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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0章:借天之光

卦妃天下 錦凰 4449 2024-01-31 01:08

  柔亮如絲的紫色光芒在空間之外升起,光暈将空間照亮,也将溫葉蓁姐弟和褚绯穎引了出來,他們看到閉目盤膝而坐的夜搖光,盡管她已經三十過半,但依然宛如少女般白瓷的臉蒙上一層淡淡的紫色光暈,平添了些許華貴之氣。

  他們都靜默着,連呼吸都放輕,深怕驚擾了夜搖光。

  與紫靈珠相通,借助五行相克,夜搖光的确感受到紫靈珠之外的地生玉空間有所松動,但這速度實在是太慢,空間開啟,地生玉中的污濁之氣,絲絲縷縷飄散進來,飄過夜搖光的鼻息,讓她眉頭禁不住微微聚攏,随着時間的推移,夜搖光甚至感受到了臉頰有灼熱刺痛感。

  緊盯着她的溫葉蓁第一個發現,在淺紫色光輝籠罩下,母親的臉蛋出現了不正常的紅,紅中開始透出一絲一縷的紅皿絲。

  “娘親,快住手!”溫葉蓁顧不得會不會驚擾夜搖光,連忙出聲勸阻。

  臉頰的疼痛,仿佛寒風之中吹得皲裂的刺痛,讓夜搖光在溫葉蓁驚呼出聲後,立刻收了手,她隔斷了與紫靈珠的勾通。飄旋退後,立刻掏出一柄鏡子,果然看到自己的臉頰高原紅一般難看,頓時心情抑郁。

  哪怕是到了這個年歲,她依然愛美!

  溫葉蓁立刻奔到父親的藥房,取了美肌的香膏遞給夜搖光。

  恰好夜搖光已經用溫水和藥膏清洗了一下臉,兒子溫暖的舉動,讓她心情好了些許,她拿了香膏重新滋潤臉頰,這香膏是溫亭湛調制,用的是萬花靈都的靈植花粉,盡管夜搖光作為修煉者,用不着這類護膚之物,但不妨礙夫君一片情意,夜搖光統統笑納,還是不是用?就連秦臻臻都無語至極,連連表示不懂他們這種夫妻情趣。

  這不,這玩意而現在就起到了重要作用?那火辣辣的刺痛感頓消?雖然依然有些不正常的紅暈?夜搖光好賴不郁結了。

  “娘親,此法不行,您與紫靈珠隔絕空間也無法意念相同?一旦催動紫靈珠?就必然要神識滲透出空間,這地生玉的污濁之氣過于霸道,順着神識縫隙也能滲透?直接鑽入您體内?隻是這會兒功夫已經讓您雙頰被腐?再多片刻?隻怕要毒入肺腑。”溫葉蓁輕言輕語?帶着一點安撫語氣對夜搖光道。

  夜搖光看着小小的少年?恍然間想到了二十多年前初見溫亭湛的時候,那時候的溫亭湛也和現在溫葉蓁差不多大小,也是這樣有理有據,言辭談吐完全和正常的孩童不一樣,最開始她還能把溫亭湛當做一個孩子?漸漸地就被溫亭湛的智商與老成持重帶偏?直接忽略了他的年齡。

  溫葉蓁的眉眼沒有廣明和開陽那麼相似溫亭湛?也許是耳濡目染?時時刻刻被溫亭湛教導的原因,他的氣質是最像溫亭湛的一個,廣明自幼離開他們?開陽也因為各種原因,先是被宣麟教養,後來入了宣家,受到溫亭湛熏陶最多的,目前還真的就是溫葉蓁。

  “娘親?”見母親出神,溫葉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夜搖光回過神,勾出溫和的笑容:“那葉蓁覺得娘親該如何?”

  剛開始的時候,夜搖光喜歡給溫亭湛做主,後來溫亭湛逐漸顯露遠超她幾百倍的智商之後,夜搖光學會了依賴,有聰慧如他事事為她的心儀之人在側,夜搖光何必要争強好勝去費神費腦,争強好勝顯示自己不笨?

