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老沒有搭理韓紫晨,走到榻前,打量幾眼濃情,抓住她的手腕,把起脈來。
“怎麼樣,老家夥,你能看出什麼來,她好像是有什麼隐疾,現在全身發冷……”
“閉嘴。”刑老皺眉喝了一聲,韓紫晨摸摸腦袋,乖乖閉上嘴巴。
一分鐘左右,刑老收回手,重新看向韓紫晨:“她是誰!”
“濃情。”韓紫晨答了一句:“老家夥,她是什麼毛病,能治嗎!”
“先不說南宮濟昰能不能治,就是能治,我也不會麻煩他。”刑老搖搖頭說道。
“為什麼。”韓紫晨瞪大眼睛。
刑老坐在椅子上,指着濃情:“那你給我一個救她的理由!”
“老家夥,前天晚上我遭遇三殺,是她在生死關頭救了我,要是沒有她,估計你現在正蹲在火盆前,給我燒紙抹眼淚呢。”韓紫晨撇嘴說道。
“……”
“據我推測,她的隐疾,也是因為救我才爆發的,你說,我能不管她嗎,老家夥,你一直教導我,做人要知恩圖報……”
“得得,少來這些。”刑老擺擺手,打斷韓紫晨的話:“你也不用往裡面繞我,南宮濟昰已經離開了白帝!”
韓紫晨微皺眉頭:“那怎麼辦,你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啊!”
“你以為南宮濟昰是誰,我的奴仆,還我一個電話能叫回來,在中國,能指揮那老頭子的人,絕不超過一雙手。”刑老哼了一聲。
“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吧。”韓紫晨急了,要是濃情真這麼死了,那他絕對會過意不去的。
刑老看着韓紫晨,略一沉吟:“她前天晚上救了你!”
“是啊!”
“她戰鬥力不錯!”
“嗯,很恐怖,不比胖大海差一點。”濃情也沒和胖大海戰過,但就憑她先後傷了無名和三殺來看,那戰鬥力也絕對驚人。
刑老又把目光投向濃情:“她脈象紊亂,内髒體膚俱寒,應該是離經受過損傷,在中國,好像也隻有南宮濟昰的三十六路金針能救她!”
“真的。”韓紫晨心中一喜,随即又想到什麼,苦下臉:“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在中國能指揮南宮老頭的人,不超過一雙手!”
“沒錯,我就是其中之一。”刑老點點頭,緩緩說道。
“……”韓紫晨聽到刑老這話,要不是嫌他人老皮厚,一定得上去咬他幾口。
“既然醒了,那就别再裝了。”刑老忽然開口說道。
韓紫晨一愣,随即看向榻上的濃情,果然見她睜開了眼睛,正盯着自己看呢,“濃情姐,你醒了!”
濃情輕輕點頭:“嗯,紫晨,算了吧,我不喜歡求人,也不喜歡你為了我求人!”
“求什麼人,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爺爺,刑老。”韓紫晨笑着說道。
濃情隻是對刑老點點頭,剛才刑老的話,她都聽到了。
刑老也不介意,看看濃情,又看看韓紫晨:“算了,我老人家就再幫你一次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老家夥。”韓紫晨咧咧嘴。
“條件呢。”濃情平淡地問道。
“沒有條件,就沖你救了我孫子一條命,我就還你一條命,你不喜歡求人,我老頭子也不喜歡欠别人。”刑老認真地說道。
濃情沒有再說話,她内心也隐隐激動,如果自己的隐疾真能治好,那自然是最好了,她不想再忍受那種從骨子裡開始往外散發寒意的痛苦,實在是讓人受不了。
“南宮老頭去銀都辦事,過幾天才會回來!”
“可是,濃情姐她……”韓紫晨沒有說下去,他怕濃情撐不到那時候。
刑老搖搖頭,站起來,去拿出一盒銀針:“雖然我沒南宮老頭的醫術,但暫時為她緩解一下痛苦,還是可以的!”
“你還會這玩意兒。”韓紫晨看着刑老取出明晃晃的銀針,有些懷疑地問道。
“我與南宮老頭幾十年交情,他那點醫術,我也學了十分有一。”刑老說完,走到榻前:“全身放松,閉起眼睛!”
濃情看看銀針,餘光掃向韓紫晨,點點頭:“好。”說實話,要不是她信任韓紫晨,那她說什麼也不會讓刑老下針。
刑老人老成精,自然注意到了濃情的目光,嘴角微翹,抓起濃情的胳膊,掀起袖子,連續六根銀針插了進去,随後,他又在另一條胳膊上如法炮制,最後又在濃情腦袋上插了六根,總共一十八根銀針。
韓紫晨站在一旁,仔細觀察着,心裡暗自咂舌,老家夥到底藏私了多少東西,為毛沒交給自己呢。
“你想什麼呢。”刑老回過頭,看着韓紫晨問道。
“我在想,你會不會生孩子。”韓紫晨一本正經地說道。
“噗,咳咳……”刑老臉皮抽搐幾下:“小兔崽子,越來越沒禮道了!”
