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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同甘共苦

别慫,上!(穿書) 風淺析 5231 2024-01-31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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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薇!”左相驚道,放了茶杯急忙上前,面上有些擔憂,“這是怎麼了,落水了?”

  “王爺。”杜七雙手捧來一物。

  俞君泊接過手帕,抹去臉上的水珠,垂目望了望伏在兇口的小腦袋,感受着環繞在腰間的那雙冰涼的手,唇角微微一扯。

  冷!蘇幼薇着急,小幅度地翕動瓊鼻,忍住打噴嚏的沖動。如今是春夏交替之時,白日裡溫度雖适宜,但她全身濕透,再被微風一吹,隻覺得上下無一不冷。

  她估摸着,自己可能着了涼。

  俞君泊微微搖頭,身體一屈,一手摟着她的背,一手撈起她的腿彎,便向門外走去。

  “王爺,”左相追了幾步,緊鎖着眉頭,沉着臉不悅,“小女尚未出閣,王爺此舉不妥,有損幼薇的閨譽,會讓人說閑話的。”

  俞君泊頭也不回,淡淡問道:“看到蘇小姐的雙手了嗎?”

  左相目光下移,怔了一怔,自家女兒雖在錦王懷裡,但那雙手,卻緊緊抱着錦王的腰。

  “去備熱水。”俞君泊跨出大堂,就近選了間廂房,來到裡屋床榻邊,輕放下蘇幼薇。

  蘇幼薇琢磨着,既然目的已達成,那自己也該醒了。她嘤咛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剛一看見他,那小眼神便哀怨起來。

  “君泊,”她低低喊道,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冷顔,心裡一邊感慨着他生得好,口裡一邊嬌嬌軟語,“我隻想留在你的身邊,不争不搶,做一朵隻為你盛開的白蓮花……”

  俞君泊自上而下,似全心神注視着她,這一刻的目光醉人魂,輕聲道:“不争不搶?”

  蘇幼薇醞釀一番情緒,柔柔一側頭,眉眼蘊含春波,似不勝嬌羞,聲若細蚊:“嗯!”

  “本王心有疑慮,還望蘇小姐解答。”俞君泊面色淡淡,拿開她纏在他腰上的手,坐正了身體,“蘇小姐乃大家閨秀,但舉止未免太随意,毫無淑女的含蓄婉約之風。”

  “而且,”他話鋒一轉,目光中有審視意味,給人以壓迫之感,“蘇小姐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為何會些媚人的手段?”

  “我又沒有媚到你,憑何說我媚人?”蘇幼薇理直氣壯,眼珠骨碌碌一轉,便拉過他溫熱的大手,往自己臉上一貼。

  他的手暖暖的,真舒服。她連打了三個噴嚏,凍得瑟瑟發抖,可憐兮兮地道:“冷!”

  “王爺,熱水備好了。”兩名仆人擡入浴桶,後頭有六七個小厮,提着裝滿熱水的木桶。

  兩名丫鬟低頭走來,向俞君泊福禮道:“王爺,奴婢們服侍蘇小姐沐浴更衣。”

  俞君泊颔首,抽回了手,起身出了裡屋。

  “王爺,幼薇如何?”左相迎上來,向尚未關閉的門内望去一眼,狀似憂心忡忡,“王爺明鑒,小女在王府幾番受難,竟有婢女膽大行刺,請王爺憐惜,準她回相府去。”

  香杏已被押來,一張小臉慘白,跪坐在地上,身上暮氣沉沉,沒有一絲活力。

  “哥哥,”俞曉曉一身鵝黃裙,長相甜美,有一雙如黑葡萄般的眼睛,“我審過了,她言道蘇幼薇陷害她,是為報昨夜之仇。”

  她仔細說了一遍經過,末了微擡了擡下巴,補充道:“我去時,正見她在追趕蘇幼薇,而她在發現我後,便欲下毒手。”

  “求王爺明察,奴婢是被冤枉的。”香杏喃喃道。事至今,她已不抱希望,知道這次兇多吉少,啜泣道:“蘇小姐在陷害奴婢。”

  “少皿口噴人!”左相喝道,冷面肅容,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幼薇堂堂相府小姐,如何會自降身份,同你一奴婢計較?”

  “本王信你。”出乎意料的,俞君泊輕語,目光掃向裡屋,事情狀況,他幾已全猜透。

  香杏一怔,霎時感激涕零,心中重燃起生的希望,身上暮氣全散,連連磕頭道:“求王爺明察,還奴婢清白之軀!”

