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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快穿]怎麼總是你 妃梓箫 3796 2024-01-31 01:07

  然而,在趙景炎氣憤地将事情從頭至尾完整地講述一遍後,帝後二人出乎尋常地保持着安靜。

  一時之間,大殿内氣氛凝滞,鴉雀無聲。

  借此機會,槿栀快速地擡頭,與裴君後目光相接。而後,她再未貿然地擡頭,隻目光觸及地面,腦子竭力運轉着。思索該如何應對,才能争取最受益的局面。

  衆多兒子中,仁安女帝憑心而論,她對小六兒是最為寵愛的。既有他生父和君後的原因,也是憐惜他同她當年一般,早早便失去了生父。

  見他強硬地昂着頭,氣勢洶洶,仿佛當年他父親跪在她跟前那樣倔強地不願認錯的場景。仁安女帝思量着,或許正是因為她的偏愛,讓她忽略了他的年紀。總把他還當做不懂事的孩子,他才會沒能長大。

  剛硬易折!有的事,她嘴上從不願承認,心底卻不得不告訴自己,她錯了。

  有些人注定肆意,那便不該束縛他的翅膀,就像曾經的德貴君一般。而身為皇族子弟,無論男女,都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是身份高貴,便可任意妄為,無所顧忌。

  尤其她這個兒子啊,心中自有一番忱摯,卻不知自己好心容易辦成壞事。

  自己兒子府中發生何事,裴君後又怎會真的一無所知。隻是今日小六這般莽撞,是他沒能預料的。想到永甯侯府,想到這門婚事是他身邊的人賜下的,他目光冷凝,透出幾分寒意。

  仁安女帝視線轉向槿栀的身上,回憶起那個因她而早已離開這個世間的那個才氣過人的女子,在心底不由地歎息一聲。

  她側過臉,眼簾中印入一張她熟悉又陌生的臉龐。那是她的發夫,隻是他臉上一片清冷,再不複她記憶裡的柔情。

  下意識地避過去,仁安女帝目視着前方。殿外與平日裡一樣的陽光不知為何,此時竟覺得有些刺眼。

  該說的說完了,趙景炎沒想到他的母皇竟沒有立即落罪永甯侯府。忍受了這片刻的甯靜,他氣鼓鼓地還想再說什麼,卻因仁安女帝嚴厲的一瞥,唇瓣翕動了兩下,到底沒敢再開口。

  “瑾栀可有什麼要說的,一并回禀了朕吧!”

  當大殿之上傳來期待着的問話時,瑾栀心下立刻安定。

  若論對仁安女帝的了解,瑾栀知道自己肯定不如同她夫妻多年的裴君後。之前二人快速對視的一眼,已經足夠兩個聰明人進行最為關鍵的信息交流。

  她不卑不亢地将之前的調查幾乎說了個幹淨。隻是,說的時候,也并不是完全站立在中間立場。該偏頗的地方,她絕不大公無私。

  瑾栀說的這部分,是趙景炎根本不知道的。

  一開始他還有心情難受哥哥跟裴瑾栀有事瞞着自己,隻是聽到永甯侯嫡次女還有那麼多自己不知道的錯處,又立即氣鼓鼓地要求仁安女帝嚴懲。轉瞬間,他便将之前的情緒抛之腦後。

  話音落下,瑾栀能感受到仁安女帝定定地注視着自己,然而她權當自己不知道,淡定如舊。

  “母皇。”六皇子殿下剛出口兩個字,便被仁安女帝沉聲打斷,“此事朕自有決斷,你們都不許插手。還有,景炎禁足一個月。”

  說完,也不等瑾栀幾個應答,她便大步離開。

  裴君後從頭至尾,未置一詞,見她離開,才恭敬地道了聲:“恭送陛下。”

  等到仁安女帝乘上銮駕,逐漸遠去,由星星點點最終消失不見,瑾栀才站起身來。在裴君後面前,她毫無形象地揉着膝蓋,展現出她孩子氣的一面。

  趙景炎則是幹脆一拐一瘸地移動到不遠處,姿勢豪邁地倚靠在椅背上。平時他下跪也不過做做樣子,除了罰跪,他還從未跪這麼久過。

  也不知道膝蓋有沒有淤青了?

  在這個時候,兩個人的思維,驚人地一緻。

  慈愛地看着兩人的動作,裴君後欣慰的同時,也在暗自提醒着自己,切不可掉以輕心。

  時間流逝的太快了,轉眼已經這麼多年過去。

  隻是那些樁樁件件,她從不敢忘。他害怕稍許疏忽,片刻遺忘,就會再次失去什麼。無論是兒子,還是外甥女,都是他拼命想要守護的,他絕不容許别人傷害他們一分一毫。

  從回宮後的第二天起,槿栀又開始了按部就班的生活。

  上京平靜的表面最終被官員夜宿青樓給打破,并且由此牽扯出許多有功名在身的學子。而首當其沖的便是即将成為皇媳的永甯侯嫡次女。

  榮豐國明令禁止官員眠花宿柳,身為公職人員,公然違抗法令,更是罪加一等。而學子乃國家未來的棟梁,若是隻知尋歡作樂,又怎堪做官,何談為民?

