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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爹應該還沒有那麼心軟

鳳臨江山 千苒君笑 2301 2024-01-31 01:09

  朝堂百官這才意識過來,他們的敵人是夜梁六皇子。六皇子居心叵測,在背後使盡手段挑撥大楚君臣的關系,他們險些就被那六皇子給利用了。

  他們應該團結起來,而不應該在夜梁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先起内讧,給了夜梁見縫插針的機會。

  這次幸好太醫及時穩住女君和大皇子的情況,禁衛軍又徹底抄查了齊樂宮,找到疑似解藥的東西,才救回女君和大皇子的性命,而蘇折也順理成章地得到了解藥。

  眼下,娘兒倆正坐在寝宮的地毯上,哪有半分病後的虛弱,一一檢查把玩着從齊樂宮裡抄來的東西,這些全是夜徇從夜梁帶來打發時間的。

  後面陸陸續續還有新鮮玩意兒送過來。

  娘兒倆正興起的時候,負責清點物品的賀悠拿了樣東西來到太和宮,說是要親自交到沈娴的手上。

  彼時賀悠手裡端着個托盤,托盤内的東西以紅綢遮蓋着,看不到裡面究竟是什麼。

  賀悠道:“這是從齊樂宮六皇子那裡抄來的最後一樣東西,臣覺得皇上有必要看一看。”

  沈娴示意他把紅綢揭開。

  賀悠緩緩揭開了紅綢,沈娴本是懶散地歪在椅子上,見狀臉上的表情凝滞了一下,微微正了正身體。

  那托盤裡放着一枚金色鳳冠,金鳳栩栩如生,玉翠寶石點綴其中,讓她不得不眼熟。

  賀悠道:“這是皇上的鳳冠。當初被神秘買家給買走以後就此銷聲匿迹,沒想到買走鳳冠的,卻是六皇子。”

  沈娴神色有些複雜,扯了扯嘴角道:“你逗我呢吧。”

  賀悠不多言,隻把鳳冠送上,道:“這也算物歸原主了。”

  随後朝臣們聯名上奏,奏請女君把六皇子退回夜梁去,往後再不得到大楚來。如若是一開始,這倒如了沈娴的意。

  那鳳冠放在桌案上兩天,一直沒動過。

  蘇羨問:“娘要把他送走嗎,還是要一直關着他?”

  沈娴想了想,随手撥弄了一下鳳冠上的玉墜,道:“你覺得要是你爹,會送走他還是關着他?”

  蘇羨道:“有一個詞不是叫放虎歸山麼,爹應該還沒有那麼心軟。”

  沈娴笑了笑,不置可否。

  後來滿朝都在等着沈娴下決定發落六皇子時,沈娴去看了他。

  大楚的牢房不适合用來關押别國皇子,所以夜徇暫時還被軟禁在後宮裡。

  隻不過齊樂宮不如往日,約摸是家當被抄的緣故,處處透着一股子頹敗。

  沈娴推門進去,看見夜徇躺在貴妃椅上,身上依舊華袍,窗前的幾許日光靜靜灑落在他身上。

  他閉着眼,似在養神,蓦地開口道:“以前想讓你時常往我這兒走走你不來,現在我不想了,你卻是常來。”他嘲諷地笑了一聲,“嘁,還真是世事無常。”

  日光鍍亮了他的輪廓,他閉着眼睛,睫毛輕如鴻羽,又翩跹如蝶翅,在下眼睑投下淡淡的剪影。他的皮膚有兩分晶瑩剔透,從沈娴的這個角度看去,确實清魅得像個妖孽。

  沈娴第一次發現,他沒有裝天真無辜,也沒有使狡猾手段的時候,其實也挺耐看。

  隻不過沈娴好的不是他這一口而已。

  沈娴撿了把椅子在夜徇的貴妃椅旁邊坐下,道:“你現在這副撕下僞善的樣子,倒不讓人覺得多讨厭。”

  夜徇頓了頓,道:“是麼,那女皇陛下,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呢?”

  沈娴挑了挑眉,心平氣和道:“現在朕的朝臣,都請奏要朕把你送回夜梁去,往後再不得踏上大楚的土地。”

  “你的那些朝臣,還真是相當會過河拆橋的東西。”夜徇起身,曲腿坐在貴妃椅上,眼神裡無善也無惡,看着沈娴,“那你呢,你會怎麼做?”

  沈娴平靜道:“和親時我大楚雖得了你夜梁的好處,而你也試圖對我大楚重臣和皇室不利,照理說兩相扯平了,即便朕将你遣回也于情于理、問心無愧,隻不過從此以後會與夜梁交惡而已。

  可朕若将你繼續留在大楚,朕可以好吃好喝供着你,隻不過卻隻是把你當做夜梁來的質子。錯過了這次機會,往後你再想回夜梁去,朕可能就不會再輕易放你回去。除非到某一天,夜梁的實力再也無法與朕大楚匹敵。”

  夜徇沉默,後道:“機會?你是願意将我放回還是怎的?”

  沈娴看了看他,淡淡然道:“朕已收到夜梁使臣來京的消息,想來也是為了向大楚讨要那兩座城池。所以你還有一點時間可以考慮,若是願意回去,就與夜梁的使臣一同回,從今往後别讓朕再在大楚看見你;若是不願意回,等夜梁使臣一走,朕就會将你移入冷宮。”

  夜徇笑道:“女皇陛下這是要讓我自己選的意思嗎?要是按照你那相好兒的做派,定然直接将我扣做質子了,哪還用得着像你這樣婆婆媽媽。”

  沈娴亦笑了笑,道:“可能吧,畢竟一開始他就是那樣打算的。”

  她輕籲一口氣,又道:“禦史投毒的那盒茶葉,早就送去大理寺做為呈堂公證了,那天帶來齊樂宮的茶葉又哪是同一盒。況且中毒的症狀什麼樣的,你自己不知道嗎?難怪連我兒子都能将你诓下水,夜梁皇怎麼會派你到大楚來。”

  不說還好,一說夜徇多多少少還是覺得來氣,道:“這樣揮霍别人的關心,你感到很得意?”

  沈娴道:“你以為朕是要拿解藥去救蘇折,可不僅朕和大皇子沒中毒,就連蘇折也沒有中毒,所以朕說解藥什麼的,根本無所謂麼。”

  夜徇黑着臉,半晌擠出一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真是我見過最無恥的一家子。”

  沈娴雲淡風輕笑過,輕聲道:“可朕沒想到,朕最後竟從你眼裡看到了焦急和關心。”她擡起眼簾看他,“你很怕朕死?”

  夜徇冷笑,枉着心意道:“我是怕我自己死,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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