  但俞君泊淡淡道:“事雖有因,但你确起了殺心,欲置蘇小姐于死境,留你不得。”

  香杏臉一白,癱坐在地上,眼裡一片死寂。她剛剛看到希望,便又陷入更深的絕望中。

  “送去端儀府立案。”俞君泊吩咐道,“包藏禍心,襲殺主子,論罪屬一等。”

  殷王朝禁止無故處死仆婢,是以建立有端儀府,明正典刑,以示人道文明。

  處畢香杏後,左相作揖道:“請王爺憐惜小女,恩準她回府,若仍要三千兩,下官必去借來。小女身在王府受罪,下官心難安。”

  他原以為要好生央求,但不想俞君泊答應得很幹脆:“蘇小姐梳洗後,可自行離去。”

  “王爺大恩,下官代小女謝之。”左相拜道。

  俞曉曉微側頭,瞅了瞅俞君泊,心生疑慮。

  “蘇大人客氣。”俞君泊回道。三人落座在院裡的花樹下,悠閑地品着茶。

  蘇幼薇一沐浴完,便得知這個噩耗,臉上忽紅忽白,強忍着滿身怨氣,用哀傷纏綿的語氣問道:“君泊,你真不要我了?”

  左相重重咳了一聲,但被她直接無視。

  俞君泊似笑非笑道:“本王原欲留你二十五年,但經柳芷煙與香杏二事,便覺得你在王府多有難,特準你回相府,遠離是與非。”

  蘇幼薇一懵,他原本就打算留下她?那這般說來,她不止白折騰自己了,還弄巧成拙?

  “難道無可挽回了?”她欲哭無淚。

  俞君泊收回目光,閑适地品茶,過了會後才道:“既為之,又何懼後果?”

  “官府在哪?”蘇幼薇深深呼吸,但壓不住一腔怨氣,想到自己那一番白折騰,隻覺得肝疼,“我要狀告錦王,他對我不負責!”

  俞君泊執杯的手一頓,向她望去,腦裡不由自主地想到這幾日的情景。

  所謂非禮勿視、非禮勿親,但兩人已超過男女間該保持的距離。她若不顧自身閨譽,告他始亂終棄,說不準真能告赢。

  “幼薇,你胡說什麼?”左相斥道。

  “爹爹,”蘇幼薇委屈道,“我在王府住三日,第一夜被人欺辱,第二夜被人陷害,第三夜被人下藥,今日又被香杏推入湖裡,怕是要落下病根,難道錦王不該負責嗎?”

  她抽噎着補充:“他是主子,沒管好下人,自該承擔責任,對我的下半生負責。”

  沒錯,她是在碰瓷。

  “将此信上呈王爺。”蘇幼薇淺笑道。

  杜七捧着信,遲疑道:“蘇小姐又想如何?”

  這個“又”字用的……蘇幼薇斜睨過去,歎着答道:“往後啊,我們再不相幹了。”

  在花園另一側,俞君泊拉住了自家妹妹,見她哭得雙眼通紅,微歎了一聲,無奈道:“安平王府屹立百年,家大族人又多,有爵位者甚多,且幾房勢力錯綜複雜。”

  他補充道:“你若嫁過去,便得整日面對着那些算計。我雖為王,但也無法時時照顧到你。丹瑜品性良善,可耳根太軟,性子又不強硬,怎麼保護你?你總會受委屈的。”

  俞曉曉不說話,隻是不斷抹着眼淚。

  “你好生想想,丹瑜的家世,你應付得過來嗎?長輩中,一王三侯,更有一位皇貴妃,而同輩裡,有一位皇子,兩位公主,還有數位世子郡主。”俞君泊輕聲道,摸了摸她的腦袋,“世上男兒不少,又非丹瑜一人。”

  俞曉曉紅着眼,又急又氣,抽噎道:“哥哥如此理智,緣何在蘇幼薇身上頻頻昏頭?”

  俞君泊靜默少頃,回道:“她與丹瑜不同,親娘早逝,由後母當家。她名聲太差且不得寵,又與太子鬧翻,京城幾已容不下她。”

  “我若不收留她,她回了相府後,怕是難有活路,最好的結果,便是草草地嫁了。”他頓了片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俞曉曉無語,瞪着一雙含淚紅眼,抽噎了兩下,氣鼓鼓道:“哥哥說這話,也不臉紅嗎?”

  “你往後别與她摻和,今日便當是個教訓。”俞君泊輕聲勸慰,拍了拍她的肩,“她自己便是個失敗例子,你病急亂投醫,投到她的門下,如何能有成效。”

  “若非哥哥不助我,我何苦去尋她?”俞曉曉偏過身子,憤憤地扯着面前的花骨朵,不到一會,腳下便落滿白色的花瓣,“嚴世子人極好,我認準了他!”

  正說着時,杜七匆匆而來,雙手遞上一頁書信,拜道:“王爺,蘇小姐讓屬下呈上此信後,便與嚴世子二人離府。”

  俞曉曉惱怒地望去,冷哼了一聲,酸溜溜地道:“哥哥,她莫不是見嚴世子人好,而你又太冷漠,因而棄你而擇了他?”