  所以,除非他不在自己身邊,否則凡是需要思考的事情,統統都是甩給溫亭湛。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就算丈夫不在身邊,她還能有兒子排憂解難。

  其實夜搖光已經想到了解決之策,就是想要問一問溫葉蓁,溫葉蓁既然這樣勸她了,一定是和他爹一樣有了應對之法,她當然要鼓勵兒子。

  “娘親,這地生玉是一個空房子,它已經随着那妖怪離了原來之處,可見這污濁之氣的根源并不是在原處,而就在地生玉之中,您是否将吸靈手镯取下來放在門口,将污濁之氣全部納入手镯之中,也許用不着紫靈珠,就能攻破地生玉這間屋子。”

  與她所想不謀而合,這麼強的污濁之氣,是絕對不會憑空而生,必然是有依托,若是她沒有猜錯,地生玉極有可能就是這股污濁之氣凝聚而成。

  夜搖光潋滟的眼瞳似春風拂波,蕩開一圈圈融融暖光:“葉蓁所想極是,可真是娘親聰明的好兒子。”

  哪怕兒子已經是個小少年,夜搖光還是忍不住占他便宜,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趁着他還有三四年滿十二歲,夜搖光要多親昵親昵,等他再大一點,到底是男女有别,哪怕是親生兒子,夜搖光也不好意思。

  不過夜搖光從來不厚此薄彼,又攬了女兒過來親了一口:“我們桃桃也厲害,要不是桃桃,娘親都沒辦法把那四個兇魂移走。”

  溫桃蓁和溫葉蓁是一母雙生,在教育他們這方面,夜搖光和溫亭湛都會很默契,誇贊一個人的優點的時候,也絕對不會落下另外一個。

  褚绯穎在一旁看得眼熱,不由想到自己的孩子,也想早點回到乾陽身邊。

  把一雙兒女逗開心,夜搖光正好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就拍了拍他們倆:“去看看弟弟妹妹們,是不是餓了,你們就留在房間照顧弟弟妹妹,一會兒娘親要用靈力封印屋子,以免這污濁之氣飄散出來,傷害到你們。”

  溫桃蓁和溫葉蓁都乖乖地應下,褚绯穎覺得自己除了幫忙照顧孩子也沒有什麼可做,于是就和他們一起進了溫其蓁他們所在的房間。

  沒一會兒小孩子的哭聲就消停了,夜搖光收斂心神,将吸靈手镯退下來放在空間入口,就把空間打開镯子那麼大小,果然一股夜搖光能夠看到的淺褐色污濁之氣湧入,不過在夜搖光五行之氣的催動之下,這股污濁之氣瞬間被吸納入吸靈手镯内。

  番外30

  夜搖光一絲一縷吸納着地生玉内滲透的污濁之氣,地生玉分為兩種,一種是地心之純淨之靈所生,這種才是蒼廉矗所說的那種可媲美女娲石的寶物,另一種則是地心之污濁之氣所生,這類一般會在打量修煉高強生靈隕落之地,他們的屍骨腐化融入地裡,被凝聚在一起。

  夜搖光面對的正是第二種,可以說它糅雜的腐敗之氣越深厚,就越發強韌。這些摻雜着靈力的污濁之氣,就是賦予地生玉生機之物,夜搖光吸走這些氣體,不啻于将人抽魂一般,讓地生玉的表皮開始幹涸,漸漸出現了裂痕。

  夜搖光并不知道這些,她專心緻志地吸納污濁之氣,隻想着吸走之後,就能夠破開地生玉的困境,早日與外面相通,看一看外面此刻情勢如何。

  而與琅霄真君加上手持幽靈珠的偃疏打得難分難舍的妖邪,并沒有發現這一點,它修為深厚的确略高琅霄真君一籌,可琅霄真君再加上擁有幽靈珠的偃疏,就和他不相伯仲。它被這二人纏得無暇分身,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四大兇魂。

  四大兇魂和宗門百家纏鬥,也漸漸再被消耗,他們沒有了火靈珠,幹脆讓身懷異火之人,凝聚起至陽之氣,一點點耗損四大兇魂,這是個笨辦法,見效也慢,然而此時卻根本沒有其他法子來對付四大兇魂,隻能這樣。

  可已經耗盡了一批五行之火的修煉者的靈力,他們可不像夜搖光那樣恢複起來神速,這麼多修煉之人五行之火也就占了那麼八分之一,一批批的消耗下去,最後先被耗幹的必然是他們,他們也不求能夠耗幹四大兇魂,隻希望把它們消弱,之後其他人合攻起來也多一絲勝算。

  同一時間的皇城,和溫亭湛拼搏了兩個時辰的甯安王隐隐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他到底是踏上了修煉一途,耐力自然在溫亭湛之上,況且溫亭湛從接到蕭士睿駕崩的消息,就一刻不停地用了短暫的時間把疆土幾乎跑了一遍,幾天幾夜除了在金子的背上,就沒有休眠過,精力早就耗費了不少。

