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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廢後難寵220

棄後謀愛 甯心鎖 3599 2024-01-31 01:08

  這,并非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歎了口氣,姬無憂蹙眉問道:“關于這個孩子,你果真不打算告訴阿煦麼?”

  “現在……還不是時候!”

  垂眸,靜靜凝視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端木暄不由的,亦在心中輕輕一歎:這個孩子,來的也不是時候!

  若早知會是今日這般情形,她便不會選擇懷上這個孩子!

  ……

  初霞宮。

  偏閣内,裴慕磬的牌位前,香煙袅袅,霧色彌漫。

  長公主一身素色裙衫,手持香燭,立身于裴慕磬的牌位前,語氣輕幽道:“驸馬,你可以安息了,本宮已然為你報仇了!”

  由兩名宮婢攙扶着一路自門外進來,太後緩緩上前,在赫連嫒身前站定:“既是已然為驸馬報了仇,便早些護送他的遺體回安陽吧!”

  “母後想讓兒臣離宮?”

  黛眉微蹙,赫連嫒轉身看着自己的母親。

  這次,她好不容易再次回京!

  又豈能輕易離開?!

  “仇禦風死了,司徒家的丫頭又會如何?皇上豈會不追究?嫒兒……如今京城已成是非之地,還是盡早離開的好!”行至一邊,于桌前落座,太後端起茶盞,先淺啜一口,便再次擡眸,凝睇着自己的女兒。心中……母愛泛濫,她輕輕一歎,緩緩說道:“再說了……落葉,總要歸根,驸馬是安陽人,自該葬入安陽的祖墳之内!”

  世界上,沒有哪個做娘的,願意跟自己的兒女分别。

  但為了自己的女兒好,她卻不得不勸她離開。

  知道太後是為自己着想,赫連嫒眉心舒展,擡步來到太後身側,她輕捏太後的肩膀,并輕聲問道:“母後,兒臣若這次走了,要多久才能再回來?”

  如今,裴慕磬已死!

  若讓她長留安陽守寡,她可受不了!

  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赫連嫒的手,太後哄勸着:“凡事,總要有些時間,你放心……母後一定會讓你盡快回宮的。”

  語落,太後眸底,浮現一抹殺機!

  在太後心中,若赫連嫒回宮,則端木暄……再不能留!

  對于司徒家,她确實有所虧欠。

  但既是大錯已然鑄成,即便如今她再如何行事,也已然無可挽回!

  是以,此刻,她能做的,便是将錯就錯,繼續錯下去。

  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保全自己的女兒……

  至于皇上……

  世上的女子千千萬,日後她會與宮中大興選秀,三千佳麗中,定會有讓他更加心儀的……

  “母後……”

  伸手,接過太後手裡的茶盞,赫連嫒親自動手續上新茶,将茶盞遞回太後手中,她撒嬌說道:“兒臣不想走!”

  “你不走也得走……母後這是為了你好……”

  “太後……”

  就在太後的話說到一半時,劉姑姑焦急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聞聲,太後眸色微變!

  聲落人至!

  在她和赫連嫒轉身看向門口處時,劉姑姑已然一臉慌張的進了偏閣!

  劉姑姑是誰?!

  她自進宮後,一直都在太後身邊伺候,在宮中雖不是主子,卻也鮮少露出驚慌之色!

  此刻,見她如此,又聯想到自己吩咐給她的差事,太後的眉頭,不禁緊緊皺起:“哀家不是要你去善後麼?這會兒怎地如此神情?”

  看了太後一眼,劉姑姑面露急色:“奴才去了,但是……長公主殿下的人,已然被皇上先一步控制……”

  聞言,赫連嫒心下咯噔一聲!

  因劉姑姑的,太後的手,蓦地一抖!

  原本穩妥的茶盞,哐啷一聲,摔落在地!

  “到底怎麼回事?”沒有理會噴濺在身上的茶漬,靜谧半晌兒,太後緩緩起身:“與哀家說清楚!”

  “太後……”

  眉心緊擰,劉姑姑剛要說話,卻聞赫連煦冰冷的聲音徐徐傳來:“讓兒子來與母後說清楚如何?!”

  聞言,長公主面色劇變!

  連帶着,太後的臉色,也已是黑沉一片!

  “皇帝……”

  看着身前一襲明黃的赫連煦,身為人母的太後,第一次感受到了壓迫感!

  “母後……”

  語氣裡,滿滿的皆是失望之意,赫連煦看向太後,沉聲說道:“人在做,天在看,您以為殺了那些獄卒,那些晦暗肮髒的之事,就會隐落于塵埃麼?!”

  過去,無論再如何憤怒,赫連煦都不曾對太後将話說的如此直白!

