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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交涉

重生之望族嫡女 看海的羽兒 4624 2024-01-31 01:07

  終于盼到關鍵時刻來臨的薛如蘭,此刻的心情是即緊張又興奮,她從幼?32??起,便一直過着安逸的生活,此刻的緊張刺激簡直從未有過,竟是隐隐的讓她皿脈噴張,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在她全身肆意的流淌。

  薛如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微的定了定神,她含笑對沐淩炫說,“藍家五小姐長相俏麗,為人親切,說話大方,行事周全,一點都不做作拿架子,大嫂我真是很喜歡她呢,若是将來能和她做妯娌,想必我們之間也會相處的很好。”

  “可公公他是個什麼樣的脾氣,咱們做晚輩的都知道,你大哥是個庶子,他都要費盡心力的求取我這個薛氏嫡女,更何況,世子爺您還是他唯一的嫡子!”

  “你覺得,他老人家能點頭答應,成全你和藍五小姐的好事嗎?”

  不得不承認,薛如蘭看問題看的很準,她嫁入宣平侯府的日子長,對家裡人的脾氣秉性,也都了解的格外透徹。

  沐德邤可不就是這麼個,凡事都要做到最好,還一直都堅持己見的人麼?

  沐淩炫對于薛如蘭的連番追問,并沒有一點想要回答的意思,他的呼吸很平穩,脊背也挺得筆直,瞧起來還是那麼的穩如磐石。

  隻是,薛如蘭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關乎到沐淩炫最在意的藍佳音,不由自主的,他就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這要是擱在粗心人眼前,他這般輕輕的一點頭,許是就被忽略過去了,可薛如蘭不但是個心思缜密的女人,而且還一直密切的注意着沐淩炫的動作表情。

  眼見沐淩铉蹙着眉頭,微微颌首,下意識的表示了贊同的觀點,她深吸了口氣,極力壓制住了心頭蹦跳的雀躍。

  盡量語氣平穩的接着說道,“您此番在歸程險些喪命,拿住的賊人裡竟有咱們家的侍衛,而且熟人怕是還不止一個,這幕後人會是誰?”

  “其實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要想把事情完全證實,讓他承擔相應的責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還有那日藍家女眷前來咱們府裡做客,白氏使勁渾身解數,從看管嚴密的院子裡跑出來去見夫人,根本就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拿自己的一條命,來換親生兒子的一個轉機。”

  “還好藍五小姐實在太過機智,出乎所有人意外的,就将她這一招苦肉計給輕松化解了。”

  “這些事情雖然都已經過去,但是等公公回府後,作為宣平侯府的主人,他免不了還是要問及這些的。”

  “面對着親生骨肉相殘,想必誰的心情都不會愉快,您你手裡的确是有人證,有物證,樣樣都是真實的。”

  “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世人多同情弱者,更何況大爺沙場征戰幾十年,有好幾次都命懸一線,對侯府,對大周,都可謂是勞苦功高。”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在您還沒出生的時候,沐逸山對于侯爺來說,可是長子的存在,老侯爺将最後的心皿,都傾灌在這個庶長孫的身上,作為老侯爺的兒子,公公他豈能一點影響都不受?”

  “在我向來,對于沐逸山,他老人家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你能打他,能罵他,能罰他,能關他,可就是不能殺他,原因就是,你父親根本不忍心殺他!”

  “你自覺此番手裡鐵證如山,就能逼得他老人家點頭答應殺了沐逸山,恐怕是太過想當然了。”

  “你這樣任意為之,這事情就隻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父子反目!”

  “到那時,其實沐逸山的生死都無關重要,世子您卻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侯爺的鼎力支持。”

  “您不會忘記,大爺的底下還有二爺和三爺吧?”

  “你和大爺鬥了個兩敗俱傷,最後‘漁翁得利’這樁故事,恐怕就要在咱們家上演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薛如蘭終于停了下來,她端起守邊已經有些發冷的茶盞,來了個一飲而盡,大約是說的渴了,這位也不喊漢文上前伺候,自己端起茶壺又倒了一杯,咕嘟咕嘟的又灌了下去,真是豪氣的可以,在她這一副大家夫人的外表襯托下,可真是顯得突兀極了。

  沐淩铉認真的聽完了薛如蘭所言,心裡也開水鍋似得,翻騰個沒完,暗歎這個女人,不愧是薛氏一族,傾心培養的嫡長女,見識的确不同羽尋常婦人。

  這位看事情很準,分析起來又頭頭是道,主要嘴巴還很利索,說出來的話合情合理,很容易打動人。

  隻是,就算薛如蘭說的再好又怎樣?

