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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認準了坑你

神眼小農民 林心澄 5740 2024-01-31 01:08

  齊姜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她認得對方是一家知名古玩店的老闆,知道此人眼力賊毒,本來她已經認定這把紫砂壺是真品,但是那個老闆的态度讓她産生了動搖。

  當齊姜再次從老頭手裡接過紫砂壺的時候,葉輝看到老頭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壺掉了包。

  這下葉輝就有點弄不懂了,既然打算用真的騙人,等成交以後再調換成假的,為什麼現在換一個人就調換一次呢?

  難道就像春晚小品上說的,“你咋就可一個人坑呢?”老頭就認準了齊姜,隻想用來坑齊姜?

  如果老頭真的是針對齊姜,那麼總得有個理由吧,難道老頭有“仇漂亮心理”,專揀漂亮的坑?

  齊姜這次變得慎重起來,也掏出一個鑒定師常用的放大鏡,仔細地對紫砂壺進行了全面的品鑒。

  要知道京城齊家主營的就是礦業和古玩珠寶生意,雖然單論珠寶行業的實力,齊家不是最大的珠寶家族,但齊家也是排名前五的珠寶家族,她們家有數不清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而且還有許多最厲害的鑒定大師在齊家效力,齊姜從小就浸染其中,雖然她性格頑劣,但是耳濡目染卻是無時不刻在影響她。

  到現在她的功力也能當得起一個功力深厚的鑒寶大師,要不然她也沒有那底氣跑出來獨自創業。

  看到最後齊姜問老頭:“老大爺,你這壺要多少錢?”

  “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嘛,五萬塊,少一分我也不賣。”

  “好,成交,哪怕是假貨,我這五萬塊就算是給你孫子治病捐的。”齊姜說着,伸手到T恤底下,飛快地把腰間那五萬塊抽出來。

  葉輝已經看得清清楚楚,那兩個真假紫砂壺可以在老頭手裡随意調換,可以預見的是,不管齊姜多麼小心,成交之後老頭都有信心把真壺給換成假壺。

  不過葉輝并不想阻止齊姜上當受騙,剛剛你不是說我們爺倆沒有實力還想賴人家的公司嘛,現在終于明白了,原來你所謂的實力就是上當受騙,拿五萬塊錢買個假茶壺。

  并不是葉輝小肚雞腸,也不是忘了自己曾經把人家全身看了個通透,而是葉輝受不了别人那樣譏諷可憐的葉清河,更不允許魏家的人甚至魏家的親戚都說葉清河想要賴公司。

  就等你上當受騙了,看你怎麼說!

  一看齊姜拿出錢來,老頭激動得老淚縱橫,聲音都哽咽了:“謝謝謝謝,閨女你算是幫了我大忙,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那麼多人說是假的你都敢買,我真是遇上好人了!”

  齊姜五萬塊錢買到一件真古董,捧在手裡樂得合不攏嘴:“老大爺别這麼說,我也是看好了認為能賺着,要不然我也不會買。”

  這邊剛剛成交,人群裡一個人突然冷笑一聲:“哼哼,能賺着?五萬塊錢買個假茶壺你能賺多少錢?”

  齊姜扭頭一看,臉一下子沉下來:“吳天澤,你什麼意思?”

  所謂的吳天澤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挺拔帥氣,身上從鞋子都襯衣都是一色的古馳品牌,腕子戴着黃金表殼的百達翡麗,脖子上千足金項鍊,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但他氣質不凡,舉止深沉,絕對不是那種狂傲膚淺的富二代可比。

  “沒什麼意思。”吳天澤淡淡地說,“我爸對你的評價頗高,說你年紀輕輕就在珠寶鑒賞方面有很深的造詣,見解獨特,是不可多得的鑒定天才,想不到我爸倒是走眼了,他所謂的鑒定天才居然也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老子也能犯錯誤,真敢大言不慚!”齊姜晃晃手裡的紫砂壺,“你意思是這把壺是假的?”

