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謝禮
煩悶無聊的一上午。
老師上課講的内容我早已學會,教室裡充斥着各種屬于躁動高中生的稀奇古怪心聲,難得的課間休息也被海藤硬湊上來讨論他的拯救人類計劃了。
我難得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等待下課。
一早上的情緒都不太對勁,我不清楚緣由,但腦海裡總是閃過赤司冷着臉走開的畫面,這情緒想必與他有關。
因為從小習慣了超能力的緣故,我不太理解普通人的情緒,更不懂當自己惹别人生氣了該怎樣做。
是該做些什麼的,我仔細思考着。
“下周第二次月考,希望同學們認真複習。”
老師說完這句話,夾着書踩着下課鈴出去了。
“又要考試啊……”
班裡一片哀嚎。
拿着便當出去吃的,去小賣部買面包和飲料的,教室裡很快空了不少。
邊吃邊想吧,我從抽屜裡拿出便當想去教學樓外面找個人少的地方享用午餐。
剛走到門口,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男生攔住了我。
“請問齊木楠雄在班上嗎?”
【在。】
而且就站在你面前。
“那太好了,麻煩幫我把這個交給他。”
黑框男把手上捧着的盒子遞給我,道完謝轉身離開了。
我接過來,入手倒是有點沉甸甸的分量,我拿着便當和盒子繼續往外走。
操場外面的長椅空着,我走過去坐下來。
沒有問黑框男這東西是誰送的,因為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我已經通過心聲了解了。
赤司。
我打開盒子,塞滿冰袋的盒子中間是一杯精緻的咖啡果凍。
雖然已經提前利用透視能力看到了,但拿到手的時候還是有一些意外。
分量很足的咖啡果凍,上面覆蓋了厚厚一層綿密的水果冰沙,咖啡豆醇厚的香氣萦繞其中,簡直就是初夏裡絕佳的飯後甜品。
等不及飯後了,我拿起扣在盒蓋内部的勺子。
冰沙混着咖啡果凍送到嘴裡的那一刻,心情都似乎更輕松一些了。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份咖啡果凍,以前吃過的所有,無論哪家店裡的味道都不足以與它相比。
我心滿意足地品嘗完赤司的謝禮,又陷入了新的思考。
赤司應該是因為生氣了才會讓别人把禮物轉交給我。
看來社長大人并不是很想見到我了。
我把食盒簡單收拾了一下,往教室的方向走。
初夏的風已經帶上了稍熱的溫度,大概是冰沙的原因,此刻走在太陽下面卻并沒感覺到熱意。
赤司的确是個不錯的人啊。
“嘿,哥們。”
我面無表情地揮開重重拍在我肩膀上的手。
“下午有籃球社一年級對二年級的友誼賽,一起去看嗎?”
燃堂這家夥對籃球社的事倒是意外上心啊。
對了。
【比賽的話,赤司會參加嗎?】
燃堂撓了撓頭,“青峰會參加。”
我問的是赤司啊!
【一年級還有誰參加?】
“我想想啊……”
燃堂翻着白眼一直想到了教室門口,“好像社長也會參加。”
社長就是赤司啊你這個白癡。
燃堂勾着我肩膀,“放學一起去看吧。”
我點了點頭,揮開他回了座位。
比賽在體育館進行,燃堂拉我坐到了看台上。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雖然隻是籃球社内部的友誼賽,但來觀戰的人出乎意料的多,我甚至看到了不少穿着别校校服的人。
很快從周圍人的心聲裡的得到了答案。
奇迹的世代全員都會出場。
我之前沒有關注過這方面,但看來這支隊伍的影響力比我想象的要高很多。
很快比賽的雙方都進場了,周圍有些吵鬧,得到消息的一群女生們簇擁着坐在一起。
赤司在對其他幾人說話,雖然離得遠雜音也很多,但我有辦法聽到。
“對手是前輩就更要用盡全力了,記住,我們的目标隻有一個――就是勝利。”
我調整坐姿,往後靠了靠。
赤司在球場上的樣子和平日稍有差别,但總體還是那副穩重而自信的做派。
他說目标是勝利,就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他會失敗。
真是讓人捉摸不透的神奇。
燃堂熱皿過頭一般在我旁邊呐喊着,不管是哪邊拿了分,他都要高呼一聲。
我恨不得拎着他的胳膊把他扔出體育館。
但毫無疑問這是場精彩的比賽。
走出體育館燃堂的興奮勁還沒過,他加入籃球社倒真是一個正确的決定。
【喂,燃堂,如果你讓别人生氣了,你會怎麼做?】
問出去我就後悔了,還指望燃堂能說出什麼值得參考的話嗎?
燃堂看起來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搖頭,“不知道。”
連我都不知道的事,你知道才有鬼了。
“不過如果我生氣了請我吃碗拉面就能好了。”
你還真是好哄啊。
找個理由支開燃堂,我又單獨折回了體育館。
赤司他們應該在休息室換衣服。
我隐身等在外面。
青峰,綠間,黃濑,紫原,這四個人先離開了。
休息室隻剩下赤司一個人。
我解除隐身站在門口。
“齊木同學。”
有人在背後喊了我一聲,我驚了一下,回過頭看見是黑子。
這神出鬼沒的低調能力真是讓我自歎不如。
“你來找赤司嗎?”
我的意圖這麼明顯嗎?
我點了下頭。
“赤司在裡面,我先走了。”
黑子拿手指了指休息室,頂着頭上跟他長得神似的小狗走開了。
我敲了敲門。
“進來。”
赤司看到我并不驚訝,他擡眼,“還有視頻要給我看?”
【沒有。】
“禮物還滿意嗎?”
【咖啡果凍很好吃。】
赤司站了起來把搭在胳膊上的外套穿好,聞言笑了一下,“我隐約記得昨晚你一直拎着一個裝咖啡果凍的袋子。”
【你送我的是在哪家店買的?】
“家裡的廚師做的。”
我腦海裡瞬間閃過了二十三種把這廚師據為己有的想法,但都因違背了法律和道德而一一排除掉。
【你家的廚師還有在别的地方工作嗎?】
我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赤司報了一個我沒有聽過的餐廳名,“他每周有兩天會在這個餐廳做限量菜,每桌大約二十萬。”
我的零花錢是三千。
算了,昨晚買的咖啡果凍也挺好吃的,人要學會知足。
赤司已經背好包一副要走的樣子了,我這才抛開滿腦子的咖啡果凍想到了來找他的主要目的。
【我請你吃拉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