  這些顧慮,這些可能發生的結果,沐淩炫也全都能想到,他現在要的不是和自己看法一緻的人,而是一個能完美解決這一切的好辦法。

  于是也吝啬給一個表情了,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這些事情我心裡自然有數,不過,我想請問一句,大嫂說這些和我的婚事,又有什麼關系?”

  “既然您不能和公公翻臉,也不願父子間走到盡頭,那麼何不趁此良機,拿着手中的證物,還有大爺的一條小命,去和他老人家談個條件呢?”薛如蘭伸手将鬓邊的亂發,順手順到耳後,含笑瞧着沐淩炫,不疾不徐的說了句,“比如留大爺一命,但他老人家得答應您的婚事自主?”

  沐淩铉到這會才算是瞧了薛如蘭一眼,搖頭淺笑道:“我娘和大嫂你的想法差不多,可是這樣一來,等于是縱虎歸山,一旦大哥緩過來勁兒,隻怕你我都不得安甯。”

  “我這裡倒還無妨,反正我們兄弟倆之間,也鬥了十幾年了,隻是,大嫂,敢問您就一點都不怕嗎?”

  沐淩炫此言一出,薛如蘭面上的笑容登時就是一僵,原本堪稱完美的姿态,終于有了一絲裂縫。

  “呵。”沐淩炫看着她這一刹那的失态,輕笑着暗想,“我還以為你多兇有成竹呢,原來,心裡也是沒底嗎?”

  他擊破了薛如蘭完美的表現,心裡踏實許多,現在,他的确需要抓住一切有用的力量,但是,如果對方本身太過強悍,沐淩炫也不會做出養虎為患的蠢事。

  他心裡正尋思呢,就聽底下薛如蘭飽含哀怨的輕歎一聲,“是啊,若是沒有了大爺和娘家,我又算是個什麼?”

  “我并不是個貪生怕死的,隻是,我擔心我走了以後,元姐兒姐弟三個就要受罪,所以我絕對不能死。”

  “所以,妾身才破釜沉舟,生出了這樣膽大妄為的念頭,想着和您聯手,一起給自己拼出來未來。”

  “話說到這裡,我也就再也不需遮着瞞着了,喏,我這裡還有幾封書信,乃是大爺和戎狄霍姆大王暗中勾結的證據,雖然他們現在還隻是做人口,鹽,酒和生鐵之類的買賣,但估計再這樣繼續合作下去,他離叛國也不是很遠了。”

  “您要是拿着這樣的證據,請問,能不能讓公公将大爺軟禁,削了他的兵權,讓他老老實實的在平京思過?”

  “能!”沐淩铉眼神一亮,斬釘截鐵的答道!

  心裡大歎,果然家人的背叛,才是最可怕的,暗道一聲:“這才是女人心,海底針,不知道大哥知道自己最後,是栽在自己妻子身上,會不會後悔曾經冷落了發妻?”

  薛如蘭輕輕點頭,接着說道:“世子爺忌諱大爺,無非是他不但鎮守着旭虎關,還緊握着背後的古田城,有兵力,有财力,就算侯府斷了糧饷,他也能撐得住。”

  “可那裡是大爺的老巢,被他防的鐵桶一般,他常年不回家,就呆在古田城不動彈,你便是想暗地裡動手,也苦于沒有機會。”

  “如果此次事成,那大爺也算是拔了利齒,斬了爪牙,徹底成了一隻不能傷人的籠中虎,那麼,請問世子爺能答應我,讓咱們都再無後顧之憂嗎?”

  這話說得極是隐晦,但卻是在暗示沐淩铉,抓住機會,便将其趕盡殺絕的意思了。

  沐淩铉自然會這樣做,他對待敵人,從來都是冰一樣的寒冷無情,隻是,他會毫不留情的下殺手,是因為他和沐逸山是死敵,不死不休的局面,也隻有兩人中的一個死掉,才能終止的了。

  而薛如蘭竟然也如此決絕,一點不念夫妻之情,難道是隻為了男女之情嗎?

