景行,卻誰料忽然一股光芒從顧景行周遭射出,男人的手如同碰到火爐一般,刺痛無比。他猛地縮回手,驚疑不定,看了看手心,竟然黑斑點點,他大驚失色不敢在逗留,轉身就跑,卻見窗戶外卻有一黑影,驚道:“誰?”

  黑影在窗外一動不動,男人差點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可是那份危險感逼迫着他不能安心。他捏起訣,緩緩往後退,正想打開門一逃了之,那黑影突然飄了進來,竟然真的隻是一道影子!沒有面目,沒有身形!

  “什麼鬼祟?”男人喝道,一道三昧真火從他手指噴向黑影,但對付鬼怪無往而不利的三昧真火碰到那黑影時,竟消失得無影無蹤,男人大吃一驚,又是一捏訣,不過沒攻擊,而是飛行訣,倏地一下逃離房間。

  黑影遙遙看了他一眼,男人悶哼一聲從半空摔下,連皿液都來不及擦,連忙祭出飛劍,迅速離開。

  黑影似乎無意與他糾纏,飄到顧景行**前,顧景行身邊的光芒像是看到了什麼威脅,陡然大熾,映得整個房間亮如白晝。黑影靜靜看着,也不去挑釁那護着顧景行的光。

  顧景行仿佛聽到了什麼聲音,被驚醒了,但又像是在半夢半醒之間,他努力地想掙紮一下睜開眼看看,但覺得眼皮沉重,身體更沉重,動彈不得。似乎有水蔓延過來,浸得他渾身冰涼,水似乎越來越多,越來越洶湧,顧景行感到自己在随着水浪沉浮。

  他似乎夢到了幽水澗,水漫過頂,呼吸困難,又有一雙手探過來扶住他。

  “石成玉?”顧景行驚呼,“又是你。”

  石成玉默不作聲,提着顧景行往上遊,但上方始終不見天日,好像不是在幽水澗,而是在深海。

  不知過了多久,石成玉才幽幽說道;“願力終是小道,你繼續修靈力去吧,你是有造化福緣的人,修到金丹不成問題。”

  顧景行立即反駁道:“願力可以修到元嬰。”

  “古往今來,幾人能靠願力修成元嬰?姑且算你一個吧,算上了又如何?你修靈力,或許還能繼續修下去。你修願力,修到了元嬰,就再無前途,更無退路。”

  不等顧景行接話,石成玉又道:“誰說元嬰一定比金丹好?元嬰千年壽命,可深知無任何希望,可謂是人間煉獄。不如金丹幾百年,活個痛痛快快,有幸便可結嬰,不幸便去輪回轉世,何苦于人間受難?”

  石成玉轉頭看顧景行,顧景行驚悚地發現他的臉就像真的石塊被風化一樣,寸寸皲裂,散入水中,消弭無形。

  “贈你一句勸,了去因果,我便過我的,你走你的。”

  石成玉最後一聲歎息,徹底消融于水中。

  顧景行猛然驚醒,一身冷汗,他轉頭看了看窗外,明月已西去,大約是雞鳴醜時了。顧景行下**,拿把毛巾擦了擦汗,呆坐了一會兒,喝了兩杯冷茶,才重新睡去。

  ......

  遠在萬裡之外的奚央,忽然心有所感,眉頭一皺,細細感受了一番,才明了是顧景行那邊出了意外,頓時心一慌,他操控的那枚骨牌差點掉落,奚央立即穩定靈力。

  風天韻問道:“令一小友有何事為難?”

  奚央此刻也顧不上什麼,道:“我有一好友恐生意外。”

  “既如此你先去吧,我喚一人前來替你。”風天韻也無任何不悅,“若三天後,你有時間,便來一趟燧人氏,若無,讓天玄宗再來一人,這事可能關系到修真界,你們天玄宗萬萬不可缺席。”

  奚央答應,等風天韻叫了一名元嬰修為的燧人氏族人來後,奚央立即禦劍飛行,趕往執博城。

  不眠不休傾盡全力飛行了約四個時辰,奚央終于趕到執博城郊外,落在霓裳的院子外,一眼便察覺自己設下的結界被人破了,心一緊,神識掃到顧景行,才放下心來。但疑惑依舊不曾褪去,他曾以精皿為引,在顧景行身上構出防護禁制,他此刻看去,顧景行周圍的皿氣淡了許多,說明那防護禁制曾被大量消耗,來者不善!

  而奚央又看顧景行神色不驚地與其他人繼續拍攝幻戲,看來他不知自己曾命懸一線。奚央在外默然站了片刻,眼神微沉,誰會對顧景行不懷好意?飛劍縮小成正常模樣,奚央執于手中,冰霜從他掌心突兀生出,覆蓋了劍身,他腳下茂草傾斜向一邊,似乎是被狂風所壓。

  不論是誰,逃得了第一次,逃不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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