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誤入二王府2
羽睫微揚,她回了神,掀開車簾走下馬車。
一輛精緻的馬車停在相府門前。
車頂寶珠,被大雪覆住,卻依舊難掩微光流連。
車面緞子皆是上好的繡工繡成,一看就非同尋常。
蕭東銘就站在府門口,含笑望着她。
芙蕖撐了傘,攙着上官靖羽步上台階。
見狀,蕭東銘上前握住她的手,“雪天路滑,怎的還出去?
”
上官靖羽适時抽回手,站在了府門口。
芙蕖收了傘,但也不便在場,隻能跟着一幹的奴才退到遠處,悉數低頭以示回避之意。
“街面上熱鬧,出去走走罷了!
”她随口搪塞,“時辰不早了,二皇子怎的過來?
”
“明兒個是除夕,過完年,母妃就會将你我的婚事上提。
”蕭東銘笑道,“到時候,聖旨很快會臨門,而你很快就會嫁入二王府。
”
衆目睽睽,上官靖羽自然也不能像上次那樣撕破臉。
“這裡說話不便。
”她擡頭。
“那就找個地方吧。
”蕭東銘道。
上官靖羽笑得勉強,“我想不必了,我與二皇子似乎無話可說。
”
“一定要如此拒人千裡嗎?
”他問。
她不答。
“你若不方便,我可以去後門等你。
”他退了一步,“我帶你出去走走。
”
上官靖羽二話不說往門内走。
蕭東銘站在那兒,“你就不想知道,父皇與我說了什麼嗎?
有關于你跟他。
”
音落,她心下一怔。
事實上,她并不想讓太多人看見自己跟蕭東銘在一起,她也不喜歡跟蕭東銘在一起。
可是……
“去後門等我吧!
”她快步進門。
芙蕖追上前,“小姐?
”
“芙蕖,别說了,換衣服。
”上官靖羽換了一身男兒裝,她可不想教人誤會自己與蕭東銘兩情相悅。
既然要跟蕭東銘劃清界限,她就不會給蕭東銘任何可趁之機。
哪怕一絲一毫的謠言,她都不願跟自己搭上邊。
而芙蕖--是一定要待在自己身邊的。
不為别的,隻為那鎮國将軍府的消息,止于自己跟前,還未傳到芙蕖的耳朵裡。
年關了,能開開心心過一陣,就過一陣再說。
蕭東銘果然等在後門,依舊含笑看着她。
“去哪?
”她問。
“你既擔心我圖謀不軌,我也擔心消息洩露。
”蕭東銘道,“去二王府如何?
”
上官靖羽往後一退,“我不去。
”
“那你就不想知道,父皇要對老三做什麼嗎?
不怕後悔?
”他笑得冷冽。
“我怕我去了,會更後悔。
”她可不是傻子,去二王府。
開什麼玩笑!
羊入虎口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除非,蕭東銘有更誘人的條件。
比如--。
蕭東銘忽然俯下身子,附在她耳畔低語道,“太子動亂,北昭得知後便興兵犯境。
那你可知我父皇會怎麼對付不聽話的皇子?
太子尚且抓得,也殺得,那麼不得寵的三皇子,你猜會怎樣?
”
羽睫駭然揚起,她狠狠盯着眼前的蕭東銘。
蕭東銘上了車,上官靖羽随即繃緊了身子,隻能跟着上車。
旁的倒也罷了,若是論及國事,皇帝真的會如蕭東銘所言,做得毫不留情面。
這一點,上官靖羽絕對相信,皇帝做得出來。
素顔不是說了嗎?
皇帝弑父奪位,如今虎毒食子。
皇帝,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芙蕖雖然不懂,但也隻能慢慢的跟着。
因為雪天路滑,馬車有些搖晃,但是上官靖羽始終與蕭東銘保持安全距離。
車内焚着淡淡的清香,似梨花甘甜,又似茉莉清新。
上官靖羽的心思都在蕭東離身上,根本不屑去看蕭東銘一眼。
蕭東銘側過頭看她,昏暗中,瞧不清容色,但是那股子倔強與冷傲,卻透過黑暗隐隐傳來。
世間女子誰人不是對他趨之若鹜,偏生得他一個都瞧不上眼,可就是眼前這麼個葷素不進的女子,反倒讓他有些
上了心。
進二王府大門的時候,上官靖羽還是猶豫了一下,終歸還是邁開了步子進去。
“去花廳吧!
”她道。
花廳寬敞明亮,也不忌蕭東銘耍花樣。
蕭東銘也不推,點了頭便帶着她去了花廳。
“備茶。
”蕭東銘坐定。
上官靖羽不語,看着底下人快速奉茶,隻是看了那杯盞一眼。
二王府的東西,她不敢輕易碰觸,若然--她會追悔莫及。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所有人都下去。
”蕭東銘抿一口茶,瞧了上官靖羽一眼。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芙蕖,你出去等着。
”
芙蕖擔心的望着上官靖羽,離開時,又瞧了一眼她袖中攥緊的拳頭。
心裡有着極度的不安,但願小姐不會用到袖中的短刃,否則--怕是要出大事的。
空蕩蕩的花廳,廳門被重重關上。
“說吧。
”她面無表情,也不去看他一眼。
蕭東銘放下手中的杯盞起身,“你就那麼讨厭我?
”
“二皇子覺得呢?
”她半低下眉睫,平靜得出奇。
“上官靖羽,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
以至于你在父皇面前,也如此直言不諱?
你就真的不怕父皇殺了你嗎?
”蕭東銘緩步走向她。
燭光裡的女子,容色傾城,精緻的五官,吹彈可破的肌膚,無不昭示着屬于她的韶華綻放。
及笄的年紀,本該有着稚嫩的靈魂,有着單純的心思。
可是她呢?
看似平靜的眼底,隐藏着常人難以企及的深淵。
她就像個謎,美得令人窒息,也讓人恨得牙根癢癢,恨不能當場掐死她。
因為她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波瀾,所有的快樂與悲傷,都隻會為蕭東離釋放。
即便她坐在蕭東銘面前,也隻是個泥塑木雕,不哭不笑,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好似他根本就是空氣,全然當他是死的,是不存在!
那種被活生生漠視的感覺,讓一慣養尊處優,一慣被衆星拱月的蕭東銘覺得,有一種無以言語的羞辱感,油然而生的是一種想要去征服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