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擺放在客廳位置的這架白色鋼琴,沈翊城覺得自己真的是栽在這個女人手中了。
她一次次地來挑戰他的忍耐極限,他卻一次次地選擇原諒。
就連程越都說,他估計是着了魔了。
沈翊城并不否認,這個女人的确就好似是一種毒,而他現在很明顯是已經戒不掉這種毒了。
既然已經中毒了,那不妨就中一輩子吧。
他的人剛剛将這架鋼琴擺放好,他正打算上樓去将顧溪顔叫下來,或許當她看到這架重新修複的鋼琴的時候,就會高興一點的。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别墅外傳來了停車的聲音。
他有點狐疑,沒過多久,顧溪顔便從别墅外走了進來。
與昨日的沉默大不相同的是,今天的她,看着他的時候,眼中帶着明顯的不滿跟怨恨。
“沈翊城,你為什麼要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去傷害一個人?你要我說多少遍?我跟你離婚的這件事,跟旁人毫無關系!”顧溪顔此刻正在怒火上,所以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擺放着的鋼琴。
沈翊城被她的質問弄得一頭霧水:“顧溪顔,你今天忘吃藥了?”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種敢做不敢當的人了?安子彥昨晚上突然發生慘烈車禍,而且還是在一個特别偏僻的路段,你敢說……跟你沒關系?”顧溪顔很顯然不是在質問,而是……認定了這一事實。
沈翊城突然開始笑,他一邊笑,一邊朝着顧溪顔邁進。
而她并沒有躲開,而是定定的與他對視着。
但不得不說,沈翊城笑起來的模樣,比他發怒的時候更可怕。
“所以我在你心裡,就隻是這種卑劣無恥的人?顧溪顔……沒想到咱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還是不了解我是怎樣的人?我傷害安子彥?昨晚上你知道我在做什麼嗎!”沈翊城嘴角的笑意一點點地消逝,雙目帶着紅皿絲,眼圈也都是泛黑的。
很明顯,他徹夜未眠。
“我一晚上沒睡,就為了把這架鋼琴修好!我的朋友最精通的就是修鋼琴,可是我最不放心!因為我想要把我毀壞的你所在意的東西,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因為你那落淚的模樣,讓我整顆心都揪到一起了!可是你呢?你見到我,連問都不問,就判了我的死刑!”
“很好!顧溪顔,我這輩子所承受的痛,全是你給我的!而且每一個,都這麼錐心刺骨!”沈翊城一把推開顧溪顔,然後大步流星的從别墅離開了。
引擎發來聲音,顧溪顔的雙腳好像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她想要追出去,可是理智告訴她,别,千萬别這樣做。
沈翊城那受傷的表情,還有他眼底的自嘲,全部在顧溪顔的腦海裡閃現着。
她一步步地朝着那架鋼琴走去,此刻這架鋼琴看起來的确完好無損,絲毫看不出來,之前這架鋼琴曾經那樣破爛不堪。
她的手指一點點地撫上了這架鋼琴,眼淚開始失控:“沈翊城,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都這樣傷你的心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恨我?為什麼還不肯将我推開?你這樣,我如何能放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