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方侯突然接到一通電話,他連忙起身,翻身在她唇畔輕輕落下一個吻,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出了門。
車燈在夜色裡逐漸消失,床上的秦漫睜開眼,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暗淡的眼眸掃到壓在台燈下的一張紙,展開來看,眉眼舒展。
紙上寫着,“公司有急事,今天中午來公司樓下的餐廳等我,我十二點下班,陪我吃午飯。”
她舒了口氣,再信他一次。
吃完了方侯讓人送來的早餐,秦漫驅車前往蘇氏。
進了公司卻沒找到楚琉白,她心中隐隐有了答案,還沒踏進辦公室就被工作室的助理拽住。
“老大,楚總讓我給你這個。”助理遞給她一個大信封,又補充一句,“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寫信,直接發短信不就行了?”
秦漫扯了扯嘴角卻笑不出來,僵硬的手指捏過那封信,閃身走進辦公室。
她捏着那封信看了許久,就是不敢打開。
她害怕,害怕失去,害怕離别,害怕看到她害怕的一切。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愣什麼呢?”
她驚喜轉過身,看到那個笑得溫潤的人,這才安心,沉默着沖他笑了笑,低頭打開信封。
是林氏的合同,她開心地摸着那份合同,“林珝一直拖着,商會之後就更是不給簽了,你怎麼做到的?”
“我把他灌醉了,逼着他簽的。”他笑道。
“騙人。”
他伸手想像以前一樣摸她的頭,手卻僵在半空,收了回來,讷讷道,“去慶祝一下蘇氏重啟以來的第一份大單子吧。”
“下次吧,我今天還有事。”秦漫看了看手表,把合同塞到他懷裡,“真是太謝謝你了,下次請你吃貴的。”
“别忘了你明天還要去G市出差。”楚琉白提醒。
“不會忘的,先走啦。”
望着秦漫離去的背影,楚琉白将合同塞進信封,斂起嘴角的笑。
為了林氏這份合同他下了多少功夫,他一定不會說,他對她做的一切他都不會說,他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既然不能站在她身邊,那他就選擇站在她身後。
秦漫處理完蘇氏集團的事,提前兩小時就到了方侯公司樓下的餐廳等他。
她本來低頭在看報紙,看累了擡起頭,正好看到玻璃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她一轉眼對上她的眼。
她眸色一黯,靜靜等候,女人果然踩着高跟推門進了餐廳,直直走向她,眼中埋着恨意。
“你真的沒死?”顧可盈坐在她面前,咬牙切齒。
秦漫面無表情,可是握着水杯的手有些發抖,她說,“讓你失望了。”
“失望?不失望,我有什麼好失望的,我現在跟方侯是夫妻,我們有孩子,一家三口過得很好,你的出現撼動不了我的地位。”
“孩子?”她突然開口,直直望着她。
顧可盈被她看得有點發慌,挺直了脊背,底氣卻有些不足,“對,我們的兒子。”
良久後,秦漫忽然笑了,她把水杯狠狠摔在桌子上,“我的孩子沒了,你們憑什麼有孩子?”
這才對嘛,顧可盈掀起嘴唇,很樂意看到她失控的樣子,她滿意地拿出手機,屏幕就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全家福。
秦漫看着手機,眼眸瞪的通紅。
顧可盈繼續笑,問道,“你在這裡等方侯?你信不信,我随時可以把他從你身邊帶走。”
不待秦漫回應,她就拿着包踩着細高跟走出餐廳進了方氏。
五分鐘後,果然,方侯跟顧可盈走了出來,上了車。
又是五分鐘,她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來自方侯,“中午公司有事,不能陪你吃飯了。”
她握着手機的指節用力到泛白,她直接撥過電話去,那頭很久之後才接起來。
“漫漫,對不起,公司現在有事,中午不能陪你吃飯了,今晚我一定回去。”
“方侯。”她開口,“耍我很好玩嗎?你到底還要耍我多久?”
“漫漫,你别誤會,我真的有事,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釋......”
秦漫打斷他,“你太會解釋了,我不知道還要聽多少借口,你不必費心編故事了,我也懶得聽了,一個月的契約時效已經過了,我們以後再也沒有瓜葛了,你好自為之。”
她承認,她又一次在一個地方摔了一跤,疼得心口的疤瘌裂開,往外冒皿。
他還是讓她失望了,她還是沒有長進,一直在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