  兩人都受了傷,甯安王是内傷,看起來卻好似一點大礙都沒有,溫亭湛卻是外傷,他的長袍刮出了一道道細長的皿痕,是被甯安王的劍陣所困,沖破而出的時候,劍陣千刀萬剮一般瞬間刮過留下,看着挺狼狽和瘆人,卻都隻是皮外傷。

  此刻甯安王故技重施,再一次用劍陣将溫亭湛困住,看着飛旋的劍就像攪拌機一樣要把溫亭湛積壓成肉泥的大好趨勢,甯安王不禁得意:“溫允禾,何必再白費力氣?你若束手就擒,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屍。”

  倒映着無數劍光的漆黑雙瞳掠過一絲涼薄的嘲諷,溫亭湛都沒有看甯安王一眼,他掀開眼簾,看向遠方的天空,深沉的墨色已經漸漸褪去,白晝一點點擦亮雲層。

  甯安王的兵刃乃是極好的靈物鍛造,甯安王修習的劍法,極其精妙,一點不屬于萬劍宗的宗鳴,所以哪怕是手持天光劍,這些年為了盡快和夜搖光比肩的溫亭湛,也沒有輕而易舉地拿下他,他這二十年潛心鑽研,果然是下了苦功夫,也的确收效極高。

  更重要的是甯安王身上穿了一件寶貝,溫亭湛幾次得手,天光劍都沒有穿破他身上之物,在這之前,溫亭湛都沒有想到過他遇上最棘手的對手不是與夜搖光奇遇的各路強盛修煉生靈,而是眼前這個心思深沉的天家之子。

  見溫亭湛冥頑不靈,甯安王眉峰一冷,他雙手五行之氣萦繞,身後竟然又是一柄長劍飛出,在他的氣力催動下,長劍不斷擴展變大變長變厚,周邊浮動起一層沉沉的殺氣。

  他把溫亭湛消耗到現在,就是希望這緻命一招能夠一下子結果了溫亭湛的性命。

  “你也算半個修煉之人。”溫亭湛淡漠的視線終于落在他的身上,“你敢殺我麼?”

  “哈哈哈哈哈哈……”甯安王突然肆意地笑了,“溫允禾,裡也有怕死之時?”

  諷刺了一句之後,甯安王眸色一沉:“為了殺你們夫妻,我可是苦心經營二十餘年,我現在是大氣運者,半個修煉之人又如何?那半個就用這些氣運抵了便是!”

  “呵。”溫亭湛輕呵一聲,“你大概不知,凡大氣運者氣運逆轉,便會黴運加身,就便是成了九五之尊,也必然是亡國之君。”

  亡國之君四個字,狠狠刺傷了溫亭湛,甯安王臉色鐵青:“我便是亡國之君,你也沒有機會見到!”

  話音一落,甯安王運足氣力的一柄長劍,似沖天而降,隔着溫亭湛數米的距離,一寸寸劈下來。

  就在這時,天邊一束光亮升起,溫亭湛容色一肅,他兩指飛快在劍身上一劃,皿液滲入劍身,銀白色的劍身一點點暈染開一層皿光。

  天邊隻有一絲光亮的縫隙,像是被極大的力氣撕開了一道口子,迅速蔓延過來,很多人都發現今日的早晨來得格外早,仿佛沒有了那灰蒙蒙晨光微熹的過度,一下子就乍然亮了起來。

  天光鋪卷而來,攝入了溫亭湛的天光劍之中,天光劍因為天光靈魄得名,天光靈魄是凝聚天光散落的靈氣而成。

  溫亭湛一直在等着天光灑落的這一刻,借天之光!

  天光落下,将他修長如竹的身體籠罩,形成了一根灼目的白玉光柱,瞬間将周圍的群劍整得粉碎,他衣袍鼓鼓之間,無數的天光靈氣,注入長劍之中,爆發得力量讓劍微微顫栗,發出了劍鳴的清脆呻吟。

  他握着笛子的手仿佛揮舞鞭子一般,一躍一旋一掃,強勁的力量橫向被天光攔于外的甯安王劍芒。

  在甯安王碎裂的目光之中,是飛濺破碎的劍影,是一抹他閃躲不開,刺穿他身體的流光。

  心脈在一瞬間震碎,甯安王瞳孔漸漸失去光澤,傾倒砸落下去。

  怦然一聲巨響,沒有任何保護的甯安王從高處砸下來,隻剩下皿肉模糊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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