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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廢後難寵70

棄後謀愛 甯心鎖 3631 2024-01-31 01:08

  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下。

  望着空無一人的寝殿門口,仇婉若的神情,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哀傷。

  伸手,緊抓着自己剛剛拉至半敞的衣襟,她眼睫輕顫,終是沒能忍住眼底的濕意。

  今日,她費盡心機。

  好不容易就要達到目的,卻終是又落了個空。

  貝齒輕顫着,緊緊的咬住唇瓣。

  恍然之間,她驚覺自己,為達目的,真的下賤的可以。

  “娘娘……”

  邊上,剛剛進殿的宮婢,見她一臉悲切,不禁有些擔心的出聲。

  “本宮無礙,熄燈吧!”不曾擡眸,仇婉若深吸口氣,将敞開的朱色紗帳輕輕合上。

  方才,榮昌的話,她都聽到了。

  離國異動……

  她對國事,雖不甚了解。

  卻也知道今夜,赫連煦一走,便不會再回了。

  ……

  翌庭宮,大殿。

  高位上,赫連煦正襟危坐,冷冷的凝視着殿下的阮皓然。

  方才,因自煙華殿來的太急,此刻,他内着明黃色單衣,外覆錦緞披風,眉宇之間,不怒而威。

  “皇上,末将方才接到邊關急報,離國邊關忽增三十萬大軍,隻于我大楚邊防處安營紮寨,看似準備伺機而動!”大殿之中,阮皓然一身常服,一看便知剛從家裡趕來。

  說話之間,他已然将手裡剛剛接獲的邊關急報,遞給榮昌。

  “離國三十萬大軍調動,何以此刻我方才得到消息?”

  眉心皺起,接過榮昌遞來的急報,赫連煦略看幾眼,将之用力的摔在手邊的小幾上:“徐沖何在?朕留他在邊關,是讓他吃閑飯的麼?”

  徐沖,是除阮皓然外,他身邊的另一員猛将。

  自邊關舉義始,為保後方無虞,他便将徐沖留在了邊關。

  赫連煦動怒,本在情理之中。

  阮皓然來時,自也早已料到他會如此。

  雙手輕擡,微微拱手,他對赫連煦回道:“回皇上,此次離國軍力調動在暗中進行,似是早有圖謀,有意躲過我軍眼線。”

  “他們可有犯我邊線?”

  食指與拇指相搓,赫連煦面上陰晴不定,冷冷出聲問道。

  那份急報,他隻看了匆匆幾眼。

  但,他相信,急報上的内容,阮皓然已然一字不差的記在心中。

  果然,在他問出此話之後,便見阮浩然輕輕搖頭,面露疑惑之色的道:“離國的三十萬大軍,隻駐紮邊關,卻不曾越線。”

  暗中調兵,卻不曾越界,意在威懾麼?

  不侵犯,卻又要威懾,離國到底想要什麼?!

  心下,百轉千回。

  赫連煦的眉心,從緊皺,到舒展,再到緊皺。

  須臾,他複又出聲:“南嶽一方可有異動?”

  阮皓然搖頭回道:“尚未接到急報。”

  雙眼微眯,赫連煦在心底暗暗思忖片刻。

  半晌兒,隻見他冷笑一聲,對阮皓然道:“你先退下吧,此事朕知道了。”

  他,大概已然猜到離國的這三十萬大軍,是所為何來了!

  擡眸,窺了眼正在笑着的赫連煦,阮皓然眉頭緊皺,忍不住說道:“如今我大楚征戰方歇,百姓的日子尚未好過,此刻離國大兵壓境,難道又要如幾十年以前一樣……到時我方可就真的是内憂外患了!”

  數年前,離國便與大楚有過驚世一戰。

  那一戰,耗日持久,仗打到哪裡,哪裡就哀鴻遍野,到最後,兩國百姓皆是哀聲怨道,也正因那一戰,兩國國力耗損過俱,以至于,給了南嶽發展的機會,使得其中三國裡的最弱一國,最終與大楚和離國比肩而立!

  那個時候,阮皓然尚還年幼,不曾參戰。

  如今一晃二十多年,此事也已然被漸漸淡忘。

  此刻離國忽然調動三十萬大軍于邊關處,讓他不禁在心裡暗暗揣度。

  難道……大楚和離國,又要戰火連天了麼?

  隻是,離國就一點不忌憚南嶽麼?

  倘若離國再次跟大楚開戰,南嶽無疑便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對于阮皓然的疑問,赫連煦隻一笑置之:“今次你該是接了急報便趕着進宮,尚未曾與左相議過此事吧?”

  聞言,阮浩然點頭稱是。

  他剛一接貨戰報,便急匆匆的趕趕進宮來,根本沒來得及跟父親見上一面。

  哂然一笑,赫連煦道:“你且回去,将此事說與左相聽,他自會告訴答案!”

