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隐帶寶格到護城河那頭寬敞的草場去跑跑了,見這小豹崽一日也比一日緩過神來,子牛才放心。
巡完職,又沒事幹,子牛遂去内殿拿了幾本漫畫,找着個偏靜的廊内坐下,享受閱讀時刻。
忽,不知怎的,背脊開始有點癢,她坐直腰,擡手摸向後背開始撓,得虧她夠柔軟,這個動作挺高難度得咧。
但,你看那一束光線打在她盤腿直腰坐着的身影上,挺拔又優雅,十分美膩!
撓撓就不癢了,但還有種隐隐的灼燒感,不難受,但就是叫人内心亢奮。
子牛也不知咋搞,肯定想到自己夢境裡那昂揚而出的黑色四翼,一時又想入非非:我要真有那蓬勃黑羽毛的四翼就好了……
……
說來巧,帝此時也隐隐心煩意亂。
一會兒去接見那個“皇後”到不是個事兒,帝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照樣處理完國事,到小書房休憩一下。
但是,也是拿起書看,怎麼都看不踏實,就是心神紊亂,注意力不集中,躁得很。
他還叫內侍把窗子打開,小風吹進來應該很舒暢了,依舊定不下心……
“陛下,曲主兒已經到重華殿了。
”
“嗯。
”帝如常翻書,看上去毫無異樣。
來報的內侍看一眼站邊兒上的玉山,有些着急,前頭都準備妥當,也已等候多時,帝這不急不慢,啥時候才肯移駕重華殿呀。
玉山歪頭再看看帝,稍沉口氣,輕步上前,“陛下,重華殿那頭也等些時候了,是不是可以……”啪,輕一聲,帝合上書,揉揉眉心,“我知道。
”可還不見挪步,玉山等也再不敢開言催促。
帝合着眼,靠在椅背上又休憩良久,
終于睜開眼,以為要移駕啦,
忽,他手邊兒上的手機振動——這是帝的私人手機,和他父皇一樣,裡頭都有些誰,誰也不清楚。
隻見帝還是從容接起,但聽了會兒裡頭的内容,一下起身,一副驚慌!
——真的,玉山等也内心震動,出什麼大事了?
從未見過帝如此形于外的“慌怯”!
“都攔截住了嗎!
”帝厲聲厲問,
随着對方的言語,帝已經開始疾步往外走,玉山等肯定要跟着呀,哪知帝回頭厲喝他們“不準跟!
立刻,所有的宮門全部封禁!
襄陽!
”他一喊,他的侍衛長應聲而出,“在!
陛下。
”
“屏蔽所有宮廷信号,所有人原地待守,不得妄動!
”“是!
”帝也已挂斷電話,獨自疾走,下了台階後,就是跑,也不知去哪兒,看方向,好像是祈年宮……
帝邊跑,也終于曉得今日為何會老心神不甯,
他肯定知道今天子牛在祈年宮附近執勤,這會兒一定在宮裡!
剛才給他打來電話的,是他留在德普的最心腹章學,章學緊急向他彙報,說“被囚禁的英繭”得到一隻手機,不過已經收繳過來,通過翻看“最近通話”,好在還沒有打通一個電話——但是,看看,已足夠叫少帝驚慌!
他怕什麼,英繭打給誰他都不怕,就怕英繭聯系到子牛,告知她一切真相……
帝跑着,慌切已然讓他有了瘋念。
當聽到章學彙報英繭拿到一隻手機,帝心簡直立刻被一把火吞噬!
他覺得自己就要失去子牛了!
哪怕之後章學忙道手機已收繳并查看,帝依舊心如火焚!
要是已經打出,英繭删了電話記錄呢?
這越想越怕,越想越瘋:
不能讓子牛這麼離開我,就算她再也不能原諒我,我也不能這麼失去她!
……
“子牛!
”寂靜的大殿回響帝的喊聲。
本來祈年宮就人煙稀少了,加之他剛下令禁封全宮,人員不得擅自走動,這祈年大殿更是靜默得一顆針掉落都聽得見!
“子牛!
!
”他知道她一定在這裡,為什麼不回答他!
帝更慌亂,
“子!
……”準備更大聲地喊,忽,一個身影在那邊殿廊下出現,
“找我嗎,”
要知道以帝這個角度看過去,她身後拖着長長暖暖的陽光,那束光是帝心裡唯一的光亮了……再也控制不住,帝向她跑去,緊緊抱住了她!
子牛當然懵乍,也不敢動,“怎麼了,”憨憨問,
帝已經開始瘋狂地親吻她的臉側,心口的熾烈火燒洶湧而出,滾燙地暈染着子牛的耳側。
按說,帝忽如此之舉,她該驚詫,該害怕,
但,子牛不也正不對勁兒嗎,帝這燙熱一口氣襲來,子牛忽覺背脊的強烈感受再次湧來,不過,不是痛,不是癢,不是不自在,反倒格外舒暢,仿若有羽翼在緩緩扇動,搖擺着背心處如有千萬小手在按摩,暖氣倒流,注入全身,讓骨酥魂輕……
可子牛理智上還是在推卻,她蹙緊着眉頭,“你怎麼……”
帝一沾上她的味兒仿若就開始墜入深淵,
他雙手緊緊捧住子牛紅撲撲的雙頰,眼神熱切得哦——子牛是他的命!
“子牛,我不能沒有你!
你别離開我,永遠都别離開我!
……”終于,把埋在心底這麼長時間的話兒,都說了出來,
子牛的雙眼已蒙上了一層霧氣,依舊帶着迷惑,又點點不自知的萌媚,
她推他,子牛何嘗不想保持清醒,
“你的皇後還在等你,那才是你愛的人!
”
“不,我愛的是你!
子牛,我不要皇後了,我隻要你,隻要你!
”
空遼的宮殿,
帝死死抱着她得償所願往下墜,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