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十二
蔣氏應景地翻了翻黃曆,看到上面寫着諸事皆宜,心道:還真适合替棕哥兒選媳婦。不過卻挑眉道:“你也不怕你大嫂挑理?”
王姒寶調皮道:“我大嫂和二嫂待會兒會來這裡,到時候咱們不就知道了。”
蔣氏聞言輕笑,“要不是你二嫂要和你大嫂作伴過來,估計都不會跟着你大嫂去送栩哥兒吧?”
“嗯。”王姒寶很實誠地點了下頭,“我原本是打算讓二嫂陪着您一起來這裡不管栩哥兒的。”
“你啊!”蔣氏寵溺地伸出手輕點了下王姒寶的額頭,“真是拿你沒辦法。”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這性子。”偶爾會有些氣死人的惡趣味。
“就是我們給寵的。”
母女兩個在膩歪了一會兒後,又拿着各家小姐的庚帖一邊挑選一邊讨論。
在趙氏來了之後果真挑起了理,“寶妹,你都不知道栩哥兒走時有多可憐?”
王姒寶一個“哦”字等着下文。
“就那麼孤零零一個人坐着破爛不堪的馬車離開了。”趙氏說着話用帕子擦了下眼角。
“有馬車就不錯了,誰家犯人還有這等待遇?”王姒寶看向趙氏,“再說,不是還有于氏嗎?怎麼能算是孤零零一個人?”
“可是他們身邊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帶,今後可怎麼過活?”趙氏禁不住擔心起來。
“栩哥兒是去流放的,不是去遊玩的。”王姒寶不得不出言提醒,“他一個罪人,能帶着媳婦去還想怎麼着?”
“難道就不能把翠農和綠農兩個丫頭也一并帶上嗎?”如果行的話,她立刻就去安排。翠農和綠農就是當初趙氏給王栩安排的兩個通房,前不久翠濃還被王栩擡為了妾室。
“大嫂,都什麼時候了,讓栩哥兒身邊幹幹淨淨的不好嗎?”王姒寶眉頭緊皺,“難道這一次栩哥兒在女人身上吃的虧還小嗎?”
“可是翠農和綠農都是栩哥兒收用的,也算不得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可是我很想知道,栩哥兒去了渝北的話,就是連他和于氏兩個都養活不起,還拿什麼去養活翠農和綠農?就翠農和綠農那兩個比普通人家小姐還嬌氣的人,她們去了幫不上忙不說,豈不是添亂?”
“不是還有咱們家幫襯嗎。”趙氏不以為然道,“錢财方面肯定少不了。”
“退一步講,”王姒寶一挑眉,“你覺得栩哥兒帶着媳婦不說,還帶着小妾和通房去流放,朝臣們能輕易放過他嗎?”
“這……”趙氏猶豫了起來。
“你能不能别再瞎添亂了。”蔣氏聽不過去了,“栩哥兒和于氏兩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栩哥兒為什麼甯可整日出去買醉也不回府難道就全是于氏的錯?”王栩和于靈芝能走到今天,趙氏可以說是“功不可沒”,因此蔣氏才會這麼說。
“不是于氏還能有誰?”趙氏在蔣氏眯着眼注視下,聲音漸漸變小。
蔣氏道:“我一直沒跟寶妹幾個說你的事兒,是為了給你留臉面。你怎麼就不知道好歹呢?”
“可要是當初不讓于氏進門,也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兒發生。”趙氏說完還朝王姒寶看了一眼。
“如果當初不讓于氏進門,沒準這樣的事兒早就發生了。”蔣氏替王姒寶辯解道,“你也不想想,栩哥兒隻是和于氏鬧了幾天别扭就敢在外面養女人。如果當初讓他娶他不喜歡的女人,那他在外面還不知道養多少女人呢。”她這還真是為了女兒,連孫子的名聲都不管了。
“那可未必。”趙氏這個當媽的聽不下去了,“萬一找個各方面都好的,沒準栩哥兒還能和人家好好過日子呢?”
王姒寶笑了笑。往日可沒見她大嫂敢這麼反駁她娘。為了什麼?還不是怨怪她當初插手讓王栩娶于靈芝之事?說起來趙氏這幾年性子變得有些不可理喻,難道是更年期症狀?别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于是王姒寶壓住了些火氣道:“我知道大嫂還在怪我。可是當初那種情況,您是不打算要兒子了嗎?再有,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要我大哥怎麼辦?”
趙氏扁扁嘴,“要不是為了栩哥兒,就是你來說和,我也不會答應。”
“那不就是了嗎。“王姒寶笑着道,“咱們當初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栩哥兒好,可是後來發生了一大堆的事兒,咱們現在也别說誰對誰錯,姑且等着看将來栩哥兒和于氏如何再談吧。”又道,“畢竟能舍棄韶京的榮華富貴和栩哥兒去流放吃苦,單憑這一點,咱們也應該再給于氏一個機會。”
“哼!”趙氏哼道,“要不是她這一次主動提及要陪栩哥兒去吃苦,我早就叫栩哥兒将人給休了。”
“大嫂,”王姒寶勸道,“你可不光隻有栩哥兒一個兒子,還有榕哥兒。我希望你能在栩哥兒這件事上吸取點教訓,可别動不動就往榕哥兒身邊送什麼通房,咱們家真的不興這一套。”
“這我知道。可誰讓當初于氏處處令人不順心呢。”
“行了趙氏,”蔣氏打斷了趙氏,“栩哥兒今後不在韶京,你今後對榕哥兒上點心比什麼都強。但也确實要記住,一定不要讓他再重蹈栩哥兒的覆轍。”
“婆母,我知道了。”
比起王栩,王榕在趙氏心中要更重要。她在對待王榕時比對王栩那會兒要嚴厲許多。另外,王裕澤對王榕也格外上心,生怕趙氏再把王榕養歪後不好糾正。
在王裕澤的認知裡,王栩在王姒寶跟前那幾年确實要比在趙氏跟前好很多。如果不是因為王姒寶嫁人後沒法再親自教導王栩,而趙氏又對王栩的事情處處插手,沒準也不會讓王栩走到今天。
他現在甯可長時間待在軍營不回府,也是因為在心裡怨怪上了趙氏。而趙氏對此卻一無所知。
“好了婆母。”一直沒有開口的張君顔插嘴道,“咱們今天不是來給棕哥兒挑媳婦的嗎?也不知道寶妹弄到了多少人家的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