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一世傾城:冷宮棄妃

550.第550章 禦書房中的強吻

一世傾城:冷宮棄妃 冷青衫 8130 2024-01-31 01:07

  感覺到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最後當那黑黑的影子完全籠罩在我的身上時,他就站在我的背後,微微起伏的兇膛幾乎貼着我的後背,透過衣衫能感覺到那炙熱的體溫。

  他的呼吸,甚至吹拂着我的頸項。

  我微微戰栗着,脖子上起了雞皮疙瘩,慢慢的轉過身看着他。

  兩個人就這麼近在咫尺的站着,這樣的近的距離讓我有一種走到了懸崖邊的感覺,好像下一刻就會天崩地裂一樣,而他的臉上,也許因為背對着大門,滿是陰霾,漆黑的眼睛裡連光都沒有。

  我想了想,終于先開了口:“皇上,青嬰知錯了。”

  “什麼?”

  他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和那炙熱的目光完全不一,可我卻已經明白,這是他發怒的前兆,或者說,他已經發怒了。

  “皇上要青嬰管住自己,今天――青嬰知錯,不敢再犯了。”

  “……”

  “青嬰,再也不敢了。”

  一隻手伸過來,捏着我的下巴微微的一用力,我擡起頭來看着他,他的臉上仍舊沒有多少表情,嘴角一邊甚至輕輕的挑起,露出了一抹淡得幾乎不可見的笑意:“嶽青嬰,這是你第一次,對朕服軟,對嗎?”

  “……”

  “你從來沒有服過軟,這是你第一次,是嗎?”

  “……”

  是,這是我第一次,完完全全的服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忤逆,如果你要我跪下磕頭,我會毫不猶豫的在你面前卑躬屈膝。

  我什麼都不怕,可是,我還是怕很多……

  “那你知道,一個女人,要對一個男人服軟,應該做什麼嗎?”

  我的心跳了一下,就看見他的臉龐慢慢的在眼前放大,一直近在鼻尖幾乎貼着鼻尖,那種炙熱的,近乎澎湃的欲望從衣衫裡面透了出來,将我整個人籠罩起來,兩個人的呼吸黏着在一起,吐息間全都是他的味道,滾燙的。

  我的臉一下子漲紅了。

  他的意思是――

  我立刻搖頭,下意識的往後退去:“不――”

  我對他,再說貞潔其實已經無用,不管我願不願意去記得,我都為這個男人懷過兩次孕,生了一個女兒,那些耳鬓厮磨的記憶還存在着,再要欺騙自己,卻都是曾經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

  可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現在的我,一分一毫都不想被他觸碰,尤其是在劉輕寒來到京城之後,我更不能!

  可就在我後退的時候,後背一下子撞上了禦案,上面堆積的折子嘩啦啦的掉下來,那種聲音亂得有些驚人,可裴元灏卻連看也不看一眼,一腳踩了上去,逼近到我的面前,一伸手撐在禦案上,将我锢在了他的懷裡。

  眼看着他低下頭就要印上我的唇,我一個激靈,突然道:“皇上知道今天設下陷阱的刺客是誰嗎?”

  “……”

  他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一道精光從裡射出,沉沉的看着我。

  我被他壓在身下,後背磕着禦案的邊緣,非常不舒服,但也隻能勉強撐着自己的身子,說道:“下官猜測,那些刺客不是普通人。”

  “……”

  “他們不僅對皇上出巡的情況很了解,甚至連馬車的構造,侍衛的分派,他們都應該清楚;而且,今天的行動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刺殺傅八岱,不讓他入朝!”

  裴元灏低頭看着我,那炙熱的目光已經慢慢的冷了下來:“你想說什麼。”

  “……”我斟酌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我想,如果真的是南方暴客,他們的目标,應該是――是皇上才對。”

  “……”

  這是我看到那個機關陷阱之後就一直在考慮的問題,如果真的是反抗朝廷的人做的,有這個功夫殺傅八岱,他們應該會對皇帝下手才對。竹子貫不穿金車的車闆,可以用鐵箭;皇帝的車駕被耽擱了,如果刺客一擁而上,也說不定讨得到一些便宜。

