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然去闖入肖仁傑的辦公室，這樣做顯然有點不妥。
畢竟這不是大學時代，那時我和他都隻是學生，可以随意闖入對方的寝室，因為李妍而鬥上一架。
五年過去，一切都變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那個還愛着李妍的肖仁傑，我也不知道他還是不是那個和我不打不相識的朋友。
至少，從昨天他對我的态度來看，多年未見面的他，已經僅僅是把我當個普通的熟人對待了。
時間沖淡了記憶，時間改變了不少人和不少事，其中就包括我和李妍那段純真的感情。
我站在騰飛科技外面，做着傻傻的農夫在守株待兔。
肖仁傑對我避而不見，我沒辦法，不得不做這個農夫。
八月天，中午的太陽火辣辣，期間李雪給我送過二次冷飲，可我還是有要中暑的征兆。
我想到了放棄，可我明白，如果我不能趕在王峰和肖仁傑簽訂合同前和肖仁傑達成一緻，善馨的那份合同就将會成為一紙廢紙。
其實論起來，騰飛科技公然毀約的行為讓我真的很不恥，但沒辦法，騰飛科技有這個資本，他們的技術力量、制作經驗方面都是其它同行沒辦法能比拟的。
終于，在中午快十二點時，我等到了肖仁傑一行人的出現。
穿着筆直名牌西裝的肖仁傑，穿着大牌休閑服的王峰，以及身上有了一股富貴氣息的李妍，他們三人有說有笑從騰飛科技走了出來。
我穿着的，是商場斷碼打折的皮鞋，線上B2C商城淘來的清倉襯衣，烈日下的汗水已将我的襯衣給泡濕，一股汗味自己都可聞。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告訴自己不要管王峰，要忽視李妍，将她當成一個熟悉的陌生人，隻要我能夠說服肖仁傑，王峰還不是照樣會再次敗給我。
我強忍着内心複雜的心情朝肖仁傑走了過去，我微笑着開口道：“肖總監，我想，中午你一定會有時間和我談談騰飛科技與善天服裝的項目問題。”
肖仁傑在看到我後，他有些吃驚，他尴尬的一笑：“張凡哥，你也看到了，有些事我們沒必要說破。另外，這個項目我從個人的角度來分析，你們善天服裝沒辦法投入後續巨額的推廣引流資金，我勸你們還是放棄吧。”
“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哥，那我還當咱們是朋友。”我不斷告訴自己，我和肖仁傑是平等的，都是給别人打工，他隻不過收入暫時比我高一些而已。
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繼續說道：“我承認騰飛科技選别的公司一起來做這個項目，暫時的盈利的确會強一些，但從長遠來看，和善天服裝合作對騰飛科技是更為有利的，善天服裝的思路你雖然隻接觸了冰山一角，但你應該看得出來，将善天服裝的預想變為現實，後續的發展絕對會是一批行業内的黑馬！”
我想了想，接着說道“我們善天服裝是抱着不成功便舍身成仁的決心，這是善天服裝的背水一戰，我相信你能感覺到善天服裝對這個項目的重視，相比全力去做這個項目的公司，和一些隻是随便做做的公司，後續能拿到的提成……”
“把垂死掙紮說的這麼好聽，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沒錢就直接說沒錢，這麼大一個項目沒錢如果有自知之明就應該知難而退！如果還有點自知之明，我奉勸你們還是留着那點錢給員工發工資吧。”
一旁的王峰冷哼一聲打斷了我的話，他冰冷的視線盯着我，就好似想将我定在原地一般。
王峰旁邊的李妍瞥了我一眼，但很快，她将她的視線轉向了别處，就如我想忽視她，避開她，她同樣想避開我。
我将善天服裝的實際情況說出來，我隻是希望肖仁傑能感受到善天服裝的決心，赢得他的一點好感，事實上善天服裝的情況就算我不說，王峰和肖仁傑也能打聽到。
肖仁傑直接揭露了善天服裝的窘況，讓我那番話的效果明顯打了折扣，也讓本來就底氣不足的我更是心虛。
沒辦法，這年頭，要麼你有權，要麼你優勢，隻要你有權有勢，你說的話都能成為真理，反之，饒是你說的天花亂墜，你說的觀點再好也會是一文不值。
王峰冷笑一聲，接着說道：“下午我會和肖總監在納斯大酒店讨論小雅服裝和騰飛科技開創新項目的可行性，你們善天服裝要是誠意，完全也可以選個時間和肖總監在良好的環境氣氛下一起商談，大家誰有誠意誰得之……”
王峰以一副他已經将這個項目收入囊中的姿态諷刺我，諷刺善天服裝已經是窮途未路。
肖仁傑咳嗽了一聲，他平淡的和我說道。
“張凡哥，你現在先回去轉告你們善總，你們那個項目隻要資金能在今天晚上前到位，咱們可以談接下來的事項，要是有困難話終止那份合同對善天服裝更為有利。”
肖仁傑和盧志偉的态度如出一轍，我又一次被直接拒絕了，因為讓善天服裝今天就拿錢出來，明顯是絕對不可能！
也許我應該識趣的離開，至少還能給自己留點面子。
我選擇了厚着臉皮再次開口道：“仁傑，我想我們應該單獨談談這個項目的後續發展，你讓我将我們的思路更為大體的預估……”
王峰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想和肖總監談可以啊，不過現在已經是飯點了，我可以好心帶你去納斯酒店坐下來和肖總監談啊。”
王峰遙控器一按，一輛豪車回應響了一聲，王峰大踏步走向豪車，将車開到了我們面前，李妍坐上了副駕駛，肖仁傑上車，王峰的豪車并沒有啟動而是停在原地。
我愣在原地，一咬牙，既然王峰說了帶我去，我決定厚着臉皮坐上去，隻要我能和肖仁傑談攏，王峰諷刺我，諷刺善天服裝沒錢的打臉行為我完全可以還給他！
我伸手去開門，停在原地的車子忽然往前移動了幾米，我尴尬的收回手。
王峰的頭從車窗擡了出來：“不好意思，松了手刹忘記踩腳刹了。”
車子再次停在原地，我不死心的往前走，再次伸手去開車門。
王峰的車在這一刻啟動了，王峰嘲諷的聲音從車窗内飄了過來。
“我看你如果不是腦子有病，就是精神失常！”
很明顯，王峰說帶我去的一開始就是在故意耍我，譏諷我。
我知道我因為善馨而糊塗了，而選擇放棄了自己一直想堅守的尊嚴！
我告訴自己不能失去自己的尊嚴，一定得想辦法維護住自己一直在堅守的尊嚴！