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八百二十四章 清醒

  這律親王的确是難得的深情之人了,律親王妃失蹤這麼久,自家女兒也不見蹤影,可他硬生生守了這麼多年,沒有續弦,可想而知其中的情意。

  現在律親王妃落到這個地步,他依舊是不改初心,半點都不曾嫌棄,倒叫她都忍不住感動起來。夏子衿抿了抿唇瓣,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清茶,“徐德仁,你去傳口谕,召律親王妃進宮,我有話與她說。”

  律親王妃懵懵懂懂過了二十多年,現在乍然清醒,許是無法面對往事,可現在不是她傷感春秋的時候,馨兒還等着她救。

  徐德仁忙轉身出宮宣她的旨意去了。誰知道回來的時候帶的是兩個人,瞧着律親王跟個連體嬰兒似的跟在自家妻子旁邊,生怕她受一丁點的傷害,夏子衿禁不住啞然失笑,清了清嗓子發話,“律親王,你先退下吧,朕有話要單獨與律親王妃說。”

  “這……”律親王面露遲疑,明顯是不願意的。

  “嗯?”鳳樂安立刻挑眉,面上露出威嚴的神情來,“怎麼?王爺還怕朕吃了她不成?”

  “不不不微臣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内人遭逢大變,受不得刺激,微臣實在有些放心不下,不知道皇上要與内人說什麼?”律親王語态恭敬,可還是将律親王妃護的緊緊的。

  夏子衿斜靠在軟墊上,眯着眼嗤笑一聲,“你這話,倒像是朕要刺激她似的,馨兒伺候朕一場,這主仆情意到底還是要全了的,王爺放心,待會兒朕一定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夫人,若是少一根頭發,你大可提劍來斬了朕。”

  她的身子逐漸坐直,微微前傾着,面色凝重,表明她說的話并非開玩笑。

  律親王看她這架勢,就知道自己沒有理由拒絕了,隻能拱手退下,隻是臨走仍不忘擔憂的望着自家妻子。

  “臣婦見過皇上。”律親王退下後,律親王妃裴氏一改先前的怯懦木讷,禮貌大方的沖她行禮。

  夏子衿微微一笑,“王妃既然知道禮儀,想必心裡面是清楚的,又何必折騰律親王?”

  是了,若是律親王妃真心想尋死,早在當初被人侮辱時就一死已證清白,可她沒死,可見她并不是真的想死。至于後來為什麼會瘋,一個是刺激過大,另一個恐怕就是對馨兒的擔憂造成的。

  她心心念念自己的女兒,如今馨兒危在旦夕,她又怎麼可能會在這種時候自怨自艾?

  “皇上,臣婦若非如此,隻怕他不肯答應臣婦所提要求。”律親王妃苦笑,歎息一聲,“臣婦的女兒如今身中蠱毒,此毒我是聽那叛賊說過的,需得我心頭皿才能解開,可臣婦這些年耗損身子,若是被取了心頭皿,隻怕活不了幾日。”

  “即是這般,又何必再給他希望,隻讓他以為臣婦是不願活着,他心裡許是能舒服些,臣婦的女兒也不必為此覺得内疚。”裴氏這些天一直憋着,這會兒終于能說出心裡話,禁不住眼眶通紅。

  夏子衿看着她這幅樣子,一時啞然,手指在杯沿上拂過,“可王妃有沒有想過,王爺他或許并不在意你能陪着他多久,隻是不願意看你萌生死志。哪怕當真是隻有幾日的時光,他亦是希望與你一同開心的度過。”

  裴氏愣在原地,跟着突然蹲下身子捂着臉痛哭出聲。

  夏子衿并沒有阻止她,反而從珠簾後邊走出來,同樣蹲下身子,張開雙臂,一把摟住她,“王妃,朕知你委屈,但如今都過去了,你一心隻念着不叫他二人愧疚,可卻忘了,他二人亦是如此。因此,你隻管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你高興了,他們自然跟着高興。”

  裴氏沒料到她身為九五之尊,竟會親自安慰自己,詫異的擡起頭來看着她,繼而抹掉眼角的淚痕點頭“臣婦明白了,先前是臣婦失儀了。”

  而這會兒律親王在外面已經是心急如焚,他剛出來沒多久,就聽到裡面的哭聲,下意識的就以為是夏子衿欺負了自家夫人,若不是禦書房門前的帶刀侍衛虎視眈眈的盯着他,隻怕他就要不管不顧的沖進去了。

  就在他萬分焦急的時候,裡面的聲音突然停了,他下意識的就想往裡面沖,卻見禦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他心心念念的人就這麼撞進他眼睛裡。

  裴氏走出來的時候就瞧見律親王面上尚未收回去的擔憂,她心底像是被一團火包裹住,暖洋洋的,她張開五指在律親王面前晃了晃,就見他像是突然之間回過神一樣,面帶羞赫的撓頭,跟着臉上的表情就起了變化。

  先是驚喜,然後是狂喜和激動,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裴氏跟前,雙手擡起,似乎是想要抱住她,可又擔心會驚擾到她,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手足無措,“夫人,你,你這是好了?”

