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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你可想我了?

醜女如菊 鄉村原野 3684 2024-01-31 01:08

  小石頭大聲問道:“咦!我瞧你一句話也沒說,認錯倒快難道他們說話是你指使的?”

  馬允輝手制止身邊人生氣發作,看着小石頭沉聲道:“趙小兄弟說笑了,在下雖然不成器,也不會幹那等下作勾當。剛才的事在下雖然并沒有插嘴,但眼見劉兄和魏兄出言不遜,未予制止,卻在一旁等着看笑話,實在是有負師長教誨,因此向幾位賠罪也是應該的。莫不是趙小兄弟覺得此舉不妥?”

  趙耘笑道:“妥,此舉甚妥!馬兄果然有大智慧,拿得起放得下,将來前途必不可限量!是我輩讀書人的楷模,少年才俊的典範!舉止不驕不躁,态度不卑不亢,神情不溫不火,實乃非常人也!”

  張槐、劉三順和劉四順等聽了忍不住偷笑起來。

  趙三見兒子小小年紀言談嬉笑,絲毫不懼那些世家子弟,既為他感到自豪,又擔心他得罪人,因此很是不安。

  張楊也好笑不已,斜眼瞧這小子耍寶。

  馬亮被他一番話捧得頭暈,卻又發作不得,别提多郁悶了。他也是個玲珑人,心道不好得罪,那就交結吧――交好這幾位,肯定不會吃虧。文人最是講究風骨了,這幾位既有風骨,還不失機變,前途未可估量,多一個朋友當然比多一個對手好,況且他們是丁學政的弟子,交好了他們也是替父親交好了丁學政。

  這麼一想,就微笑道:“要論非常人,張兄跟趙小兄弟才是非常人。張兄也就罷了,趙小兄弟這麼小的年紀就有如此才華,還不能讓我等羨慕嫉妒一把麼?劉兄和魏兄也就是說了兩句氣話――誰讓你考的那麼好呢?實在讓人不忿。咱們不吵不相識,不如借着這個機會,讓劉兄和魏兄請客賠罪,大家做個朋友如何?當然,若你們鄉下人瞧不起我等酸書生那便作罷!”

  他笑眯眯地将話掉了個頭,看這幾人的反應。

  張楊和劉四順一愣,小石頭則驚喜地大聲問道:“做朋友?此話當真?嗳喲!我就說嘛,幾位看着器宇軒昂儀表不凡,就不是一般人。剛才兩位學兄定是故意搭讪,想要結識我們幾個鄉下來的窮酸才俊,不知對也不對?唉,那你們說話也要軟和點嘛,害得我們誤會。

  不過我們剛吃過了,眼下還要為我爹送行這頓飯就留着晚上吃吧,也好幫我們省一頓飯錢。楊子哥哥,四順哥哥,你們說可好?”

  馬亮被他說得眉頭直跳,姓劉的和姓魏的學子則尴尬萬分,衆人也都好笑,忽覺這小子實在是蠻可愛的,雖然牙尖嘴利卻讓人讨厭不起來。

  張楊和劉四順笑着點頭,于是大家一團和氣地寒暄說笑,約好了晚上聚會的時辰和地點方才告辭離去。

  趙三、劉三順和張槐目瞪口呆地瞧着這些人:剛剛還臉色不善地對峙,轉眼就化幹戈為玉帛,把手言歡好似故友相逢,心下感歎當官這碗飯實在是不好吃――那根本就不是人幹的活計,還是種田痛快哩!

  李長風等人将趙三、張槐、劉三順送到碼頭,搭船回家。

  臨上船前,趙三這個粗漢忽然很不舍起來,他望着小石頭,想教導兒子兩句,卻無話可說;想要跟他說幾句貼心話又拉不下面子。兩手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又數了幾十銅闆出來遞給小石頭,對他說道:“在外要吃飽。飯錢不要節省。”

  小石頭眼睛有些濕潤,并未跟他推拒,雙手将錢接過來對他道:“爹,我曉得了。”

  趙三撇撇嘴道:“我也是白囑咐,你小子從不會虧待自個,肯定不會餓肚子的。好了,好好讀書,不要惹事生非,惹出事來爹也不會幫你打架的。”

  小石頭被他勾起的一腔離愁立時蕩然無存,黑着一張臉道:“爹,我就那麼愛惹事麼?啥時候要你幫着打架了?”

  李長風等人瞧着這一對父子,好笑不已。

  張槐對張楊點點頭,也不嗦,揮手同衆人道别,扯着趙三上了船。在船上,他跟劉三順又對着趙三笑了半天。

  劉三順道:“三叔,你就不能好好的跟石頭說幾句話麼?他肯定也是舍不得你的。他還這麼小,就要在外住幾個月,怕是會想你跟嬸子。”

  趙三咕哝道:“臭小子,認得幾個字就起來。”言語卻甚是落寞,眼神飄忽地轉向水面,心裡憶起兒子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精靈古怪的他給家裡帶來的歡笑。