  “大嫂,我多句嘴,為了沐仁能活,你就非得要大哥死才行嗎?”對于夫妻之道還一無所知的沐淩铉,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夫妻反目,突然就覺得有點心寒。

  他和藍佳音,将來成親後,也面臨着聚少離多,就像當初的沐逸山和薛如蘭一樣,那麼,藍佳音有一天也會變成薛如蘭這樣嗎?

  薛如蘭一聽這話眼睛就紅了,面帶凄色的搖了搖頭,“我不是隻為了阿仁,更多的,是為了三個孩子不被拖累,還有我爹和我娘能好好地活着。”

  “我大哥他早被權勢迷了眼,走火入魔一樣的跟着大爺,一年一年的走到現在,世子爺從孱弱走到了強大,而他們卻沒有一點知難而退的意思,反而是越發的變本加利起來。”

  “要是再任由他們這樣下去,仇恨隻會越來越多,到最後徹底爆發的時候,大爺毀掉的不光是自己,我,和三個可憐的孩子,還有我們薛家,都得一起跟着下地獄,為他們倆的野心陪葬。”

  “我是個沒用的娘,勸不住大爺的野心,也是個不孝的女兒,攔不住大哥的欲望,所以隻能選擇這個最簡單,最直接的法子,您想想,若是沒了大爺這個由頭,大哥他還能蹦達的起來嗎?”

  “隻要他能安心的做薛家家主,不再夢想着做一方霸主,我們薛家就安全了,至少我爹娘也能平安老死。”

  沐淩铉聽完薛如蘭這一席肺腑之言,也是感慨良多。

  聽完這些話以後,了解了薛如蘭内心的真實想法後,你還能說薛如蘭毒辣沒有人性嗎?

  貌似不能,因為她分明是想要挽救更多的人。

  你還能說薛如蘭是無情無義嗎?

  貌似也不能,她明明就是個好母親,是個好女兒,更是個好妹妹。

  想來,若是沐逸山能認清現實,不再和沐淩铉以命相博,甚至拿妻兒和嶽家做賭注,那麼薛如蘭也不會狠心出賣他的。

  畢竟是年少的結發夫妻,又共育三個孩子,即便兩人都不存愛意,可也依舊是親近的家人。

  沐淩铉看到這點,心裡多少是舒坦了點,那股子寒意也随之悄然退卻。

  再者說了,人和人也都不一樣,他隻要愛上藍佳音,就會竭盡全力的把人給娶回家,真心誠意,柔情似水的養着,愛着,疼着,寵着,一輩子......

  沐淩炫真情一片,真的有點想不通那些移情别戀的人,明明已經掏心挖肺的愛上了,怎麼這愛還會消失不見了?

  這不是一件很奇怪,很讓人難以想通的事情嗎?

  但眼下,明顯不是分心他顧的好時機,宣平侯随時都有可能回府,而已經先見過父親的沐逸山,還不知道在人耳邊說了多少自己的不是呢。

  還是先處理了這樁大事情,再談起他吧。

  “大嫂,我和你聯手是可以的,保你和幾位侄兒侄女無恙,那也是理所應當。”沐淩铉想了想,覺得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才成,“但是你大哥薛天遠,據我所知,此人對權勢的貪婪,幾乎已經可稱是走火入魔。”

  “大嫂可還記得,你娘家旁枝的堂弟薛毅文麼?”

  薛如蘭輕輕點頭,“記得,那是我三叔爺的庶出十二孫,從小便聰明好學,把家裡嫡出的公子都比沒了,長大了,更是德才書院有名的才子,他今年才十五歲,便已經過了府試,端午節的時候我還聽嬸娘說,文堂弟已經決定,三年後上京參加會試了。”

  “世子爺怎麼好不好的,說起他來?”

  沐淩铉皺眉問了句,“那大嫂最近可曾見過他?”

  薛如蘭搖頭道:“他帶着家仆下人出門遊曆,說什麼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要趁着還有時間,去江南好好的開開眼界,看看那十裡蓮花,人都走了都有兩個多月了,我去哪裡見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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