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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孟婉(二)

我妻嬌豔 西瓜尼姑 3511 2024-01-31 01:09

  自初二這日與陸放别過,孟婉在青竹院悶了五天,初七的時候,要不是賀雲昭派人過來問她,她還不想出門。

  夏秋親自過來請了孟婉過栖鳳堂。

  賀雲昭讓人備了下火的茶給孟婉,兩人見面的時候,她果然看見孟婉唇上上火了。

  什麼也不說,賀雲昭體貼地讓孟婉喝了茶水下火,待她坐定了才道:“幾天都不出來走走,雖說大冬天的,也不怕悶壞了?”

  孟婉看了看房裡的丫鬟,沒有說話。賀雲昭揮揮手,小丫頭們便都出去了。

  招招手,賀雲昭讓孟婉坐到她身邊來,問她:“還沒想清楚?”

  孟婉捂着臉,哭了起來,抽泣道:“我怕他負我!”賀雲昭也不說安慰的話,隻把理兒擺了出來,道:“婉姐兒,我便說說我的想法。你如今也是進退兩難,要麼狠了心回去真的絞了頭發做姑子,要麼便在京都拿了主意,回了金陵好辦事,省得以後被你父親

  拿捏。若你怕他負你,我隻告訴你,這世上什麼樣的男人都會做那負心漢,現在的女子嫁人,哪個不是拼了一生去賭的?”給孟婉擦了擦眼淚,賀雲昭繼續道:“好男人都是他自己吃了苦頭才修來的,就好比你表哥,若是沒有寶沅姐姐在前,他也未必會懂得情情愛愛,未必會珍惜看重愛人,吃過苦頭,有了比較,心裡才有了一

  杆秤,知道該怎麼做。”

  孟婉吸了吸鼻子道:“嫂嫂的意思是,陸放可嫁?”賀雲昭道:“索性你就把陸放當尋常人,抛卻以前的情誼,隻看他家世相貌品行,你若覺得相看這樣的人,你願意嫁,那就嫁,若是不願意,再挑就是。反正不論嫁了誰,既然你有這樣的性情,就做好了過

  的好不好,都肯承受的準備。将來夫婿愛你敬你,你也這般對他。若是負了你,便狠下心和離回娘家,既然已有了做姑子的心,又何懼早晚?”

  前一世若非賀雲昭娘家式微,自身難保,她又因胎兒和夫妻情分而心如死灰,也該反抗一遭,隻是打擊太大,實在不得氣力掙紮,又因病中無力防備,才落得個凄慘下場。

  這一世她也想通了,女子最要緊的還是要自強,若是自己強了,再狠心的漢子,也傷不着她。

  孟婉嫁誰都不能千分萬分地保證榮華富貴一生,所以賀雲昭現在不勸她挑誰揀誰,而是隻勸她要自己自強自立。

  孟婉點點頭,心裡有了計較,摟着賀雲昭的肩膀道:“可憐我無娘家依靠,又實在沒有臉皮頻頻叨擾兄嫂,叫姑姑與你們為我煩憂。否則也不會這般躊躇。”賀雲昭撫着她的手道:“說的什麼見外話!隻我和你哥哥在一天,你便有一天的依靠。何況還有兩個小輩,麾哥兒允哥兒雖不常粘着你,對你的情分還是很深的,将來多走動,情分自然淡不了。我是個什麼

  性兒你也清楚,我向來重情分,淡皿緣,否則也不會實心實意地接納兩個哥兒。我今兒說的話,除非我哪日被狐狸迷住了改了性兒,我活一天,便做得一天的數。”孟婉千恩萬謝,見了旁邊的笸籮裡有一把剪子,拿了起來,狠心地咬牙絞下一绺頭發,拿帕子包着,交給賀雲昭道:“嫂嫂今日的話我聽明白了,若來日他負了我,我有那委曲求全不堪的一日,但請嫂嫂拿

  這見證來割我的心!”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孟婉一向孝順,又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紀,這般狠心剪下了頭發,可見其決心。

  賀雲昭仔細地收了頭發,道:“你既求我,我當然替你保存着,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真有你犯糊塗的那日,我必會狠狠地把今日的話當衆拿出來說,到時候你别怪我太不留臉面。”

  孟婉一臉堅毅道:“若我成了碌碌世故的婦人,忘了今日誓言,還要什麼臉面!嫂嫂大恩,此生此世,生生世世,婉兒都不得忘!”

