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這是什麼意思,是要我賣女兒嗎?”郦金棕的聲音隐含着怒氣。
“郦董,您應該知道我們公子的特殊性,我們也是以防萬一。”陽特助的聲音很清朗,昨天郦唯音沒有見到人,不過聽聲音他應該不到三十歲。
“昨天我們夫人見過郦小姐,認為她很适合做許家的人。”
陽特助那“許家的人”咬得極重,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你走吧,我甯願賠了公司我也不會簽。”郦金棕高聲逐客。
“郦董不要意氣用事,許夫人很忙,這世界符合标準的兒媳婦不少,我們公子也不急着娶,但你們郦家隻有這一次機會,我希望你能夠慎重考慮。”
這位陽特助的語氣很溫和,但說出來的話卻極其咄咄逼人。
“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
“金棕,你怎麼不聽一聽音音的想法。”方美娴打斷郦金棕的話。
“她什麼想法?被你逼着還你的生養之恩?”郦金棕沖着方美娴怒吼。
上次郦唯音的話就讓他難受了許久,現在許家竟然要他簽斷親書,那是他親女兒啊!
“金棕,你以前說過,我們郦家不專制,家裡的大事兒都是家裡人投票表決不是嗎?”方美娴在外人面前從來不給郦金棕沒臉,所以依然溫聲細語,這大概是她唯一的智慧。
“方美娴,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們就離婚!”郦金棕嚴厲警告。
方美娴知道,一旦郦金棕連名帶姓喊她,就是忍耐的極限了,她冷着臉閉上了嘴巴。
“簽了吧。”郦唯音推開門,面無表情将早餐拎進去。
“音音……”郦金棕錯愕地看着郦唯音。
郦唯音和陽特助點頭打了個招呼,這個陽特助果然很年輕,并且模樣清隽耐看。
她一邊盛出早餐遞給郦金棕,一邊說:“這份斷親書,是我向許夫人提議。”
郦唯音的話讓整個病房的人都震驚了,包括陽特助,許夫人沒有告訴他内情,他還以為這真的是許夫人的意思。
郦唯心滿眼探究,方美娴雙目又驚又怒,郦金棕神色複雜地紅了眼眶。
郦唯音知道許夫人這是替她隐瞞,但是沒有必要,她郦唯音敢做就敢當。
“爸爸,我累了,如果您對我有過真心的疼愛,就當是給我最後一點父愛,答應吧。”郦唯音将濃稠香滑的牛奶燕麥粥擺在病床的餐桌上,又放下一小碟菠菜雞蛋糕,和一個荷包蛋。
她的動作細緻,早餐香氣四溢,一看就不是買的,從這一點上她就像個孝順盡心的女兒,可偏偏她的話卻絕情心狠得令人駭然。
“音音你……”郦金棕顫動着嘴唇,說不出話來。
“爸爸,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疼愛,但你太忙了,忙到你以為回到家看到我完好無缺,看到我吃穿不愁,就以為我過得很好。”郦唯音把筷子遞給郦金棕,“我很感激郦家讓我好吃好喝長大,讓我接受良好的教育,所以我不會對郦家的危機坐視不管。”
頓了頓她,她的聲音輕緩而又堅定:“但我對郦家,僅此這一點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