  但,他們卻并沒有。

  甚至沒有留下一個人來查看,到底行刺有沒有成功。

  顯然,這次行刺的主事者雖然想殺傅八岱,但更害怕留下什麼痕迹被皇帝發現他們的身份,如果是南方暴客,或者說,宗門的人,就完全不用擔心這一點。

  也就是說,行刺的人不是宗門的人。

  他們殺傅八岱,因為傅八岱入朝會影響到他們的利益;他們不行刺皇帝,因為皇帝的存在對他們而言,至少目前,是有利的,或者說,他們的利益需要皇帝的存在來保障。

  那麼行刺的人――

  我的腦海裡已經閃過了那個身影,擡頭看着裴元灏時,他的眼神也有同樣的精光掠過。

  我想,他應該和我想到了同一個人。

  “皇上,我――”

  我還想要說什麼,可突然,他的臉色一變,一下子低下頭重重的吻住了我。

  “唔――!”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唇舌已經在一瞬間淪陷。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就感覺他的舌強硬的闖了進來,****中糾纏着我的小舌,我吓得直往後縮,可他撐在禦案上的雙手收了回來,用力的抱着我的腰,緊緊的将我箍在懷裡,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掙紮,一隻滾燙的大手扣着我的後腦,用力的壓向了他。

  所有的掙紮和抗拒都被他的有力的懷抱禁锢,甚至連我的呼喊也被他惡狠狠的吞噬了下去,我隻覺得人快要窒息了一樣,可他還絲毫沒有要放開,撬開我的牙關深深的探了進來,一隻手用力的一揮,将禦案上的東西都掃了下去,隻聽得哐啷一片亂響,我被他順勢壓了上去。

  這種糾纏不僅讓我覺得可怕,更羞恥,他一邊吻着我,一邊動手撕扯着我的衣服,眼看着鎖骨兇前的肌膚寸寸裸露出來,我急的眼睛都紅了。

  “你放――”

  就在這時,聽見他背後,那扇沒有關閉的大門外,傳來了玉公公和另一個人的聲音。

  “申大人,皇上正在召見――”

  話沒說完,門外的人似乎就僵住了。

  可這個男人好像完全沒有聽到,繼續擁着我深吻着,這一刻我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隻能僵硬的躺在他的身下,感覺到唇舌糾纏那炙熱的溫度從舌尖一直蔓延了下去,而他的手也探入了散亂的衣襟内,寸寸肌膚被他的指尖拂過,我不停的發抖。

  這樣的折磨不知持續了多久,才聽見玉公公有些尴尬的聲音:“大人,皇上他――他正在忙,不如晚些觐見吧。”

  外面沉默了一下,傳來了拂袖而去的聲音。

  腳步聲,慢慢的遠了。

  一直到這個時候,他在我身上的肆虐才慢慢停下,可嘴唇卻沒有立刻分開,又用力的印了一下,才慢慢的擡起頭,唇舌甚至還有一點粘黏的感覺,我的臉上皿色盡褪,蒼白得像冰一樣。

  人也冷了下來,急忙掙紮着推開他站起身。

  這一次,他卻好像沒有再生氣,隻是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他尚是衣冠楚楚,可我已經被他弄得钗散鬓亂,衣衫缭落,頸項間和鎖骨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我用力的咬着下唇,用顫抖的手指整理着衣裳,可越是這樣,心裡越是說不出的難受,嘴唇被咬破,舌尖也嘗到皿腥味,可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全身都在發抖。

  我……我……

  糾纏了半天,手指顫抖得厲害,完全沒有辦法把衣裳整理好,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拉上衣襟朝着他一福,就想要轉身離開。

  但剛一轉身,就被他一把抓住。

  他用力地将我拉了回去,這個時候幾乎已經到了我的極限,我說不出話來,隻是紅着眼睛,他低頭看着這樣的我,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你還在想那個劉輕寒!”

  “……”

  “你是不是真的要朕殺了他!”

  “不要!”

  我驚恐的擡起頭看着他:“皇上不要!”

  他帶着煞氣冷笑了一聲,撚着我的下巴道:“朕也不想殺他,朕留着他還有大用處,可朕又非常想殺他,想把他碎屍萬段!”

  “……”

  “嶽青嬰,你和他,最好不要讓朕逮到這樣的機會!”

