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我就回了他一句，叫我一聲姑奶奶，也許我會樂意。

　　柳柳：喲，小樣兒長本事了啊。

　　柳柳：那顧公子就沒有生氣？！他可是從小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家世不菲，再加上相貌出衆，眼巴巴湊上去求寵愛的女人可是前赴後繼啊，他恐怕這輩子都沒被女人這麼嗆過吧，你也真是膽兒肥，也不怕惹怒了他，死無葬身之地啊！

　　黎漾：然後呢？！

　　果兒：然後他就喊我，姑奶奶……

　　柳柳：哈哈哈……

　　柳柳：這個顧公子可真是有點意思，果兒，你這是撿到寶了！！

　　果兒：誰稀罕？！反正我才不稀罕。

　　柳柳：講真，顧公子這麼粗壯的大腿都朝你伸出來了，你确定你不抱抱？！

　　果兒：抱大腿這種事還是你來吧，我智商低，怕一不小心被踹一臉泥。

　　柳柳：我倒想啊，奈何沒有粗大腿給我抱，我能怎麼辦？！

　　柳柳：我未來的另一半，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呢？！

　　果兒：诶诶诶？林向遠不是嗎？！感覺他人好好的……

　　柳柳：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

　　唐果兒坐在書桌旁，看着網絡上現在流行這句我是誰，撲哧笑出了聲。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柳柳陷入一臉迷茫的樣子。

　　唐果兒正準備回複，微信“叮”了一聲，響起了私人消息提示。

　　她退出群，發現是黎漾的微信。

　　漾漾有什麼話，為什麼不在群裡說呢？！

　　唐果兒一臉不解的點開消息。

　　……

　　“果兒，把顧夜白的電話和微信号推薦給我。”

　　……

　　唐果兒撓了撓頭，乖乖把顧夜白的微信推薦給了她，又把電話号碼發到了他的微信上。

　　附上一句：“漾漾，怎麼了？”

　　黎漾收到了唐果兒的信息，回複，“沒什麼，我就是有點事找他，關于陸遲墨的。”

　　消息發出去後，黎漾直接向顧夜白的微信發送了申請。

　　想到顧夜白的身份，也許不會随便接受，于是她又發送了一次，再驗證申請上打出四個字：我是黎漾。

　　唐果兒和柳柳繼續在群裡閑聊着，時不時@她，她卻沒什麼心情加入，滿腦子裡隻有唐果兒和顧夜白之間的事，她是真的怕，果兒她那麼單純，智商又時常不在線，她心裡最擔心的就是她了。

　　她不願意果兒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上次因為自己的疏忽，害得果兒失身她已經愧疚不已，這次她必須要看牢一點，顧夜白對果兒這麼上心，她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微信裡傳來通過驗證請求的消息。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顧夜白，你為什麼纏着果兒？”

　　消息發出去，仿若石沉大海，對方久久都沒有回複過來。

　　她再次發送了一條，“我知道你在，請你回答我。”

　　又等了很久，還是沒有回信。

　　黎漾的視線緊緊盯着顧夜白微信的上方，好一會兒，才看見上面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消息……

　　可等到那行字恢複成微信名，微信界面上出現一行字。

　　……

　　“你覺得呢？”

　　……

　　一句反問。

　　黎漾有點生氣，“果兒她生性單純，不通世事，和你以往認識的女孩子不一樣，你不要招惹她。”

　　這次，顧夜白很快回複。

　　……

　　“你見過我對哪個女孩子主動過嗎？”

　　……

　　是啊，像顧夜白這樣的人，不管是樣貌也好，家世也好，的确不需要他主動追求女孩子，人家通常都是巴巴的往他身上湊，還得看他樂不樂意。

　　可果兒不是那種女孩，果兒她玩不起。

　　因為和顧念北的閨蜜關系，黎漾從小就認識顧夜白這個人，他和陸遲墨一樣，比她年長五歲，性格卻和陸遲墨是天壤之别。

　　陸遲墨清冷矜貴，顧夜白深沉優雅。

　　陸遲墨向來冷漠孤傲，仿佛誰都入不了他的眼。

　　而顧夜白卻喜怒不形于色，做事八面玲珑。

　　以前顧念北老在她面前念叨，我哥那幫子人啊，個個壞透了，換女朋友的速度，那可比換衣服勤多了。

　　而她也是見識過的，包括陸遲墨帶她H市的時候，顧夜白身邊那女伴也是一天一換來着。

　　女人對他來說，似乎永遠都隻有四個字，玩玩而已。

　　黎漾在鍵盤上輸入，“顧夜白，你要跟誰玩都可以，但請你，不要想着跟果兒玩，她是個好女孩，你離他遠一點。”

　　“她太單純了，就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玩她，你不會覺得作孽嗎？！”

　　“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真心喜歡果兒，并且願意為了她，放棄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可是，你跟果兒能有未來嗎？顧伯伯能點頭讓果兒進顧家大門？！”

　　“别妄想了，念念的前車之鑒，還不夠嗎？”

　　打完這句話，黎漾的心口陣陣刺痛，她知道，顧夜白的痛，并不比她少。

　　生在豪門，看似風光，可風光的背後，更多的是無可奈何與悲哀，就像曾經的她，還有曾經的顧念北。

　　顧念北在她十九歲那年，開車沖進江裡，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臨死之前的一晚，她還靠在她的肩膀上，在屋頂看着星星，天南地北的聊着。

　　她覺得眼睛很酸很脹，眼前似乎出現了那張清麗的臉，她對她說……

　　……

　　“漾漾，我不願意妥協……”

　　……

　　“漾漾，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

　　四年了。

　　恍若隔夢。

　　黎漾伸手摸了一下眼角，手指染上了濕意。

　　微信上方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消息……

　　很快，又恢複成微信名。

　　又變成正在輸入消息……

　　反反複複。

　　一遍又一遍。

　　隔了半響。

　　才收到了顧夜白的微信。

　　……

　　“黎漾，我不會走小北的老路……”

　　……

　　這是顧夜白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黎漾。

　　可想而知，他的這句話有多麼認真。

　　以前她到顧家，偶爾遇上顧夜白的時候，他總是将眼眯得狹長，似笑非笑的對她說，喲，黎大小姐來了，後來大約是習慣了，就算她已經不是黎家大小姐了，就算她和陸遲墨在一起了，他也沒能改掉這個稱呼。

　　黎漾不知道顧夜白這句話究竟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但她知道，他會認真去權衡這件事的輕重，這樣，就足夠了。

　　她放下手機，沒再多說。

　　對方，亦沒有再回。

　　黎漾關掉燈，躺在床上，望着室内的一片漆黑。

　　雨已經逐漸小了，夜風吹得樹葉嘩嘩響，她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呆，才睡了過去。

　　可一晚上都是渾渾噩噩，斷斷續續的夢。

　　半夜，她從夢中睜開了眼。

　　窗外響起車子開進來的聲音。

　　陸遲墨，回來了？！

　　她立刻精神緊繃，摸出枕下的手機一看。

　　時間将近淩晨三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