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可盈冷冷地瞥了床上的盼盼一眼,盼盼的眼眸黯淡下來,打了個哆嗦,往被窩裡縮了縮,他用極小極小的聲音對她說,“我照你教的說了。”
她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他至少也會在乎你一下你這個親兒子,沒想到你這個媽不要的賤種,爹也不疼。”
盼盼顫了顫,抿起嘴巴,将臉埋在被子裡,不再言語。
門發出一聲巨響,盼盼知道,她離開了。
掩在被子裡那張小臉上滿是淚痕,小小的手緊緊攥住被子,眼中滿是恨意。
燈光将這個四歲孩子的小臉照得煞白。
顧可盈走出病房立馬換了一張臉,她走到方侯身邊撫摸着他的手臂,軟軟地說,“今天我真的很害怕盼盼出事,還好有你。”
她把頭靠在方侯身上,雙臂像滕蔓一樣纏上他的腰身,唇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得意地揚起。
“有意思嗎?”
方侯兇腔震動的聲音清晰地傳到顧可盈耳朵裡,她身子一僵,擡頭看向她,滿臉的委屈和不解。
方侯看都沒看她,把她的手從身上扒拉下去,冷笑道,“利用盼盼演這一場戲,你以為我跟當年一樣傻嗎?你以為我還跟當年一樣愛你,愛到無條件相信你拙劣的謊言嗎?”
“小猴子......”
“别這麼叫我,我讨厭這個稱呼。”他自始至終看都沒看她一眼,“答應你的我都已經做到了,别忘了你承諾我的。”
顧可盈眼框裡都是淚,幾乎咬碎了牙。
她憑什麼要救這個孽種?她憑什麼要救這個秦漫留下的孽種?
當年秦漫懷孕,她誤導方侯懷疑這個孩子是楚琉白的,一個男人怎麼會容許自己床上的女人生下别人的孩子,所以她以為這個孩子必死無疑,當她知道秦漫死了之後,差點笑出聲來。她以為自己赢了。
沒想到沒過多久,方侯竟然從外面抱回一個男嬰,特意去做了DNA,确定是父子,給他取名叫盼盼。
得知此事,她快要氣瘋了,不過不待她發作,方侯就拿着視頻證據來找她,她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拼了命否認,卻被他抽出無數破綻,他第一次對她動粗,狠狠踢了她一腳,她以為她要永遠失去這個男人了。
不過老天沒有放棄她,老天讓那個孽種得了障礙性貧皿,她的骨髓與他正好契合,她又拿回一張王牌。
她告訴方侯,她可以給孩子換骨髓,可是在他五歲之前,她要撫養他。
那時她以為,隻要她可以抓到這個孩子,這個籌碼,她就可以留在方侯身邊,隻要在他身邊,一切都有機會,她還可以翻盤。
可是那個孩子馬上就要五歲了,方侯對她的恨卻日益增加,她緊緊攥起拳頭,死死盯着方侯離去的地方。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她憑什麼還占有别人的東西,她留下的一切,記憶,孩子,她都會一一鏟除,她才是方侯生命裡能留到最後的女人。
秦漫搶走的東西,她都要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