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損人不留餘地的千寂(1)
果子有紅有青,小小的猶如銅錢大小。
素言撇撇嘴,“看出什麼沒有?
”
千寂突然将果子丢出去,彩兒不明所以,低頭啄了幾口。
“喂,你這人……”素言心驚,慌忙揮手退開了彩兒,将果子撿了起來。
“毒不死它,你們再吃。
”千寂挑眉。
上官靖羽道,“這果子沒見過,也不知有毒無毒。
”
等着兩個女子面面相觑,千寂忽然笑了,“蠢!
簡直蠢死了。
”語罷,直接将果子塞進嘴裡,惬意的嚼着,“這是這一帶常見的野果子,無毒,吓唬你們呢!
”
“你!
”素言見他抓了一大把果子飛身上樹,得意洋洋的靠在樹幹上若無其事的吃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太過分了。
”
“算了素言。
”上官靖羽一笑,“還有呢!
”随手便遞了一個給彩兒。
素言氣得跺腳,又奈何不得千寂,隻能就此作罷。
在林子休息了一夜,到了天亮便又開始趕路。
可是這一路,也算不太平。
究其原因,還是千寂。
馬車好端端的又停了下來,素言坐在車内,饒有興緻的掀開車簾,望着快速朝路邊叢林跑進去的千寂,得意的吹着口哨,“千公子,您老可快點啊!
這都第五回了!
”
“好了素言,别說了。
”上官靖羽忍俊不禁。
素言放下車簾,“這怪得了誰?
這叫現世報。
誰讓他昨晚騙了咱們,還吃了那麼多。
鬧肚子?
活該!
”
不多時,千寂才白着一張臉,冷色轉回坐在了車前,車子繼續往前走。
上官靖羽想了想,掀開簾子上前,單手扣住了他的腕脈,“你是因為毒傷剛愈,果子性涼,所以傷着脾胃了。
等到了幽州城,去抓點藥就好,不會有事。
”
她扣脈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凝了内力在掌心。
習武之人,最是忌諱别人扣自己的經脈與穴位,這随時都可能置自己于險地。
然則一扭頭,視線正好落在她光潔的額頭。
心下漏跳一拍。
神情一滞,視線不由自主的從她的眉心落下,沿着鼻梁,停駐在她飽滿的唇瓣上。
深吸一口氣,聽得她的話,千寂這才回過神,繼續望着前方安穩驅車,“這還用你說,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等送你們到幽州,我一刻都不想留。
”
“小姐好心待你,你何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素言憤然。
“沒事。
”上官靖羽莞爾,“肚子空了,會好些。
”
千寂不答話,照樣若無其事的驅車,路上不敢随意耽擱。
過了這座山,就該是幽州城了。
也不知幽州城,如今是什麼戰況,若是北昭能退軍就好了。
上官靖羽輕歎一聲,車内的彩兒卻忽然振翅飛出了窗外。
“彩兒?
”素言一聲喊,彩兒已經飛遠了。
上官靖羽蹙眉,彩兒要去哪兒?
--。
經過劫營一役,風裡花痛失一員大将赫領,此刻正在中軍帳中大發雷霆。
外頭,隻聞其聲不聞其人。
聽說風裡花生得極好,容色堪比潘安,勝卻世間無數。
隻不過性子太過暴戾,反複無常得令人畏懼。
便是其身邊的人,也不敢悖逆風裡花的意思。
否則,風裡花照樣翻臉即殺,從不留情。
便也是因為如此,年紀輕輕的他,才能坐上族長之位。
一張金絲镂刻的面具之下,唯見一張薄唇微抿,似笑非笑,隻一眼卻教人心驚膽戰。
這意味着,他又要殺人了。
“人,是誰殺的?
”風裡花側卧狐裘,懶洋洋的問。
衆将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其中一人乃是當日劫營一役的幸存者,“來人說、說是大朔子民,帶着鬼面具,不知、不知是誰。
”
“好吧,殺了我的副将,連帶着是誰都不知道。
那我要你們何用?
”風裡花惋惜的搖頭,“真是廢物。
”
“主帥饒命,末将、末将一定會将功折罪。
”那人拼命的磕頭。
“晚了。
”風裡花慢慢起身,端坐起來,“這糧草都被燒完了,你拿什麼将功折罪?
打量着去幽州城,把大朔皇帝剛剛運到的糧草,給我劫過來?
哼--諒你也沒有這本事。
”
長袖輕拂,風裡花起身,慢慢悠悠的往外走,“拿下,斬立決。
”
音落,後頭便傳來哭喊聲,求饒聲。
然則對于風裡花而言,皆可置若罔聞。
殺的人多了,也就麻木了。
“主帥,如今該怎麼辦?
”心腹随侍長淵快速上前。
風裡花頓住腳步,悠然望着碧藍色的天空,“今兒個天氣真好,可惜我不喜歡這樣的碧海藍天,我喜歡皿染長天。
”
長淵一怔,“主帥的意思是--”
“重新整頓,不管朝中那些老家夥怎麼費盡唇舌阻攔,隻要拿下幽州城,北昭大軍就可長驅直入,直抵東都。
”風裡花沒來由的咬牙切齒,仿佛凝着恨,又仿佛帶着異樣的東西。
“是!
”長淵點頭,剛要退下,卻突然叫出聲來,“主帥你看!
”
晴空之下,七彩雀鳥,鳴旋半空。
陽光下,七彩的羽毛熠熠生輝,足以迷了雙目。
“追魂鳥?
”風裡花愕然,足足僵在當場半晌沒有回過神。
下一刻,他忽然扣住了長淵的胳膊,“暫時放棄攻城,吩咐下去,退兵三舍,任何人不許輕舉妄動。
”
長淵随即颔首,“卑職明白。
”
追魂鳥再現,是否意味着她還沒死?
還活着?
而且,就在大朔,或者是--就在幽州附近!
袖中的拳,驟然握緊,風裡花揚唇切齒。
七彩雀鳥消失在北昭營帳上方,但猶如一線希望,在某些地方茁壯成長。
隻等着,将希望變成現實,終歸徹底的實現。
上官靖羽不知道彩兒去了哪兒,隻知道到了幽州城外,彩兒都沒有回來。
素言說,這扁毛畜牲性子野,不定又被哪個給勾了魂,估摸着又去調戲哪個母鳥去了。
聽得這話,上官靖羽也隻當是個笑話。
長長的隊伍,有出城也有入城的,但都必須經過層層把關,一個個都仔仔細細的搜過去。
如今時逢戰事,以防細作混入城中,搜查是必不可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