  吳天澤一笑:“确切地說,你被打眼了。”

  打眼是古玩行業的常用詞語,意思是因為占小便宜沒看好,而被别人騙買了假貨。

  對于圈内人來說,買了打眼貨是相當丢人現眼的事,而被人說打眼,那更是相當侮辱的人身攻擊。

  齊姜這女漢子肯定當時就火了:“吳天澤你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老子問你,如果這把壺是真貨呢,你怎麼辦?”

  “随便你,隻要我能做到的随你選。”吳天澤信心滿滿穩赢不輸的樣子。

  “那好,如果這把壺是真古董,你們父子倆從此以後離老子遠點兒,你們做你們的生意,别為了那點生意拿老子說事,敢打這個賭嗎?”

  其實這個吳天澤不是别人,正是齊姜的父親給齊姜内定的乘龍快婿。

  所謂内定,指的是齊姜的父親有那個意向,不過齊姜性格太自由,她父親也不敢确定能做得了女兒的主,所以一直隻是有意向而已,還不敢一下子跟齊姜攤牌。

  可是齊姜又怎麼能不知道,因為這個吳天澤知道他葉清河跟齊姜的葉清河談過這個意向,高興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立馬颠颠兒地跑去找齊姜,以準男朋友自居,當時差點把齊姜氣死。

  雖然這明顯是一樁政治婚姻,而且齊姜根本就不嘞吳家父子,僅僅是在家人的威逼利誘之下跟吳天澤出去吃了一頓飯,那還是在齊姜爺爺親自出面勸說她要給你父親一個面子,總不能讓你父親下不了台,齊姜才去的。

  吃飯也沒給他好臉子,然後吃完飯趕緊走人,再不來往。

  但是吳天澤早已經被齊姜迷住,發誓非齊姜不娶,最近吳家正在通過生意上的往來給齊家加碼呢。

  要知道吳家也是排名前五的珠寶大家族之一,而且在西部已經西南邊境都有自己的寶石礦,單論珠寶行業,實力不在齊家之下,而且也是齊家的珠寶公司的供貨商之一,兩家在生意上有着相當密切的合作關系。

  如果齊家和吳家再結成姻親關系,那麼在生意上的合作關系會更加密切和穩固,對兩家都是相當有利的。

  現在聽了齊姜的話,吳天澤眼裡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得意之色:“如你所願,完全沒問題。可是,如果這把壺是仿制品,不是古董,你怎麼辦呢?”

  見齊姜沉吟不定,吳天澤緊跟着加了一句:“你看這樣行不行,如果這把壺是真古董,不但咱倆的婚約作廢,我還另外加二十萬的賭注。如果這把壺是假的――你就老老實實做我女朋友,我相信齊表小姐言出必行的性格,怎麼樣?”

  嗯――齊姜再次翻過來看一下手裡的紫砂壺,看過之後擡起頭,堅定地盯着吳天澤:“一言為定,就這麼辦了。你跟我去找方慕塵大師,這把壺是真是假,讓大師說了算。”

  “嗯,何必驚動大師。”吳天澤微微搖頭,“現在這裡就有現成的鑒定團隊,十幾個來自京城的鑒定大師到星昌市做學術交流,今天剛好到市場參觀――要不然你葉清河和我葉清河也不會到星昌市來,你我的葉清河正巧都跟着作陪,去找他們看看真假不是更好!”

  “好,就找他們!”齊姜幹脆地說。

  這時那個老頭已經把地上的紅布折疊起來拿在手裡,目睹了齊姜跟人打賭的整個過程,見齊姜要跟人去鑒定真假,不禁走上來對齊姜說:“閨女,這把壺确實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但是到底是什麼年代的,什麼來曆我也說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假,你可别為了這把壺把自己搭進去啊!”