  “……”我的下巴被他捏在手裡,牙齒不停的磕着,他又冷冷道:“你想知道,剛剛朕去玉華殿,麗妃跟朕說了什麼嗎?”

  我微微一蹙眉。

  南宮離珠跟他說了什麼?這是他們倆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可看他的表情――難道南宮離珠說了什麼關于我的事?

  我的心裡咯噔了一聲,就聽見裴元灏道:“麗妃跟朕說,你到底是給朕生過一個女兒的,于後宮子嗣延綿有功;而且服侍大皇子盡心盡力,倒也可以抵了你之前忤逆麗妃、大不敬的欺君之罪。”

  “……”

  “她懇請朕,赦免了你過去之罪,重新冊你為妃。”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狠狠的打了一下,整個人都僵住了。

  南宮離珠,求裴元灏冊封我為妃?!

  她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因為我之前跟她說的,關于申柔的那些事,現在申柔畢竟有二皇子在身邊,身份權勢已非她這個絕育的麗妃所能相比,而南宮離珠知道,我也恨申柔。

  她求裴元灏冊封我,是希望我也有妃子的身份,這樣才能與申柔争一同之雄長?

  不,絕對不行!

  雖然我也恨申柔,恨不得她死,但我不能再做裴元灏的嫔妃,我不想自己前半生已經陷落在宮裡,後半生還要因為那些孽債,再泥足深陷!

  我小心翼翼的看向裴元灏,他的嘴角始終浮着一點殘酷的冷笑,看着我道:“嶽青嬰,你說,朕該不該準了麗妃所奏?”

  “……”

  “嗯?”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皇上做事,自然有皇上的考量打算。”

  “……”

  “隻是,青嬰認為,一個集賢殿正字,或許會比一個妃子,更管用一些。”

  說着,我擡起頭來,鄭重的看向他。

  ……

  他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看着我,剛剛禦書房的旖旎空氣和沉沉煞氣在這一刻全都消失殆盡,隻有兩個人的目光相交,幾乎要擊出火花一般。

  禦書房内,安靜得隻能聽到門外的風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慢慢的放開了我的下巴,帶着一點一切盡在掌握的笑意,說道:“嶽青嬰,朕再跟你說一次。”

  “……”

  “管好你的眼神。”

  “……”

  “如果你自己管不住,朕會把你納入後宮,好好的管教的!”

  。

  第二天,皇帝頒下聖旨,诰封傅八岱為集賢殿侍讀學士、吏部文撰司郎中,敕封劉輕寒為集賢殿直學士、輕車都尉。

  我是在服侍常晴練字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的。

  常晴默默的将金剛經的最後一個字寫完,才回頭看着我,笑道:“你放心了?”

  “什麼?”

  “剛剛,你捧着香盤,手一直在抖。”

  我愣了一下,也笑了笑,常晴在瓷盆裡洗了洗筆,慢條斯理的說道:“那個劉輕寒,就是傅八岱的學生?”

  “是的。”

  “聽說傅八岱眼睛壞了,教課授業都要他代着。這個人品性怎麼樣?”

  “……好。”我想了想,又說道:“很好。”

  常晴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奇怪:“你倒很少這麼說人。”

  我勉強做出一個笑容,上前去幫她把筆洗幹淨挂好,從香盤裡拿了帕子給她擦手,她擦幹淨了手坐到桌邊喝茶,一邊吹着上面的茶葉,一邊輕輕道:“這兩天集賢殿倒是熱鬧。”

  “是嗎?”

  “你沒過去?”

  “沒有。”

  不是不想,隻是不敢,這個集賢殿正字的職位原本就不是真的讓我來做的,現在劉輕寒在集賢殿,裴元灏又對我下了那樣的警告,我更不敢有任何行差踏錯,雖然現在看起來裴元灏對他還是不錯,但皇帝若真的要發起火來……

  我不敢想。

  常晴繼續說道:“皇上隻是下了诰封的旨意,但還沒有正式為百官引見,可是朝中卻有不少官員這些日子都往集賢殿走,像是禮部侍郎霍聯誠、中書省員外郎齊芳、司經局洗馬高天章……”

  我聽着這些人的名字,心裡倒是有些敞亮。

  這些都是近年來朝中新提拔的一批年輕官員,每一個的名字我都耳熟能詳,是我認為将來可以幫助裴元灏治理南方,甚至治理天下的助力!