  俞君泊凝眉,攤開信紙一看,隻見上面寫到:緣盡緣散,就此拜别,勿念。

  理智告訴他,這必然又是一個騙局,但俞曉曉的話猶在耳旁,若真如她所預料……

  須臾,俞君泊淡淡道:“有安平王府侍衛在,倒不會出什麼事。蘇小姐許是嫌悶,出去走走罷了,無須大驚小怪。”

  “不回來了才好。”俞曉曉嘀咕,抹盡臉上的淚水,仍是生着悶氣,提着裙子大步回屋。

  大街上人來人往,商鋪琳琅滿目,紅燈籠懸挂在屋檐下,一路延伸至遠處。

  蘇幼薇二人離了官道主街,來到這條民俗大街上,此處店鋪商品多,客棧酒樓林立。

  兩人全是丫鬟着裝,又生得嬌俏絕麗,不少人的目光瞟來,注視着她們的一言一行。

  嚴丹瑜留下銀兩後,便回了安平王府,因他一身錦服,且領着儀仗隊,太過引人注目。

  “蘇妹妹,這金钗不錯。你生得豔麗,當配華貴首飾。”嚴飛仙笑道,手指靈巧一動,那金钗便轉了幾圈,“我給你戴上。”

  這倒是實話,蘇幼薇的相貌美豔,便如盛開的牡丹,豔麗貴氣,若是配些素雅的首飾,是折辱了這副容貌。

  “诶……”一個語調古怪的聲音響起,其内夾雜着幾許嬉笑。來人一身緞錦衫,臃腫的身體倚靠在櫃台上,甩開折扇,一副風流倜傥的模樣,“不知兩位小娘子如何稱呼?”

  說罷,他伸出折扇,眼裡閃爍着狼光,欲用折扇挑起蘇幼薇的下巴,色眯眯道:“小娘子生得可真美,跟我回去享富貴如何?”

  蘇幼薇拍去一巴掌,打飛了他的折扇,正欲再補上一記時,便被嚴飛仙往身後一拉,同時飛踹出一腳,喝道:“閉上你的賊眼,再敢有絲毫不敬,姑奶奶挖了你的眼!”

  “出門看到一頭豬,掃興。”嚴飛仙咕哝,扔下幾兩銀子,付了金钗的賬,便拉着蘇幼薇出了店門,“蘇妹妹,我們去别處。”

  那男人還在哀嚎,捂着肚子臉發白,惡狠狠地瞪着她們,不到一會,便有一群人過來,急忙扶起他。

  “王兄,誰傷的你?”為首人一身白衫,身形高大挺拔,五官無比深邃,有些異域風情。

  男人一邊揉着肚子,一邊氣道:“是兩個美麗的小娘子,二弟,随我去抓她們。”

  白衫人狀似遲疑道:“王兄,這恐怕不妥,這到底是殷王朝京城,若惹了大禍,怕是難以收場,屆時我國臉上也無光。”

  “那兩個小娘子衣着簡樸,都是些平民,至多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倘若能被我寵幸,那是她們的福分。”肥胖男人不耐煩道。

  一群人追了上去,在數丈以外,他拍了拍白衫人的肩,眼笑得眯成一條線,指着蘇幼薇的背,急急道:“二弟,我要這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兇巴巴的那個便留給你。”

  白衫人不語,心裡冷笑着。在别國失儀,在别國京城強霸美人……他隻希望鬧大,引得朝堂衆臣彈劾,一個草包,怎能做儲君?

  “小姐姐,我們上去坐坐。”蘇幼薇淺笑道,指了指百彙樓,“吃些茶水點心。”

  剛坐下不久,她心裡一驚,因見在首飾店遇上的男人進門,且坐在不遠處,在他身側,有十幾個孔武有力的男人。

  他們堵在門口,竟不讓客人進門。

  來者不善!蘇幼薇和嚴飛仙對視一眼,便向小二招手,先給了他幾兩銀子,小聲道:“替我去錦王府傳信,請錦王速來百彙樓,便道薇薇有難。”

  “記住,一定要快!”她沒報全名,因自己風評不佳,怕小二會想多。

  對面,嚴飛仙也喚來個小丫鬟,給了她一點跑腿錢,讓她速去一趟安平王府。她雖自幼習武,但對上十幾個男人也吃力,何況還要保護蘇幼薇。

  蘇幼薇有點緊張,不知那男人作何打算,若是報複一頓便罷了,就怕他賊心不死,動了歪心思。

  “兩位小娘子。”男人笑着過來,毫不見外地坐下,“你們是哪府的?”

  蘇幼薇問道:“公子似乎不是本地人?”如今之策,應當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前幾日剛入京。”男人答道,揮舞着一把折扇,自以為英俊潇灑。

  “京城風景很美……”蘇幼薇回道,點出了幾處久負盛名的景點,簡潔介紹了下。

  她盡力拖延時間,但男人越發沒耐心,起初還維持着風度,不到一炷香時間,便露出了本性,話語也變得輕佻直白。

  彼時,在錦王府裡,俞君泊正在看一些冊子,那全是各地府衙上呈的。

  杜七發現,自家王爺看冊子的速度……較以往慢上不少,疑似在走神。

  “王爺,”杜五進屋禀道,“百彙樓的小二傳話,言道蘇小姐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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