  槐子見他傷感,忙扯了扯三順,不令他再說,遂轉頭看向遠處的江岸和岸上的田野村莊,靜默下來,想念家人。

  三人歸心似箭,途中諸事也不消多記,這日上午到了下塘集,看見那熟悉的小鎮和熟悉的風景,立即跟活過來了似的,大聲說笑起來。

  下船後,在碼頭上又遇見攜嬌妻歸來的李長雨,正指揮下人随從搬運箱籠等物,丫鬟仆婦簇擁着一位娴靜高雅的少婦,正要上馬車,又有人端踏腳凳讓她墊腳,十分規矩講究。

  彼此見面,高興萬分,便會做一路,同歸清南村。

  說說笑笑的,到了村裡,李長雨因說大家好久未見面,邀請他們留下喝酒閑話。

  槐子笑道:“你省省吧!瞧那一拖一窩,一攤子事等着你安排哩;咱們幾個也是離家十幾天了,記挂的很,今兒先回去,往後再一塊吃飯。”

  劉三順早迫不及待地揮手走人了――小秀就快要生了,她性子溫柔綿軟,丢下她在家三順極不放心。

  趙三也說不急在今日:“長雨,你還欠咱一頓酒席哩,可别想省了。我先回去了,過兩天再來找你讨酒喝。”

  于是各自匆忙歸家。

  槐子大步流星地走進院子,院子裡十分安靜,太陽下曬了好些被褥和筍幹,大黃狗見了他,急忙從梅樹下爬起來,湊近他谄媚地嗅個不停。

  槐子不理它雙目四處巡梭,不見菊huā。

  廚房裡也沒有聲音,他急忙進屋擱下行李包裹,再往後園子去找。果然轉過牆角,就見綠樹成蔭的果林中,菊huā站在一棵桃樹下,踮着腳摘桃哩,腳邊放着一隻大籃子。

  他欣喜地打量她的身子,似乎肚子又大了些。他也不想讓她驚喜――怕吓着她,便遠遠地沖她溫聲叫道:“菊huā”!

  菊huā扭頭見是槐子回來了先站着愣了一會,很快便笑着招手道:“快來幫我摘桃。那上面的紅一些,我夠不着哩。”

  槐子忙小跑着來到她面前,且不摘桃,先沖她憨笑一陣,然後伸手攬住她的腰身,低頭親吻她,另一隻手輕撫她圓圓的小腹。

  擁着菊huā頓時這些日子的焦慮不安消失無影蹤,身心都澄淨下來,隻剩一腔甯靜和滿足迎着園子裡的拂面清風,清脆鳥鳴,凝成一幅畫,和成一支曲。

  菊huā喜悅地仰望着他,下巴上似乎冒出了好些胡須,帶着些風塵仆仆的味道,便輕聲問道:“趕路很急麼?”

  槐子小心地扶着她靠在自己兇前,輕笑道:“也不大急。不過船上悶得很,扯了兩天閑話,咱們幾個都沒啥說的了就盼着早點到家。”

  小兩口輕聲私語,交流了一番别後的情形。好一會,槐子擡頭打量桃樹上的果子,對菊huā道:“你站過去,我來摘些大的。”于是菊huā就站到一旁,看他踮起腳摘那高處的桃子。

  将籃子裝滿槐子笑道:“先摘這麼多吧。回頭綁根竹竿來,那上面還有好些又大又紅的,不用竹竿是夠不着的。走,去洗桃子吃。菊huā,娘去哪兒了?咋留你一人在家哩?”

  菊huā道:“去河裡洗被子了。今兒天好,娘洗了兩床被單,又翻出褥子曬黴,都沒個歇的,我又幫不上忙。”

  說着話,到了井邊打水洗桃。

  槐子笑道:“不急,待會我來煮飯,你在旁邊看着就好了――我做的不對你就說一聲。”

  菊huā點點頭,問起在湖州的情形。槐子一五一十地跟她說了,說到臨走的時候,小石頭他們跟那些學子的争吵,菊huā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這小子在外邊我一點也不擔心ˉ他根本不會吃虧。況且聽你的話,這些學生不過是少年氣盛,并非奸詐小人,你且瞧好了,石頭肯定能跟他們成為好友。有他在身邊,楊子和四順也不會吃虧。”

  槐子點頭道:“我也這麼想。雖然擔心,總要他們自己曆練才好,那些事,咱們也不懂,教不了他。在外邊滾幾年,哪怕吃些虧,被人欺負,都不會白過。”

  菊huā點頭道:“那是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得他們自個體驗。”

  槐子不作聲,将桃子從盆裡撈出來。洗過的桃兒去了那層絨毛,色澤格外鮮豔,青白油皮,尖兒通紅,他又打了一桶水沖洗一遍,方将籃子架在桶口上瀝水。

  在身上擦了擦濕手,他拽起菊huā往梅樹下的凳子走去,一邊輕聲問道:“可想我了?”

  菊huā張嘴就想說“誰想你了?”感覺他輕握的大手傳來陣陣溫熱,遂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想!你不在家,我幹啥事都不得勁兒哩。”

  槐子手一緊,拉着她坐下,想說什麼卻又無話,擡手捏捏她的小耳朵,揉揉那綿軟的耳垂,咧嘴笑了一會,輕聲道:“我也想你,好幾回都夢見你哩!”

  說着便一直笑,因為他夢見菊huā帶着一群娃兒――有男娃有女娃,在山上、河邊跑來跑去地嬉戲!

  小兩口甜蜜蜜地膩了一會,槐子又掀開菊huā的面巾好一番打量,欣喜地說道:“這臉色好多了哩,看着紅潤潤的,跟那桃尖兒一個色。晚上睡踏實了?”睡不踏實的話,不可能臉色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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