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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滾出伯府

錦嬌 茗芷 4124 2024-01-31 01:08

  她有什麼分寸!此次紀家的老夫人也一同來了怎麼都沒給我說清楚,害得我當時心中很是吃驚,差點失了禮儀,”薛真儀頗為埋怨,一邊小聲絮叨着一邊命丫鬟關上門自己展開紙條來小心查看。

  “許是秀芝也不知道,”丫鬟為秀芝辯解了一句,心想着現在關鍵時刻,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秀芝曾與她都是一塊到薛府的丫鬟,本來一并服侍在薛真儀身邊,如今伯府已故的二夫人——薛真儀的堂姐與薛真儀鬥氣要走了秀芝,後來薛府分了家,堂姐嫁人時帶着秀芝一并走了。

  若是此次小姐真能當上伯府的掌家主母,秀芝功不可沒,自然是要收回身邊的。

  薛真儀仔細讀完紙條上的内容,面帶喜色。

  “小姐?”

  薛真儀臉上一種眉飛色舞的神色,将紙條放在火上燒了,笑道:“秀芝說昨兒老夫人問伯爺的意思,伯爺對我很是滿意。”

  丫鬟也跟着笑道:“恭喜小姐。”

  “現在恭喜為時尚早,”話雖這麼說,薛真儀的臉上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得色,她略沉思了一會兒,吩咐丫鬟為她更衣。

  “今日還需再加把力,我父親身份比不得堂姐家得勢,秀芝說老夫人似乎對這點并不是很滿意,”薛真儀微微蹙眉:“這老虔婆,她在想什麼我都是知道的,竟對自己的親孫女兒都不留善心。”

  不過這安六小姐她也不怎麼喜歡就是了,雖說安錦雲瞧着似乎對她态度出人意料的不錯,究竟不是親生的。

  若是日後要翻什麼浪,她自然要拿出手段來整治她!

  想到此處薛真儀頗為得意的哼了一聲,走到梳妝鏡前仔細端詳。

  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發間的那對蝴蝶流翼簪上,眼中露出嫌色。

  “昨兒那個呢?”

  丫鬟反應了半天,才知道薛真儀說的是安六小姐給的那支簪子。

  “這……奴婢愚笨,奴婢這就給您換上,”丫鬟連忙手腳麻利地給薛真儀重新梳了發式,将安錦雲給的那支簪子戴上。

  那對蝴蝶流翼簪可是小姐妝奁裡最拿得出手的一件,每每遇到重要場合,或是要見什麼地位尊貴的人,薛真儀總愛戴着那個。

  可現在才來伯府一天,小姐就不喜歡那對自己的簪子了。

  “這樣才對嘛,”薛真儀滿意的照了照,手柔柔地在那個簪子上拂過,對丫鬟說道:“既是安六小姐送予我的,這幾日都得日日戴着才行,方能顯示咱們關系深厚,也叫她看着舒心。”

  丫鬟心知肚明真實緣故是什麼,面上恭敬稱是。

  兩個人終于收拾妥當,去煙柳院拜見王氏。

  早就等候在角落處的亦書瞧見人終于出來了,活動了一下快要蹲麻的腿連忙回去告訴安錦雲。

  此時天邊尚有幾顆散落的星子,伯府中尚沒有熱鬧起來,薛真儀早早前去,也是怕撞見旁人。

  王氏連月抱病在床,這次為了安茂德每日也是強撐着下地,晚上覺少,白日更是精神不濟。

  昨兒薛真儀的表現還可以,王氏便睡得還好,隻是早上天沒亮就被念之通報說薛真儀來找她,隻得草草披了件衣裳就起身了。

  也不便去大堂上,就喚了薛真儀進來直接講。

  王氏被打擾了為數不多的好眠,臉色差到了極點,說話也有些有氣無力的。

  薛真儀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病怏怏的王氏,心裡有奇怪的預感。

  ——這情況怕是活不久了。

  隻是隻要王氏活着一日,這伯府的後院永遠都歸王氏管,薛真儀這事兒成不成,也得看王氏的意思。

  她暫且收斂了心中的想法,先行禮道歉道:“恕真儀失禮,這麼早來打擾也是想請老夫人再幫幫我。”

  王氏瞥她一眼,不大願意開口,最終說道:“有事說事。”

  “昨兒的情況您也都看到了,”薛真儀臉上一抹嬌羞:“伯爺對我很是滿意,安六小姐也願意親近與我。“

  “那麼此事便隻需要老夫人您點頭了,“薛真儀悄悄擡頭看着王氏的面色,卻從中看不出什麼來。

  其實王氏現在頭昏得厲害,哪裡能分神去照顧薛真儀的情緒,勉強分辨着薛真儀話中的意思就已經夠吃力的了。

  這人選的舉薦呢,也是先前老二同自己講的,後來薛真儀親自給她寫了信,在信中許諾了一些事情,她這才拿定主意要将薛真儀作為老大續弦的人選。

  薛真儀見王氏半晌不說話,心裡有些着急,于是微微提高了些聲音說道:“老夫人,您放心,若是……若是我能嫁入伯府,必定對您殷勤侍奉,絕無二心!“

  為表态度,薛真儀斂了衣裙,跪在王氏腳邊。

  王氏用手撐着自己昏昏欲睡的頭,勉強嗯了一聲,本想着快點叫薛真儀回去算了,卻不料因為自己态度不夠明确又惹得薛真儀繼續說了下去。

  “老夫人,”薛真儀跪在地上,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為自己接下來要說出的話心中不斷打着鼓。

  王氏屋子裡地熱燒得暖,薛真儀不知是做賊心虛還是幾番動作太費力氣,居然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來。

  “我知道您不喜歡那個雲姐兒,”她聲音沉沉,垂下的眸子中帶着奸險,“若是我做了她的繼母,事事皆聽從老夫人的意思。”

  “您是她祖母,有些事情不好去做,那麼我來做,”薛真儀擡起頭來,看着王氏渾濁的眼珠中似乎放出了精光,後面的話越發順利,快速說道:“不僅僅是雲姐兒,還有之前紀氏的嫁妝……”

  “但凡是您不方便動手的,交由我來做就可!”