  聞聽此言,阮皓然一頭霧水。

  擡起頭來,他想要再問,卻見赫連煦已然長身而起,向着殿外走去。

  ……

  殿外,夜色如水,卻寒風刺骨。

  步上龍辇後,赫連煦并未出聲,隻伸手揉捏着眉心,靠坐在辇内,一臉疲憊之色。

  “起駕,煙華殿!”

  半晌兒,不見赫連煦出聲,榮昌的聲音,自辇外傳來。

  方才,赫連煦是自煙華殿匆匆趕來,此刻,他的龍袍衣佩,皆都留在煙華殿内,此刻要回的,自然也該是煙華殿。

  “不去煙華殿!”

  沙啞中,略帶低沉,赫連煦的聲音,自辇内傳出:“轉道鳳儀殿!”

  聞言,榮昌面色微變。

  隻片刻,他的聲音便再次在辇外響起:“起駕,鳳儀殿!”

  輕輕的,靠坐在龍辇上,赫連煦心緒紛亂,雙眼微眯。

  仇婉若的長相,像極了過去的司徒珍惜。

  自南陵将她帶回後,他雖多次留宿在她的房裡,卻從不曾動她分毫。

  于她,他想保留的,是自己記憶中,有關惜兒的一切美好。

  剛剛,在煙華殿内,仇婉若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都像極了他記憶中的惜兒,所以,他才會一時情難自控!

  但是此刻,經離國異動四字一攪和,伴着辇外涼飒的風,他混沌的心,忽然間清醒了過來。

  端木暄既是一而再的讓他到煙華殿去,便該是信任他的。

  他不清楚,若今夜真的動了仇婉若,日後該怎麼面對端木暄。

  但好在,方才的他,并未來得及鑄成錯事。

  是以,此刻他要去的,想去的,隻有鳳儀殿。

  ……

  鳳儀殿中,紅燭高照。

  寝殿内,端木暄已然安然入睡。

  爐鼎内,攏着安胎養神的彌香,馨香陣陣。

  此刻,迎霜正立身床榻前,自願為端木暄守夜。

  耳邊,傳來輕微的衣袂摩擦聲,眉頭微蹙,迎霜輕身側目,隻見赫連煦已然進了寝殿。

  不知赫連煦為何去而複返,迎霜本就微蹙的眉心,蹙的更緊了些。

  輕輕擡步,她來到赫連煦近前,對他福身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暄兒睡下了?”

  低眉,看了眼面前的迎霜,赫連煦望向玉榻之上。

  “是!”

  迎霜微微颔首,恭謹依舊。

  視線,複又落在迎霜身上,赫連煦輕歎:“你曾救過朕的性命,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謹。”

  心下微微一動,迎霜低斂的眸華中,碎星點點。

  輕輕的,她眸華輕擡,望着赫連煦的神情,自也是平靜淡然:“既是皇上這麼說了,奴婢便鬥膽,請皇上借一步說話。”

  “朕依稀記得,再南陵時,你與朕的言談,比之現在,要更為輕松!”

  唇角,浮現一抹淺笑。

  赫連族又望了玉榻上的端木暄一眼,便轉身出了寝殿。

  深出口氣,迎霜亦跟着步出寝殿。

  “你想跟朕說什麼?”

  安坐于鳳儀殿的大殿之上,赫連煦靜靜凝視着下方恭身而立的迎霜。

  “奴婢想問皇上,可知娘娘的真正心意麼?”從京城逃到安陽,再自安陽到南陵,端木暄對赫連煦的感情之深,别人不知,迎霜卻是一清二楚。

  如今,為了他的江山,為了她們的孩子,端木暄一再的将他推到煙華殿去。

  迎霜知道,這,實屬端木暄的無奈之舉。

  雖然,此前端木暄說過,隻要皇上心裡有她,即便她讓他去别的女人那裡,他遲早,也會回到她的身邊。

  但,在她看來。

  天下烏鴉一般黑!

  世上的男人,皆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即便是赫連煦也不例外。

  雖說端木暄信他!

  但她不信!

  如今,她怕的是,到最後,端木暄付出了所有的信任和真心,卻落得個心傷落寞,被打入冷宮的凄涼結局。

  因迎霜的問題,赫連煦微愣了下,但是很快,他便恢複平靜。

  “暄兒的真心,真自然知道。”

  “皇後一而再的讓皇上從鳳儀殿轉道煙華殿,皇上的心裡,隻怕早已暗暗與她生出了芥蒂……”涼涼一笑,迎霜歎道:“若奴婢猜的沒錯,在皇上心裡,終是無法接受她這樣的真心吧!”

  漆黑的瞳眸中,光華閃閃。

  被迎霜說中了心事,赫連煦眉宇微皺。

  深深的,凝睇着迎霜,他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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