  賀雲昭見她眼淚止不住,哄了她一會兒,給她擦了擦眼睛,軟言道:“拿定了主意就好,以後切莫為此憂心,郁積于心,容易生病的。”

  孟婉微微颔首,說還要去孟氏那裡仔細說一道。

  賀雲昭喚人打了熱水進來給孟婉勻面,給她擦了面霜,才放了人去。

  孟婉走後,賀雲昭執筆寫了幾行字,用信封封起來,和裹頭發的帕子放在一起,放在楠木錦盒裡,和貴重的首飾放在一起。

  女子多艱難,若浪子回頭,能成一對鴛鴦,也是美事一樁,若紛紛擾擾終成怨偶,今日留下的物證,但願可使當局者清醒。

  ……

  孟婉同孟氏說了心裡話之後,曹家的人便都知道她的想法了,一家子商量後,便由曹宗渭寫了書信回金陵,請孟愛賢夫婦來京都議親。

  陸放本不知此事,來曹家磨蹭了幾次,到底是讨到了一點口風,曹宗渭與賀雲昭夫妻還是偏心孟婉的,松口的時候,也沒忘記讓陸放吃點苦頭,他可沒少被調侃譏諷。

  賀雲昭心軟的時候讓人覺得善良溫柔,嘴皮子毒辣起來也是那麼好消受的,陸放在她這裡吃了好幾次虧,卻還是厚着臉皮忍了,千言萬語就一個心思――勞煩嫂嫂開恩,讓他見見孟婉。

  賀雲昭不同意,隻道:“孟家長輩就快要來了,既然要見人家女兒,自然得先見過人家父母,親事定下了再相看不遲。”

  陸放大喜,莫說當面諷刺他了,便是挨幾棍子也值得了。

  因孟母身子緣故行程很慢,三月開春的時候,孟家人終于到了。

  孟婉心中忐忑,陸放卻是心急與緊張并重。

  待孟家人到了京都之後,孟氏親自接待了他們,曹家人和孟婉父母在榮貴堂一起用了飯。

  飯後,一家子在明堂裡定下了孟婉的親事。

  孟愛賢早就認識陸放了,并且非常看重其家财,新帝登基之後,陸家名氣也早傳到了金陵,他對這個準女婿是喜歡的不得了。

  孟母要猶豫多了,她也聽聞了陸放花名在外,便悄悄拉了孟婉出去說話。

  孟婉與孟母交了底,好的壞的話都說了。

  孟母就問了一句:“你看着娘的眼睛,不許哄我,你喜歡他否?”

  孟婉滿面通紅,咬唇點了點頭。

  孟母歎了口氣道:“你的固執性子我比誰都清楚,想來這情意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罷了罷了,與其嫁你爹中意的,不如嫁你自己中意的。”

  孟婉抱着母親紅了眼睛,道:“娘,我将來出嫁了,您可别覺得心安了,往後女兒讓你操心的地方多着呢!”

  這個情況孟母當然是當心的,心裡總有牽挂,一口氣舍不下去,便不會再有求死之心了。

  拍了拍女兒的背,兩人挽着進堂間裡去了。

  ……

  此後不久,兩人的婚事便定下了。

  金陵遙遠,好在孟家在京都有一間大宅,孟婉便在京都出嫁,孟家其餘幾房的人,也都趕往金陵,過來幫着操持她出嫁之事。

  五月初的時候,孟婉就順利嫁到了陸家。

  要說陸放也是個護短的,他愛她的時候,她便是天上星,水中月,容不得别人亵渎半分。

  婚後第一天,認親的時候,陸老爺子本想拿喬略說說新媳婦幾句,陸放膽兒大,敬了茶從父親手裡奪了給夫妻二人備的紅包,壓着孟婉一起磕頭謝了,便把人扶了起來。

  陸老太爺差點沒氣背過去,他大兒子什麼時候敢這樣對他了?!也就是這個不服管教的小的敢這樣了!孟婉初為人婦,是個極謙和的性子,眼看着又要給公爹賠不是了,陸老頭反而不好說什麼了,對着兒子吹胡子瞪眼,轉臉對小兒媳就是笑臉――甭管小兒子孝不孝順,總算娶媳婦兒了,而且媳婦兒長的不

  賴,家世也好,還是定國公的表妹,最要緊的是能轄制住陸放啊,妙哉妙哉!

  回門的時候,陸放畢竟是初婚,沒有什麼經驗,但他很是體貼孟婉,給足了妻子臉面――最好的辦法就是錢和情呀。

  孟家還留在大宅裡的人,沒有哪一個沒感受到陸家的富有,和陸放對孟婉的深情。

  連孟母都松了口,她私下裡對孟婉道:“一個男人肯當衆替你倒水提鞋,便是做的假,那也做的足夠了。”

  孟婉羞赧道:“那是他故意踩了我的鞋!沒臉沒皮的!”

  孟母微彎了嘴角,當年她出嫁的時候,丈夫還不是千追萬捧,但也沒有做到這個份上,足見陸放是用了心的。

  孟愛賢就更開心了,沒有什麼比銀子來的實在。

  孟家衆人都受到了新姑爺的好處,哪個嘴上不誇的?

  孟婉的婚事,至此算是落地了。直到兩年後,孟婉在夫家住了兩年,正好剛懷有身孕,挺着大肚子去定國公府的時候,與賀雲昭兩個聊到了孩子頭上,看着純兒走走跳跳的樣子,兩人面上多是笑容,孟婉告訴嫂子,她也想生個這麼可愛

  的女兒。

  賀雲昭略欣慰道:“陸放這兩年對你很好,生兒生女就都不要緊了。若是喜歡,便湊個‘好’字不就是了。”孟婉滿足地摸着腹部笑了,他對她很好,這一場賭博,好像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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