  薛真儀眼中的興奮顯露無疑,這個野心勃勃的女人,似乎已經嘗到了勝利的滋味。

  王氏心中總覺得是安錦雲害死了她心愛的月姐兒,始終不能解開心結,薛真儀來信中曾隐秘提過此事,如今站在她面前說出這番話來,叫她實實在在有些吃驚。

  吃驚之餘就是十分心動。

  她不喜歡雲姐兒,但是如今病氣纏身,她又是雲姐兒的祖母,雲姐兒面上沒做錯什麼她手是伸不了那麼長的。

  她老了,安錦雲卻成長得更加聰明睿智了,有些事情她想做,卻力不從心。

  但若是繼母來做,就方便多了。

  王氏的思緒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安晞月去世前的那些日子,她的月姐兒連自己最親的祖母都認不出,瘋瘋癫癫活得不如一條狗,而她的另外一個孫女兒,卻拒絕伸出援手!

  就是雲姐兒害死了月姐兒!

  王氏想到此事便十分悲痛,面上戚戚。

  又想到紀氏那些豐厚的嫁妝,她代為保管的這些年,從來不敢明着吞掉,怕被人發現後背上一個私吞媳婦嫁妝的罵名,尤其是雲姐兒上次對了冊子之後,她連微微的小動作都不敢有了。

  可是那短命鬼紀氏嫁到她家來,可有一天是讓她高興的?先是讓安永年屢次違背她的意思,又對她不曾有對婆婆的尊重,這些嫁妝,本該牢牢的捏在她手裡才是!

  她看向地上跪着的薛真儀,若是這麼個順從的兒媳,嫁妝不拿在她手中,日後短了缺了,那就同她沒有關系。

  王氏心思漸漸開闊起來,正要說些什麼,隻聽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門口的丫鬟似要去攔卻被來人一把推開。

  門刷的一下被大力摔開,伴随着一陣刺骨的寒風,王氏咳嗽了兩聲,隻見安永年面色鐵青,疾步走到薛真儀面前就揚起了手。

  薛真儀吓得花容失色,那一巴掌實實在在的落在她的臉上,她當即被打得耳朵轟鳴聲不斷。

  “我本以為……我本以為你是真的為雲姐兒好才會……”

  薛真儀睜大了眼睛,捂着自己被打的半邊臉淚眼朦胧求饒道:“伯爺……”

  安永年心中難受的緊,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雲姐兒今早興沖沖的來找我,說對你很是喜歡,要我去跟母親說……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蛇蠍女子!裝的一手可憐無辜,心腸卻如此歹毒!”

  一瞬間的變故将薛真儀都吓傻了,她跪在地上哀哀的哭着,伸手抓住安永年的褲腳。

  安永年伸腳一踢,怒道:“滾!滾出伯府!再也不要出現在盛京!”

  薛真儀的丫鬟連忙扶着薛真儀起來,匆匆的從來人身邊掠過去。

  門口,安錦雲和白氏也趕到了,兩撥人擦肩而過時,安錦雲看到了薛真儀臉上重重的巴掌印子,眸中傲色更甚。

  她伸手狠狠将薛真儀發間的簪子拽下來,冷冷道:“旁的東西本小姐就不要了,這上好的簪子可不能便宜了狗。”

  薛真儀儀态盡失,一頭烏發散亂,又被安錦雲拽得驚叫出聲,一時站在原地看向對面的少女。

  “還不快滾?是要本小姐請護院麼?”安錦雲張嘴就要喚人,薛真儀被吓得連忙帶着丫鬟走了,連自己的東西都未敢回去收拾。

  安錦雲看着對方落荒而逃的背影,紅唇勾起輕蔑一笑。

  當亦書告訴薛真儀匆匆趕去煙柳院的時候她就知道,對方按捺不住了。

  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祖母近來身體欠安,這麼早必不會在大堂會客,從煙柳院後邊過的時候,正好可以聽見祖母睡覺的廂房裡面的聲音。

  不高也不低,剛好夠父親聽清。

  安永年比她意料之中要表現的憤怒得多,也許安永年也曾報了可以将薛真儀娶為繼妻的想法,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便更加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安永年在聽的時候就緊握着拳頭脖頸上青筋爆出,後面更是直接甩下安錦雲和白氏自己獨自先進了院子。

  安錦雲多日來的郁結心情,随着薛真儀臉上的巴掌印子終于散去。

  她和白氏踏進大敞着的屋子裡,隻見王氏正慌亂的解釋着什麼。

  “永年,你知道母親不是那樣的人……雲姐兒是我親孫女,我怎麼會……”看着安永年失望的眼神,王氏真真正正慌了起來。

  “母親,”安永年終究還是叫了句母親,隻是心裡對王氏的感覺再也不是從前。

  “以後大房的事情,您就少插手吧,“安永年歎了口氣,想到方才薛真儀說的那些話就心如刀割。

  或許隻是薛真儀一面之詞,可能嗎?

  他騙不了自己,母親那久久的沉默,并沒有反駁的态度,都讓他感到心寒。

  “永年……你這是……”

  “您近來總是病着,就安心養病吧,”安永年接着說道,聲音毫無波瀾:“雲姐兒母親的嫁妝,也不勞您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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