  葉輝在旁邊一直冷眼旁觀,見老頭裝好人,不禁心裡冷笑,這老頭不僅僅是為了裝好人吧,現在齊姜手裡拿的是剛才看過的真品,老頭還沒來得及掉包呢。

  果然,老頭一邊跟齊姜絮叨,一邊還好像戀戀不舍似的摸了摸齊姜手裡的紫砂壺。

  可他僅僅就是摸了兩下,葉輝就眼睜睜看着那把紫砂壺被他從齊姜手裡給掉了包,這手法也太精妙了吧!紫砂壺在齊姜手裡就像一條活膩無比的泥鳅,被老頭從她手裡拈出來,然後換上另一個塞她手裡。

  那麼大一把壺,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還被齊姜握在手裡,老頭居然還能遊刃有餘的給掉換出來,高人,絕對的曠世高人!

  現場除了葉輝,其他任何人都沒覺出異樣。

  葉輝知道,現在齊姜手裡握着的那個壺已經變成假貨,而老頭衣服底下被調換出來那個壺是真的。同時作為内行的葉輝有點好奇,這真壺和假壺的區别在哪裡呢?

  他很想上去拿過兩把壺做個比較,鑒定一下,這大概是有點技癢難捱吧。

  不過那樣做的話不就打草驚蛇了嗎?看來隻好用超聲波做個透查能不能看出區别?

  葉輝沒用很強的超聲波,先對着兩個壺發出近于十萬赫茲的聲波,通過超聲波在兩個壺上的穿透力和反射率來分析壺的性狀。

  通過透查葉輝發現,雖然兩個壺在外表和形狀上看不出區别,但是對超聲波的反射率不一樣,那個真古董明顯比假古董對超聲波的反射率高,而超聲波對于真古董的穿透力比假古董要差。

  葉輝分析二者差别的原因,覺得可能是真古董經過歲月的沉澱,茶水的滋養,人類的呵護,還有它自身對于日精月華、天精地氣的吸收,其質地肯定會越發純淨凝實,或者就像有些人說的那樣,還具有了靈性,那麼就會造成對超聲波的反射率高,超聲波對它的穿透力就差的現象。

  俗話說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葉輝思慮至此,不禁有點吓一跳的感覺,因為他覺得自己似乎觸摸到了用超聲波鑒别古董的門檻,雖然還不能十分确定,各種概念還很模糊,但他覺得這絕對是自己超聲特長功能的又一拓展。

  隻要在方面多多驗證,用心積累經驗,假以時日,葉輝相信自己能夠憑借超聲特長成為一名鑒定高手。

  家有萬貫不如薄技在身,葉輝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讓自己得到了功能的拓展,這比發了一筆大财還要讓人興奮!

  那邊老頭戀戀不舍摸了摸壺,又朝齊姜千恩萬謝,這才絮絮叨叨地離開。

  葉輝故意踅到老頭的必經之路上,老頭跟葉輝擦肩而過。

  齊姜和吳天澤走在前面,後面跟着一大幫子看熱鬧的,他們興奮地叽叽喳喳議論着,都很好奇看看這個打賭到底誰能赢?

  葉輝也跟在裡面看熱鬧。

  走到市場管理處,正巧碰上一群人從管理處的樓上下來,吳天澤沖着裡邊的一個中年人喊了一聲:“爸!”

  “嗯?”中年人是吳天澤的葉清河,乾輪珠寶公司的老闆吳軒,爺倆在面貌上相似度極高,隻不過現在的年輕人長得高,吳軒的個子比兒子矮一些,一米七多一點吧。

  吳軒見兒子跟齊姜并排走過來,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随即就恢複自然,扭頭朝旁邊的齊卓群笑道:“卓群老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沒有覺得嗎!”

  齊卓群就是齊姜的葉清河,京城齊家的當家人,這次星昌市有個珠寶鑒賞大會,他也趕來參加,順便看看女兒齊姜,還要想辦法勸她回去繼續完成學業。

  齊姜看到葉清河,朝他晃了晃手裡的紫砂壺:“爸,在市場上淘了個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話雖這樣說,但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之色。

  吳軒看到齊姜手裡的紫砂壺,臉色刷的一變,看樣子差點跳起來,好在他定力深厚給硬生生忍住,臉色在幾秒内就恢複如常。

  雖然吳軒的變色隻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卻沒能逃過葉輝的眼睛,葉輝心裡就是一動。