  這次,仁安女帝雷厲風行地将榜上有名的官員,全部革職查辦。在這次名單上的所有學子,一經查證,立即除去功名,且十年内不得參加科舉。

  最慘的,要數永甯侯嫡次女。被革出功名,禦賜的婚事取消,淪為整個上京人的笑柄不談。因為藐視皇威,此生不得入朝為官,已經注定了她今生,隻能倚靠着母姐醉生夢死。

  人是種很奇妙的生物,大約同情弱者是他們的天生自有的一種感性。

  在普通百姓眼中,高門貴女如永甯侯嫡次女這般,算是毀了。盡管是她個人的過錯,與趙景霖毫無幹系,仁安女帝也并未下罪永甯侯府。隻是流言卻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他,無顔,跋扈,說什麼的都有。

  經此一事,趙景霖的婚事算是暫且耽擱了下來。仁安女帝倒也展現了慈母的一面,用豐厚的賞賜,撫慰兒子受傷的心靈。

  隻是退婚一事,到此還不算完。明明許多事情都改變了,到了原文裡永甯侯嫡次女命喪之日,她依然狗帶了。

  即便已經解除婚約,輿論的力量還是給趙景霖扣上了一頂克妻的帽子。

  槿栀确定,很多人心中怕是認定了就是舅舅與表哥将人害死,隻是敢想而不敢說罷了。

  在這風口浪尖上,裴君後、趙景霖、槿栀,連帶着趙景炎都低調行事。

  轉眼歲月便推移至夏季。

  在槿栀生辰這一日,裴君後給了她一個重大的驚喜,将裴家部分力量交付到她手中。

  身處宮内,傳遞消息出去,比親身偷出宮外要容易得多。有了人手,槿栀首先想到的就是派人監視杜若嫣的舉動。而她早就計劃的某些事情,也可以暗中着手進行了。

  裴君後在宮中的不易,槿栀全都看在心底。慎重地表達了對舅舅的感激後,她并未踟蹰,堅定地向他吐露出對美人表哥的心意。

  既是解除了婚約,表哥又至婚嫁之齡,那麼就無需像原文中那樣,多等一年之久了。都說夜長夢多,她也怕表哥再提前遇到杜若嫣,又徒生變故。而且,若是沒猜錯,舅舅至今仍然認為她心中所屬之人,是趙景炎吧!

  果不其然,在她說出願與表哥結為夫妻之時,裴君後臉上挂着滿滿的錯愕,随後表情轉為凝重,“景霖如今婚事受阻,與你又相差五歲,你……”

  “舅舅,槿栀知道您的顧忌。但槿栀敢發誓,如今決計不是因為同情,才想娶表哥為夫,日後也絕不會負心薄幸,辜負表哥。”

  之前,裴君後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可能。

  隻是兒子與外甥女相差歲數多了些,且他見槿栀又似乎傾心于景炎,便也作罷。如今見她信誓旦旦地表明決心,應當樂見其成的裴君後竟一時之間,難以決定。

  不過是找不見裴瑾栀,偷偷過來的趙景炎沒想到,他竟碰巧聽到這樣一番交談。裴瑾栀說她喜歡二哥,這怎麼可能?她不是最愛跟在自己身後嗎?所以之前的疏遠,是因為她發覺自己心上人是二哥?

  一個又一個疑問,擊打着他的心扉,此時他心中百轉千腸,亂成一團。

  不經意間,身體的某個部位推開了一旁的紗窗,六皇子殿下瞬間将自己暴露在屋内兩人的目光之中。

  聽到聲響,裴君後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驚訝地望向窗外,低呼一聲:“景炎?”

  心亂如麻的趙景炎,并未聽清屋内傳出的聲音,隻知道運轉的大腦告訴他,他要趕快離開這裡。

  腦中是這樣想的,他身體立即做出反應,轉身便往鳳飛宮正門跑去。完全沒去考慮身後的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其實早在趙景炎靠近殿外之時,瑾栀就已經有所察覺。隻是,有些事早些知道,對他而言未必是件壞事。從窗口望見好幾個宮侍緊随其後,她便放心地留在殿中。

  同樣見到這樣的場面,裴君後毫不掩飾心中的擔憂。

  雖是養子,但他待趙景炎的心思比之親生孩子,也不差什麼。看他這樣的反應,裴君後仿佛見到曾經為情所傷的德貴君,情不自禁地叫了聲:“瑾栀,快去追!”

  接收到裴君後的派遣,瑾栀并沒有追随趙景炎而去。而是冷靜地回複:“舅舅,景炎也該長大了!”

  舅舅的擔憂,她其實十分理解,但是卻不能那麼去做。

  從窗口望去,再也見不到那幾人的身影,瑾栀才回到裴君後身前不遠處回道:“景炎與我也算是青梅竹馬,雖然他比我年長一歲,但瑾栀一直将景炎當做弟弟。從前他的任性,疏朗,都是瑾栀所歆羨的,但在我如今看來,這樣的他并不适宜在宮中生存下去。”

  瑾栀所說,也是裴君後長久擱置在心中的疑難。

  小六兒性情肖似其父,好的是天生樂達,若是能一生無憂到老,也是極好的。生于皇家,長于宮廷,在這個年紀還能這樣,着實難得。隻是,若他一輩子保持這樣的個性,免不了日後吃苦。

  近來為小兒子留意妻主人選的時候,裴君後偏向挑選家族風氣淳正,人口簡單的。當然,外甥女也是他記錄在内的。

  隻是這會兒,他竟有些摸不透這些孩子在想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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