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愣:“你已經知道了?”我到學校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前後離開别墅快一個小時。
顧行止沒跟我廢話,簡單明了的命令道:“你把位置發過來,自己藏好,我馬上過來。”
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案了,我點點頭應下來。顧行止說是五分鐘,就真的是五分鐘,一分鐘都不差。
我看着他兩手空空的出現在我面前,微微一愣:“東西呢?”
顧行止皺眉:“什麼東西?”
“墨鏡口罩鴨舌帽啊,你說你早就知道了,我還以為你把這些僞裝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顧行止斜斜站着,定定看了我幾眼:“你是想帶一副墨鏡口罩鴨舌帽,好生怕别人認不出來你嗎?”
我被他幾句話刺的面紅耳赤,低頭不說話,雖然是要格外紮眼一些,但是顧行止他自己明明就是個人群中的焦點好嗎?還沒反應過來,顧行止已經拉着我的手推開了樓梯間的門。
我用力掙紮:“你先别急,聽我說。”
顧行止不耐煩的皺皺眉,到底還是走近了些。我招招手示意他低頭,顧行止凝神看了我幾眼,慢慢低下頭:“說。”
“目前是這樣,”我向他簡單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的窘境,“基本上我隻要被人認出來,估計今天就會惹麻煩,知道我今天叫你來是幹什麼嗎?”
顧行止不說話,眸色深沉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心虛,移開目光,抿抿唇,聲音不大不小:“吸引火力,待會兒我就走在你身後三四米遠的地方,這樣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你的身上,我就混在人群中……”
話沒說完,顧行止打斷:“你演無間道呢?”
我呵呵幹笑了兩聲:“那裡配合我的演出嗎?”
顧行止抓了抓頭發,煩躁的抱怨了幾句,類似有他還需要這樣麻煩的話,到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起身出門,到門口時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立馬會意,跟了上去。
顧行止就是人群中最吸睛的,不多時,我成功的混入了一大群圍觀群衆中,最後成功的坐上了顧行止的車。片刻後,顧行止從另一邊打開門坐進來。
“怎麼回事?”顧行止的話裡帶着不可忽視的質問。
剛剛逃出生天,還要被他用這種語氣質問,我心中不悅:“你覺得我一大清早起來會知道這些?誰要弄出點事來整我還會提前通知我一聲?”
顧行止别過眼看着我,眼眸沉沉:“我是問你,你和那個林嚴。”
我和林嚴?我微愣,片刻明白過來他是再問我這件事的真實性,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油然而生,我看着他冷笑,拉開車門就要出去。顧行止一把摁住我的手,俯身微壓着我:“你幹什麼?!”
“你不是不信我嗎?不信我,我待着這裡還有什麼意思?”
車窗外是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們嘴裡交談的那些或許還是有關我和林嚴的,可現在我的眼裡隻有顧行止這個人,和他溫熱的呼吸。
顧行止皺眉,擡手捏住我的下颚:“誰說不信你了?”
我瞪他:“你要是信我剛剛還用那種語氣質問我?”不信就是不信,說出口了又不承認!慫!
“我連問都不能問一句?”顧行止聲音輕了幾分,帶着無奈的笑。
我别過臉:“不能。”
他忽的湊近了幾分,我不禁回過頭和他對視,轉眼毫無防備的望進一雙幽深的眼眸,我一時間有些失神,還沒來得及反應,唇上一陣輕疼。
我推開顧行止:“你幹什麼咬人!”
他好笑的看着我,又捏了捏我的臉,開口:“我最近是不是太寵你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嗯?”
寵我?聽到這兩個字,我臉上不自覺的發燙,黑着臉瞪他:“要是整天對我呼來喝去,想起來的時候招招手,玩過了就抛在腦後算是寵的話,那大概是!”
可我以為的黑臉落在顧行止的眼裡俨然就成了嗔怒,他捏着我下颚的手緊了緊,唇角微勾:“那你覺得什麼算是寵。”
我想也沒想:“親親抱抱舉高高。”
顧行止笑得邪氣,眼裡暧昧橫生:“怎麼舉?”
“手舉啊!”我瞪他。
顧行止松開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臉平平:“那我沒興趣。”
沒興趣?什麼沒興趣?
愣了半晌,我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臉上一燙,拿腳踹他:“美得你!”
話題被他插科打诨的結束,車子啟動,朝顧行止的公司開過去。路上,顧行止忍不住又确認一遍:“你和林嚴真的是沒什麼?”
我一個眼風掃過去,本以為能威懾到他,顧行止卻穩穩接住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和他能有什麼?”我無奈的瞪過去一眼,莫名想到昨晚他身上的香水味,心裡一陣苦澀,他嘴上說着喜歡我,卻成天和别的女人鬼混,不知道有沒有考慮過我心裡的感受。又或者……他嘴上的喜歡,對任何一個人都能說出口。
一路到公司,顧行止讓我在他辦公室裡等,他有個會議要開。
我點點頭,卻一直沒有朝他辦公室裡邁進去,找了間會客室坐下來。這件事,我必須找到主謀。明明出來是為了将以前受的那些委屈和不甘全部還回去,哪裡還有繼續被人耍的團團轉的道理?或許還能借着這一次機會,将之前在美展上的事扳回一城。
打定主意,我開始聯系程嚴。這幾年他在這個圈子裡吃的比我開,玩的比我轉。
電話響了沒幾聲,那頭是程嚴誇張的聲音。
“悅姐,你怎麼天天出名啊握草!”
我抿唇:“這種出名你想要?正經點!”我就知道,這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那個被具體描畫的人是我,連猜測的成分都不用。
“别,我可不想腦袋上面供個青青大草原。”程嚴哈哈笑了兩聲,總算問到了點子上,“悅姐出來以後好像特别不順啊。”
我沒出聲,那邊的人沉吟片刻:“該不會是唐宜吧,她上次不是故意找你茬?”
“不是她,”最近我都沒見過她,更何況,唐宜雖然沒腦子,也知道惹不起我,我沒在她面前礙眼,她自然犯不着跳起來倒打一耙。
程嚴聲音裡帶着困惑:“那是誰?”
我咬咬唇,眼裡閃過一抹精光:“蘇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