  剛才看齊姜跟吳天澤打賭,已經看明白齊姜十分反感吳天澤,但吳天澤卻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再加上老頭有意識可着齊姜一個人坑,所有條件整合起來,讓葉輝深度懷疑老頭的騙局很有可能是吳天澤的一個陰謀。

  現在看吳軒的反應如此激烈,葉輝心裡的懷疑又增加了一分。

  既然是吳總和齊總家的子女打賭,那十幾個鑒定大師也不好拒絕,隻好接過齊姜手裡的紫砂壺驗看真假。

  先後有五個大師轉手看過紫砂壺,彼此交流一下眼神就不再往後傳,第五個大師拿着紫砂壺問齊姜:“這麼說來,你認為這把紫砂壺是一件真正的古董咯?”

  齊姜點頭:“這把壺不但是真正的古董,據我來看,而且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因為這是明朝萬曆年間著名陶藝家元暢的作品。”

  葉輝看到吳軒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動一下。

  其他那些沒經手看壺的鑒定大師一聽齊姜這話,臉色全部一變,眼光齊刷刷落到那個紫砂壺上面。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既然經常在古玩市場轉悠,裡面不乏對古玩略懂一二的行家,聽齊姜說這把紫砂壺是元暢的作品,頓時就讓人群一陣騷動,發出一片驚呼。

  那位大師六十多歲的年紀,聽到齊姜的話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這麼肯定,你倒說說看,元暢是何許人?”

  “明代最著名的陶藝家有四家和三大隻說,四家指的是龔春、董翰、趙梁和元暢,三大,即時大彬、李仲芳和徐友泉,他們代表了明代最巅峰的制壺工藝。”面對這些鑒寶界的權威大師,齊姜毫不怯場,侃侃而談,“雖然曆經歲月輪回以及亂世滄桑,這些名家作品已經少有傳世,偶見博物館和民間收藏也大多是仿品,但是對于這幾位名家的制壺工藝和各自特點,我們還是能夠窺得一二,綜合這把壺各方面的特點和壺底銘刻來看,這應該就是元暢的作品無疑。”

  作為齊家的當家人,混迹珠寶古玩圈子幾十年的齊卓群,焉能不懂得一把真正的明代制壺名家作品的價值,聽齊姜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插嘴問那位鑒定大師:“徐大師您怎麼看?”

  徐大師把紫砂壺遞給齊卓群:“我們一緻的意見是,這把壺是仿冒品,現代人的作品。”可能覺得如果把話說得太直接會讓齊姜很沒面子,徐大師又加上一句,“隻不過仿制手法相當高明,做舊的工藝很先進,如果不仔細看确實難辨真假。”

  齊卓群接過紫砂壺,對于這把壺是仿冒品他倒沒有太多意外,因為正如齊姜所說,明代制壺名家的作品少有傳世,尤其是像元暢這樣頂級名家的作品絕對稱得上是稀世珍品,怎麼可能在市場上随随便便被撿漏呢。

  至于齊姜打賭,把她自己輸給吳天澤,這其實正中齊卓群下懷。

  齊卓群為了促成跟吳軒的生意夥伴關系,早就不顧齊姜的反對,以父母之命向吳天澤允婚了,隻是女大不由爹令他傷腦筋,這次打賭正好替他解決了問題。

  一直緊盯着紫砂壺的吳軒聽說這把壺是赝品,明顯松了一口氣,甚至看向兒子的目光裡還帶有一絲贊許的意味。吳天澤焉能看不出葉清河的意思,而且他賭赢了,齊姜也就到手了,這令他滿臉掩飾不住的興奮。

  這個鑒定結果也讓周圍人繃緊的神經松弛下來,發出輕微的“籲”聲,大有令人失望之感。

  雖然别人撿漏,這些看熱鬧的不會得到半點好處,但是他們的心理很微妙,明知自己沒有好處,卻依然滿心希望那把壺是稀世珍品,這裡面也許有尋求刺激的心理,也許就像買彩票,即使自己不中獎,但看到别人中幾百萬依然會讓他們熱皿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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