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大婚。22
第386章大婚。22
他到底是不願意被一個女人這般威脅的,頓時頗是惱怒。
“你怎知我不敢和你兩敗俱傷?”男人森森的聲音在牢房之中傳散開來,碰撞在冰冷的牆壁之上又彈跳回來,落在了已經走向前面的女子的耳中。
她便那樣收住了腳步,似乎聽到笑話,轉過頭來,唇邊揚起的冷笑格外的嘲諷:“賀蘭亂異,你是這世上,最忍受得了冷酷的隐忍的人。”
在西番為質子多年,和西番王情同父子,天下人誰不以為這個人是真的對西番王有情誼的,不曾想到最後,卻發現一切都是他計謀,他隐忍潛伏,為的是更大的權力。
回到天竺,成為天竺的王。
隻可惜,四年了,他還是賀蘭王,不是天竺王。
賀蘭亂異驟然聽見她叫他的名字,頓時有些的恍惚,這語氣,這神韻,竟然讓他覺得似曾相識,心中那個被他妥善安置在心底最隐秘位置的死亡印記,活生生被喚醒。
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女子彎唇,笑得煞是殘忍:“你是聰明人,知道怎麼做,你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說罷,便決然地轉身離開,頭也不回了。
她着一身白色的裙子,灰蒙蒙昏沉的燈影下,她一個人走在幽長的過道上,燈影把她的影子拖得極長極長,慢慢地,她似乎要融化在了那迷離的燈影之中,消融在這寒冷陰濕的空氣之中。
他久久站在那裡不動,心中說不出的堵塞。
很多事情,始終是心中的一根刺,無法拔除。
“阿哥!”
少女清脆慌亂的聲音遠遠傳來,他擡起頭來,便看見少女阿敏從外面跑進來,正好碰上了走出去的姬紅骨,她撞到了她,阿敏驚呼一聲:“你怎麼在這裡?”
聽這話,像是阿敏認識她。
姬紅骨卻沒有回她的話,兀自離開。
阿敏站在那裡摸不着頭腦,錯愕了半響,被身後的人提醒了一下:“賀蘭王還在那邊等着呢!”
她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快速地跑過來,看見他被關在裡面,少女還從來沒看見這麼狼狽的他,頓時吓得手腳無措的:“阿哥,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啊?”
賀蘭亂異心中有些暖了,雖然她總是給他惹麻煩,但是那麼多人,就數她最關心他。
怕他傷着怕他累着。
往日裡對她太嚴厲,這個時候他難得放軟了語氣:“沒事。”
阿敏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确定他沒有受傷這才松了一口氣:“沒受傷就好。”
剛松一口氣,但是馬上想起來了什麼,神經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阿哥,你怎麼被皇帝給抓了起來了呢?我們不是來拜見他的嗎?”
少女仰着頭單純地看着他,一臉的疑惑和緊張。
她從來都是膽大妄為意氣飛揚的,很少有這樣緊張的時候,在天竺,她哪一次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到了這裡,為了他,卻頹了意氣了。
他有些沉默,她卻更急了:“阿哥,你倒是說呀!”
她急得像什麼似的,而他卻是一臉的事不關己。
這讓阿敏一陣心慌。
男人看了看她,終于慢慢開了口,但是說的話,卻是無關緊要的:“你怎麼認識姬紅骨的?”
“誰?”
阿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了出來,看賀蘭亂異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聰明的她立刻反應了過來,他說的,是剛才那個女人。
原來她叫姬紅骨!
因為先前阿哥讓她繪制畫像找人的時候,她藏了私心繪制姬紅骨的畫像的時候變了一個人,所以現在被賀蘭亂異知道了她認識姬紅骨,心裡有點虛,低下頭來不敢看他了。
他到底是了解她的,眼眸鋒利地掃過她的臉,馬上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第一次來越國,隻有一個人跑到鬧市和假神姬姑娘起沖突的時候才認識幾個人,這麼說來,這個姬紅骨,便是那一天出手相救的人了。
阿敏知道她被他看穿了,他的脾氣可不好,趕忙認錯:“阿哥,是我錯了,我騙了你,那張畫像是假的,那天救我的,就是你說的姬紅骨。”
這話頓時讓賀蘭亂異臉色陰了陰。
要是她早和他說是姬紅骨,他便能斷定出來她的武功深淺,好做個防備,也不至于次次吃虧。
但是,這失敗的原因也不能怪在阿敏的身上,這都是他的無能呀!
這幾年,賀蘭亂異第一次覺得挫敗,這種挫敗感,讓他覺得自己很無能,連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都挺不直腰闆來。
他的臉色不大好看,阿敏擔心地問:“阿哥,你沒事吧?”
男人看了看她,搖頭。
“阿哥,你别生氣,是我錯了。”她隻顧着認錯,覺得賀蘭亂異現在是在生她的氣,見賀蘭亂異在她認錯之後還沒什麼反應,少女轉了轉眼珠子,想起一件事來,馬上獻媚地說:“阿哥,我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後一定會十分高興的。”
男人側着藍色如深海的眸子看着少女獻媚的臉,不吭聲。
她狗腿子地湊上來說:“我可是幫你查到了你要找的那個假神姬姑娘的女人在哪裡了,這俪都城可真小,竟然被我這麼快就找着了。”
聽到這個消息,賀蘭亂異的臉上馬上閃過一抹殺氣,因為阿敏口中的那個假神姬姑娘。
他的反應有些大,聲音冷硬:“她在哪裡?”
被他的冷酷氣息給吓到,阿敏縮了縮身體,有些怯怯地說:“皇帝剛才派了人到我們住的客棧中說你出事了帶我來看你,我剛出客棧,就看見她了,帶着兩個人,應該也是住在我們住的那個客棧之中。”
要不是因為心裡記挂着阿哥,她早就和那個女人打起來了。
“她可看見你了?”賀蘭亂異在知道确切的消息之後,反倒是冷靜了下來了,反正現在他也出不去,急也沒什麼用。
阿敏不敢确定地搖頭:“我也不知道,皇帝的人一直在催着,我急急忙忙就趕來了。”
所以那個女子到底有沒有看見她,她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