“不是,你這一手銀針過穴,怎麼沒教給我!”
“銀針過穴有什麼好學的。”刑老搖搖頭,眼珠一轉:“要學,就學三十六路金針,咳咳,等南宮老頭回來了,你可以纏着他,讓他教給你!”
韓紫晨眼睛一亮,随即又皺起眉頭:“要是他不教我呢!”
“那你就纏着他,不教給你,你就跪地不起……”
韓紫晨聽着刑老的挑唆,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嗯嗯,這個可以有!”
玩笑歸玩笑,很快韓紫晨就發現了異常,插在濃情身上的銀針,都泛起一層皿珠,很細小。
“那些都是她體内寒氣,我隻能暫時抑制。”刑老淡淡地說道:“她這個隐疾,估計有10年了,平時不會有感覺,但一旦發生什麼異常情況,氣皿沖進離經,就會發作!”
“南宮老頭能治療好嗎。”韓紫晨迫不及待地問道。
刑老想了想,點點頭:“80%的把握!”
韓紫晨注意到,在刑老說出80%的把握時,躺在榻上的濃情身體一顫,看得出來,她心中并不如她嘴上說得這麼潇灑,想想也是,能活,誰願意死呢。
“紫晨,在南宮老頭沒回來之前,讓她每天都過來找我一趟。”刑老叮囑着說道。
韓紫晨原本想說讓濃情住下算了,但想到刑老的秉性,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就算他開口了,刑老也不會同意的。
長這麼大,家裡除了他和念兒外,連一個保姆都沒有過,除了特殊的交情,比如南宮濟昰這種,刑老是不會留人過夜的。
“行,我知道了。”韓紫晨點點頭,轉身走出了門,他掏出手機,給徐諾打去電話:“喂,徐諾姐!”
“紫晨,什麼事。”徐諾的聲音有些疲憊。
“你怎麼了。”韓紫晨眉頭微皺。
“沒什麼,濃情不知道去哪了,我一直沒有找到她!”
韓紫晨聽到這話,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呢,呵呵,濃情和我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
“嗯,她病了,我在陪她治療呢!”
“病了,嚴重麼,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徐諾聽到濃情病了,急促問道。
韓紫晨笑了笑:“不要擔心,沒什麼,待會我把她送到你那裡,這幾天你照顧一下她吧!”
“嗯嗯,那我在總部等你!”
“好。”韓紫晨挂斷電話,回到了堂屋。
刑老正在往外拔針,一根根細細的銀針,放在白色紗布上,上面的細小皿珠,迅速被紗布吸走。
“好了,你試試症狀有沒有減輕。”刑老退後一步,看着濃情說道。
濃情睜開眼睛,緩緩從榻上坐起來,随後又站了起來,臉上閃過驚喜:“好了很多!”
韓紫晨看着濃情的臉,原本枯黃蒼白的症狀,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有了紅潤:“濃情姐,你的臉也沒那麼憔悴了!”
“嗯嗯,那股寒意消失了,又有了力氣。”濃情開心的點頭,她走到刑老面前,恭敬鞠躬:“謝謝您,老先生!”
濃情真的很感激刑老,為了這個隐疾,她不知道跑了多少家醫院,找了多少所謂的專家名醫,但都沒什麼效果,她原本以為,自己的隐疾一定是治不好的,可哪想到,刑老幾根銀針下去,竟然效果出奇的好。
“不用謝我,我隻是不想欠人情。”刑老搖搖頭,走到中堂桌旁坐下,倒了三杯熱茶:“過來喝杯熱茶吧!”
濃情喝了一杯熱茶後,感覺身體更舒服了,從胃裡傳出一股暖意,迅速湧向了全身,差點讓她呻.吟出來。
“明天午時,記得再過來。”刑老對濃情說道。
“是,老先生。”濃情點點頭。
“老家夥,那我們就先走了,對了,我準備對郝家動刀子了,你可千萬别攙和。”韓紫晨不得不說這麼一句,萬一刑老随便說句什麼,直接滅了郝家,那他之前做的就白費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動刀嗎。”刑老似笑非笑地問道。
“咳咳。”韓紫晨老臉一紅,咳嗽幾聲:“我這次要動的,是大刀!”
“能一擊必殺嗎!”
“肯定了!”
“那行,抓緊時間,京城那邊局勢越來越混亂了。”刑老說着,站起來從旁邊拿過一瓶藥,扔給韓紫晨:“這是南宮老頭留下的,回去塗抹在你的傷處,會好的很快!”
“行,我知道了,那我們走了。”韓紫晨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