  但如今,他卻如此說了。

  若說端木暄此刻對他是失望透頂,那麼此刻他對自己的母親,亦是如此!

  聽了他的話,太後的心,瞬間沉落谷底!

  面色愈發難看了些,她轉頭向後,不看赫連煦:“哀家不知你在說什麼!”

  聞言,赫連煦哂然一笑,面色一正,微微側目,他看向赫連嫒:“母後若真不知,便也罷了,兒子就當作母後不知!”

  “皇……皇上”被赫連煦看的發毛,赫連嫒幹笑了下:“為何如此看着皇姐?!”

  “朕為何如此看着皇姐,皇姐該心知肚明不是麼?”冷笑着,赫連煦上前一步,逼得赫連嫒驚懼的後退了兩步:“酷刑之下,沒有幾個人可以扛得住,那幾個獄卒可都招了,是皇姐與了他們奪命毒藥,要了仇禦風的命!”

  他的眸中,盡是熾怒之色,讓赫連嫒的心,忍不住忍不住氣息微窒!

  但,隻是須臾之後,卻見她神情一凜!

  深吸口氣,眸中狠戾之色一閃而過,再沒有先前的懼怕,赫連嫒上前兩步,怒極叫嚣:“是我要了他的命又如何?他殺死了我的驸馬,難道就不該一命還一命麼?以他賤民的身份,讓他抵驸馬一命,已算擡舉他了!”

  她是誰?!

  她是赫連嫒!

  是大楚王朝的長公主殿下,是先皇和皇後的掌上明珠!

  從小到大,無論在哪裡,她都能呼風喚雨!

  可這陣子,她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俸祿被斷,被赫連煦逐出京城,甚至于連身在安陽,都要禁足于長公主府……曾幾何時,在自己的親弟面前,她活的竟如今日這般窩囊過?!

  赫連煦見狀,眸光瞬間銳利如刀!

  “都道是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但在皇姐這裡,好似性命卻有貴賤之分!”擰眉凝着赫連嫒,赫連煦的聲音,即便在夏日,卻可将人凍死:“驸馬死了,皇姐要一命抵一命的道理,且覺得仇禦風的命不配與驸馬相抵,那司徒一家之死,皇姐可是要拿自己的性命抵上麼?”

  被赫連煦僅略性的目光吓得一哆嗦,赫連嫒不禁心底發寒!

  “皇上!”

  感覺到姐弟二人的劍拔弩張之意,太後不禁上前相勸:“嫒兒與你一奶同胞,你不可……”

  “朕看可以!”

  打斷太後的話,卻不曾看她,赫連煦的雙眸中,滿含怒火。

  直勾勾的注視着赫連嫒,他語氣極低的出聲說道:“即便皇姐的命再如何尊貴,想來司徒家幾十條人命,也足以相抵了……”

  赫連嫒聞言,心底一陣驚悸!

  “皇上果真要殺了皇姐麼?”

  隻是瞬間,雙眸中便浮現水霧,赫連嫒拉起他的手臂,噗通一聲跪落在地:“阿煦,我是你的嫡親親姐啊!”她想,即便赫連煦再如何動怒,終是顧念手足之情的。

  如若不然,他早該對她下手了。

  何必此刻與他在此多費唇舌?!

  “昨日你毒殺的,也是别人的親人!”唇角處,揚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赫連煦冷笑道:“就因為你是朕的親姐,朕才一而再的給你機會,可顯然……你并不珍惜朕給你的機會!”

  “榮昌!”

  轉身向後,赫連煦對榮昌冷聲問道:“朕賞給玉貴妃的白绫可曾收回?”

  榮昌恭身回道:“已然收回,卻不曾歸庫!”

  眉宇一皺,赫連煦冷道:“不必歸庫,直接與長公主送來!”

  “皇帝……”

  “皇上!你不能這樣!”

  他此言一出,太後和長公主的臉色,頓時醬紫!

  “朕為何不能?!”

  冷冷的睇着赫連嫒,赫連煦譏笑道:“皇姐還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語落,他冷冷一哼,甩開她的手,作勢便要拂袖而去!

  “皇帝!”

  高呼一聲,太後疾步上前。

  在赫連煦轉身之際,太後竟在他身前彎膝而跪!

  見狀,赫連煦身子一震:“母後,你這是作甚?!”

  “煦兒……哀家隻有你和嫒兒兩個子女,隻有你們兩個,如今你若一定要哀家白發人送黑發人,哀家也不多說什麼,哀家大可提前一步去了,省的活着傷心傷神!”

  面上,早已是老淚縱橫,太後輕顫着手,從頭上撤下珠钗,擡手便朝着自己的頸項之間刺去……

  “母後――”

  在赫連嫒凄厲的尖叫聲中,太後手中的珠钗,狠狠的刺入赫連煦的手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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