  但這些人都是年輕人,就算想要大展拳腳,也無法跟朝中屍位素餐的老臣相抗衡,有了傅八岱這樣的大儒,他們才總算有了一個中堅力量,隻要這股力量能夠慢慢的集結,哪怕現在還處于弱勢,但至少不會被逼得步步後退。

  我想了想,對常晴說道:“皇後娘娘覺得,這是好事嗎?”

  常晴喝了一口茶,默默的看着茶碗上升起的袅袅輕煙,沉思了一會兒,才淡淡笑道:“是好是壞,與本宮無幹。”

  “……”我倒忘了,她對朝廷的事,從來都是不冷不熱的。

  “念深,該回來了吧?”

  “……是,看時辰該回來了。”

  她點點頭,不再說什麼,我也知道該去宮門口迎念深,便向她告了個罪,扣兒跟着進來服侍,我就往外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卻是剛好,看見念深進來。

  一見到我,他立刻撲過來抱着我的腿,仰頭看着我,笑眯眯的:“青姨!”

  我摸了摸他肉呼呼的臉蛋,笑道:“殿下怎麼這麼高興?”

  “看到青姨就高興。”

  “你啊。”

  我也笑了,牽着他的手回房,給他用溫水洗了手,但我的手上還有之前在竹林裡的擦傷,沾了水就有些疼,聽我輕輕哼了一聲,念深立刻牽着我的手走到桌邊,小心的看着:“青姨,我看看,是不是很痛。”

  我笑道:“沒事了。”

  他嘟着小嘴沖着我的手吹了吹,然後低頭拿出一隻小木瓶來,說道:“青姨,你試試用這個,很快就能好了。”

  我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黑乎乎的藥膏,不知道用什麼做的,味道有些腥苦。

  見我隻是看着,念深就搶過來,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些抹在我的傷口上,果然火辣辣的痛楚好了一些,傷口傳來了一點涼絲絲的感覺,我笑道:“這藥膏倒是管用,哪兒來的?”

  “呃?”念深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着他,疑惑的道:“怎麼會不知道?”

  “師哥不讓我說!”

  “……”

  我頓時愣住了,喉嚨裡升起了一種哽咽的感覺,沉默了一會兒,隻覺得傷口涼絲絲的地方倒變得暖了起來,卻并不痛,有一種說不出的,每一寸肌膚被熨帖的感覺。

  我笑道:“那,我就不問了。”

  一聽說我不問了,念深立刻松了口氣,笑眯眯的看着我的手,輕輕的幫我吹着,我從他手裡拿過那隻木瓶,說道:“殿下,這個給我好嗎?”

  “好啊,本來就是――要給你用的呀!”

  我将那木瓶拿在手心裡,用力的握着貼在兇口,隻覺得鼻子一個勁的發酸,念深一擡頭,立刻說道:“青姨,你怎麼了?你是要哭了嗎?是不是傷口很痛啊?”

  “沒,沒有。”我急忙掩飾的搖搖頭。

  見他還一直追着我問,我吸了吸鼻子,故意問道:“對了,殿下今天在集賢殿聽了什麼,學了什麼嗎?”

  一提起這個,念深立刻點點頭:“有的。”

  “那,學了什麼?”

  平時我問他學了什麼,他總是會一連串的說出今天聽了什麼故事,背了什麼事,又懂了什麼道理,可今天問他,他卻好像滿心的疑惑,說道:“青姨,今天老師說的,很奇怪啊。”

  “哦?你跟青姨說說。”

  念深撓了撓頭,說道:“青姨,你覺得,沽名釣譽,是一件好事嗎?”

  我蹙眉:“沽名釣譽?”

  “嗯,師傅今天說沽名釣譽,他說到了一個和尚,叫――叫佛圖澄。”

  我一聽,立刻心下了然。

  圖澄和尚,是古代一個有名的和尚,在世人眼中,卻也是個毀譽參半的人。傳聞他佛法高深,能誦經十萬言,善解文義,想來是個有道高僧;但也有人說他沽名釣譽,多與權貴相交,門徒逾萬,喜與學士論辯争勝,是為清淨佛門不齒。

  我摸了摸小念深的發心,說道:“那,殿下是如何看待的?”

