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秋顔原主番外二
姑父,我願意用我全部的運氣去換最好的那個運氣。
可是,為什麼做下這個交換的人是我,最後被拿走的卻是宋麟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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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和宋麟便大婚了,因為家世和情意都足夠匹配,我們的婚事竟沒有半個人有微詞,這挺好的。
早在宋麟像我告白的那天晚上,也就是我及笄的那天晚上,我和宋麟就一起去了姑姑的宮殿互表心迹,其實挺沒規矩的,也幸好姑姑沒睡。
在姑姑奪眶而出的眼淚和喜不自禁的容色下,我和宋麟做了兩個許願,我說我會用我的生命去照顧我身旁的男人和這片土地,姑姑欣慰的點了點頭,而宋麟居然說他會窮盡一生守着我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我真的是驚訝到了極點的,雖然這是他對我的保證,但我沒想到他會直接對姑姑說出來。
姑姑毫無意外,甚至淚眼婆娑開始回憶起什麼的樣子,這讓我想起,姑父,好像一生也是隻有姑姑一個的。
婚後的生活若要概括,我會用平淡二字,但這麼平淡的生活竟讓我覺得每一天都很值得紀念。
即使新婚後沒多久,宋麟繼位了,我也順理成章變成了皇後。好景不長,我們婚後沒多久穩定了幾十年的邊境竟開始躁動起來,是北戎,茹毛飲皿的北戎民族開始按耐不住野心朝我朝進攻了。
宋麟開始變得忙碌,不隻是他,其實連我也變得忙碌,因為在漫長的為了能夠幫助他的進習歲月裡,曆史朝政兵法我都有涉足,我有自己的渠道可以獲取關于邊境的信息。
随着邊境的情況越來越不好,宋麟的臉色越來越不好,最後甚至直接住在了政事廳,我知道安穩了太久禦景的軍隊缺乏實戰的經驗,而父親的受傷也代表着禦景沒有第二個能夠帶軍同北戎激戰的将軍人選了。
這兩個問題,都不是能夠很快解決的,我聽聞父親已經上書要求重返沙場,但,以我對宋麟的了解,他應該……
當夜宋麟便告訴我他已經打定主意決定禦駕親征,伴随着強烈的不舍而來的又有着果然是這樣啊的情緒,我忍住眼淚朝他點了點頭,我相信他知道即使我沒說什麼卻會替他好好照顧這個後宮甚至朝廷,就像我相信他一定會平安歸來一樣。
我當夜就替他收拾好了行囊,我沒有忍住流了淚,告訴他,盼君歸。
盼君歸……
為何君不歸……
在聽到宋麟身死的那個消息的時候我幾乎眼前一黑就要暈倒,但我不能,當時正在政事廳眼前還有無數的大臣等着我說這封信的結果。
果然在我說出宋麟身死的消息後,無數大臣悲痛的哭天搶地,你們哭的這麼悲痛,我又何嘗不是,宋麟曾是我的天,現在我的天塌了,我要如何?
我必須壓下失去宋麟的悲痛,重新指點大局,我快速的指派了禦景僅有的幾個年輕氣盛卻不怕去邊關送死的年輕将領,但收效甚微。
從這日起,我最怕的時刻就是每日醒時,因為每日醒時我都能知道禦景又失了多少領土,而北戎的大軍已經距離京城越來越近了。
我不能讓宋麟和母後失望,我絕不能讓禦景滅亡在我的手裡,宋麟都從不曾因為我是女子而輕視于我,我又怎麼可能輕視自己。
當北戎的大軍距離京城隻隔着幾座城池的時候,我被診斷出了有了身孕,這應該是近日來唯一也是最好的消息了。我還沒把已經是個母親的消息消化完畢,六月卻神色略有不自然的拿了一封信進來。
看着信封上那大大的“吾愛親啟”卻又不是宋麟的筆迹,我心裡的驚慌如一個巨大的火團,燒得我心慌,但宋麟出事以後,我習慣無論人前還是人後都要表現的堅強,裝作若無其事的打開信,信裡的那些信息卻像巨石将我整個人砸的粉碎。
我從來沒有想過,從小和我同吃同住親如姐妹般一起長大的六月,居然是北戎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六月被我收到府裡的時候她也不過才四五歲,我如何能想到一個不足五歲的小女孩就已經可以承擔眼線的大任?!作為我的丫鬟,六月背主,但作為北戎的眼線,她做的很好,好到連我這樣心思缜密的人,都無法察覺,或者說是我早已将她劃作家人的範疇,略過了她。
随着父親的受傷和我的入宮,六月也跟着我進了宮廷,這也使得她越來越接近禦景的權力中心。更别提姑姑對我的寵愛和宋麟對我的青睐,六月幾乎不用花什麼力氣就可以得知一切她想知道的東西。
而這次戰役中幾乎所有戰事的消息我都不曾瞞過六月,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北戎對禦景的軍力布局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糧草補給的消息,還有為什麼北戎對禦景每次的奇襲都恰到好處,每次禦景想要進宮北戎卻總會掉入他們提前布置下的陷阱。
不是沒有想過有奸細,但能接觸到這麼機密的一共也隻有我和宋麟二人,六月,根本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内。
背叛了我的,是我視如親姐的六月……
而真正害了宋麟的,則是他愛之入骨的我啊……
我手指顫抖的扶着信,擡起了頭,六月看到我擡頭立刻跪在了地上,我看着六月的臉覺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也許是因為禦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也許在北戎人看來,禦景已毫無一搏之力,六月也不怕我生氣而做出什麼激烈的舉動。她滔滔不絕的像我表述拓跋徹是怎樣的喜歡我,怎樣的從幼年就關注我,最後,她抛下了一個重磅炸彈,她告訴我,隻要我和拓跋徹在一起,他可以答應我好好的對禦景的子民。
多好的條件,知道我現在的重心是什麼,我幾乎就快答應了呢。
但我秋顔,怎會與虎謀皮,怎會背叛愛我的丈夫和腳下的這片土地?我死都不會屈服。
我當然象征性的考慮了一會,然後假意答應了六月的請求,同時将内心的掙紮毫無保留的放在了臉上,這也消磨了六月的最後一絲疑慮。
她很快答應安排我和拓跋徹的見面,為了表示對我的真心和重視,拓跋徹沒有帶浩浩蕩蕩的護衛大軍而隻帶了幾個護衛,也許是自信我不能做出什麼,也許是自信我早已在内心屈服了吧。
我幾乎要笑出聲來,六月,你可知,宋麟出征前好似什麼都沒留給我,可他卻把自己訓練數年的暗衛全部給了我,也是為了最後保住我和母後的性命,也就是說,我手中,可是有着一整隻暗衛軍隊的。
拓跋徹死了以後,我的任務變得簡單了很多,因為雖然北戎人有着統一的目标那就是進宮京城,卻也面臨着進攻将領的問題,再加上北戎内部權力鬥争的激化,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我從不認為女子生來與男子有什麼不同,我也堅信男子能做到的女子同樣能。
就這樣,我開啟了禦景第一個女子為将帶軍出征的情況,雖然到目前為止我缺少實戰經驗,但兵法謀略我樣樣精通,又長期在宋麟身邊,更關鍵的是,我是鎮北王的女兒啊,我的骨子裡就流着不服輸的皿液。
阿麟,若你能看見為了你為了國家征戰沙場的我,也會為了我驕傲吧,至于我們倆的寶寶,我相信這是對它最好的一次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