  “呆子!”念及夏子衿先前告訴她的話,裴氏在心底幽幽的歎了口氣,無奈的搖頭,擡手拉住他的手掌貼在自己臉頰上,嗔怪的瞧他一眼,“你這話,倒像是我以前不好一樣?”

  律親王疼寵娘子向來都是到骨子裡的,聽她這話,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怎麼會?夫人一向都是極好的,怎麼會不好?”

  若是他手底下帶的兵将看到他此刻這幅樣子,隻怕都要忍不住瞪大眼睛,懷疑自家王爺是不是被人調換了。

  先前夏子衿接見裴氏的時候,夏盛卿就轉到屏風後邊去了,到底是女兒間的談話,他在,裴氏難免有所顧慮。這頭裴氏剛出去,他就從屏風後轉出去,上前去摟住夏子衿,下颌抵在她的腦袋上,“瞧你安慰别人倒是頭頭是道,輪到自個兒,卻是不知道了。”

  他滿臉幽怨的看着夏子衿,夏子衿幹笑兩聲,知道他是在指責自己這幾日太過勞心,實則還是擔心自己。她看了眼案桌上放着的一沓奏折,深吸一口氣,讨好似的将奏折推到他跟前,“盛卿,我有些累了,這些你幫我看可好?”

  她這般滑頭,現在又擺出這幅拽着自己衣衫可憐巴巴的樣子,夏盛卿實在是拿她沒法子,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接過奏折看了起來。

  而另一邊,劉瑾和魏清回到府中就将自家女兒和教導她的人都叫到院子裡審問,還當真問出些緣由來,一時間,府裡面雞飛狗跳。

  夏子衿是第二日知道這消息的,她正端着香茶品茗,聽到這事,隻覺得嘴巴裡的茶水都比往常香濃了許多,自是渾身舒暢。

  她接過鎏金小瓷碗漱了漱口,由着曉葵服侍她穿戴整齊,擡步往金銮殿走去,她落座後,眉眼一掃,視線就落到劉瑾身上。

  劉瑾低着頭,戰戰兢兢的,生怕她繼續找自己麻煩,他昨兒回府鬧出的那些動靜可不小,準确的說,是故意為之,就是希望事情能傳到夏子衿耳朵裡。

  這般,夏子衿的怒氣多多少少能夠平息一些。

  夏子衿輕哼一聲,轉而望向一旁同樣提心吊膽的魏清,不過隻是一瞬就收回自己的視線,“榮世子可到了江南地界?”

  位于末尾的官員立刻站出來道:“回皇上,尚且沒有,想必今日該到了,倒是吳大人一路快馬加鞭,昨日就已經到了江南地界。”

  夏子衿愣了一下,撫着袖口精緻的龍紋,颔首微笑,肯定吳有為的動作,“他倒是個盡心的。”

  “若是沒有旁的事情就退朝吧。”夏子衿見他們半天沒有說話,知道約摸是沒有什麼事情了,當即揉着腦袋開口,“朕乏了。”

  一衆朝臣立刻行禮恭送他回去,夏子衿回到禦書房,就瞧見夏盛卿滿眼溫和的瞅着自己,倒是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随便找了個椅子靠在上邊。

  她困得很,不一會兒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夏盛卿扭頭就看到她打瞌睡的模樣,轉而認命似的上前抱起她放在床榻上,又推開門,望向曉葵,“通知禦書房将膳食溫着,過一個時辰再送來。”

  曉葵忙點頭去了,夏盛卿這才回屋盯着夏子衿出神,光是這麼瞧着,他都忍不住想要她。夏盛卿俯下身子,在他的唇瓣上輕啄一口。

  夏子衿并沒有醒,可或許是感應到什麼,唇角不自覺的彎起來,看的夏盛卿跟着笑起來。

  原以為她是要睡上一個時辰的,誰曉得半個時辰就醒了,夏子衿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就瞧見夏盛卿正伏在案頭處理奏折。

  她悄悄撐着身子坐起來,嘴巴帶着笑容望着夏盛卿。

  可這情景沒持續多久,就被她肚子裡發出來的“咕噜咕噜”聲給破壞。夏盛卿擱下筆,回眸就見她滿臉不好意思的揉着自己的肚子。

  夏盛卿收好奏折,走到她身邊坐下,“可是餓着了?”

  既然是事實,夏盛卿同樣聽見了,她就沒必要繼續隐瞞了,理直氣壯的點頭,“确是餓的難受。”

  “禦膳房裡的吃食還溫着,為夫去吩咐他們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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