  小念深嘟着嘴,有些頹喪的道:“青姨,我根本就不懂,圖澄和尚的故事,也是才聽老師說的,我也不知道,沽名釣譽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想來問你,可你也不告訴我。”

  我笑了笑,沒說話。

  若是别的孩子,也許老師會直接告訴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但對于念深這樣的孩子卻不能,他的身份特殊,也許将來會是這片大地的主宰,在他的眼中,有一些事不應該有絕對的對錯,而應該讓他懂得得失。

  念深想着,突然說道:“不過,青姨,今天師哥又挨打了呢!”

  “又?!”我吃了一驚:“傅八岱經常打你師哥嗎?”

  “是啊,幾乎天天都打。今天,他又挨打了。”

  我頓時皺緊了眉頭。

  這個老頭子,這種壞脾性,怎麼到老都改不了!

  “那,你師哥今天為什麼挨打?”

  念深說道:“師傅問我們沽名釣譽到底是對是錯,師哥就起來說,是對的。”

  “……他說,是對?”

  “嗯。”念深點點頭,眨巴着大眼睛竭力回憶着,說道:“師哥說,若沒有名氣,别人就不會聽你講話,哪怕你講的是人間正道,舌燦蓮花,也沒有人能聽到;要宣揚正道,就應當沽名釣譽,讓更多的人來聽自己說話。隻是,沽名釣譽之後,不要忘記自己的――呃,本心!如圖澄和尚,與權貴結交,所以世人才會知道他是個高僧,世人知道了,才會争先恐後的來見他,聽他講禅,隻有這樣,才能讓更多的人知善擯惡,弘揚正道。”

  “……”

  “師哥說,所以,沽名釣譽不是有錯,反而,有的人應該去沽名釣譽才對。”

  “……”

  我聽得有一種恍然心驚的感覺。

  這種說法,我并不是完全沒有意識,隻是――說出這些話的人,是劉輕寒,是劉三兒。

  那個曾經在漁村辛苦過活的男人,那個趴在竈台前聞着魚湯香味就滿足不已的男人,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走到我的視線外的?

  從在河邊的沙灘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書?還是和過路的讀書人相談,學誦“君子喻于義”?還是在銷香院内,委身那樣的污穢之地也要堅持偷偷的旁聽?

  我沒有想到,在我沒有看見的地方,他已經走得這麼遠了……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念深輕輕的拉着我的袖子:“青姨,青姨?”

  我蓦地回過神,低頭看他:“嗯?”

  “青姨,為什麼老師總是要打師哥啊?他是不是不喜歡師哥啊?”

  “……”

  我想着,笑了笑,低下頭扶着他的小肩膀,說道:“念深是在關心師哥嗎?其實你不用擔心,傅大先生輕易不打人的。”

  “哦?”

  “他一共隻有三個入室弟子,最喜歡的,才打得最厲害;若不喜歡的,他教完了學問就趕出門,一輩子都不會再見的。”

  “是這樣啊。”

  念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又不無擔心的說道:“但是,師傅又看不到,經常照着門面兒打,前幾天把師哥的臉都打破了呢。青姨,師哥太可憐了……”這時杏兒已經拿着衣服進來給他換了,而我還站在那裡,手裡握着那隻小木瓶。

  隻有沽名釣譽,才能做成一些事……

  劉輕寒他,想要做什麼事?

  雖然我一直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也許現在,那些想法已經成了抱負,而他一步一步的,離皇權的中心那麼近,也就更有機會把自己曾經的想法付諸實際。

  那樣的話,他所要對上的――

  申家!

  權傾朝野,橫行六宮的申家!

  一想到這裡,我用力的捏緊了手裡的木瓶,手指也被磕得有些疼。

  直到現在,裴元灏也還沒有正式将他們師徒引見給朝臣,也許是在等一個機會,也許是因為時機還不成熟,申恭矣是一定要置他們于死地的,在路上沒能得手,那麼在朝廷上呢?

  在這裡,殺一個人,不用刀劍,卻比捏死螞蟻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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